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衡进到屋里见万俟向远没有将人支开的意思,只能当着衍墨的面把要回报的事情说了出来:“属下今日按吩咐在曾公子住处暗中观察,芙焉前去唤曾公子时,曾公子的侍女与芙焉有过片刻的接触,不过时间极短,属下不方便上前,听不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
原来下药为的……竟不止要芙焉将那番看去!衍墨恭立一侧,默默在心底叹起这份深重心机。
万俟向远落了座,不急不缓地问道:“云秋呢?芙焉去的时候,那侍女一直守在旁边?”
“是,芙焉先是进了屋里,那时曾公子与侍女珏盈都在。”
“这几日尚有别的事情需要应对,就暂且先将这二人一放,你去安排个谨慎些的,在暗中观察着。”言语间,万俟向远极为细密的作着吩咐,眼神却转到了别处。
“属下明日会安排人前去。”
感觉到万俟向远不时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衍墨突地想起方才一番着力吮咬,登时便觉得颈侧一热,努力忍了皱眉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微转过身继续听着两人对话。
“最近暗中的行事要留意些,不要被人发现了去。”
“是,属下定会小心行事。”
“其余的,过几日我会另作安排。”手指轻敲着桌面,万俟向远侧过脸去看向斜后方站着的人。“去将这茶水换了新的来。”
“是。”无奈于如此的刻意所为,衍墨拿起桌上的青瓷壶重新换了茶,添了热水,不再在意颈间的痕迹,毫不遮掩的走到钟衡身前站定,为万俟向远满上茶水。
就算事先没有发现,这么一出突兀的端茶倒水,也让钟衡觉出了其中怪处,疑惑打量之下,过于惹眼的鲜红印子和齿痕自然全部进了眼里。
“今日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虽然知道那话一讲他断不敢再有所遮挡,可也实在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大方”?万俟向远意有所指的说着,脸上带起几许笑意。
“是,属下告退。”衍墨面上一涨,已是明了了话语间的戏弄之意,然而碍于身份,又不能出言反驳,只能任一旁的钟衡随意曲解这话里的意思。
等衍墨出了房门走远,万俟向远才收了脸上笑意看向钟衡。“今夜里,石鸣彦会回来,你谨慎着些,等他回了殿里,告知他不必前来回报。”
“属下明白。”钟衡看了看万俟向远冷峻下来的脸色,不能肯定地问道:“主人是打算任用衍墨?”
“不然又如何?好歹东阁也舍得送来个衍姓的,就算他不是真心服从,也没有放着不用的道理……”万俟向远皱起眉头,又道:“你不必多虑,我自有办法看着他,若当真是个只会徒生事端的,到时再处理了也不迟。”
“是……”
……
以前身在东阁,虽说处境比现下艰难得多,可也不曾这么被动,那人,到底有多深的阴谋或是野心……以至对东阁的人都如此戒备,不能信任?回到空无一人的小院,少有的不安在衍墨心中盘生。
“吱噶——”
天色已暮,清晰能辨的推门声在无人走动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衍墨起身庇到窗边,只见钟衡顶着那张白天见得陌生面皮犹如回了自己住处一般随意进了正屋。
难道那副长相就是一直未现身过的侍卫石鸣彦?可钟衡为何又要假扮成那人?前几日就不曾出现的人……为何等到今日才有人假扮了去掩人耳目?真正的石鸣彦又去了何处……
每日送饭来的萦香撤完碗筷也过了把个时辰,衍墨还是没能想出个合理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