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揣度得入神,房门处光线轻微一暗,衍墨立时屏息抬手握上剑柄,屋外之人却没什么顾忌的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万俟向远?
“主人?”衍墨疑惑不解的看向来人。
“在做些什么?”
“属下正准备要休息……”总不能说自己正在揣测他所想所做,衍墨想了想,如此回道。
“我来得不是时候?”万俟向远走到桌边的小凳上坐下,话里尽是调侃意味。
“不是……”看了看摆明又在戏弄自己的人,衍墨无奈只能屈膝跪下。
停下故意的刁难,万俟向远压低了声音,正经问道:“出东阁时,关于父亲,靳成秋可有过什么吩咐?”
衍墨也非愚笨之人,听万俟向远转了话题,赶紧正了脸色,答道:“死士生死忠于主人一人,但若是阁主另有吩咐,须以阁主命令为先。”
万俟向远了然一笑,这般回答多年前也从衍木口中听过,不带恼意地看向答话之人,又道:“是么,那我若要你去杀了父亲,亦或是父亲要你来杀了我……你又要如何?”
难道父子间竟存有怨憎?!
犹如沸水沾身,衍墨大为震惊地看着一点玩笑意思也无的万俟向远,暗暗在心里忖道:不管是有意试探还是无意问起,任何一种回答都足以使自己丢了性命。前者,过于惊人……后者么,不知如何回答这过于危险的问话,衍墨只能默声低头看向地面。
见他戒慎惶恐,万俟向远也不急逼,只轻了声音看似随意地道:“怎么想的,怎么回答便是。”
倒是……只怕自己再怎么费神,也猜不出哪种答案是这人现在所要。
“属下绝不会伤害主人性命,若是主人要属下杀害阁主……”衍墨艰难地咽了咽唾液,继续道:“属下自当尽力……”
他究竟知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这话足以让他死上个千次百次!
此问乍一脱口,万俟向远已是后悔连连,不管如何,这都绝非现在该问起的……可他竟敢这么回答么?
“起来说话吧。”虽不会因这轻飘的承诺信了什么,可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赤诚,让万俟向远也不免为之动容。
不见有任何训斥之语,衍墨总算落下了心中石头,“是。”
“过往你在东阁,可曾服过什么药物?”
衍墨略略不解,“主人是问属下以往接了任务后服用的药物?”
万俟向远点了点头,“除了‘焚心’,还有什么?”
“还有‘灼魂’和‘残命’,‘灼魂’是只有衍姓死士执行任务前才服用的药物。配制要比‘焚心’略为复杂,需二十九种固有药物,再从特定的五十六味毒物里任取六种合制而成。一旦用了此药,日后需七旬一服,否则‘灼魂’之毒在体内发作,犹如魂烧骨灼一般难以忍受,三次误了服药时日便会损命于它,但若知道了配制所用的毒物,并不难解。置于‘残命’,解法与配制似乎异于同类药物,配制的方法仅为历任阁主与东阁管事所知,用处倒是于‘焚心’、‘灼魂’大抵相同,不过要厉害上许多,需三旬一服,发作两次即毙命,或也有旁的禁制……具体如何属下并不清楚。其解法,也只掌握在阁主一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