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雷霆手段, 眨眼间便让无厌与王敬两人一死一废, 而那昂扬的、磅礴的气势,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惊讶过后, 是深深的震撼。
此时此刻, 这个画面, 或许将永远留在他们心上,无法忘怀。
年轻的修士们, 起初还无法把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孟七七当成一个真正的前辈高人看待, 此时才终于有了实感。譬如郑成,全身上下虽只紧握着剑的手透出一丝激动, 可对他来说, 能让他表露出一丝激动, 已实属难得。
孤山的小师叔,如此敢作敢为,天上地下独一份。
没有哪个年轻修士敢在此时站出来对孟七七的话提出异议,一来他们为孟七七气势所迫, 没有哪个愣头青蠢到此时去触孟七七的霉头;二来, 虽然孟七七手段强硬, 可无厌与王敬的罪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明大师的慈悲相中带上了一丝苦色,散珠仙人亦没有再为王家说一句话,甚至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寒霜。
唯有王家人悲愤难忍,一个个对孟七七怒目而视,“孟七七, 你怎能因为无厌一面之词,就对大长老下此毒手!”
“你分明是徇私报复!”
一句句指责、怒骂,异常刺耳,孟七七却充耳不闻。他只是转头看向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王常林,道:“王族长也这样认为么?你想为他出头?”
这句话,乃是赤裸裸的威胁。
王常林心中一紧,孟七七废了王敬丹田,没有直接下杀手,正说明孟七七并非全无忌惮。但若他选择与孟七七正面硬抗,以孟七七的势头,恐怕即便闹到两败俱伤,也得把整个王家拉下水。若他把王敬推出去,把所有的污水全部泼到王敬身上,那么……
可这势必需要王常林向孟七七服软,这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王常林挣扎再三,听着王家人愈演愈烈的骂声,终于道:“够了,都住嘴!”
王常林积威犹在,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便沉声道:“大长老与无厌勾结,已经罪证确凿,你们都不必再说了。”
“族长!”王家人一个个震惊不已,就连王子谦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意难平。王子安还恍惚着,闻言豁然抬头,却喉中干涩,苦痛难言。
他知道祖父有罪,罪有应得,但王常林如此轻易地将之摒弃,仍让他对所谓的家族大义感到心寒。
王常林与他四目相对,王子安眸中的怀疑和痛心令他感到刺痛,他不由加重了语气,道:“子安,莫要为了一人,罔顾全族啊。你是这一辈中最懂事的孩子,想必一定能明辨是非。”
明辨是非?王子安辨不明白了,看不懂了。最疼爱他的祖父一夕之间变成了恶人,而此时与他说话的人,又有几分善意?他所说的是非,又是谁的是非?
然而王子安看过四周一张张的熟悉的脸,这些与他同族的兄弟、叔伯们,他们的眼中有惶惑、有愤怒,更有指责。
他们在指责谁?是我吗。
王子安的脸不由的白了一分,短平的指甲刺进掌心带来钻心的疼痛。他默默地走到赵绝等人面前,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头,而后背起昏迷的王敬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他没有辩驳过一句,无声,却沉重。
王常林见状,按捺下心中的不悦,道:“王敬勾结无厌道人,但这件事族内其他人确实并不知情。他乃是大长老,执掌长老堂,权力极大,有一些事情即便我身为族长也不能干预,还望诸位明鉴。”
无厌死前光逮着王敬一个人咬了,如今王常林把脏水都泼到王敬身上,倒是死无对证。
孟七七果然如王常林所料,见他服软,便不再咄咄相逼。王常林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金满,道:“至于蒋斜之事,金侯爷怕是看错了吧。”
金满言而无信,在最后关头反咬王常林一口,令王常林恼怒不已。金满却一点儿都不害臊,此时更是耸耸肩,轻巧地说道:“是啊,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你!”王常林倏然反应过来,金满刚刚根本是在瞎说!什么独属于王氏的元力印记,根本没有,他就是跟孟七七一起使诈!
金满看到王常林忽变的脸色,难以自抑地笑出声来。萧潇则低调地站在师兄弟身边,深藏功与名。
若问萧潇他师父最擅长的是什么,他肯定这般回答你——睁眼说瞎话。
何止蒋斜身上的元力印记是假的,就是孟七七对无厌说的“他儿子被王敬杀了”的事情,也是假的。那对mǔ_zǐ 现在还被关在圣君的住处,那奶娃娃吃得白白胖胖,见人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