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见苏云君偏要曲解,断章取义以硕人二字做解,顿时苦笑着道:“王妃,你饶了我吧,本王下次再不会与别的女子多说半句了。”
看着陈景恒一脸的讨好,苏云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上了宋王府的马车,这才想起来问道:“今日可是你请雍王说的这些?”
闻言陈景恒看着苏云君笑着道:“当然不是,本王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这档子事。若是依着我的性子,就让卢霜霜去闹,父皇越是生气,便会越厌恶太子和皇姑,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我怎么会让雍王去给父皇解这个围,吃饱了撑的。”
“那雍王怎么会突然站出来说那些话,想必雍王也不会吃饱撑着,没事出来插手这档子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吧。”苏云君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现如今苏云君也有些草木皆兵,这朝中上下,凡事跟他们攀扯上半点子关系的,她都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此人背后的目的。
陈景恒闻言笑着摸了摸苏云君的头:“我以为你想到了,却没想到自从嫁给本王,你这聪慧却是退步不少,那本王就来提点提点你。”
“此话怎讲?”
“王妃你且想想,雍王的爱女嫁给了谁?”
“吐蕃元谨王子。”苏云君想都不想便直接回到,话刚说出口,顿时明白陈景恒的意思。
就见着陈景恒笑着点点头:“果然底子还是好的,一点就通。”
“现如今,雍王爱女封了金城公主,前往吐蕃和亲,雍王身为一个闲散王爷,皇命难违。不能阻止女儿和亲,那能做的,无非就是让金城公主去吐蕃之后能得人照拂。”陈景恒说着顿了顿:“也是可怜雍王的爱女之心,现如今整个陈唐与吐蕃有联系的,便就是你和张硕,张硕即将娶卫矛公主为妻,你则是与卫矛公主关系密切。雍王卖这个人情,无非是想让你求卫矛给吐蕃王与王后递个消息,看在他的份上能善待金城公主。”
陈景恒提到金城公主,苏云君便明白了雍王的用意。
的确,即便金城公主乃是和亲去吐蕃,吐蕃无论是元谨王子还是吐蕃旁的人,只要陈唐在一日,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伺候金城公主,将她奉为上宾。
可是金城公主毕竟是个女儿,被奉为上宾也只是个使臣,人家可以明捧暗压,叫金城也找不出半点错来。最终吃苦受罪的,还是金城公主。
雍王虽然不理朝政,但是身为皇室子孙,又怎么会不明白和亲公主的难处,这才借着机会卖给陈景恒他们一个面子,想让苏云君帮着在卫矛面前说说话。
想到这苏云君不由的笑了笑:“好在你想到了这点,若是你没想到我也没问,那雍王的心思可不就白费了。”
陈景恒闻言看着自家媳妇笑了起来:“怎么会白费,皇叔不是那种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他会提醒你的。”
闻言苏云君微微愣了愣,想到雍王在麟德殿,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摇摇晃晃,装醉装的像模像样,不由得暗笑。
“那看来,我们还得承了雍王这个情,明日亲自去找卫矛说一说这事。”
陈景恒点点头:“是啊,虽然皇叔给咱们帮了倒忙,但是这人情还是要承的。”
苏云君闻言掩唇轻笑,心里却是想起另一桩子事,不由得感叹了声:“不知道太子和太平公主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怕这次太子心中要恨死了他这位亲姑姑,竟然背后给他设了这么一个套。”
陈景恒闻言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不至于,我三弟号称阿瞒,也是有缘由的。他的性子有些时候,很有些曹孟德之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是蛮像的。这次虽然在皇姑手里栽了跟头,但是若他日用的上皇姑,他还是会继续用的,否则当初就不会与皇姑联合,设计我们了。”
说着陈景恒看着苏云君,煞有介事的问道:“你猜,三弟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苏云君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若是换做我,现在皇姑肯定是去找父皇哭诉被卢霜霜利用的事情,还有可能皇姑会直接说,这件事情是太子与卢霜霜设计的,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按照平日里,皇姑与太子之间明争暗斗的局势,父皇定然会信了皇姑的话,觉得她无论如何不可能会跟太子联手设计这一切,而与卢霜霜她也没有什么接触,卢霜霜更是不会听命太平公主。所以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怪在太子身上,如我是太子,我此刻会回东宫做一出戏,让卢侧妃背了这些罪名,毕竟卢侧妃去拜见太平公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借着机会,将事情推回给皇姑,再去皇上面前哭诉自己也并不知情,将自己摘干净了。”
说完苏云君顿了顿,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
“若太子不这么做,便就是一人背这黑锅。真的这么做,到时候父皇看着两边都说是被人利用,定然会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件事也就只能罢了,不仅如此还会对他们的争斗更为厌弃。”
苏云君看着陈景恒笑着说完。
就见着陈景恒点点头:“果然还是王妃最为适合这权谋诡谲之术啊。”
苏云君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白了陈景恒一眼,真没见过这种不会聊天的,这是在夸人么。
陈景恒瞧着苏云君的脸色,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顿时失笑着,揉了揉苏云君的发:“本王的王妃,怎么气劲如此之大,竟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二百六十五章: 爱子之心
“若我说你一到晚间便体力不济,难道你听了会高兴?”苏云君说着白了陈景恒一眼。
陈景恒顿时眉梢微挑,看着苏云君很有些挑衅的样子:“小姑娘,最近你有些跳了,看样子这段时间本王没叫你满意啊,那今日本王便就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英勇无敌。”
说着就要扑上来,苏云君想要躲开,奈何马车厢内就这么大点地方,根本没处躲。
干脆也就放弃挣扎了,看着陈景恒将自己搂在怀中,一脸的满足,忍不住笑道:“你瞧你瞧,你这不也是,一说就跳脚,还说我。”
陈景恒不由的一窒,随即笑了起来,看着苏云君道:“好好好,是是是,本王的错,本王的错,本王不该那般说王妃,当真是半点都不饶人啊。”
温香软玉抱满怀,陈景恒将额头抵在苏云君的头顶,一边磨砂着,一边感慨道:“也不知道我那位三弟现在可知道该如何去做,若是他只一味的躲在东宫听天由命,那这出戏就白唱了。”
听到陈景恒的话,苏云君不由会心一笑:“太子殿下现在肯定是带着卢侧妃去见父皇了。”
“你这么确定!”
“我已经让莺莺把法子都透露给他了,若是他还想坐稳这个太子的位子,自然不会傻到坐以待毙的。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这可是最好的法子了,能救他与危难,还顺带打击一下自己的对手。”苏云君抬起头看向陈景恒。
却是冷不丁的被陈景恒亲了一口:“果然,这娶对媳妇,一辈子便就成功了一半啊。瞧我媳妇,思虑多周全的,让本王省了多少心。”
苏云君闻言却是笑着轻斥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王爷。”
“那也不看是谁夫君。”
“又是我的错?”
“我脸皮随你!”
“......”
这边小夫妻俩说着话,另外一边,太平公主在睿宗兴致缺缺离开麟德殿之后,便快步跟了过去。
一路跟着睿宗到了紫宸殿。
一进门,就听着睿宗气急败坏的,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留着太平公主,兄妹两在屋子里说话。
“令月,今日之事你实在是太荒唐了,怎么能跟霜霜那丫头那般胡来,霜霜与柏舟和咱们陈家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清楚么。”
太平公主闻言顿时跪在地上:“四哥息怒,令月是当真不知道霜霜竟然是这个心思,霜霜原本与令月说的是另有他人,令月追问她又不肯说。正是因为知道霜霜曾有恩与四哥,令月这才答应了,也想着现如今柏舟已成婚。霜霜虽然爱慕柏舟,但是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想着应该不会再这事上纠结了,却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连我也给骗了。”
睿宗气的坐在位子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霜霜的那心思你还瞧不出来,当初因为母后一句话,便当场要嫁给柏舟,若是这门亲事可成当初母后会不答应?那时候母后觉得不成,这门亲事便就不成。后来柏舟的意思你也明白,他是明摆着不喜欢霜霜,要不然也不会设计送她去五台山。这丫头要是真明白事理,也不会对柏舟那般胡搅蛮缠。你以为她这在五台山上待了两年,就能想通了,若真能相通便也不是卢霜霜了。”
说着睿宗自己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对于柏舟这孩子,为兄心中也有愧。当初芸娘与窦妃进宫给母后请安,再没回来,那时候三郎还小,柏舟却是已经懂事。知道他母妃到底遭遇了什么,忍着泪跑来告诉朕,莫要因为他母妃的事情让皇祖母不高兴了。那个孩子还那般小,却为了顾全大局,母妃死的不明不白,连眼泪都不敢落一下。守着弟弟,生怕犯了半点错,让酷吏抓到把柄,牵连了朕。叫朕如何不心疼,原本我也是属意他当太子的,只是三郎有功不得不顾。连太子之位朕都没能给他,朕怎么能再让他娶了他不愿娶的人。”
“今日若是七皇弟没有出来解围,你要我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就让霜霜去宋王府给柏舟当侧妃么?去给柏舟添堵么?”睿宗看着太平公主,还有些怒气未消。
只是相对于卢霜霜如此不给她面子,他更气的是,差点就要逼迫陈景恒娶了一个自己不喜的侧妃。
太平公主看着睿宗,却是没想到在睿宗心中竟然这般看重陈景恒,往日也没叫她瞧出,睿宗对哪个儿子多一些偏私。
只知道陈景恒一直迟迟未娶,自己这个四哥也一直由着他,并未向对其他儿子一样,自己做主便给娶了正妃过门。觉得四哥或许是对长子的期望不同,却没想到四哥纵容,却是因为最疼爱这个儿子。
所以等陈景恒提出要娶苏云君为妃的时候,睿宗那时还是相王,也是二话没说,直接亲自登门跟苏家提亲。
她原本没在意,却没想到今日被卢霜霜这么一逼才发现,睿宗对陈景恒竟然是这般爱护。
心里想着,太平公主面上却是没有半点表现,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四哥,柏舟是四哥长子,也是我当初亲手抱着长大的,打小我便是最疼他。若是我早知道霜霜竟然是这个心思,怎么我也不会给她出这个主意啊,我是柏舟的亲姑姑,难道我还能见不得自己的侄儿好不成。平白了想要安插霜霜去宋王府,平白的给柏舟添堵,这对我有什么好的。难不成,我还需要人去盯着我自己的侄儿不成。”
太平公主说的是声泪俱下,仿若自己真的是完全不知情一般,做足了一个好姑姑的模样。
睿宗起先也是眉头深皱,有些不耐烦,可是听太平公主把话说完,顿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的问道:“这次是霜霜主动去找的你,求你帮她办的这事?她在五台山为母后祈福三年,按道理现在不该回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二百六十六章: 黑白颠倒
闻言太平公主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抽噎着道:“那日在青华宫宴上初初看见霜霜,当时我也纳闷,按道理说她不该这个时候回来,不过当初我想着,她去五台山的时候,也没人说一定要守满三年。加上她又这般年纪了,若是再耽误下去怕是不好,还以为是平阳侯求了四哥,将她召回来的,便也没多问。毕竟那时候上五台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后来是三郎身边的卢侧妃,在青华宫宴上挺着身子过来求我,当时还有不少人看见了。我就想着也不过是个小忙,霜霜现在这个年纪,是要抓紧了。原以为她和她姐姐也就是想得了四哥赐婚,日后在婆家也体面些,便也没当什么要紧的事。”太平公主说着擦了擦眼泪。
“毕竟当初她在母后身边也算是尽心尽力这么些年,加上母后也很喜欢这丫头,让皇兄赐个婚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所以就应下了,只是没想到却是被卢侧妃和霜霜给骗了,竟然设了这么一个局,让皇兄那般为难。说道底还是令月的错,是令月失察了。”
睿宗见太平公主声泪俱下,说的也是情理之中,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往日你那般聪明,今次却糟了这个道。也怨不得你,怪只怪三郎实在是用心险恶,竟是将你都诓了进去!”
“皇兄何出此言?”太平公主站起身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就见睿宗一脸,你还没看出来的神色道:“霜霜为什么不早不晚,偏生在柏舟刚成了亲便回来,只怕是有人给她递了消息。现如今,会往五台山送消息,会去看霜霜的,除了卢家还有旁人么?卢家向来疼女儿,也知道霜霜的脾气,知道柏舟怕是瞧不上她,所以断然不会拿柏舟成婚这个事情去激她,按照平阳侯的性子,只怕更希望她在五台山待三年,想通了,回来再给她谋个婚事。也只有那些生了歪心思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柏舟刚成婚,将她弄回来。”
“可是三郎这么做,图的什么?”太平公主见睿宗在气头上,便瞧瞧的将矛头往陈隆基身上引,故作不知的问道。
也不得不说是亲兄妹,对于睿宗的脾气秉性,太平公主还是把握的很好。
果然听到她开口,睿宗接着话说道:“还能图什么,还不是为了坐稳了他东宫太子的位置。”
“他把霜霜弄回来闹一场,先说不能进宋王府,到时候定然会让百姓舆论说宋王如何负心,如何忤逆不尊太后旨意,说不定还会把宋王妃也给牵扯进去,说宋王是被迷了心智,这才毁了婚约。若是如此,柏舟坏了名声,他日若朕想要扶持柏舟,他便可让御史利用这点弹劾反对,这心思是在是太重了。”睿宗说着面色也是黑了几分。
“而且不仅如此,若是真叫霜霜进了宋王府,柏舟不喜霜霜,自然也不会待见她,特别是这种情形,霜霜嫁入宋王府,只怕会受尽冷遇。霜霜原本是依靠着三郎和她二姐,才能得偿所愿的,在宋王府若是受尽了委屈,自然只能去找她那位二姐太子的卢侧妃去说心里的事。届时宋王府的事情,太子不就一清二楚了,她便就成了三郎安插在宋王府最大的眼线,柏舟即便是想治也是不能,就因为这是御赐的侧妃,柏舟若是对她不好,便就是在打朕的脸。这真的是一出好算计,真没想到朕竟然生了这么个儿子,算计到自己的哥哥的头上了。”睿宗越说越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瞧着脸色气还有些不太顺。
太平公主见着自己还没怎么说,睿宗倒是把话都给说全了,不由的感叹了声。
看样子即便自己没有什么动作,四哥瞧着三郎也是不顺眼啊。
刚想要开口再添点柴,就听着门口内侍官轻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带着卢侧妃前来求见。”
睿宗闻言,不由脸色一变,怒道:“他还敢来!”
太平公主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这个时候过来,心中不由的一惊,随后说道:“或许是太子也有什么苦衷呢。”
太平公主这话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睿宗更怒:“他还有什么苦衷!”
“那皇兄可见一见?”太平试探的问道。
果然就听着睿宗怒气冲冲的开口:“不见!”
内侍官见着皇上如今气成这样,自然也不敢多说,看了眼太平公主,见着太平公主对自己点点头,那意思便就是皇上不想见,就让太子回去吧。
当即恭声领命往外退,准备去告诉陈隆基,皇上正在气头上,今个怕是见不成,太子还请回吧。
心中正思量着怎么开口,就听到睿宗的声音传来。
“慢着!你去让他进来,朕倒是要瞧瞧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闻言却是太平公主心惊了惊,睿宗刚刚还大怒,现在怎么反过头又要见他了。
不由暗自跺了跺脚,心中只怕太子带着卢侧妃会坏了她的计划。
内侍官却是不知道公主的心思,得了吩咐便躬身退着出门,随后毕恭毕敬的将陈隆基请进紫宸殿。
一进门,陈隆基便领着卢绾香跪在地上,哭丧着个脸。
“父皇息怒,儿臣失察竟然没发现卢侧妃与其妹妹设计了这么一出,今日在麟德殿上,乃是儿臣之过,还请父皇责罚。”陈隆基说着以头抢地,跪伏在地上。
太平公主顿时觉得不好,刚要开口,却被睿宗的话给打断了。
就见着睿宗看到陈隆基,顿时怒不可遏,恨不能直接拿着案上的砚台砸过去。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三郎啊三郎,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当真是为了你这个太子之位不择手段,竟然还想着往你大哥府里送人。亏得你大哥往日对诸多照拂,若不是他今日你能坐上这东宫太子的位子么!”睿宗气的是胡子都跟着颤,一边说着话,一边脸都给气红了,看着陈隆基的神色更是失望至极。
二百六十七章: 殿内争吵
陈隆基心中早有预料,父皇被卢霜霜逼迫至此,定是怒不可遏,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盛怒。
不由偷眼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云侧妃瞧着今日的情形不对,提醒他。否则今日定是要糟了太平公主的道了。
当即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冤枉,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冤枉!你哪来的冤枉!”睿宗见着陈隆基申辩,却是更气。
不过毕竟睿宗也是当过两次皇帝的人,虽然盛怒,却还未失了理智,见此看着陈隆基道:“好,你说你冤枉,那今日朕就听你好好解释,若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某,也就休要怪朕不客气。”
陈隆基闻言身子轻颤,伏在地上说道:“此番卢侧妃与霜霜同皇姑设下这个计,儿臣是根本不知道的,若是儿臣知道她们竟然是这个心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们这么做的。大哥素来待我不薄,我自小也与大哥情同手足,自然是清楚大哥对霜霜无心,婚成两姓之好,若是大哥不愿,身为胞弟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设计陷害大哥。”
“三郎,你休要狡辩了,霜霜是你侧妃的嫡亲妹妹,若是你不知道,你觉得谁会信。本宫也是因为卢侧妃,看在你的面子上,应了这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你们合起火来算计了。”太平公主听着陈隆基反驳,顿时觉得不好,便开口想要提醒提醒睿宗。
睿宗此刻盛怒,听到陈隆基的话,自是不信的:“好一句情同手足,现如今你这般说,你叫人如何信服。霜霜是卢侧妃的亲妹妹,原本还有一年才从五台山回来,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了前,你不清楚!你身边的卢侧妃挺着个身子去青华宫求令月帮忙,你再说你不清楚!”
“儿臣的确不知。”陈隆基听着睿宗的话,心中说不出的恼怒,果然如此,自己若是不来只怕就要被太平公主给颠倒黑白了。“还请父皇明鉴,若是父皇不信,大可以问卢侧妃。今日儿臣也是从麟德殿回去,才从卢侧妃处得知,这一切是她与霜霜算计好了,竟然瞒着儿臣做出这等子事情,还请父皇明鉴。”
睿宗闻言看了眼卢侧妃:“哼!她是你的侧妃,你让她说什么,便就是什么,朕还有问的必要么!”
陈隆基闻言心知今日若是不说明,这事便真的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当即跪在地上道:“父皇,也真是因此,算计的人也正是清楚这点,才会设计这么一出,为的就是叫儿臣百口莫辩啊父皇。只因为卢绾香乃是儿臣的侧妃,这样卢绾香若是与旁人合谋算计,到时候无论儿臣怎么说,旁人也不会相信这件事跟儿臣没有关系。”
“儿臣心知父皇也觉得此事定是儿臣所为,原本也不想多言,觉得清者自清,若是父皇责罚儿臣也认了,毕竟这是儿臣东宫惹出的事,是儿臣管理不严。只是念及此番会伤了儿臣与大哥的兄弟之情,儿臣不得不前来说个清楚,当初母妃不在,是大哥日日陪着儿臣,大哥待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怎能因此伤了与大哥的情分。”陈隆基说着也是声泪俱下,似乎对于此番也是痛心的紧。
睿宗听陈隆基提起当初陈景恒相依为命的日子,不由的想起当初陈隆基与陈景恒的母妃是同日遭的难。两个孩子都还年幼,便双双失去亲娘,着实也是苦的。
原本的怒气便消下去不少,想着陈隆基长得与窦妃也有几分相似,连着声音也软了些:“你说这件事情你全然不知。”
陈隆基低着头,闻言心中极喜,睿宗这便是心软了,也就是说他有机会翻身了。
当即声音哽咽道:“儿臣事先并不知晓。”
睿宗闻言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隆基见着机会来了,连忙道:“父皇,今日儿臣自麟德殿回去之后,便问了卢侧妃,父皇若是想要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让卢侧妃交代个清楚。”
说完看着卢绾香,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你到底如何与霜霜设计的这一出,现如今当着父皇的面,还不从实说来。”
卢绾香从进门开始便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加上她是有身孕的,此刻面色惨白。
闻言抬起头来,连着声音都跟着抖。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太平公主,还未交代,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公主救我,公主你不能对臣妾置之不理啊公主。”
太平公主闻言心中顿时一凉,忙对上卢绾香的视线:“你在胡说什么!本宫如何得救你,你犯下这种事,该求得是皇上和太子,求本宫作甚。”
等开了口,太平公主心中更是恨极。
她若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就见着卢绾香顿时往前跪爬了几步:“公主,臣妾都是照您的吩咐,给霜霜写信将霜霜从五台山接回来,一切都是按照您的意思,您跟臣妾说霜霜对臣妾有恩,与宋王又有往日情谊,当初宋王不愿意娶霜霜,是觉得霜霜不宜为正妃。宋王又是重礼数的,不会未娶妻先纳妾,所以没有办法不得已才拒了这亲事,现如今宋王已经成亲,自然不会介意迎娶霜霜为侧妃的。只要霜霜求皇上赐婚,再有公主旁敲边鼓,这事情一定是能成的。臣妾和妹妹一切都照着公主说的做,公主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也不过是为了妹妹能有个好出路,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太平公主没想到这卢绾香说起瞎话来连眼都不眨一下,心中顿时恼怒。
似乎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说瞎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只是怒瞪着卢绾香:“满口胡言,本宫何时跟你说过这些,明明是你前来求本宫帮忙,休要颠倒黑白。本宫何时让你给卢霜霜送信,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你就是胡说八道也得想清楚由头才是吧。”
二百六十八章: 牙尖嘴利
“公主人在做天在看,公主这么说话,就不怕对不起天地良心么!当初在青华宫,公主是如何与臣妾说的,现如今说翻脸就翻脸,公主臣妾照着您的吩咐把妹妹从五台山叫回来,又按照您的吩咐跟妹妹说了,现如今怎么就成了是太子与臣妾设计公主。公主说话可得瞧瞧自己的良心,臣妾冤枉啊。”卢绾香说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太平公主顿时恼怒,上前便要动手,却被陈隆基侧身挡住。
“姑姑,虽然绾香不该同你设计如此逼迫父皇,但是绾香腹中毕竟还是有侄儿的骨肉,有东宫的骨血,还请姑姑手下留情。”陈隆基说着面上一副诚恳。
越是如此太平公主越是怒不可遏,狠狠的放下手,看着卢绾香问道:“你说是本宫设计的,那本宫且问你本宫为何要设计设计这么一出,这对本宫有何好处?卢绾香当初你在青华宫给本宫请安的时候,本宫就觉得奇怪,东宫可不是没有太子妃,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侧妃去给本宫请安。却没想到你们是打的这个心思,现如今想要让本宫背上这个罪名,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原本面对睿宗,太平公主还知道哭上一哭,可是现在瞧着卢绾香这番姿态,太平公主怒不可遏,却是忘了跟睿宗服软。
这般架势,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卢侧妃见着太平公主厉声质问,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的在打颤,但是想着陈隆基的话,还是壮足了胆豁出去。
“公主现如今跟臣妾要证据,公主你当真是好算计,有怎么可能留给臣妾证据让臣妾指证公主。当初臣妾只以为公主是念着昔日的旧情,看着霜霜如今这般年纪可怜,哪里还会想到公主竟是这个心思,哪里还会记得留下证据。没想到现在公主竟然要臣妾拿出证据,好既然公主这般说,那臣妾便就给公主证据。”
说着对着睿宗重重的磕了个头,卢绾香不再看太平,恭敬的说道:“皇上,事情究竟是如何,想必皇上心中自有决断。当初公主说是妾去青华宫给公主请安的,其实是公主身边的婢女给妾送的消息,妾去给公主请安,就是为了告诉公主霜霜已经回来,这些皇上只需问臣妾宫中的宫女便可知。公主现在说这一切不是公主的主意,若当真不是公主的主意,那为何霜霜会在麟德殿上跳破阵舞。谁不知道,跳破阵舞求驸马这件事,公主是第一人。若是没有公主的主意,霜霜能想到在这麟德殿大跳破阵舞。若是没有公主帮衬,霜霜焉能做到,皇上就这一曲破阵舞便就是铁打的证据。否则按照公主所说的,她大可以闲来无事,请皇上为霜霜赐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偏偏选了皇上诞辰在麟德殿设宴的时候。公主现如今说是被我们给设计了,难道公主身为堂堂一国长公主,还能被我们左右不成。若一切不是公主的意思,谁能迫公主如此。”
卢绾香说的也是义正言辞,太平公主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卢绾香和陈隆基反口竟然是如此之快。也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卢绾香,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
睿宗看着僵持着的太平公主和卢绾香,还有跪在一旁的陈隆基,顿时只觉得头疼的很。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情是自己的儿子所为,现在来看,怕是他们都有份。
气的睿宗扶额缓了好一会,这才看着他们怒气冲冲的道:“你们真当朕是老糊涂了!”
这一句话是动了十足的怒气,饶是太平公主也吓得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四哥,令月不敢。”
“儿臣不敢。”
卢绾香则是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里你们俩如何明争暗斗,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现在都长了本事了,竟然开始设计朕了。好啊,是朕太纵容你们了。”睿宗说着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吓得陈隆基缩了缩脖子:“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管教无妨,还望父皇息怒。”
“管教无妨?呵呵...”睿宗冷笑着看着跪在殿前的三人。
良久长叹了一句:“罢了罢了,你们都给我先回去吧。”
说完闭上眼,不再看这三人。
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归根究底,还是他想要平衡这两方势力,才导致争斗不休。
睿宗即便有心想要好好整治他们,此刻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得先打发了他们眼不见为净。
太平公主与陈隆基对视一眼,知道睿宗此刻怕是失望至极,再多说也无益,便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陈隆基扶着卢绾香。
她本来就有身子,就是虚的很,这一遭自然更是又惊又吓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出了麟德殿的门,太平公主瞧着陈隆基和卢侧妃,忍不住冷笑道:“还真没想到,三郎如今也成了这般奸猾之辈,这说起话来颠倒黑白,竟是这般的熟稔,看样子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闻言陈隆基却是恭恭敬敬的一揖,随后轻声说道:“姑姑此言差矣,事情究竟是如何,想必姑姑心中也是有数的。三郎为何会这般做,姑姑又是怎么做的,三郎也不用多说了。”
言下之意明摆着,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太平公主闻言,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朝着宫门处走去。
陈隆基则是回头看了眼麟德殿,这次睿宗虽然没有追究,但是睿宗对他和太平公主也都失望至极了。
心中只觉得气恼,为何自己计划那般周详,最终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想到此次三人斗法,最终不仅他与太平公主都输了,而且他与太平公主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彻底的破裂。一想到日后太平公主只怕不会再暗地里小打小闹,这争斗怕是要放到明面上来说,陈隆基心中便更是郁闷。原本想要将卢霜霜送进宋王府的计划也彻底泡汤了,越想越是恼怒。
二百六十九章: 都在演戏
卢绾香见此大气也不敢出,即便是身上难受的紧此刻却是不敢吱声。
等了好半晌,陈隆基才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卢绾香,将她交给一旁的小太监:“送回东宫。”
自己则是信步往太液池走去。
紫宸殿里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陈景恒就得了消息,不由的看着苏云君笑着道:“没想到,全被你给算中了。”
闻言苏云君摇了摇头:“也不全是,至少我也没算到,父皇对你竟是这般心思。”
“怎么?”陈景恒不由的侧过头看着苏云君。
就见着苏云君摇了摇头:“没什么,若当真父皇对你这般心思,只怕是不会让你去燕北之地的。”
陈景恒见苏云君担心的是这个,却是失笑:“这点你怕是错了,正因为父皇对我有这般心思,他才会同意我前往燕北,远离朝中争斗。毕竟平衡太子,只需要一个太平公主便可,若我留在京城,便只会如同今日一般,成为二者斗法的牺牲品。父皇介于这点,也不会留我在京城的。”
闻言苏云君看着陈景恒,愣愣的出神。
看的陈景恒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了?”
“没事,早点睡吧。”
因为有雍王那一出,苏云君自然也当是要礼尚往来,第二天从宫里给皇后请安出来,她便让人去给卫矛递了帖子,下午去行宫看卫矛。
这边清明刚派人把帖子送出去,那边太平公主却是带着人过来了。
听到太平公主带着人过来,苏云君微微愣了愣,随后吩咐请太平公主去前厅。
宫里发生了什么,回了宋王府,清明她们也都得了消息,知道了七七八八。
虽然不清楚苏云君的算计,却也知道太平公主帮着卢霜霜,逼迫睿宗赐婚的事。现在听说太平公主过来,不由眉头微皱:“王妃,太平公主现在过来,只怕又有什么算计。上次王妃才帮她解决了斜封官的事情,却没想到太平公主却是个恩将仇报的主,竟然要帮卢霜霜嫁到宋王府,这不是诚心给王妃添堵么。”
苏云君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领着清明和明茶去了前厅。
太平公主已经进来了,坐在上位上,丫鬟刚奉上茶。
见着苏云君进来,很是热络的唤了声:“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