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一日。”
“好,你现在帮我送一封信去给陈景恒一定要快。”许是因为心急,苏云君竟是直接说了陈景恒的名讳。
清明也不在意只是点头应下。
明茶忙为苏云君研磨,伺候苏云君在书案上写信。
现如今这些事情,苏云君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帮这个忙,也就在只有靠陈景恒了。
写好信之后,苏云君将信递给清明:“让人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出去,务必要交到陈景恒的手上。”
闻言清明点点头:“乡君只管放心就好。”
等清明出去,苏云君想了想,接着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宗楚客的,另外一封则是给永安寺的普润。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等了,等着陈林那边出招。
这两日苏云君几乎是夜不能寐,第三日她得到消息,雍州刺史王毅已经到了京城。
几乎同时苏岩砚和陈林也得到消息。
苏广涛因为是已经罢官,所以不得上朝。
苏岩砚虽然五日上一次朝便可,但是不代表别的时候他不能上朝。
于是在王毅回京述职之时,苏岩砚也是早早的起来,穿着朝服按着时间拿着护板上朝去了。
苏云君天刚亮便起来,坐在院子里看着树上逐渐泛黄的叶子。
明茶看着苏云君如此很是心疼:“乡君现在时辰还早,这几日乡君都没得好睡,再靠一会吧。”
苏云君此刻哪里还有睡的心思,只是摇摇头:“躺在床上也不见得睡得着,索性不如起来坐坐。”
就在这时清明领着一个小厮进来,后院向来都是女眷,除了管家和管事的会到花厅回事,基本上是不得小厮进入的。
明茶见着清明竟然领了一个小厮进门,刚要开口,就见着这小厮怎么这般眼熟,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低呼一声:“寿春郡王。”
虽然声音极轻,苏云君却是听见了,回过头就见着陈景恒穿着苏家小厮的衣裳站在门口。
猛然在这个时候看到陈景恒,苏云君心里却不觉得突兀,只是说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仿佛这样说话在两个人之间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闻言陈景恒微微笑了起来,即便是穿着粗布衣衫,却也掩不住他通身的贵气:“看到你信上说我老丈人和祖父要出事,便急急忙忙赶回来了,还好一切都没晚。”
一百四十一章: 朝堂对峙
苏云君看着陈景恒点点头,原本悬着的心在见到陈景恒的刹那,一切都安定下来:“嗯,这般奔波你辛苦了。”
陈景恒看着苏云君的反应,心中莫名的有些欣喜:“这是本王应该做的,只是本王未来的王妃瞧着这些日子却是受了不少。说完转身问向清明,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都瘦成什么样了...”
清明却是委屈了,她怎么没见着她家乡君哪瘦了。
似是听着陈景恒这么说话,苏云君也麻木了,头一回她没再恼怒,只是看着陈景恒沉默不语。
倒是瞧得陈景恒很是不自在,直摸着脸:“怎么?本王脸上难道有花?”
苏云君却是没接话,只是问道:“郡王怎么过来了?”
闻言陈景恒笑了笑,仿佛没有听懂苏云君的话说道:“我若不回京,王毅那边还有谁拦得住。”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苏云君只是看着陈景恒。
见此陈景恒知道自己再怎么敷衍她也一定是要盘根问底的,索性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便开口道:“我怕你担心,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听到陈景恒的话,苏云君心中还是有些异样。
此刻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个话,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原因。
见着苏云君出神,陈景恒道:“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也只是想看看你,见着你无事便也就放心了。这几日我都会在永安寺里,你若是得空就来永安寺找我。”
说着转头对着清明说道:“带我出去吧。”
等着清明带着陈景恒出了梨苑的门,明茶这才轻声提醒苏云君:“乡君,郡王已经走了。”
闻言苏云君猛地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看了看满园的落叶,轻声道:“回去吧,此刻怕王毅已经到了金殿上了。”
说着主仆转身,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正如苏云君预估的,王毅已经跟着太监后面到了大明宫的金殿之上,跪在地上高声叩拜中宗。
王毅算是中宗上任之后亲自提拔的官员,深的中宗和韦后的信任,如今看着王毅回来,中宗很是高兴:“爱卿平身。”
闻言王毅却是身形未动:“吾皇万岁,臣有本奏。”
听到王毅的话,中宗不由问道:“王爱卿是有何事?”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盯着王毅。
陈林看着王毅按照他们之前安排的,上殿直接参奏苏岩砚,很是高兴,仿佛已经看到苏岩砚惨死在自己面前一般。
就见着王毅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皇上先看了此封书信,臣再说要奏何事。”
说着双手将书信奉上,自然有中宗身边的太监总管上前取了书信,检查没有问题,这才递给中宗。
中宗拆开书信,不过是看了几行顿时勃然大怒,一手拍在御座龙椅之上,看着陈林大喝道:“陈林,还不跪下!”
成郡王陈林,还等着王毅揭发苏广涛挪用公款的事情,没想到中宗却是对他动怒,顿时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不知道微臣所犯何罪啊。”
中宗却是怒不可遏,伸手将信纸扔在地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陈林跪着向前,有太监捡了信纸递给陈林,陈林看着信纸,顿时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这封是他当初写给王毅的信。
王毅是韦皇后的人,当初韦祯让陈林建造宅子的时候,就安排好了说要从王毅这下手。韦祯向来都是派人直接过去跟王毅说,从未留下只言片语。
倒是陈林有些不放心,亲自给王毅写了一封书信,并许诺会给陈林三十万钱。
要知道三十万钱可都是能去找安乐公主买官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林也是复仇心切,怕王毅会反悔所以给王毅写了这一封书信,却没想到现在成了王毅的把柄,反咬了他一口。
果然就见着王毅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万岁,前些日子微臣在任上当值,成郡王突然派人给微臣送了这么一封信,要微臣诬告当初苏广涛时任雍州刺史时挪用公款。微臣惶恐,不知道成郡王此为何意,苏广涛乃是他的大舅子,怕这中间是有什么圈套,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听到王毅突然这么说,陈林顿时双眼通红,却是跪伏在地上不住的说道:“皇上,臣是被冤枉的,苏广涛乃是臣的大舅子,臣怎么会让王大人诬告臣的大舅子,这不是在害自己人么。臣又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请皇上明查。”
王毅却是梗着脖子:“皇上微臣有书信为证,朝中文武百官有很多都是看过成郡王字迹的,若是皇上不相信,大可让百官看看,这是不是成郡王的字迹。微臣只是收到成郡王的书信,他是什么意思,又是为了什么要陷害苏广涛,臣一概不知,还请皇上做主。”
中宗看着两个人在朝堂上都是面红脖子粗,顿时犯了难,这字迹确实是陈林的字迹。可是如陈林所说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陷害自己的大舅子啊。
中宗不由看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岩砚。
“苏爱卿,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苏岩砚闻言还未说话却是落下两行老泪:“皇上,请恕老臣失态。”
中宗看着好家伙,这边跪着两个互相梗着脖子,站着一个还没说话先哭起来,顿时只觉得头都疼的很,忙开口安慰道:“苏爱卿莫要难过,这件事也并非是真的。”
闻言苏岩砚说道:“老臣也是于前两日才知道成郡王以老臣的名义,在臣的祖籍杭州建了一所大宅院,建宅子的地是强占了老百姓的良田,宅子是比照着大明宫修的。老臣得到消息想要去问他究竟是何意,却没想到成郡王一直公务缠身老臣不得见,不得已便只能让夫人去找老臣的女儿询问。可是连着两日了,老臣竟是连女儿的面也没见着。原本今日特意上朝,就是想见到成郡王问个清楚,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老臣心里真是悲痛万分,老臣只有一个儿子,向来视他如自己的儿子想看,却没想到他却这般对待老臣...”
一百四十二章: 陈林下狱
说着苏岩砚已经是泣不成声,哽咽着也说不清一句话,中宗听着只觉得头更疼的厉害,忙安慰苏岩砚:“老爱卿莫要伤心了,当心身子。”
中宗说着,苏岩砚更是哭着跪在地上:“皇上,求皇上给老臣做主,老臣已经有月余未曾见过老臣的女儿思妍了,派人去成郡王府也不让进去,只说老臣的女儿身染重疾。老臣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苏岩砚这么一闹,顿时满朝大臣无不看着成郡王。
立马就开始有人跪出来说道:“皇上,臣一直听说成郡王府上有一美妾,并且还育有一子,成郡王纵妾压妻。后来成郡王妃回娘家诉苦,成郡王才不得不将自己的爱妾管束起来,现如今苏大人说已经月余没有见过成郡王妃。想必人已经是被成郡王给囚禁起来,那么成郡王做这一切也就合情合理,他这是宠妾灭妻怕苏大人发现饶不了他,所以是想陷害苏大人,这真实心思歹毒手段狠辣,若容这样的人在朝堂上,皇上,怕是会让百姓耻笑,影响陈唐的社稷江山啊。”
说话的是刚上任的礼部侍郎张硕。
中宗听着张硕的话,顿时面色黑了不少。
还不等中宗开口,又有御史高举护板:“启奏陛下,前日臣刚得到消息,杭州百余户老百姓状告成郡王霸占他们的良田,在杭州建了一所特别大的宅院。臣本不信,成郡王平日里出入都很是节俭,又怎么可能去建这么大的一个宅子,还是在杭州。但是老百姓来报官,臣也不能置之不理,便亲自去了趟杭州,就见着杭州有着一座比大明宫小一号的宅子,乍一看与大明宫很是相似。臣便询问了附近的人,说是成郡王命他们修的这个宅子,要送给他岳父苏老相公。臣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飞奔回京禀报给皇上。”
中宗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前面王毅状告陈林贿赂他诬告自己的大舅子苏广涛,后面苏岩砚哭诉陈林借着他的名义在杭州霸占农田。现在张硕再说此事,中宗是再昏庸也知道,这后面都是陈林在搞鬼。
顿时气的:“来人,将陈林给我打入大牢严加审问!”
陈林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崩了盘,顿时高呼:“皇上,臣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苏岩砚的阴谋。是他命臣去杭州祖籍仿照大明宫建一所宅子,华大人当时就在杭州,华大人是知道的。”
华乾老神在在的站着,闻言抬抬眼皮子:“启禀皇上,此事臣确实知晓,却并不如成郡王所说知道是苏大人让他仿照大明宫建造的。当初成郡王到杭州曾到臣府上拜访,当时说是想在自己岳父祖籍建一所宅院送给岳父百年归田的时候能有个栖身之地,仅此而已。至于到底是谁指使的老臣也不清楚,毕竟臣进京的时候,那宅子刚开始建,臣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
陈林见着华乾和苏家已经决裂,这个时候却没有落井下石,顿时有些心急,看向站在一旁的韦祯:“韦大人!”
韦祯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林居然喊他,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也参与了,顿时大喝:“陈林,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宠妾灭妻,设计想要置郡王妃的娘家于不义,这等心思当真是歹毒之至。”
韦祯直接开口便指责陈林半点没有要帮他的意思,陈林听着韦祯的话仰天大笑:“好你个韦祯,现在过河拆桥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如果说我想要苏岩砚的命,我至少不会用这个方法,我陈林还没有那么多钱去杭州修大明宫,都是你挪了户部的钱款让我去陷害苏岩砚,好让整个苏家被株连,现在你反口不承认了!你就不怕做贼心虚,半夜鬼上门吗!”
一时间朝上的文武大臣表情都是精彩至极,谁也没想到早朝上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还以为陈林宠妻灭妾想要害自己的老丈人,却没想到一下子还牵扯出了韦祯,这堂堂的郡王在朝堂上破口大骂,也是让满朝文武大开眼界。
中宗此刻脸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看着陈林和韦祯勃然大怒,眼看着就要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楚客站了出来。
“皇上,成郡王宠妾灭妻竟然想出这样歹毒的手段想要诬陷朝廷命官,皇上自然是不能姑息的,还请皇上治罪将他交于刑部审理。”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您赶紧把人处理了吧,现在已经扯到皇后的侄子,别再过一会还不知道得牵扯到什么人。家丑不可外扬啊,您老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中宗不是糊涂人,顿时大手一挥:“来人,将陈林压至刑部审理。”
说完站起身来,也不想再听他们扯出什么事,干脆甩袖走人。
皇上都走了,这早朝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太监总管站着看了一眼,唱了句:“退朝。”
文武百官顿时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结伴出去。
苏岩砚站在最前面,便也是最后一个走,擦了把脸,看着韦祯一脸阴鸷,忍不住上前:“韦大人莫要年轻气盛,现如今这朝堂早已不是我们这一辈子在掌控,何必还如此耿耿于怀呢。”
韦祯看着苏岩砚,顿时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身后的韦温按住,对着苏岩砚道:“苏公何出此言?”
看着韦温一脸的警示,苏岩砚只是笑着道:“还能有什么意思。”
说着一边笑着扬长而去。
等苏岩砚走远,韦温这才瞪了韦祯一眼,很有些失望的样子:“还不回去愣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也是一肚子火气回了韦家。
这事情哪里还瞒得住,很快大家都知道,陈林欲意加害苏岩砚,已经将成郡王妃苏思妍软禁在后院里。原本这一切做的不声不响的,却没想到成郡王宠的那个妾是个没脑子的,竟然为了耀武扬威,一个妾端着正妃的架子,正妃娘家嫁女儿,竟然跑去道贺。还让跑到人家新房去摆架子,卢家和苏家的人都不是傻的,谁还不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苏岩砚也就知道了这一切。
一百四十三章: 新婚日子
韦皇后在宫里得到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方蓝心怎么这般愚蠢,以前瞧着她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当了一段时间的侧妃,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韦温站在外殿看着珠帘后面的韦皇后,此刻也是不敢说话。
毕竟这件事情终究是韦祯给办砸了,朝堂上陈林还指出了韦祯,韦温深怕韦皇后问这件事情。
韦皇后坐在软榻上,虽然气韦祯办事不利,但是知道韦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自已用着他的时候还多,如果现在真怪罪与他。日后韦祯为他办事也定然不会用心,所以只字未提韦祯,只是吩咐韦温:“着人去把方蓝心那个蠢妇收拾掉,别让人发现,真是个愚蠢的人,坏了大事。”
韦温哪还敢说什么,立马点头应是。
此时方蓝心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打上次在苏思妍跟前闹了以后,陈林就将她关了起来。等好不容易听到一些信,却是丫鬟过来说苏家的人把苏思妍接走了。
方蓝心一脸错愕的看着丫鬟:“那郡王呢?就没有人拦着么?”
小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听说是郡王想要谋害苏大人,然后在朝上被揭发了,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狱中。”
方蓝心闻言,顿时脑子一蒙,瘫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说着想起什么,面露惊色,奔着房间的柱子便是一头撞去。
韦温派的人到成郡王府,方蓝心身子都硬了。
听到回来的人禀报,韦温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还算是个聪明的,知道一死了之,真是便宜她了。”
这边方蓝心害怕被问罪,直接自杀了,苏思妍自然是不知道的。
苏岩砚下了朝便亲自到成郡王府来接自己的女儿。等他看到苏思妍伤痕累累的趴在茅草席上,早已经没有端庄秀美的模样时。苏岩砚心疼的恨不能替了苏思妍,只是双目浸湿上前将自己虚弱女儿抱起来,最终喃喃道:“思妍,爹来接你回家了,爹来了。”
原本昏睡过去的苏思妍听到苏岩砚的声音,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父亲一时间头发都白了许多,嘴巴动了动,半晌却是只喊出一个字:“爹...”
这一声竟是把苏岩砚的心都给剜碎了,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走,别说了,咱先回家,回去爹给你请大夫治伤,咱先回家。”
说着抱着苏思妍出了成郡王府。
今日刚巧也是苏子衿和卢远谨回门的日子。
自打成亲之后,苏子衿都是一人独居新房,卢远谨住在隔壁的书房里。
卢老夫人和卢夫人看着觉得不像话,既然娶了人家哪有让人独守空房的道理。
便想把卢远谨叫过去好好敲打敲打他,可是第二天还不等卢远谨去给卢老夫人请安,却是见着苏子衿身边的丫鬟跑过来说卢远谨病重了。
等着卢老夫人和卢夫人到卢远谨书房,就见着躺在软塌上的卢远谨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眉头完全拧在一起,身子蜷缩着显然是疼的很,豆大得汗珠已经将衣服全部给打湿了、
苏子衿则是跪在床前,以泪洗面,想要握着卢远谨的手,却被他给躲开了。
看见这一幕,就是卢老夫人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这就是命啊。
不多时黄炳堂被人请到府上,看着卢远谨这幅模样,黄炳堂脸色也是黑了不少,看着苏子衿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还请少夫人让一让,老夫还要给大公子诊脉。”
闻言苏子衿由丫鬟扶着站起身来,卢夫人看着苏子衿面色也不好,想着她是有身子的人,忙关心的说道:“子衿,你现在身子也不好,莫要在这里费了心力,赶紧回去先休息休息。这边有什么事,我让丫鬟过去跟你说便是。”
说着吩咐丫鬟送苏子衿回去。
苏子衿自然知道,卢夫人是怕她太过于担心伤了身子,虽然心里不想走,却是碍不过婆婆这般说,只能乖顺的跟着丫鬟回了屋子。
就在她刚转身要走的时候,黄炳堂坐在床边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说了句:“都跟你们说了,松乔这身子已经受不得任何刺激,明知道他不愿意还非得给他娶这门亲,你们是存心想要冲喜冲死他吧。”
黄炳堂是老神医,向来说话做事都是我行我素,卢家人都是知道的。听着他这么说,也不以为意,卢老夫人忙应和道:“黄神医,还请您赶紧为我孙儿看看,我瞧他难受的很呢。”
黄炳堂啜了一口:“能不能难受才怪,你们都出去,留两个丫鬟在这,我要给他针灸。”
说着大手一挥,显然是不想看见卢老夫人和卢夫人。
卢老夫人也不生气,什么都没有自己孙儿的命重要,当即点点头:“我们都先出去。”
说完由着卢夫人搀扶着出了屋子。
刚出门却是遇上站在外面的苏子衿,卢夫人没想到苏子衿还在这里,顿时心中一惊,她一直站在这里,那刚刚黄炳堂的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苏子衿见着卢老夫人和卢夫人出来,只是恭敬的行礼:“子衿给祖母母亲请安了。”
卢老夫人和卢夫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卢夫人赶紧扶了苏子衿起身:“你身子弱,还是快些进屋去,现在早晚凉气大得很,莫要伤了身子。”
闻言苏子衿点头应声,这才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卢老夫人看着苏子衿单薄的身子,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姑娘她没什么不满意的,苏家的女儿她也是打小就看着长大的。无论说苏子衿还是苏云君,什么脾气秉性她也是清清楚楚的,任谁做她孙媳妇她也都满意。
只是自己的孙儿一心却是在二丫头身上。
苏家大丫头为了救自己的孙儿毁了清誉,这是有恩于苏家,如若当初没有她那么做,自己孙子的命也是要保不住的。她是卢家的恩人,卢家本应该好好待她,却只能道是天命难违。无论她于卢家来说有多少恩情,可是终究孙儿的心是不在她的身上的。
一百四十四章: 三朝回门
瞧着苏子衿,卢老夫人也是叹了口气吩咐卢夫人:“待会多派些人到这院子来伺候大丫头,不为了孩子就是为了大丫头我们也得好好伺候着。这是咱们卢家欠她的。”
卢夫人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忙点头应是:“媳妇知道了。”
而苏子衿脑子里却依旧回荡着黄炳堂的那句话,等进了屋子,桐华将门关上。苏子衿的眼中才终于落下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个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绿乔看着心疼,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劝慰着:“小姐,怎么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莫要伤了身子。”
闻言苏子衿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是啊,哪怕是为了我和松乔哥哥的孩子,我也不能这般伤心。日子还长着呢,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是怎样的,但是至少我已经是松乔哥哥的妻子,任谁也休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绿乔看着苏子衿擦了眼泪,终是放下心来,现在不管小姐怎么想,只要她好好的别伤了身子就好。
这么一来原本该是三日回门的,怕是要回不了了,苏子衿也派人回苏家说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第三天,卢远谨竟是挣扎着起来穿了一身新衣,坚持要陪苏子衿回门。
卢家的人都不是傻的,卢远谨这般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不过是想借着回门的功夫去看看苏云君罢了。
苏子衿看着卢远谨身子虚弱着还想要回苏家,终是忍不住了,跪在卢远谨的面前:“松乔哥哥,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无论你是再喜欢云君,你们终究是不可能了。算我求求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卢远谨只是站着目光看着远方,半晌轻轻的说出一句话,却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你明知道我的心,明知道这一切,又是何苦呢。”
说完不顾苏子衿双眼通红已经哭成了泪人,吩咐身边的小厮安排下去,去苏家回门。
卢远谨坚持,苏子衿即便不想他再见到苏子衿,却也不愿意违逆他的意思,便只能让绿乔安排一下,去请示卢夫人。
卢夫人早得了信,知道卢远谨坚持要回门,看着苏子衿过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心里心疼却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嘱咐她路上当心点。
因着早上那一闹,等卢远谨和苏子衿回到苏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苏云君带着丫鬟出去,并不在府上。
就在苏岩砚把苏思妍领回来的时候,苏云君看过苏思妍,便带着清明和明茶去了永安寺。
苏子衿回来的时候听说苏云君不在府上,却是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身边的卢远谨似是失望似是松了口气,苏子衿心里说不上的难受。
一起去见过华氏和老夫人,听说苏思妍回来,便领着丫鬟去看望苏思妍。
因着沈清音失踪,沈清心也被送到外面庄子上去了,西苑彻底空下来。老夫人便命人将西苑收拾好,想说等日后苏思妍回来就可以住在西苑,却没想到她说的还真是灵验了。苏思妍不但回来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老夫人见到苏思妍的时候差点没昏厥过去。
所以听到苏子衿要去看苏思妍,只是抹了抹眼:“你去看看也好,你姑姑刚醒过来,受不得刺激,你好生跟她说说话,也省的她胡思乱想。”
苏子衿点头应是,带着绿乔和桐华去了西苑,卢远谨则是去了外院见苏广涛。
西苑里,苏思妍刚服了药,因着身子不好又被囚禁月余,很是虚弱,看见苏子衿进来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吩咐丫鬟:“还不快给大小姐搬个凳子。”
话应刚落,她却是笑了下:“倒是我说错了,现在该叫姑奶奶了。”
苏子衿笑着在苏思妍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姑姑现在怎么样?身上可还疼?”
闻言苏思妍微微笑了下:“不过是皮外伤已经不疼了。”
说着仿佛是触景生情一般,自顾自的说道:“跟心上的伤比起来,身上的伤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些皮肉的感觉罢了。不过一念,十载年华,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苏子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想着苏思妍这般肯定是在成郡王府出了事的。
刚准备开口,就见着苏思妍猛地抓住她的手,那力道大的竟是让她有些吃疼:“姑姑你怎么了?”
苏思妍却不接话,只是紧盯着苏子衿的双眼:“子衿,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莫要做了伤人伤己的事情,到最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子衿见此,眉头微皱:“姑姑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闻言苏思妍却是笑了起来,松开苏子衿的手:“云君的聪明在于她冷静沉着对大事有远见,你的聪明在于心思缜密感情细腻。我们苏家的姑娘又有哪个是傻的,松乔虽不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是瞧着你们一起玩的,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子衿,你现在不承认,但是迟早你是会明白的,绑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时间改变不了一切,只会由爱生恨。思而不得,乱了人的心智,到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子衿看着苏思妍意有所指,顿时眼睛微红,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苏思妍知道她是听明白了的,很有些心疼的摸着苏子衿的头。
现在的苏子衿,就像极了当初的她,因为感情做了最傻的事情。可是事情从来都没有可以后悔的机会,一旦开始了,便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这些原来她是不懂的,这几日却也教她想明白了,或许这便就是天意吧。
看着苏子衿伏在被子上,身子都在颤抖,苏思妍轻叹了一声:“这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