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南奎公主的时候,南奎公主所住的行宫内,此刻却是出现了一个人。
南奎公主的侍女月茹见着来人,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你来做什么?”
闻言来人却是丝毫不在意月茹冰冷的态度,只是笑着说道:“烦请姑娘通传一声,就说扶摇求见公主。”
月茹看着扶摇一脸笑容,心中很不是滋味,跺了跺脚,却还是转身进了内殿。过了半晌才出来:“跟我走吧。”
说完不停脚,直接进了行宫。
扶摇笑着跟了上去,等到内殿,还没站稳,一个花瓶直接砸在她脚边:“你还敢过来?”
闻言扶摇对上南奎公主满是阴鸷的双眼:“公主何必如此动怒,怎么现如今反倒害怕了!”
南奎闻言却是笑了笑:“本公主害怕,本公主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你刚开始说的,华乾去不成燕北,并且这件事情会影响宋王,让他无法再与临淄王争夺太子之位。现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听说他们已经抓到宋芳芳了,你不是说她靠得住么,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扶摇被南奎连番质问,却是没有任何变色,只是笑着坐下:“公主这件事本来是如此,那三匹马还是在宋王府的马厩牵出来的,只是中间生了变故,谁也没想到她会那般狠直接将马扎成那样,一眼就让人瞧出这是有预谋的我也没办法。毕竟秀珍公主可不是咱们能控制的,而且华家有意包庇,自己亲外孙女死了,华乾还能把宋王府的标记给毁掉,愣说那是野马,你让我能怎么办。再说了广昌乡君也不是个好对付的,顺着就摸到宋芳芳那,原本我主子就说过,此事若是出现意外谁也不好说,是公主觉得可行,才用此计的。现在公主怎么反过头来怪我们了呢?”
看着扶摇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自顾自的端了桌子上的茶轻尝一口,南奎如今满肚子怒气,却是无处可撒。
她早知道陈隆基已经反悔,有不想娶她的意思,所以想要让华乾不得去燕北,并且把宋王牵扯进去,用来做自己的嫁妆,送给陈隆基,好打消陈隆基要毁约的念头。却没想到现在弄巧成拙不说,陈隆基还要亲自审理此案,只怕她的算盘要全部泡汤了。
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南奎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苏云君派人去查宋芳芳,又怎么会知道是她让宋芳芳撺掇苏子衿去的华家。只管顺着马查到宋王府上,到时候再牵连出秀珍公主,她便能作壁上观,坐享其成,现在倒好,她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想到苏子衿,南奎公主不由的咬牙切齿,问向扶摇:“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闻言扶摇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南奎仿佛被戏耍了一般,顿时变了脸色:“没有办法你主子派你过来做什么?难道是来看本公主的笑话的么!”
见此扶摇却没有半点担惊受怕的模样,只是看着南奎浅笑盈盈:“南奎公主这话说的,当初我家主子给南奎公主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公主可是答应了,要将公主的亲兵借与我主子的,现如今公主怎么,是要反悔么?”
“那是事成之后,现在事情没办好,还有脸来跟我要兵。当初我是许下你主子一座城池,和一万兵马,可是那也是要她把我的事情办好。若我没能登上后位,一切都免谈。”南奎没想到扶摇是过来要好处的,更是怒不可遏。
闻言扶摇终是变了脸色:“一座城池,一万兵马就想换一个皇后的位子,公主你的胃口可不小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如实回禀我主子,公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扶摇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出去。
却被月茹带人直接拦住。
“你想走,你觉得今日你来了,本宫还会让你走么!”南奎看着扶摇的背影,阴冷的说道。
闻言就见着扶摇转过身来,看着南奎:“你觉得她们挡得住我?”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究竟是你扶摇厉害,还是我的亲卫厉害。”说着南奎一个眼神,月茹带着十大亲卫立马拔刀对上扶摇。
一个时辰后,一位身着素色衣裙,外皮狐裘大氅的女子出现在南奎公主的行宫。
月茹见着来人,没有看到扶摇时候的傲慢,恭敬的开口:“姑娘请,我们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着替她在前领路。
南奎公主正在屋子里漫不经心的下棋,听到动静,抬头看向门口,就见着傅雅茹款款走来,说实话即便是南奎打从心里也觉得,她所见过的女子,容貌能与傅雅茹想比的也就只有苏云君了。即便是当初以貌美著称的安乐公主,与她二人相比也逊色不少。
傅雅茹一进门,便恭敬的对南奎行了礼,随后才笑着问道:“雅茹今日来是想问问公主,可曾见到侍女扶摇。”
闻言南奎不由笑着反问道:“我若说见到怎么样?没见到又怎么样?”
“若是公主见到,还请放了扶摇,临淄王也会查到是秀珍公主伤的马害死的苏子衿,若是公主没见到,雅茹只能去秀珍公主处看看了,看看秀珍公主可有见到扶摇,顺便告诉公主,一切都是南奎公主的计谋。”傅雅茹说着对着南奎粲然一笑,随后道:“听闻南奎公主与秀珍公主素来不睦,不知道秀珍公主得知这一切,是否会直接带着她的铁骑踏平这行宫。”
傅雅茹一边说着环顾四周,直把南奎气的咬牙切齿。
“傅雅茹,好,好,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着了你的道,今日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说着吩咐月茹:“把人带上来!”
闻言月茹点头,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带着扶摇走了过来。
虽然被南奎的人给制服,扶摇脸上的笑意却一直未曾退却,见到傅雅茹,更是笑着行礼:“姑娘。”
闻言傅雅茹点点头,扶摇这才站到傅雅茹的身后。
“公主竟然见到了我的侍女,那想必我让侍女传的话,公主也都听到了。雅茹在这就不多说了,公主约定好的城池和兵马,公主是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我呢?”傅雅茹看着南奎,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
南奎却像是被触怒的狮子一般,顿时冷眼对着傅雅茹:“你现在还敢来跟我要东西,傅雅茹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闻言就听着傅雅茹笑了笑道:“公主你莫要忘了,我手上可还有你的把柄,若是我把这些送到吐蕃王的面前,你猜你父王会怎么对付你呢?特别是你现在还要跟临淄王联姻,若没错的话,好像听说现在在吐蕃,你已经大不如前了。吐蕃王已经不再承认你这个公主了,就因为你勾结韦祯,想要将吐蕃献给陈唐。”
“够了,你闭嘴!”南奎听到傅雅茹的话,几乎快要失控,忍不住大吼道。
傅雅茹却是一副没说够的样子,双眼微眯,看着南奎,声音极轻,却是教她能听的清:“如果吐蕃王知道她自己的女儿在暗自组建了一只jūn_duì ,不帮吐蕃抵御外敌就算了,还在觊觎吐蕃王的位置,想要做个女王,吐蕃王可会放过你!若是吐蕃王再知道,那些在吐蕃边境烧杀抢掠的匪徒,其实是公主的人,吐蕃王又会怎么做?若是吐蕃王知道让自己焦头烂额的叛军,其实是自己女儿想要推翻自己组建的jūn_duì ,还真不知道吐蕃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为此感到高兴,抑或是愤怒。”
闻言南奎的眼神也是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似乎下一刻就要直接掐断傅雅茹纤细的脖子。
“你敢!”
“公主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傅雅茹毫不在意,说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今日公主就给个话吧,这样雅茹也该知道要怎么做。”
深吸口气,南奎看着傅雅茹,脑海中不由浮起一个画面,傅雅茹一身白衣,手握短剑,身上不沾染一丝鲜血。而在她的背后,则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她不由的将眼中的愤怒全数敛去,她知道傅雅茹敢,而且她极有可能这么做。从第一次见到傅雅茹,看着她一个弱质女流,手刃了一家八口,就因为这家的人说了一句她弟弟长得像个姑娘,她便要了这一家人的性命。想到这些南奎知道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心中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退让。
“我答应你的一万兵,我可以给你,只是城池现在没法给你。你知道我现在在吐蕃已经没有权利了,我也无法以公主的身份将这些兵给你。”南奎妥协了。
傅雅茹似乎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也没有多失望,只是看着南奎说道:“城池你不能给我那就算了,不过我需要一个城池的钱财物资,这点想必南奎公主是能做到的吧。否则我哪有那么多钱,来养兵。”
二百二十七章: 疑团重重,有人…
“傅雅茹你不要得寸进尺!”南奎没想到傅雅茹狮子大开口,不要城池,却要一个城池的物资。这比给她一个城池还要难,毕竟拿出一个城池的物资,等于你要调动几个城的仓库,才能够数。
就是南奎这么多年的积攒,这一次也要损失一半。
傅雅茹却是笑笑:“公主不妨考虑一下,到底是给还是不给,若是公主觉得雅茹过份,那雅茹便也不强迫公主了。这件事暂且先不谈,雅茹还要去找秀珍公主,就此别过,还请公主保重身子。”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这次却没人敢拦着,倒不是因为傅雅茹的功夫有多高,而是她从来都不会一个人来。谁都不想因为拦着傅雅茹招来杀身之祸,这个女人太过于狠辣。
南奎见着傅雅茹真的要走,顿时慌了,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得咬咬牙开口:“傅姑娘留步!”
傅雅茹闻言停住脚步,回过神来,粲然一笑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在心中叹一句,当真是明艳动人。
“公主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闻言傅雅茹笑了起来:“公主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南奎,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让南奎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傅雅茹却是看着南奎如此心情大好,笑着说道:“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公主便就说吧,或许我能答应也不一定。”
南奎心中恨傅雅茹,面上却是没有表露:“我要傅姑娘把这件事全都推到秀珍公主身上去!帮我撇清关系!”
闻言傅雅茹看了南奎一眼,随后在她的注视中,笑如夏花:“公主当真以为雅茹乃是神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么?这件事,我只能尽力,若是公主早些将人马物资交到我的手上,或许还有机会,若是晚些,只怕公主是要失望了,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傅雅茹chiluoluo的要挟,南奎恨不能杀了她,却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道:“好,三日内我会让人将人马物资都转交给傅姑娘,还请傅姑娘派人去拓木城,找阿扎克斯他会办妥此事。”
“那也请公主静候佳音。”傅雅茹说着,就要转身,却听到南奎公主声音低沉的说道。
“如果我再给傅姑娘一倍的物资,傅姑娘可能保我坐上陈唐的皇后!”南奎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吐蕃是已经回不去了,要是想要留在陈唐,她绝不甘心只为妾。所以她要嫁给临淄王,成为临淄王妃不说,她还要临淄王登基为帝。
傅雅茹闻言却是冷笑了起来,只是看了南奎一眼,并未说话,带着扶摇直接出了行宫。
真是痴人说梦,这天下究竟谁坐还是个未知数!
回到宋王府后面的一座三进出小院子里,傅雅茹从角门进去。
院子里只有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不过十二岁左右的小丫鬟,照顾着傅雅茹的起居。
自从跟着陈景恒从蒲州到京城,她便一直住在宋王府。
当初因为韦皇后的关系,陈景恒也曾跟她假意讨好了一阵,等韦后倒台陈景恒也没有为难她,却没想到傅雅茹跑去找苏云君,当着华家门口上演那么一处。陈景恒直接给了她一笔银子,要送她回蒲州。只是她都到了京城,还怎么可能回去,便就在离宋王府不远的地方,租赁了一处宅院,寻了两个丫鬟待在这边。
回到屋子里,扶摇不由疑惑的问道:“姑娘,现在我们还要帮她吗?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浪费时间去帮她。”
闻言就见着傅雅茹双眼冰冷的看着门口:“帮她,我有那个必要么,不过是想把京城里的这摊水越搅越浑罢了。”
说完转念想到一个人,原本冰冷的双眸,顿时软了下来,温柔似水一般:“少爷进京了么?”
扶摇闻言点点头:“已经出发了,不过估摸着还要五到七日吧,少爷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不能长时间赶路。”
傅雅茹听到扶摇的话,眼中满是关心:“这几日京中没什么事情,你便去接一下他吧,莫要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另外安排人去接应南奎的兵力,我要的是全部,而不是那一万,你可明白了!”
扶摇点点头,对于自家主子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疑问,当即领命。
“你直接去吧,莫要耽搁了。”
闻言扶摇恭敬的应是,随后才出了傅雅茹的小院,转身闪进一旁的小巷。
等扶摇走了以后,傅雅茹则是单手撑着坐在桌旁,面上露出一抹嫣红,连着眼神都格外温柔,比在南奎行宫时看的还要明艳几分。
对于南奎行宫发生的事情,苏云君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看着卫矛将她的东西都搬到自己院子里的,忍不住扶额。
额头上的伤口擦了药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已经开始结痂。
苏广涛和苏邦彦从衙上回来,听说苏云君被老夫人给砸伤了,都很是心疼。对于苏子衿的事情,很显然苏家的男人们看的要比女人清楚,或许是角度不同,都是以朝廷局势的角度出发的。
华氏因为下午伤心过度睡了一个下午,等到她醒来听到苏云君受了伤,忍不住又是红了眼。
放心不下跑到梨苑来,看着苏云君额角的伤口,轻声说道:“你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多了,这段时间留香居你就莫要再去了,我会去找你祖母说清楚的,娘偏爱你姐姐,只怕一时间是想不通的。”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娘,云君知道了。”
华氏见有卫矛和周盼陪着,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了主屋。
等华氏走远,卫矛忍不住凑上来问道:“云君,你有没有感觉你娘跟你说话有点怪怪的。”
一旁的周盼看到忍不住白了卫矛一眼,你是真天真,还是傻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苏云君也不在意。
第二日一早,苏云君和卫矛刚起床,正坐在屋子里吃早饭,就见着苏邦彦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卫矛公主刚咬一口八珍糕见着来人,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跳了起来:“唔,你过来干啥...”
话都说不清楚,看的苏邦彦忍不住眉角微挑:“公主,你能把东西吃完再说话么?”
毕竟卫矛跟张硕的恩怨,苏邦彦并不清楚,所以看着她的反应,只觉得卫矛太不顾形象了。
这一幕落在张硕眼中,倒是让苏邦彦身后一向严肃的张硕,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就恢复如常,随后恭声说道:“乡君。”
苏云君也见到张硕,站起身来,按照品级张硕在她之上,张硕如此对她也全然是看在华家的面子上,苏云君自然不会托大:“云君见过张大人。”
苏邦彦这才开口:“今日恰好我沐休,刚刚去外院见到张硕过来,说是要找你有话要说,是关于阿姐的案子,我便直接带他进来了。”
按照规矩,张硕过来要拜见苏云君,是不合礼数的,还没有外男能见女眷的。特别如今苏云君婚期将至,所以便求了苏邦彦,好在苏邦彦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当初在潞州华祁手上便跟张硕熟识,也心知自己妹妹,便二话没说,将人给领到后院。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看着张硕道:“张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正如乡君所料,南奎公主身边只有一个叫月茹的女子,并没有扶摇。所以一开始吩咐人离间卢少夫人的并非南奎公主,但是对宋芳芳下令,让卢少夫人去华家的确实是南奎公主身边的月茹。”张硕将查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云君早就猜到会是这样:“那南奎公主那边可有发现最近与何人联系过?”
“这个还没注意,乡君怎么了?”张硕看着苏云君
就见苏云君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说道:“既然南奎公主是后面与宋芳芳接触的,那二者之间肯定有一个联系,若没这个人,南奎公主又怎么会认识卢家从范阳来京的二少夫人呢。所以扶摇的主人,或许就是扶摇本人,应该在这段时间跟南奎公主联系过,而且猜测扶摇的主人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就南奎公主高傲的性子,她不是那种什么人的话都会听的,张大人还请你查一下,这段时间出现在南奎公主身边的人。不要只看这几日,要从卢二少夫人刚进京的时候开始。能让南奎相信宋芳芳的人,绝对是能得到她信任的,所以肯定不是事发才接触的。”
张硕闻言点点头:“乡君放心,在下马上派人去查,不过今日还发现了一件事情,便是在长荫街后面的胡同里,有人亲眼看到是一位身穿异域服饰的女子将马扎伤撞上卢家马车的。”
“异域服饰的女子?”苏云君闻言不由眉头微皱。
这陈唐京城现如今穿着异域服饰的人并不少,就是在她府上都有一个卫矛是穿着异域服饰的,京城更是数不胜数。
卫矛却是闻言眉头微皱:“会不会是皇姐?”
苏云君摇了摇头:“南奎公主自打进京以来,便一心向唐,所以都是穿着我们汉人的衣服,公主你可曾见她在京城穿过你们吐蕃的服饰,甚至身边的婢女都是穿着陈唐的衣服。”
卫矛想想也是:“那还能有谁,能跟卢家这么深仇大恨,亦或者是跟皇姐一样的想法,莫不说临淄王还有旁的外援?”
张硕见卫矛双眉紧蹙,不由开口说道:“除了有人亲眼看见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伤了马,我们还找到她伤马的匕首,乃是西域突厥人的物件。如今京城之中与陈唐关系密切的吐蕃人数不胜数,但是吐蕃与陈唐不睦,加上宋王出使突厥,挑起了突厥的内乱,此刻京城并无什么突厥人。只有跟着宋王从突厥一路到京城的秀珍公主。”
“秀珍公主!”
“秀珍公主!”
苏云君和卫矛闻言都先是一愣,这件事情还有秀珍公主的份。
张硕说着却是也有疑惑:“在匕首上也看到了刻有秀珍的刻字,瞧着是上了年头的,不似旁人仿冒出来嫁祸于她的。不过在下想不明白的一点是,秀珍公主爱慕宋王,又怎么可能从宋王府牵出这三匹马,来坏宋王的事情。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
闻言苏云君不由看着张硕:“你说那三匹马是宋王府的?”
就见着张硕点点头:“晋国公害怕事情牵连上宋王,所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有宋王府的徽记,便命在下全部除去了。除了我与晋国公之外,并无旁人知道,三匹马实乃是宋王府的。”
苏云君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茬。
秀珍公主喜欢陈景恒,从突厥一路追到了陈唐这件事很多人知道,而且到了陈唐以后,睿宗便登基,也无暇顾及秀珍公主,就让她暂住在宋王府。卫矛搬到苏家来的时候,还特地说了这件事,苏云君自然也是知道秀珍公主住在宋王府的。
可是秀珍公主刚到京城,先不说她跟苏子衿根本都不认识,就单单用阻止华乾去燕北这一点来看,她思慕陈景恒,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陈景恒的事情,怎么会帮着南奎公主杀害了苏子衿。还从宋王府牵的马,她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会把宋王牵连进去么?
卫矛很显然跟苏云君想到一起去了,不由摇了摇头:“秀珍是绝对不会帮皇姐的,她们之间的仇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更不可能去帮皇姐。若是秀珍知道皇姐要杀你姐姐,应该会第一个出现搞破坏,让她的目的不能达成才是,若真的让她去杀,她也该是要杀了你才是,毕竟你才是日后的宋王妃!”
卫矛说完顿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捂住嘴,双眼圆瞪看着苏云君:“会不会一开始秀珍公主以为马车里面的其实是你!”
二百二十八章: 云君猜测,她的…
苏云君也想到了,点点头:“若这样倒是能解释的通。秀珍公主思慕宋王,而我将要嫁入宋王府,所以她欲将我除之而后快,所以中了南奎公主的圈套,以为马车里的人是我。只是又是谁告诉的秀珍公主,这马车里的是我。”
“而且这个人是同时能跟南奎和秀珍说上话的。”卫矛说着不由觉得背后一阵阴凉。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现在虽然知道是谁动的手,事情却是越来越复杂了。”
苏邦彦一直在旁边听着,得知是秀珍公主动手伤的马,不由双拳紧握:“既然现在知道是秀珍公主动的手,人证物证具在,那便就直接去找秀珍公主,抓她去面圣,让皇上还阿姐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却被苏云君阻止了:“哥哥莫要心急,现在的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背后唆使南奎公主与秀珍公主的人,只怕目的不仅仅于此,哥哥可曾想过,现如今卷进这件案子的人都是什么人,两位都是番邦的公主。旁的不说,若是我们将这二人抓住面圣皇上该如何决断,二位皆是番邦的公主,关系的是番邦与陈唐的邦交。若是他们在陈唐死于非命,只怕很快会挑起陈唐的战争,到时候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那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就让阿姐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害了!”苏邦彦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闻言苏云君说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得先知道到底是谁给她们出的主意,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们要给阿姐报仇,也断然不能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哥哥,阿姐的仇自然不能不报,但是绝不是现在,我们必须冷静。”
苏邦彦闻言看着苏云君,忍不住动了动嘴角说道:“云君,你就是什么事情都太过冷静了。”
说着转身出了屋子,却是让卫矛一脸纳闷:“你哥有毛病吧,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苏云君看了卫矛一眼,并未接话,而是转过头对着张硕道:“张大人还麻烦您留意一下,务必要找到那个给南奎公主和秀珍公主出谋划策的人,我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单纯的南奎公主为了帮临淄王,阻止祖父带兵去燕北这么简单。只怕这背后还有什么事情。”
张硕闻言点点头:“乡君放心,我马上回去告诉晋国公,等有了进展会第一时间告诉乡君。”
说完转身出了梨苑。
卫矛看着张硕走远,半晌才转过身来对着苏云君道:“云君,他怎么在管这件事。”
苏云君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卫矛问的是张硕,不由解释道:“张大人原是我大舅的副将,现如今在京城也与外祖父走的近,现如今张大人帮着外祖父查这件案子,也是外祖父请示了皇上的。”
“哦,原来如此。”卫矛点点头,随后却是话题一转:“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还当真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闻言苏云君也是叹了口气:“是啊,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背后的人究竟算计的是什么,她可以将两个水火不容,各为其主的公主全都算计进去,这样的人只怕心思极重,手腕也绝对不会简单,绝非等闲之辈。”
苏云君说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不由站起身来,抓着卫矛问道:“卫矛!”
却是把卫矛吓了一跳:“云君,你干嘛?”
闻言苏云君没有接话,只是问道:“记得当初你刚来苏家的时候便说过,你调查了傅雅茹,发现她除了跟南奎公主之间有关联以外,还跟秀珍公主走的很近是不是?”
“这个是没错,可是傅雅茹不是也一心想要跟着宋王的,断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刚刚张硕的话,马是从宋王府牵出来的。若不是你外祖父有意包庇宋王,宋王也定然会被牵连进去的。她犯不着去害宋王吧,毕竟你还说前段时间,傅雅茹当街在华家门口闹了一出,就是想坐实自己妾的位置,她即便想要除掉你,也不会想将宋王拉下水的。”
苏云君却是摇了摇头:“或许是我们把事情看得太表面了。”
说完转头唤道:“清明!”
一直候在旁边的清明闻言忙恭声应道:“乡君,有什么吩咐。”
“你速速去宋王府,请宋王过来有事相商。”说完苏云君想起华氏和苏老夫人,不由改了口:“算了,我去趟宋王府吧,你去准备一下。”
闻言卫矛不由眉头微皱:“你要去宋王府?”
“嗯。”苏云君点点头。
卫矛立马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闻言苏云君不由扶额:“我是要找宋王相商,不是串门,你去作何。”
卫矛却是不理会苏云君的话:“万一你遇到什么不测呢,要知道现在秀珍公主可也是住在宋王府,万一你遇到她可怎么办,我要去保护你。”
苏云君不由哑然,若当真能遇到秀珍公主,她上次去就遇到了,还能等现在。
可是卫矛的脾气,一犟起来谁也制不住,看着卫矛一副理所当然非去不可的样子,苏云只得叹了声:“那你得去换身衣服。”
卫矛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在看到清明拿过来的衣服,忍不住耷拉下眼皮子:“干嘛得穿着男装出门?”
“要不然呢?你是巴不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是卫矛公主,一个女儿家家的跑到宋王府去,想让人说闲话是么?”苏云君换好衣服看着卫矛还站在原地,不由轻声说道。
卫矛闻言吐了吐舌头:“就你们陈唐事多,这在吐蕃去串个门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再说了你穿成这样,人家一瞧,哎呦两个模样俊俏的小相公去了宋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陈唐的宋王,到现在还未娶妻是因为喜欢男人呢。你就不怕自己还没进门,就给自己抹黑了。”
卫矛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苏云君拌了个鬼脸,回了自己屋子换衣服去。
一句话说的苏云君是哭笑不得,却也让心情好了些许。
明茶瞧着苏云君一直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带着笑意,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卫矛公主当真是乡君的福星。日后可一定要把卫矛公主给伺候好了,好让她多陪陪乡君,乡君在府里实在是太委屈了。
只是这心思没人知道,等卫矛收拾好,苏云君便带着穿了一身男装的卫矛和清明,从苏家后门乘着青蓬小车,一路奔着宋王府赶去。
清明自然是提前派人去宋王府送了信的,等她们到的时候,陈景恒早就候在门口。
看见苏云君,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别人,便上来拉着苏云君的手道:“又穿这么少,你成日就不能让我少担些心么。”
卫矛闻言看了看苏云君身上披着的鹤毛大氅,不由怀疑起陈景恒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没看见她穿的这么多么。还是睁眼说瞎话呢,目光不由在两个人身上移来移去。
陈景恒无所谓,反正脸皮厚了什么都不怕,倒是苏云君被卫矛看的很不自在,挣脱陈景恒的手说道:“我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那你让清明过来说一声就是,现在天这么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陈景恒满是宠溺的说道。
闻言卫矛看了看自己只穿了一件夹袄都不觉得冷,想着陈景恒的话,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