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府实在鄙陋,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怕是会不习惯的。若是公主吃着睡着不好,本王担待不起,还是请公主回行宫,等四日后云君会亲自去行宫与公主一同前往青华宫。”
二百四十八章: 严词拒绝,防备…
话虽说的客气,脸上的神色却是半点不容商量的。
看的卫矛忍不住的咂舌:“我说宋王殿下,您怎么变得这么抠门呢,本宫不过就是在你宋王府住上几日,难道还能把你给吃穷了不成,瞧你那小气劲。”
陈景恒却是无所谓,当初在苏家的事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卫矛公主从原先在苏云君隔壁的院子,最后搬到苏云君的院子,偶尔还会住在她的屋子。
恨不能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苏云君,若不是还有张硕的存在,他都要开始怀疑这卫矛公主是否是个正常女子了。
当然这话自然是不好直说的,陈景恒只是对着卫矛拱了拱手:“公主客气了,本王向来就是这么小气,王妃只有一个,岂容他人分了去,就是公主也不行。”
卫矛闻言看着陈景恒:“我又不是男子。”
“女子更不行!”陈景恒听到卫矛的话,顿时眉梢微挑,心中忍不住道,本王怕的就是你这个女子。
苏云君看着陈景恒跟卫矛杠上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忙开口打着圆场,对卫矛说道:“你还有一个多月便就是要出嫁的人了,即便这是在陈唐,你是吐蕃公主,也没有出嫁前夕不在行宫备嫁,还到处乱跑的。若是被张夫人抓了错处,到时候只怕宫嬷嬷帮你,还是要落人口实的。”
卫矛闻言看了看苏云君,这才很不情愿的开口:“那好吧。”
陈景恒见苏云君一句话就能让卫矛乖乖听话,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后面是哪也不去,只要苏云君跟卫矛在一块,他便在旁边跟着。给王妃端端茶,倒倒水,捏捏胳膊,锤锤腿,看的卫矛浑身肉麻兮兮的,连晚饭都没吃就回了行宫。
等卫矛走后,苏云君看着陈景恒不由的失笑:“你这是在作甚?”
闻言陈景恒理直气壮道:“防备卫矛将你拐带走了。”
苏云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陈景恒,卫矛是女子,你说的是什么话。”
“正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你的防备心比较低。”陈景恒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云君,你来听本王好好跟你说。”
说着拉着苏云君坐下,一边瞧着丫鬟将晚膳摆上,一边认真的分析:“你看看,当初卫矛公主初来京城,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后面偏偏翻墙去了苏家,还不是因为在金殿上一眼瞧见了,发现你长得漂亮。后面在太平公主府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偏偏要去苏家住,还不是因为看上你长得漂亮。现如今你都嫁到宋王府来了,她若真的想要拜会为什么不走正门,却翻墙过来,还是因为不想被本王知道,怕本王知道她惦记着本王的王妃,本王会坏了她的好事。”
说的是有理有据的,却是让苏云君一脸无奈。
“当初人家上苏府,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想去看看她的情敌,说到底卫矛最开始瞧上的是你好不好。”苏云君不由想到卫矛第一次上苏家说的话。
闻言陈景恒就更是理直气壮了:“就是因为他一开始瞧上本王,谁知道本王早已心有所属,所以她怀恨在心想要横刀夺爱,好让本王痛不欲生。难道本王说的有问题么?”
苏云君见自己无论说什么,陈景恒总是有一堆歪理等着自己,也是无奈,干脆不搭理他,直接拿了筷子夹了菜不理会陈景恒。
陈景恒见此,忙装作一副可怜模样,靠在苏云君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你说她若是在宋王府,咱们白天晚上,随时想要去做些想做的事情,这没眼力劲的丫头直接推门进来,我们是继续还是停止呢?”
苏云君闻言刚喝了一口汤,顿时惊得她,转过头一口汤全喷在陈景恒的身上。
陈景恒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睁着一双桃花眼,盯着苏云君,眼中别有深意。
看的苏云君脸腾的红了起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上前将桌子收拾了,绿水拿出帕子替陈景恒擦了衣服上的汤汁。
陈景恒却只是看着苏云君。
看的她脸上仿若火烧一般,通红的,忍不住瞪了陈景恒一眼:“你还不去换身衣裳。”
陈景恒这才笑着站起身来:“好好好,王妃嫌本王衣裳脏了,那本王便就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王妃还是好好想想,本王说的可是句句在理。”
苏云君闻言脸色更红的能滴出血来,一旁的清明瞧着很有些担心的问道:“王妃,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给王妃请个太医?”
闻言苏云君看了看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丫鬟,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腹诽道:陈景恒,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日后,在宋王府崔日用前来辞行。
崔日用被贬官当天,陈景恒便直接去了崔府,这次的事情苏云君将崔日用算计在内,却是没有提前告知的。所以崔日用并不知道,苏云君和陈景恒有什么打算。
从堂堂的三品宰相,一下子变成五品外官,崔日用的心情可想而知。
只是在他来看,这一次自己完全是因为太平公主与太子斗法,成了最终的牺牲品。所以当得知陈景恒特地前来看他的时候,崔日用心中还是满怀感激的。
卢龙乃是最靠近幽州的,陈景恒去崔府,便直接给了他一封信,那封信是给卢龙节度使的。华乾带着华家兄弟早早的去了燕北,自然已经将那边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现如今陈景恒和苏云君,就是在把这些人逐一的往燕北聚拢。
太子和太平公主,还觉得此次崔日用算是背了这个黑锅,还在为崔日用可惜,却是没想到陈景恒已经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卢龙了。
苏云君坐在偏厅看着崔夫人,不由的想起当初政变之日,便就是这位身形消瘦的崔夫人劝了崔日用,在陈隆基临时改变主意的时候开了门。
这般想着跟崔夫人说话的口气也温和许多:“崔夫人这京城到卢龙,一路上山高水远,夫人可要当心身子,切莫着凉这一路上也多备些药,以防万一。”
说着吩咐清明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交给崔夫人:“不过是小小心意,崔夫人与崔大人此去卢龙,不知何日还能再见,还请崔夫人莫要推辞。”
闻言崔夫人立马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苏云君行了礼:“臣妾谢过宋王妃。”
然后也不矫情,吩咐丫鬟将东西都收下,这才恭敬道:“大人知道,此次若是没有宋王与王妃从中周旋,只怕太平公主与太子不会这般轻松就罢手,大人指不定还要背上什么罪名,此去卢龙天高皇帝远也好,日后便就远离这朝廷纷争了。”
苏云君将崔夫人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的说道:“夫人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卢龙虽然远离皇城,却是离幽州不远,现如今我外祖父也在幽州,我已派人去给外祖父送了信,崔大人日后有什么事,只管去幽州找外祖父便是。”
说完从清明手上接过一把折扇递给崔夫人,并嘱咐道:“这把折扇崔夫人只管拿去给崔大人看,崔大人必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夫人只需告诉崔大人一句:长安月下无踪影,幽州城内寻故人。”
崔夫人看着眼前的折扇,虽然不明白,却也点头应下。
说完话,苏云君吩咐清明送崔夫人去前厅,崔日用拜别了宋王,便就携着家眷老小一起乘了马车上路。
等马车都离了京城,崔夫人才将扇子递给崔日用,并且转达了苏云君的话。
就见着崔日用打开扇面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看来此行,是福不是祸啊!”
崔夫人看着崔日用原本还情绪低落,却是突然间这般高兴,不由得问道:“王妃是什么意思?”
闻言崔日用这才开口:“这把扇子的扇面,是宗楚客宗大人亲笔画的,我跟了宗大人那么多年,这丹青这题诗绝不会认错。当初政变起,华家兄弟清剿韦党,却是没有抓到宗大人,我还在担心若是宗大人落在太子手上,只怕是逃不了的。看样子宗大人现在是在幽州,华家如今带兵镇守幽州,只怕宋王他们另有图谋啊!”
崔日用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这边崔日用和韦安石相继离京之后,金城公主和元谨王子的婚事也开始了。
一早的苏云君便就收拾妥当,还不等她派人去请卫矛,卫矛已经带着人奔宋王府来了,看见陈景恒,那眼神完全可以用一句话解释,便就是相看两生厌,不如看不见。
陈景恒这回倒是无所谓了,只是吩咐清明,看好了你们王妃,便就潇洒的出去。
元谨王子迎娶金城公主,虽然说不能按照陈唐全套礼节来,但怎么也是嫁公主。他们这些个王爷还是要身为公主娘家人,去雍王府给金城公主撑撑场子的。
苏云君则是跟卫矛直接去了青华宫。
睿宗将宴席设在青华宫,对金城公主来说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这青华宫乃是当初雍王还未出阁建府的时候,所住的地方。
因为皇上设宴,所有有品级的内外命妇皆要进宫恭贺新人。
等苏云君和卫矛公主到的时候,青华宫中已经有很多人。
华氏和谭氏也早早的就到了。
华安被调到京城,谭氏自然也就不用去洛阳,带着孩子在京城陪着华安,加上两位表兄也相继要下场考试,谭氏这段时间也是忙得紧。
苏云君还是在大婚之时见过谭氏,便就再没见过了,所以看见华氏跟谭氏坐在一旁,便快步走了过去:“娘,二舅母。”
闻言谭氏这才瞧见苏云君,跟着华氏便站起来给苏云君微微福了福身,苏云君见此也只能受着。
毕竟她现在乃是宋王妃,有礼法规制,又是在青华宫宴上,该有的规矩,自然是半点不能少了的。
等华氏和谭氏见了礼,苏云君这才拉着她们坐了下来,随后看着谭氏道:“听说三表哥和四表哥不日就要下场了,此次不知道两位表哥可有把握?”
闻言就见谭氏提起儿子眉开眼笑:“那是自然了,你两位表哥早就是过了乡试府试,现在就等这院试,就算考得不是太好,也不会太差的。咱华家的人,若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怎会轻易出手。”
苏云君点点头:“那便是最好,二位表哥也还年轻,若是此次下场没能金榜题名也没什么大碍的,且放宽心,来年再试便就是了。”
谭氏闻言也不觉得苏云君的话晦气,她向来也是直率的性子,笑着说道:“是这个理,二舅母也觉得,若是考得好最好,考不好最好直接落第,千万别不高不低落个同进士,那才是最要不得的。当然要真的落了个同进士,那也是他兄弟两的命,日后且看个人造化了。”
言语间,很有一种撒手不管的味道,让苏云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谭氏说完看着跟苏云君一起的卫矛不由的问道:“公主,今日元谨王子与金城公主大婚,公主不去瞧瞧?”
卫矛闻言看了谭氏一眼笑着道:“我这不正瞧着的么,这人还没来,我也没办法,只能跟你们一起等着。”
谭氏与卫矛接触的并不多,所以对卫矛的脾气也不是特别清楚,正纳闷就见卫矛一副老成的模样说道:“皇兄也是要娶妻的人了,也该放手由他自己去了,日后过的怎样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本公主总不能时时跟着,事事替他操心不是,二夫人就且放宽了心。”
把谭氏的话给学了个全。
顿时惹得谭氏哭笑不得。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着一位身着身穿浅绿色罗裙,外套素色对襟小袄,头戴翡翠玉石攒花簪子,边上缀着几只小花的美人儿,远远的朝着她们走过来。
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却是打远处便是望着她们这边,一路笑着走了过来。
二百四十九章: 卢氏霜霜,前来…
瞧着穿着打扮并非何等华贵,但是落在人眼中却是格外的舒服,配上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庞。
眉如远山黛,肤如凝雪白,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种纤弱的气质,即便是女子瞧着,也是我见犹怜。
华氏常在京中走动,对于京中贵族千金小姐,自然都是清楚的很,见着来人不由眉头微皱:“这位不是一直在五台山为武皇后吃斋念佛,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闻言不等苏云君开口,谭氏先问道:“蓁娘,这位是哪家千金?”
就听着华氏说道:“二嫂可还记得英国公徐绩。”
“自然是记得,英国公徐绩乃是陈唐的开国功臣,当初陪着高祖皇帝打的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后来高祖皇帝封他为英国公。但是在武太后事情,英国公的儿子不是与叛军谋反,被武太后诛杀,并且褫夺了英国公的爵位么,而且听说徐家并没有适龄的女子,这位难道跟英国公有关?”谭氏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青衣女子,不由低声说道。
就听着华氏,长叹一声:“这位乃是英国公的孙女与晋国公之女,卢霜霜。”
话刚说完,就见着卢霜霜已经走到了近前,对着华氏和谭氏恭敬的行了个礼。
随后看着苏云君笑着说道:“霜霜一直都在五台山为武太后祈福,前两日刚回来,未曾想却在此遇到苏夫人与华夫人,特地来给两位夫人请个安,还请二位夫人不要介意。”
闻言华氏与谭氏对视一眼,卢霜霜虽然与她们说着话,可是目光一直落在苏云君的身上,谁也不是个傻子,自然都是瞧得见的。
心中不由的紧了紧,随后笑着道:“素闻卢三小姐一直在五台山为则天太后祈福,今日却没想到竟是在此碰到卢三小姐。”
卢霜霜闻言一脸微笑的微微的回了华氏:“今年乃是则天太后五年忌辰,霜霜为太后念完这一年的佛经,自然也该回来。前日刚到的京城,原本还想着要去广平候府拜访,却未曾想到今日在金城公主大婚宫宴上,遇到苏夫人,倒是霜霜失礼了。”
说完不等华氏开口,转头看向苏云君问道:“这位可就是广平候府的二小姐?”
闻言苏云君纹丝未动,只是看着卢霜霜,倒是华氏点点头:“正是,这位便就是我二女儿,云君。”
“早就听闻苏家二小姐待字闺中之时,便就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倒是让霜霜生得几分惭愧。”卢霜霜说着看着苏云君,目光温柔,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只让人觉得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
闻言苏云君看了眼卢霜霜,就见着她一脸恬然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宁静,举手投足叫人找不出一点错处来。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冷笑,看样子这卢霜霜今日怕是冲着她来的。
否则这卢霜霜,连苏家封了广平候都知道,却是不知道她已经嫁与宋王,现在是上了玉牒皇册的宋王妃。
现如今苏云君与陈景恒早已成婚数日,就是谭氏和华氏,见着苏云君也得尊称一声宋王妃,关起门来才是按照各家辈分。
可是这卢霜霜见着苏云君,却是称呼的苏二小姐,便是这一声苏二小姐,就让华氏和谭氏都变了脸色。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们却是说不得。
看着卢霜霜一脸笑意,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旁人说不得,卫矛却是管不了你多少的,当即看着卢霜霜道:“这位小姐,想必你当真是离京太久了,连你们陈唐的规矩都忘了,云君与宋王已经成婚多日,按照陈唐的规矩,你当称她一声宋王妃,而不是苏二小姐。而且苏二小姐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了,云君在嫁入宋王府之前,也是有封诰的,乃是先帝亲封的余杭广昌乡君。”
卢霜霜闻言看了卫矛一眼,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位想必就是吐蕃前来和亲的卫矛公主吧。”
卫矛闻言点点头:“正是本公主,你是何人?”
卢霜霜闻言微微屈膝:“霜霜见过卫矛公主。霜霜乃是晋国公**卢霜霜,因为一直不在京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卫矛公主,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公主多多包涵。不知这京城的生活,公主可还习惯?”
闻言卫矛看了看卢霜霜,半点没有因为她的话对她有半点好感,毕竟刚刚她对苏云君无礼在先,只要卢霜霜一日不道歉,卫矛心中这个槛便就是过不去了。
跟在卢霜霜身边只有一个婢女,见着卢霜霜与卫矛说话,卫矛却并不答话,顿时有些气恼:“即便你是吐蕃公主,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一句话顿时让卫矛也来火了:“你家小姐是谁本公主不知道,但是本公主知道的是,就是陈唐的皇上和皇后都从来没这么本公主说过话。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这般跟本公主说话,当真是狗仗人势了。”
说着神色一变,对着清明吩咐道:“将这个刁奴给本公主拿下,竟然敢这般跟本公主说话,便就是瞧不起吐蕃,本公主到要去问问皇上,这可就是陈唐对吐蕃的诚意!”
闻言婢女顿时变色,心中忍不住嘀咕道,不是说这位卫矛公主是个没心没肺,成日就知道跟在苏云君屁股后面转的么。
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卫矛竟然有了这样的反应。
当即变了脸色,想着自家小姐的话,强撑着胆子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说完等瞧着真有两个婢女上来要抓她,顿时慌了,大声道:“我乃是武太后赐给小姐的,看你们谁敢动我。”
闻言就是清明跟明茶也是顿了顿。
就见着苏云君扶了扶头上的金钗,语调清幽的说道:“我头上的金钗,乃是武太后赐给我祖母的,当初武太后赐下金钗时曾说过,见此金钗如见太后。清明,把这不知礼数的婢女给我拿下,本妃要好好教教她何为礼数何为规矩,省的日后再在卫矛公主面前,失了我陈唐的礼数,丢了我陈唐的颜面。”
卢霜霜也没想到,苏云君头上竟然戴着武太后赐下的金钗。
苏家这支金钗旁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不由的仔细瞧了瞧,果真是当初武太后最为喜欢的金钗。她是打小在武太后身边养大的,当初是她亲眼见着武太后将这支金钗赐给苏老夫人的,自然是不会认错。
看着清明当真要抓自己的婢女,卢霜霜再也是沉不住气了。
对着苏云君说道:“苏二小姐...”
话还未说完,就被苏云君打断了:“卢三小姐,你常年不在京中怕不是把京中的规矩给忘了,还是说卢三小姐不知道本妃已经与宋王成亲多日。卢三小姐见到本王妃时并未行大礼,本王妃念在卢三小姐还年幼不懂事的份上,暂且就不追究了。只是烦请卢三小姐称本妃一声宋王妃,莫要坏了这祖宗立下来的规矩。否则到时候便不是本妃计不计较的问题了,就是晋国公不将皇室,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只怕卢三小姐担不起这个罪名。”
一句话点名了卢霜霜不懂礼数,还顺带讥讽了她。卢霜霜比苏云君还要年长两岁,原本该是要嫁人的,后来坚持要去给武太后祈福,这才去了五台山。
苏云君却说她年幼,卢霜霜闻言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改口道:“是霜霜的错,竟是忘了这茬,霜霜见过宋王妃。”
说着微屈了身子,给苏云君行了大礼,而后道:“宋王妃,金莲不过是个丫鬟,往日在武太后跟前教太后给娇惯坏了,今日才这般放肆冒犯了公主,还请宋王妃网开一面,莫要与一个丫头计较这些。”
苏云君闻言看着卢霜霜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是个丫鬟在哪伺候过的也就是个丫鬟,犯了错该罚该管教难道就能因为在哪待过就可以放过了么?还有卢三小姐说她当初是在武太后跟前伺候的,这点本妃怕是不能苟同了。武太后乃是则天大圣太后,若当真是在武太后面前当过差的,岂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对着吐蕃公主如此大言不惭,丝毫没有半点礼数,这般目无王法,冲撞吐蕃公主,卢三小姐,偏生说这样的丫头原先是在武太后宫里的,莫不是要让人笑话么。还请卢三小姐慎言,莫要污了太后的圣明。”
苏云君一字一句,全然不给卢霜霜半点机会,原本她还想着用武太后来压一压苏云君,却没想到苏云君竟然会这么说。
顿时脸色白了白,看着苏云君改口道:“是霜霜的不是,没能管教好丫鬟,霜霜在这给宋王妃陪个不是,还请宋王妃能网开一面。”
闻言苏云君却是嘴角微扬:“卢三小姐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你的丫鬟冲撞的可不是本王妃,她冲撞的乃是卫矛公主,这件事情卢三小姐就是求情也该是跟卫矛公主求情,若是公主大人大量肯不计前嫌,那本妃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奴婢,若是公主觉得委屈,那卢三小姐跟本妃就是说再多也是没什么用的,这点卢三小姐应该清楚。”
苏云君说着嘴角含笑,看着卢霜霜。
清明却是很不客气的将金莲直接扣下。
一时间青华宫的人都瞧着这边,私下里议论纷纷。
卢霜霜见苏云君半点都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听着青华宫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只得对着卫矛说道:“金莲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卫矛公主见谅,霜霜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日后再不敢对公主无礼,还请公主网开一面。”
卫矛是什么人,对苏云君这些她认同的人,向来是很仗义也很好说话,但是对待卢霜霜这种挑事的却是个瑕疵必报的。
闻言不由眉梢微挑:“卢三小姐现在才想起本公主,实在不好意思,已经晚了。这等卑贱的奴婢,敢当着本公主面大放厥词,依着本公主的脾气,这件事若是皇上与皇后不能给个说法,那也就怪不得卫矛了。陈唐这般礼数对待卫矛,便就是瞧不起我吐蕃,既然陈唐如此,那卫矛何必留在陈唐和亲。”
说着便直接吩咐清明带着金莲:“本宫这就带着带着她去面圣,好在现在皇兄和金城公主的婚还没成,若是皇上不能给个说法,那这婚也不用成了,卫矛现在就与皇兄回吐蕃去。到时候便就还请卢三小姐准备好了,如何跟陈唐的皇上和我父王解释。”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顿时卢霜霜面色大变,连忙开口:“公主请留步。”
她可是打听过的,这卫矛公主向来敢说敢做,否则也不会大殿上公然请旨要自行则夫。
现在卫矛这般说,卢霜霜心中不由的怕了起来,可是面上却强自稳定着。心中只盼着华氏和谭氏,能拦住卫矛,不要让她这般胡来。
可是华氏和谭氏,却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很是认真的讨论起来,完全没将视线放在她们这边。
倒是旁边一些跟着前来赴宴的人,看着这边轻声的议论纷纷。
苏云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瞧着卢霜霜,这件事无论怎么说,就算卫矛真的闹僵开去,她们也都占着理。现如今的她可不是当初的苏家二小姐,做什么事还要瞻前顾后,只得说卢霜霜前来挑衅是找错了时间可机会。
正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就听到太平公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生生的将这局面打断:“怎么回事,都聚在这。”
卢霜霜正在想着要怎么开口,听到太平公主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回过头就见着太平公主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那些前来赴宴的夫人,笑着给太平公主见了礼,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
苏云君与华氏谭氏也站起身来,恭声给太平公主见礼:“参见太平公主,公主金安。”
卢霜霜见到太平公主还是知道分寸的,恭恭敬敬的行完礼,便笑着喊了声:“太平姑姑。”
二百五十章: 初次交手,颠倒黑…
太平公主这才瞧着卢霜霜竟然在这里,不由眉头微皱:“霜霜回来了?”
卢霜霜借势走到太平公主身边,很有些讨好的说道:“前日刚回来,晚上到的,昨个休息了一日,原本想着明日就去给太平姑姑请安呢。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青华宫遇到太平姑姑,还望太平姑姑莫要因此生了霜霜的气。”
卢霜霜说着一副乖巧的模样看着太平,那样子与先前跟苏云君说话,简直是判若两人,就是苏云君也不得不佩服卢霜霜前后变脸之快。
只怕就是当初的沈清音,也不是这卢霜霜的对手。
太平公主闻言哪里还会怪她,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成日就会胡说,本宫何曾怪过你,话倒是全让你给说了。”
说完看着苏云君和卫矛公主,自然也就瞧见了被清明压着的金莲。
金莲此刻被清明制住,原先还有些害怕,可瞧见太平公主过来,哪里还有半点害怕的样子,立马一副委屈的叫到:“小姐,救救金莲。”
闻言,卢霜霜却并未开口,只是看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见此不由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青华宫还动起手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把两边都说了,毕竟现如今动手的可是苏云君的人。
卢霜霜闻言,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太平公主说道:“回太平姑姑的话,都是霜霜不好,今日带着丫鬟赴宴,因不知道卫矛公主的身份,冲撞了公主,现如今卫矛公主要带着金莲去找皇上讨个说法,霜霜如何道歉求情都没用。霜霜正想求太平姑姑帮个忙,帮忙跟卫矛公主求个情,让她饶了金莲,不知者无罪啊。若是卫矛公主生了霜霜的气,霜霜愿意给公主赔个不是,若是不行只管公主开口,无论要霜霜做什么,霜霜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卢霜霜的话,顿时让苏云君和卫矛错愕不已,这下反倒她们成了错的,若是不放人的话,便就是她们得理不饶人了。
卫矛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卢霜霜打的什么心思,顿时变了脸色:“卢三小姐,烦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什么不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冲撞了本公主,你跟你这丫鬟刚刚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青华宫赴宴的人这般多,大家可都听见瞧见了的,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本公主是吐蕃来的,就可以随便欺负。”
卢霜霜闻言,却只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卫矛:“霜霜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若是霜霜有哪里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明示,莫要拿一个丫鬟出气,金莲虽然只是霜霜的丫鬟,霜霜待她却是情同姐妹,还请公主开恩。”
说着便要跪下。
太平公主见此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此刻旁边的夫人小姐,都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只顾着自个眼前。
心里都清楚,闹起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得罪谁都不是好事。
这般谁还会来掺和这档子事,卢霜霜也是料定了会是如此,才会这般说辞的。
没人开口,太平公主自然不能依着卫矛的话,说这就是卢霜霜的错,也不能真让她跪下,等卢霜霜说完话,便直接开了口:“好了,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闹到如此地步。今日是金城公主与元谨王子大婚的日子,霜霜既然冲撞了卫矛公主,还不快给公主陪个不是。小心等皇兄知道了,饶不了你。”
说完对着卫矛说道:“霜霜这丫头,一直都在五台山为本宫母后祈福,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许久未曾回京怕是还不识得卫矛,若是冒犯了,卫矛便就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也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太平公主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卫矛就算是再气不过,此刻也只得算了,冷哼了一声:“这次算你走运。”
说完转过脸去。
卢霜霜只是笑着福了福身:“霜霜谢过公主。”
说完直接看着苏云君,眉梢微挑。
苏云君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吩咐清明:“放了金莲姑娘。”
太平公主见着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心里却有些无奈,现如今她跟苏云君算是结了盟了,可是却让苏云君当着她面受了委屈。
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对着卢霜霜说道:“皇嫂在正阳宫,你既然都到宫里来了,先去拜会皇嫂吧。”
卢霜霜闻言恭声领命,带着丫鬟去了正阳宫。
太平公主这才看着苏云君道:“云君,你随本宫来,有几个人还是要为你引见引见。”
苏云君闻言恭声应是,对着谭氏和华氏点点头,便随着太平公主往另一边走去。
等太平公主都走远了,卫矛这才气不过的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也没了心情。
瞧着旁边现在看着她们,恨不能把自己眼睛都放这边桌上的夫人小姐,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怎么没瞧见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现在看戏倒是不少。”卫矛嘟哝着,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声音不大,却叫华氏和谭氏都听了个清。
闻言华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卢霜霜,虽说是晋国公的三女,身份却是比一般的郡主还要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