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怎么提前了,却没想到竟然跟老夫人有关。
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消息,马上来宋王府告诉我一声,明个一早我便回府去看嫂嫂。”
连翘闻言点点头,卫矛又给了些赏赐,这才让碧云送她出去。
听了连翘的消息,苏云君也没了闲话的心思,跟卫矛说了几句,便回了宋王府。
刚让天华回苏府打听一下消息,就见着陈景恒从外面进来,面色凝重。
苏云君见此忙迎了上去,伺候陈景恒脱了外衣,换上一身便装,洗手净脸。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一进门这个脸色,正好我要跟你说件事。”苏云君一边将衣服递给明茶,接过清明递来的帕子,一边说道。
陈景恒就着帕子擦了擦手,打断了苏云君的话:“出事了,今个在长荫街附近的宅子里,发现了几具死尸。”
苏云君闻言先是一愣,虽说京城也是时常有命案发生,但是陈景恒能这般说,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刚要开口,却突然想到:“长荫街,那不是在华家宅子附近?”
“不是附近,而是在华家宅子的旁边。”陈景恒说着与其凝重:“死的五个人身上都是重了数刀,而且头还被切下来,其中一颗隔着院子扔到了华家的院墙之中。”
越听着陈景恒的话,苏云君眉头皱的越紧,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然后就听到陈景恒接着道:“不仅如此,在那座宅子里,还躺着一个活人。”
“是谁?”
二百七十四章: 一头五尸
“太子妃的嫡亲长兄,金吾卫右都统赵钰。”
“赵钰!”苏云君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寒气。
赵钰是赵莺莺的大哥,当初她们还未出阁的时候,苏云君也经常去赵家寻赵莺莺,与这赵钰也是熟识的,他向来是最为谨慎之人,怎么会把自己卷进这案子里去的。
陈景恒知道苏云君定是会这般反应,接着道:“今早报案的是华家的人。”
“一颗人头被丢在一墙之隔华家二小姐华歆的院子里,早上丫鬟起来闻着院子里有血腥味,就看着四下看了看可是有什么。就在院墙跟前的桂花树底下发现个东西,等走进了才看清是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你二舅得了消息,便命人去京兆府报了案。派人过来巡查这才发现隔壁的宅子里面死了五个人,并且发现赵钰躺在这宅子里还活着。”陈景恒将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苏云君连忙问道:“赵钰可说了什么?”
“不清楚,我得到的也就这些消息,赵钰直接被京兆府的人给带走了。现在这案子已经呈到御案之上了,毕竟这案子除了宅子里的赵钰,还有隔壁的华府全都给牵连了。一墙之隔五条人命,华家半点没有察觉,若华家只是不相干的普通老百姓,也没有人会多想,只因为你外祖父乃是晋国公,加上现如今华安又任户部尚书。多的是人想要把这事攀扯上他们,所以现在连着华家都被金吾卫给控制了。”
陈景恒说着在一旁坐下:“我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特地去华府门前看了,现如今连着华安都被禁在府中,没有圣旨不得出入。”
苏云君闻言眉头紧锁,华家边上的宅子里,一下子出现五具死尸,且都没了人头。
独独留下一颗还被扔进华家的院子之中,旁边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华家没听到半点动静,并且赵钰昏死在宅子里。
明茶端了茶奉上来,陈景恒接过茶,喝了一口,静了静心这才又接着道。
“现如今这五具尸体到底是何身份还不清楚,赵钰被发现的时候昏睡在宅子中,还抓着染血的刀,并且衣服上也满是血迹。看到这个情形,京府尹自然二话不说直接抓着赵钰回了京府尹大牢。”
“为什么是身份不明,不是有一颗人头在华家么?”苏云君顿时疑惑的看向陈景恒。
既然在华家发现了一颗人头,那便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为何是身份不明呢?
陈景恒闻言语气沉重的说道:“被扔进华家院子的那颗人头,已经面目全非了。可能是被什么钝器砸过,完全看不清五官,所以没法分辨是谁。只能从留的头发看,估摸着是个男的。”
苏云君听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将人头砍下来不说,竟然还把人头砸的面目全非,能做出这样的事,得是何等凶残何等灭绝人性。
“凶手为何将人头扔进华家的院子?赵钰怎么会到那个宅子?还昏死在地上?”苏云君忍不住问道。
闻言陈景恒也是摇了摇头:“现在都不得而知,估摸着现在的时间,怕是整个京城都要被严加管控住,如论是华家还是赵钰现在都见不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华家隔壁的宅子是谁家的?宅子里难道没有住人么?”
对于华府旁边的宅子,苏云君没有太多的印象,华府原本是华老太爷当年入京为官的时候买下的,那时候比邻而居的还是同朝为官的同僚。
后来华老太爷的同僚辞官回乡,便将宅子变卖了。
苏云君路过几次,却是没有留意现在宅子住的是什么人,自然也不会去跟华家打听,这宅子现在卖给谁了,什么情况。
陈景恒闻言轻声道:“华家隔壁的宅子是在城西开金铺首饰楼的王员外的,王员外早些年买下了,原本打算给自己儿子日后分府出去住。只是这么些年,王家也没分家,所以这宅子一直是空着的,并没有人居住,只有仆人隔几日去打扫一番。”
一座空置的宅子,五具尸体,四男一女。
“那也就是说,现在只能等谁家前来报案,说丢了人,才能再确认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苏云君闻言道。
就见着陈景恒点点头:“现在只能等,不过等也是最容易出现事情的。这次被牵连的是太子妃的兄长,若是有心人,太子妃和整个赵家只怕是保不住了。”
陈景恒话音刚落,苏云君心中警铃大作:“你说会不会是太子,太子一直有想要换掉莺莺这个正妃,好换个有力的外家,无论是现如今的平阳侯卢家,还是宁国侯云家,势力都比赵家要强。年前莺莺祖父去世,赵家领兵之人皆回京丁忧,现如今手无实权,相当于是连最后的保障都没有。你说太子会不会?”
苏云君这也是关心则乱,听到陈景恒的话,便联想到陈隆基对赵莺莺的态度。
“你觉得他故意设下这个局,想要让废除赵莺莺这位太子妃,好给旁人挪出位置?”陈景恒反问道。
苏云君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应该是我多心了,太子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现如今他还只是太子,若是太子妃当真出了什么问题,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应该不会那么傻,当真为了权利,做出这种大胆的事情。”
陈景恒闻言点点头:“的确,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他没必要用五条人命,来陷害自己的正妃和外家,但是这件事发生了,他很有可能会接着这次推波助澜,将太子妃和赵家甩开也说不定。现如今赵钰入狱,多少眼睛盯着赵家和东宫。这段时间你就莫要明着上和太子妃来往,有什么事可以让清明悄悄的进东宫告诉太子妃就是。”
“也只好这样了,只是不知道华家现在是什么情形,突然出现这样一件事,只怕会有人在此做文章,将华家也给圈进去。”苏云君心中满是担忧,连眉头都紧锁着。
二百七十五章: 又来一具
对于华家的情况,陈景恒也只能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让子都和子充留意着外面,如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回报。你也不必担心,案子虽然发生在华家旁边,明白人也都知道,谁会在自己家门边犯事,反倒给华家洗清了嫌疑。”
苏云君微微皱眉:“就怕那些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说着夫妻俩坐下,瞧着天色,便吩咐摆饭。
还没等饭端到屋子里,天华打外面回来了,一进门就乐呵呵的,冲着苏云君便是磕了一个头。
“王妃,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天华笑着道。
今个下午从卫矛那儿回来,苏云君就吩咐天华回苏家瞧瞧怎么样了,心里怕这未足月莫要出了什么事。
若当真有什么不好的,宋王妃去请御医,自然是比一个广平候的面子大的。
陈景恒却是不知道这消息,不由愣住了:“怎么,舅嫂生了?”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下午我去寻卫矛,嫂嫂身边的连翘也跟了过去,说是嫂嫂这边发动了,等回来我估摸着嫂嫂这孩子未足月,怕有什么不顺的,便就让天华过去瞧瞧。没想到这么一会子功夫,竟是生了。”
陈景恒坐在桌子旁,看着天华喜滋滋的,替着苏家高兴,那是生了一小子怎么会不高兴,这可是家里后继有人了。
老太爷添重孙,听了消息乐的不行了,见着苏云君派天华回来问问情况,高兴的打赏了一贯钱。
陈景恒瞧着天华的喜劲,也跟着乐了,问向苏云君:“刚刚我回来,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事么?”
就见着苏云君点点头。
她原本是想说这是,只是还没开口,就被陈景恒的话给震住,忘了这一茬。
看着苏云君听到周盼生了个儿子,依旧是眉头紧锁,陈景恒知道她心中还装着那件事,便想帮她转移了这心思:“这可真是喜事,云君,那明日你也准备准备,回广平候府看看去吧。”
一边说着端着碗,看着苏云君的脸色。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却是没忘了问天华:“嫂嫂身子怎么样?可有御医看过?”
水华已经站起身来了,闻言连连点头:“都好着呢,因为不足月,老侯爷老爷少爷都担心,所以便请了御医过府。少夫人生了之后,就叫御医瞧了,没什么事。就是少夫人这没个准备的,糟了一番罪,现在身子虚着,怕是要好好将养些日子。夫人特地叫奴婢瞧了小少爷,让回来好跟王妃说说,让王妃放心。小少爷刚出神,却是个胖小子,不似旁人家的孩子,生下来皱巴巴的,模样齐整着呢。”
苏云君闻言点点,这算是放了心。
吩咐明茶去找钟管家,在库里选了两株上好的野山参,带着些燕窝鹿茸,包好了明日好带去苏家。
陈景恒瞧着她眉头还皱着,不由笑着宽慰道:“既然已经mǔ_zǐ 平安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闻言苏云君轻叹了口气:“嫂嫂那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担心这案子。”
天子脚下太平地,平白无故出了这么多条人命,还都被人给切了脑袋,连个尸首身份都闹不清楚,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苏云君担心有人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到时候指不定会网罗到哪些人。
“云君,你莫要再担心这些,既然事情发生了,总有个解决的法子。现在这案子在京兆府手里,等明日本王再看看,能不能从京兆府探听些消息。这件案子与华家有没有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父皇也不是傻的。咱们就静观其变,若是你真要上心的,该是我宋王府的事情。”陈景恒回来告诉她,只是让她先知道心里有个数,可不是让她自己犯愁的。所以便找了个由头,要换了话茬。
被陈景恒这么一说,苏云君倒是愣了:“宋王府什么事?”
她成天在府里,也没听管家清明他们说有什么事,陈景恒这话什么意思?
正想着,就见着陈景恒一脸笑意,一双桃花眼都快眯成缝了。
“如今我们成婚已有大半个月了,你瞧着你侄儿都出事了,本王膝下还无一儿半女呢。咱们是不是该努努力,好好研究研究,如何生个女儿出来。当然最好的是一胎生俩,一儿一女,一次完事,你也好少受点罪。”陈景恒说着伸手就要摸苏云君的脸。
被苏云君反应过来,一巴掌将他手打开。
想开口说,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却没说出口。
毕竟陈景恒说的也是没什么不对的,只是这话这么说,叫她听着很不是滋味,感觉怪怪的很有些不正经。
最后只瞪了他一眼,冷着脸说了句:“还有没有点王爷的样子,没羞没躁的。快吃饭,早点歇了,明个还要回苏府去看嫂嫂。”
陈景恒手被打开,也不恼,只是看着苏云君笑道:“好,吃饭,吃完了好和王妃早点歇息。”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苏云君一眼,愣是给苏云君看的脸颊绯红,低着头不再搭理他才作罢。
就在苏云君跟陈景恒吃饭说话的当口,京兆府衙门却是热闹极了。
府台老爷姓陈,刚从华家隔壁出命案的宅子回来,还没等吃上口饭,来人了。
衙差一路小跑进来,一拱手,恭敬的道:“大人,有人前来报案,说是在他们府后门,发现一具腔子。现在已经着人把腔子抬到府衙大门口来了,您看您是不是去瞧瞧?”
陈大人一口水还没喝进去,顿时给自己腔住了,跟在他身边的文书立马,给他拍后背顺着气,好一会子才缓过来。
腔子是什么东西,就是没有头的尸体,衙门管这叫腔子。
白天华家旁边的宅子里才发现五具,这怎么又来一个,这是赶着热闹,凑对来的么。
就听着陈大人面色愁苦的叹道:“这叫什么事啊,天子脚下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我这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这怎么还来了。”
二百六十七章: 前来送头
文书赵先生闻言劝到:“老爷这就算是京城天子脚下,该犯事还是会犯事的,往年都没什么事,所以每次政绩考核也都平平。现在虽然出了大案子,但是能把这案子给破了,到时候文案递交上面,老爷也是大功一件啊。”
陈大人想想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想想了,权当安慰自己,要不然也没有别的法子。
谁让他是这天子脚下的父母官呢,自己管辖的地界,只要出了一丁半点的事情,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办不出来得掉脑袋,办出来办的不好也得掉脑袋。若是皇上觉得办的好了,得罪了一些旁的人,这脑袋不用掉了,能的一个囫囵,却也是活不长的。
衙差瞧着陈大人光说话,却是没动,不得不又提醒了一遍:“大人,外面来人报案,说发现一具腔子,您是现在是看还是不看。”
陈大人瞧了瞧天色,已经快掌灯了,估摸着家里夫人饭也做好了。
叹了口气:“升堂吧。”
说完带着文书朝府衙大堂走去。
刚打屏风后面绕出来,坐在位子上,就见着面前跪着两人,一个瞧着穿着打扮是个管家的模样,旁边跪着的像是跟着他的仆人,在他们跟前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盖着一块白布。
这白布下面,不用想了,应该就是他带来的腔子。
陈大人瞧着,还没问,心里都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啊,一天里,这都是第六具了。你这杀了人就杀了人了,把人脑袋割下来干嘛啊,叫人连是谁都分不出来。
这叫人怎么查啊!
这要是管不好,别说他这乌纱帽了,自己这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啊。
陈大人瞧着跪着的人,心中忍不住感叹,因为这天子脚下的父母官不好当,自打上任开始,他就在家里供着菩萨。
天天求夜夜盼,只盼任期间千万不要发生什么大事,祈祷这一方平安。还好这地界也都算太平,即便有那么一个两个流民饿死的,或是有那些个地痞流氓犯事打架死人的。
这都是小事,普通老板姓的事,也没人会在意,好生处理了就好。就怕的是京中这么多达官贵人,谁家出个什么事,他三个脑袋也是不够管啊。
眼看马上这任期就要满了,陈大人每日烧高香盼着别出事。
却是没想到年前晋国公华家门前刚死了一位卢少夫人,被惊马撞了车,活生生给踩死的,那场面叫一个惨。
后面还生生牵扯出两国公主。
也得亏这个案子太大了,不是他京兆府查的起的,所以皇上指派给旁人了,他这还没喘过气来,今个早上刚睡醒,华家又来人了。
说在他家小姐的院子里发现一人头。
打听到是华家报案,看到那个人头开始,陈大人这一颗心就没落下来过。
现在面前又躺着一具缺颗头的,如何不叫他心里发苦。
可是不管心里什么想法,这既然有人报案了,那也得接啊。
只得强撑着问道:“堂下何人?”
闻言一直跪着的管家恭敬的回到:“在下乃是城西米铺钱家的管家,今个晚上家中仆人去后门堆得杂物收拾东西去,在那发现倒了一个人,以为是个喝道的醉汉,结果走近才发现是个没头的,这就赶紧给大人您这报案来了。”
陈大人闻言吩咐衙差,将腔子上的白布掀开来瞧瞧。
立马有衙差上前将白布掀开,就见着一具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尸直挺挺的躺着,脚上还穿着文士靴,瞧着鞋子和衣服都是新的,料子也是上好的,估摸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陈大人一瞧这腔子,顿时头疼的厉害。
哎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主,莫不是哪位达官贵人府上的,到时候闹僵上来可怎么是好。
心里盼着最好是某个商户,或者员外郎家的,千万别摊上官家的,京城这么多公侯世家若是他们家的,可就麻烦了。
万一是自个顶头上司,到时候抓不到凶手只怕不好交代。
陈大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犯冲还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冲撞了哪路神仙,还真想什么来什么。
正想着,还没来得及说话,看门的衙差打门口进来。
“老爷,老爷,老爷!”
说着话还带着喘。
陈大人正愁着呢,又多了一腔子,闻言心里更是烦得慌:“怎么了,这大呼小叫的,有什么话好好说,规矩都给忘了是么。”
说完就见那衙差,已经到了近前,一躬身:“老爷,外面来了个报案的。”
“怎么又来了报案的?”陈大人闻言先嘀咕了一句,随后才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人,带着一颗人头,说是在他们家院子里捡到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拿到衙门口来让老爷做主。”衙差说着,拿眼愁着陈大人。
就见着陈大人一听人头,顿时就倒抽一口凉气,摸着脑门子就差没哭出来了。
“怎么这青天白日的,尽招这个啊。”
说着还是挥挥手示意衙差:“带上来吧。”
“是。”衙差立马领命将人带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龟公,大家一看都认识。
毕竟衙门办差也都常往那花街柳巷去,那地污秽什么人都有,经常有犯事的,所以一来二往的这哪家的龟公哪家的老鸨也都能认个脸熟。
衙差瞧着认识,陈大人却不认识,毕竟办差的时候可不是他亲自去。
见到来人不由问了声:“堂下何人。”
跪着的龟公立马应了声:“回大人,小的乃是胭脂楼的龟公,名唤李三。”
“所为何事?”
“今个晚上开张,小的去后院拿东西闻着有些味,在院墙底下发现一颗人头,特来报官。”龟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说了。
然后将人头呈上来。
一颗人头上面还血糊糊的沾着泥,瞧着都慎得慌。
衙差将人头用托盘端着,呈上来,陈大人这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面色难看,嘴中喃喃的念叨着:“出大事喽。”
二百七十七章: 死者身份
衙差不知道,顿时都伸长了脖子,就见自家大人瞧着这人头两眼发愣,什么情况啊?
谁也不知道。
是啊,他们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没瞧见这颗人头的正脸。
要说放个旁人的,陈大人还不一定认识,但是这颗人头,他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颗人头,即便现在血糊糊的,陈大人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乃是刑部尚书左元运的长子,左争光的。
陈大人瞧着顿时心里都是泪啊,看着这人头,也顾不上问李三了,直接吩咐衙差:“你们去一趟刑部尚书左大人家,问问公子可在家,若是不在,让他们来京兆府一趟,认认。”
衙差闻言顿时心里明白了,为什么自家老爷那副表情,感情这是顶头上司家的公子,也难怪。
当即恭敬的应道:“嗳,小的这就去。”
说完转身要走,被陈大人唤住,叮嘱了句:“说话的时候客气点,委婉点。”
“嗳,小的知道了。”衙差听完,这才出去。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衙差这才领着左二爷过来。
左大人还在处理公务,不在府上不知道这回事,衙差过去的时候,正巧遇到左二爷,听到说让去京兆府坐坐,还吃了好一顿埋汰。
等左二爷一进门,瞧着跪着几个人,面色不善的问道:“陈大人,这是什么事啊?把我给请到这来,您这京兆府的面子也正够大的。”
陈大人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接话,吩咐衙差端着人头过去。
这才开口:“二爷,您瞧瞧这个您可认识。”
闻言左二爷还漫不经心的,等一低头瞧着衙差手里的人头,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争光!”
顿时给左二爷吓得不轻,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啊,谁瞧见自家侄子脑袋让人给切下来不是这反映。
没等衙差将左二爷搀扶起来,左二爷自己打地上爬起来,看着陈大人双目圆睁问道:“到底是谁杀了我侄儿!”
陈大人闻言一脸无奈的道:“现在还不清楚,这刚发现的尸体和头前来报案,下官还没了解情况呢。”
左二爷一听不乐意了:“我侄儿死了,你不赶紧的去破案,还在这坐着,你是指望我大哥亲自过来么。”
陈大人连忙告罪:“不是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连忙吩咐衙差:“你们快去,快去这钱府后门,和胭脂楼的院子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衙差当即领命。
前脚这些人刚出去,这左二爷的气还没消呢,安排在华家旁边宅子把守的人回来了。
一进门就面色严谨的说道:“启禀大人,在华家的后宅发现两颗人头。”
陈大人一听顿时愣了:“华家后宅?什么地方?”
“大人,泔水桶里,刚刚来人收泔水,我们例行查看,瞧见华家的泔水桶里藏着两颗人头,一男一女。”衙差恭敬的开口。
闻言陈大人还没说话,左二爷先不乐意了。
“听说今天在华家旁边的宅子里发现五具尸体,都是脑袋被人给切下来的,一颗人头还砸的面目全非,丢在华家的院子里。就跟我侄子是一个情况,我看这件事华家脱不了干系。莫不是上次在朝堂上,华安与我兄长意见不合,竟然对我侄子下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定是如此的!”左二爷越分析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当即站起身来:“陈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华家拿人是问。”
闻言陈大人顿时头都疼,得了信的左大人这时候也赶了过来。
就在京兆府乱作一团的时候,宋王府也得了消息。
陈景恒与苏云君刚准备睡下,子充前来禀报。
陈景恒披了衣裳,去外间见子充。
虽然隔着屋子,不过外面说什么,苏云君在里间的屏风后面也能听个清。
就听着子充说道:“王爷,刚刚在华家的后院的泔水桶里发现两颗人头,一男一女,现在身份还不是很清楚。然后在城西烟柳巷西头的前府后门口发现一具尸体,也是被人切了脑袋的。在东头的胭脂楼,发现了头颅,死者乃是刑部尚书之子,左争光,现如今左家已经前去认尸了,是左争光没错,头跟身体是一具。”
“那华家那边呢?”陈景恒不由低声问道。
闻言子充恭敬回答:“华家那边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不过属下得了消息,赵钰赵都尉说昨个晚上巡城之后准备回府,瞧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便追了上去。左转右转的就到了那座宅子跟前黑影没了踪迹。猛地有人在背后敲了他一闷棍,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宅子里,就是京兆府的衙差进来的时候了。所以并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到底谁杀的。”
陈景恒闻言点点头:“你继续去盯着,若是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我。”
“是,属下遵命。”子充说完抱拳领命,这才退了出去。
等子充离开,苏云君才打里间出来。
就见着陈景恒站在屋子里瞧着外面的月色发着呆,不由轻声说了句:“有什么事,先进里屋再说吧。”
陈景恒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随后拥着苏云君进了里屋。
夫妻俩躺在床上,这才开口:“看样子,这个案子不会太简单。”
苏云君点点头,从听到发现左争光的尸体,她就明白了。朝廷三品大员的儿子莫名其妙死在外面,并且被人切了脑袋,还丢在不远处的胭脂楼,手法与华家隔壁宅子的几具尸体如出一辙。又在华家的泔水桶中,发现了人头,这下子华家只怕是洗不清这嫌疑了。
陈景恒见着苏云君没吭声,知道她定然在担心华家,便轻声劝慰道。
“现在只是发现两颗人头,还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见得一定会跟华家有关。你二舅舅是个有分寸的,不会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我现在在想,左争光的尸体,跟华家的几具尸体有什么关系,华家在长荫街,乃是城南的地界,住在附近的都是达官贵人,烟柳巷乃是城西,是烟花之所这两地互相并不挨着。”
二百七十八章: 华家小厮
“若说是没关系,现在这个时候发现的,也是切了脑袋的,只怕谁也不会信的。但是若说有关系,这两处距离太远,到底谁会在长荫街的宅子里杀了人之后又去烟柳巷杀了左争光。还故意把人头扔在附近,这是生怕旁人瞧不出来,生怕旁人不知道么?”苏云君说着,已没了半点睡意。
陈景恒闻言心中也是疑惑的很,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诡异,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杀了人,还要将一颗人头毁容扔在华家的院子里,另外两个扔在华家的泔水桶中。
莫不是这人跟华家当真有关系?
整整一夜,无论是宋王府还是华家,京兆府,基本上大家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子充便前来复命。
苏云君还在梳洗,陈景恒刚下朝回来,便就将丫鬟支开在外间听子充回禀。
就听着子充恭敬的说道:“王爷,现在这件事怕是跟华家脱不了干系了。”
“发现了什么?”陈景恒用帕子擦了额头的薄汗问道。
闻言子充将外面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道:“华家丢了一个小厮,原本华家也没注意,不过是个外院杂役的小厮,今天早上在那宅子的柴房柴堆里面,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穿着就是华家小厮的衣裳。华大人带着管家亲自过去看了,当真是那个小厮没错。”
“也就是说,华家也有人死在那个宅子里?”陈景恒闻言反问道。
子充点点头:“而且仵作查验了尸体,这几具尸体都是死后被人切下脑袋的,从伤口所看,并非同一种凶器。这有的是被尖刀所伤,有的则是像是大刀,而华家的小厮的头则是被一种极为钝的刀给切下来的,伤口参差不齐,若不是作案的人手法太过于生疏,便就是这凶器太过于钝了。”
陈景恒点点头,没说话,就在这时苏云君打从里间出来。
子充忙恭声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闻言苏云君只是摆摆手:“你继续说吧。”
“被扔在华家已经面目全非的脑袋,正是华家那位小厮的。”子充恭敬的说完,看着陈景恒和苏云君的脸色,立于一旁。
“如何断定的?”苏云君闻言先开口。
子充当即恭敬的说道:“伤口,在宅子里尸体的伤口分为三种凶器所致,但只有那一具是与旁的都不一样的。切口参差不齐,所以找到尸体之后,很快便核对上了。”
闻言苏云君却是愣了:“先不说华家的小厮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宅子里,许是晚上听见动静起来看看被发现了,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将那颗人头砸的面目全非,然后丢在华家的院子里呢?这到底又为的什么?”
陈景恒也想不明白,现如今一切仿若一头雾水一般。
这等于是七具尸体了,七条人命。
苏云君眉头深锁:“那华家泔水桶中发现的两颗人头,现在可查明身份了?”
子充闻言摇了摇头:“现在还知道这二人是谁,听说衙门已经着人连夜画了肖想,明日张贴在各城门处,看有没有人认识。”
陈景恒接着道:“现如今七具尸体,两具身份明确,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另外两颗人头也发现了,可是还有三颗人头下落不明,并且还有赵钰是被何人打晕弄到宅子里的,都没有半点头绪。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震怒,责令京兆府必须严查此案,找到凶手。”
“在天子脚下,这皇城之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自然是怒不可遏的。毕竟这里面还牵扯了朝廷命官之子,只怕刑部尚书此刻心中也不好受吧。”苏云君问道。
闻言陈景恒笑了笑:“何止不好受,刑部尚书上奏让父皇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只是此案毕竟牵扯到他儿子的性命,父皇并未应允,依旧由京兆府查,大理寺协助京兆府。”
“这刑部现如今还真是不好插手这案子,若是当真刑部审理,只怕后面会说刑部因为自己痛失爱子有失公允,皇上这是想要保住刑部尚书。”苏云君点点头。
却是引得陈景恒一阵失笑。
“你笑什么?”
闻言陈景恒看着苏云君道:“与其说父皇是想保住刑部尚书,倒不如说父皇这是想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