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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诸却不想说了。他抓着脑袋挺苦恼, 但最后还是很坚决地表示:“不行, 这事儿不跟你说。陈不周本来就不积极,你要是抓着把柄去笑话他, 他再不去了怎么办?”
诸弯弯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跟他说,你悄悄告诉我他要跟谁相亲就行!”
“不行就是不行。”
就算她举手发誓绝对不告诉陈不周,老诸也还是不肯说。
“你能忍住就怪了。”他没商量地摆手, “发誓也没用,不跟你说!还有, 不准跟他提, 听到没有?我可是跟老陈打包票,绝对不在陈不周面前提这事的,你要是说漏嘴了……”
他想了想, 拿出了一个很有力度地威胁:“下次回来没肉吃!”
就在诸弯弯连肉都顾不上吃,还是跟在老诸屁股后面缠着他追问的时候, 陈不周回来了。
他把马拴好, 走进来洗了手, 然后一眼就看到诸弯弯肿着的两个红眼睛。
低头凑近她的脸看,见她赌气地扭开脸躲着他,他笑了一声, 把她拉到水池边, 蘸湿了毛巾给她擦眼睛。诸弯弯站着不动, 仰脸闭着眼睛让他擦。
边给诸弯弯擦眼睛,陈不周还不忘扭头跟老诸说一声:“核桃想回来,我就带它回来了。”
“哦。”
老诸看着他们两个人, 又有点走神。
他挠着后脑勺,琢磨着转身去铺床,走到一半又悄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直到睡觉,诸弯弯都没找到能问明白这件事的机会。
她只要想提,老诸就又是瞪眼又是咳嗽,还背着手冲她打着手势,不准她再问出来。
但这个问题能不问吗?!
晚上,诸弯弯隔着帘子睡在床上,陈不周和老诸在地上睡。
听到老诸的呼噜声,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悄咪咪地把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很小声地朝着陈不周叫:“piupiu、piupiu。”
陈不周脑袋动了一下,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坐起来,拥着毯子靠到她床边。
“干嘛?”
他刚才已经睡沉了,现在睁眼睛还有点困难,声音里睡腔也很重。
诸弯弯趴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炸起来的几根头发压回去。
犹豫了好久,她还是没能直接问出来,而是悄悄地按着他的头发、带着点小质问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陈不周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听完她的话,他仰头闭着眼停了好一会儿,就在诸弯弯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勉强睁开一点右眼,重复:“我有什么秘密瞒着你?”
“嗯!”诸弯弯点头。
“哦。你想听什么?”他又把眼睛闭上了,说话时嘴巴几乎都没动。
诸弯弯睁大眼:“……你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吗?”
“有很多啊。”陈不周半睡半醒随口说。
但诸弯弯却非常认真地诱导他:“那最近的一个是什么?”
“最近的?嗯……我想想……”
“谁!”
突然,老诸躺着挺直大吼一声。
诸弯弯吓得帘子一丢,骨碌碌滚到了床的最里面。
陈不周揉揉眼睛,困得晃悠地帮诸弯弯把帘子整好,再回头看一眼已经放松下来、砸吧着嘴睡过去的老诸,自己躺回枕头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巴根就杀上了门。
因为满怀心事,诸弯弯一晚上睡得乱七八糟,头重脚轻的就被老诸推了出去。
由于巴根来得声势浩大,好多人都听说了这件事,闲着没事的都凑过来看热闹。不少游客也发现了人群的流动,还以为有什么当地的聚会,不明所以地也跟了上去,结果人越来越多,全都集中到了巴根的马场。
但意识迟钝的诸弯弯完全没注意周围,她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应付完回去补觉。所以一站到马圈前,她就全神贯注地把目光落到了巴根已经准备好的一排马身上。
牌子都已经摘掉了,就算离得近摸一摸也没关系,但诸弯弯坚决不靠近,就是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呆着脸、背着手,从左边第一匹马开始:
“0285。阿丽亚。”当时一口卷走了她手里的两块糖。
“0719。傲日格乐。”用屁股挤过她。
“0545。诺民。”尾巴抽人超级疼。
“0727。哈布日。”吃了她的头发,最恐怖!
……
巴根不停地向马场的帮工看,想从他那里知道诸弯弯哪个说错了,但帮工对照着诸弯弯说的一个个听下来,只能对着巴根不停地摇头,没错、没错、没错,哪一个都没错……
诸弯弯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顿,直到她看到倒数第三匹,才疑惑地皱了下眉。隔过它,诸弯弯接着看下去,但眉头的结一直没松开。
最后,诸弯弯看向老诸:“这三匹马我都没见过。”
她扭回头歪着脑袋又看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我真的没见过。”
“她说她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老诸力挺诸弯弯,看向巴根:“你是不是拿了别人的马作弊来了?”
正好周围有知情的人提到“巴根5月新买了一批马”被他听到,他顿时就把眼睛瞪圆了:“什么?5月买的马?!”他特意放大声音:“我女儿上次是2月份回来的!她能见过你5月买的马吗?!”
面对老诸的指责,巴根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本来觉得老诸一定是在吹牛,诸弯弯不可能真的分得清那些马,所以哪管是什么时候的马,随便找了几匹就牵过来了,谁知道她说的分毫不差……
他可真不是故意要放那三匹诸弯弯没见过的马啊!
但现在,百口莫辩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扯嗓子:“谁、谁把新买的马牵过来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推到帮工身上:“我是不是说过要带她见过的马?怎么这么点小事也能弄错?!”
虽然巴根还是没有认输,但老诸看到他这副屁股着火的样子就已经很满意了。
他刚想表扬一下争气的诸弯弯,就看到她目视前方在发呆。
他把手伸到她眼前挥了挥:“闺女?”
诸弯弯还是呆呆地在目视前方。
……
……
过了一会儿,她转身:“我要回去睡觉了。”
好困。
——
补觉补到下午,一直也没有人打扰她这个大功臣,诸弯弯睡得神清气爽,睡饱后洗把脸,感觉精力充足到能吃下一整头烤全羊。
往周围看一看,陈不周和老诸全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姐!不好了!”
就在她打算自己弄点吃的吃独食的时候,巴根大叔的小儿子乌恩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信。
“又、又打起来了。”他着急地说,“诸大叔要跟我大伯摔跤。”
诸弯弯端着碗的手顿住。
“我爸要干嘛?”
乌恩还是急得不行:“要跟我大伯摔跤!”
“……”
乌恩的大伯,也就是巴根的大哥,年轻时可是整片草原里最厉害的摔跤手,每次盛典比赛都是稳赢。就算他现在年纪大了,那也不是老诸这种退休后每天只会逗羊溜马的闲人能比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