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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23)(2 / 2)

女人却毫不犹豫:“他当时拉过我们家姑娘,就搂在怀里亲嘴儿……好多人都看见的。”


因是晚上了,方其业见那姑娘挣脱跑掉,以为没事,就没有在意。


等走出酒楼,已经是深夜,没想到姑娘的父母和亲戚好几个人埋伏在那里,径直将他拉住。


方其业吃喝玩乐也没有带多的小厮,就两个,一个保护方其业怕他被打,另外一个回去搬救兵。


搬救兵的那个还算聪明,知道夜里叫人,惊动了方老爷,他们少爷又要倒霉,想来想去,只有后巷的和气可以说,二爷是最念手足之情的。男人的事情嘛,只有男人能理解,男人能解决。


和气听说三少爷被人扣押,吓了一跳,只是见天快亮了,只答应了一声。暗想三少爷平素里胡作非为不求上进,给他一点儿教训也好,就没有趁夜里立刻去叫门。


待一个时辰之后天亮了,和气这才进院子去找方其瑞,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也说了自己那点儿小私心。


方其瑞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让他长点记性吧。”因此也没有急着过去,只等天彻底亮了,方府开门了,才像往常去读书的时辰一样出了门。


待找到那小厮,也是在家睡得很香,和气打了他好几下才起身,不免忍不住不满的嘟囔:“怎么现在才来?”


“你不是怕老爷知道吗?自然要避开老爷。”和气也很是不满:“快起来带路。”


那小厮这才发觉方其瑞也在外头等候,急忙胡乱抹了把脸,就往那家去。


那家人姓丁,是住在小巷子里的一个大杂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见小厮带着人过来,丁家人很是警惕,知道是二少爷才略微放松,不让见方其业,只说拿一千两银子过来赎人,不然就要告官。


若是对方要死要活也就罢了,偏只要银子,方其瑞一下子起了警惕之心,怀疑是讹人,坚持要见到方其业再说。


丁家人便带着他去瞧方其业,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喝得烂醉,此刻开门见了光才醒。


方其瑞问他是否有此事,方其业满不在乎:“一个唱曲儿的,亲一下嘴儿又怎么了,不知道被多少人轻薄过了……爷那是看的其她……”


当着姑娘家人的面说这种话,方其瑞怒不可遏,挥手就打了方其业一个耳光,勒令他道歉。


方其业却趁机跑了出去,那丁家人还想抓,被两个小厮绊住脚,一时走不脱。


方其瑞便代替方其业道歉,并答应赔偿。


丁家人还在犹豫,来了一个精明的男人,据说是那姑娘的舅舅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他却是认得方其瑞的,知道也是个说了不算数,成日里花天酒地的。就悄莫儿说了几句话,那丁家人就改口,称方其业跑了不怕,方二爷也请回去,做不得主的人就算了,他们自会去方家讨个公道。


这边方其瑞折回身拿银子去赔给丁家人。


那边丁家人就过来方府大闹。


方其瑞得知丁家人已经来了方府,知道必然惊动陈氏亲自处置,因此不爱趟这趟浑水了,去了何家读书,不料刚到何家门口就被叫回来。


此刻双方对峙,方其瑞见方其业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心痛,怒道:“你赶紧说实话……”


“老二,我管教儿子,还没你说话的份儿吧。”陈氏听说方其瑞去摆平此事,却将丁家人惹到家里来,暗想只怕是故意害方其业不好过,因此也没个好脸色。


方其瑞见陈氏是非不分,心冷了大半,冷笑着道:“既如此,夫人急巴巴的叫我回来做什么?我还要读书,失陪了。若是有什么要问的,和气在这里,问他吧。”说完带着小厮生财,也不理陈氏,头也不回大步出了鹤寿堂。


陈氏被方其瑞在丁家人面前丢了体面,顿时恼羞成怒,对着丁家人:“咱们方家富可敌国,三少爷是方家的嫡子,日后偌大的家业就是他的,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还非要轻薄一个唱曲儿的。定然是你们闺女平素里浪荡惯了,勾引三少爷,我们三少爷年纪还这样小,哪里懂什么男女之别……”


“三少爷年纪小,还经常出入青楼妓馆?方夫人,你别诬陷我家姑娘清白……我家姑娘唱曲儿这几年,要不是家穷所迫,怎么会出去抛头露面……”丁母怒道:“你们方家别欺人太甚……”


“欺人?难道不是你们先要讹银子的?”陈氏冷笑:“既然想要银子,直接说就是了,装什么贞洁姑娘,立什么牌坊……”


丁父虽然话说不好,但是男人到底要理智些,此刻听见陈氏说讹银子,想起孩子舅舅的叮嘱,咬牙道:“我们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陈氏笑了:“既然不要银子,那还废这么多话。想装高风亮节是吗?那我谢谢你们了。来人啊,送客!”


“送什么客。今日没个说法,咱们可不走。”丁母见陈氏气势汹汹,儿子犯了错一味偏袒,压根瞧不起人,也赖上了。


“要什么说法,你们自己说不要银子的。”陈氏柳眉倒竖。


“是不要银子,我们要名分!我姑娘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你家少爷轻薄了……”丁母也气呼呼,丝毫不畏陈氏的强权。


“什么名分?”陈氏倒是很诧异:“你家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方家给名分?”甩了一个薛舅妈,又来一个丁姑娘。


“至少……至少也得是个良妾吧。”丁母早上受了娘家哥哥的嘱托,早就拿定主意,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闹大,达成目的才行。


“良妾?”陈氏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她大声道:“五百两银子,爱要不要。”


她内心还是很想把此事解决的,害怕真的闹大了损害方其业的名声,也会让方老爷失望。


先前是怕丁家人狮子大开口,因此一直作出不屑状,也好压价,没想到他们恬不知耻,居然要嫁到方家做妾,还是良妾!


痴人说梦。


“我们不要银子。要名分。”丁母坚持。


“那就别想在燕州城待下去了。”陈氏怒道:“给脸不要脸。别怪我心狠。”


她逼近丁母,周身发出狠戾的气势:“你可知我大女儿,是侯府的少夫人?我小女儿,是太守夫人?不说她们的权势,只我花银子买你们的命,你们只怕活不到明晚。是不是想告官?我告诉你们,方家是有阁老亲赐的牌匾,连州府老爷也要让三分。这些你们小老百姓不懂,我就跟你们讲明白点。识时务的,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丁家怎么能不知道方家这些底气,却丝毫不怵,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来的:“那也不能仗势欺人,我跟我哥哥说了,要是见不着我们夫妻两个回家,就去告状,燕州城不行,就去京城,告御状!”


“哈哈,你们说笑呢吧。真是无知者无畏。”陈氏发觉方其业惹上的是两个牛皮糖,黏糊糊的恶心至极:“所以……你们这也是在威胁我?”


“母亲,何必与他们啰嗦那些话,这样不要脸的癞皮狗,直接打出去就是了。”方其业早听得不耐烦,不就是亲了个唱曲儿的姑娘么?出来卖的,卖歌声与坊里卖身体,有什么区别,都是出卖色相。


若是长的貌似无盐,谁听她唱歌呀。说完不等陈氏说话,立时站在门口叫了两个婆子并那两个小厮,一边架一个,直接拖出去扔了:“不真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怎么知道方府不能惹?母亲你说的苦口婆心,他们也听不进去,光觉得你们在吓唬他们!”


陈氏来不及阻拦,却也觉得方其业说的有点儿道理。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来敲诈的,而且受了人指点。不动真格,他们真的是不知道害怕。


果然,一直到傍晚,那两个人没有再来闹。


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害怕了,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命人拿了五百两银子送过去,且留下话:“这只是看你们闹了一场的缘故,三少爷绝没有欺侮你们家姑娘”。


那边没有再说什么。


没想到,翌日一早,方家最大的产业“仙来酒楼”,一个身穿缟素的妇人大哭,搂着奄奄一息的女孩儿,对来往众人哭诉,好不凄惨:“他们家三少爷轻薄了我女儿,口里威逼利诱,满口说是我女儿勾引了他家少爷。我可怜的女儿,哪里还有脸面活下去,想来想去想不开,只能以死以证清白!”


那女孩儿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清秀,双目紧闭,额间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鬓角流到下巴,却是趁着人多时,一头撞在了酒楼门口的大圆柱上。


此事自然惊动了方老爷。


问及,才发觉陈氏早就处置过此事,只是一口咬定是姑娘勾引方其业,方其业是冤枉的。


方老爷问明了情由,只得先好生安抚了丁家人,答应定会先给她们一个交待。


陈氏只当方老爷是忽悠她们的,安抚之策而已,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三月间,何家贤发觉,汀兰院的开支越来越大,收入越来越少了。


自从归了中公,吃穿用度一直很宽裕,月例银子除了打赏和接济徐氏,至少没有再为银钱烦过心。


可眼下,炭火今日少一堆明日少一篓,饭菜昨日全是素菜,今日倒是荤素搭配,却和方其瑞只有三菜一汤……就连然然的奶娘,也推说年纪大了突然就辞了,去找陈氏再去寻一个时,拖了半个月了还没有音讯。


若说前面还不容易觉察,等然然再一次推开米糊糊瘪着小嘴哭起来,脸也明显瘦了一圈,下巴尖尖时,何家贤到底明白了。


陈氏这是要经济制裁她呢。


何家贤抱着然然到鹤寿堂,笑眯眯的:“然然要给祖母请安。”


陈氏眼皮子也不抬:“五个月的孩子,哪里懂得请安。”


何家贤却不理,只抱着然然一直逗趣,跟陈氏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待到了午饭时分,也不回去。


☆、191、方家妥协纳妾


陈氏瞧她一眼,内心冷笑:“老二媳妇该回去用饭了。”


何家贤瞧着她一个人吃饭,却是五菜一汤,三荤两素,笑着道:“母亲可吃的完?”


陈氏自然是吃不完。


何家贤坐在桌子边上:“听说母亲最近在整顿府纪,汀兰院也响应号召,一顿饭实在是清汤寡水的难以下咽,只好到母亲这里蹭点儿肉吃。”


说完不等陈氏说话,赶紧端起碗吃起来。


陈氏瞧着她大快朵颐,忍不住怒喝:“老二媳妇,你还有没有规矩!”


“哇”。然然听到她呵斥,吓得襁褓中又大哭起来。


陈氏一惊,看到何家贤立时放下碗筷去哄,想到上次为了孩子,她什么都能忍的决绝,倒是有些心虚,强笑着道:“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何家贤板着脸怒道,却片刻后嬉皮笑脸的抱着然然坐下来:“……都是放在心里供着敬着的。”


“你……”陈氏气急,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面色铁青的将筷子一丢:“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父亲不许母亲带然然,我怕祖母想念孙女儿,带过来给您瞧瞧。”何家贤不怒反笑,瞧着陈氏就想到当初那当众受辱的十巴掌,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她可记着呢:“祖孙两个,也该培养一下感情。”


“祖孙?我跟她是什么祖孙?”陈氏冷笑着反问:“你大嫂怀着身孕呢,她生的那个才跟我是亲祖孙……”


梅姨娘立在门口,一字一句都听见了,却不说话。


何家贤笑着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还分亲属彼此吗?”说完又不见外的吃了一大口肉。


陈氏见她没脸没皮,怒道:“老二又不是我生的,自然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来的亲……”


何家贤就笑着逗然然:“可怜的娃娃,你祖母不认你呢。”


梅姨娘又悄悄的走了。


到了晚上,方老爷歇在梅姨娘处,便听梅姨娘笑着道:“婢妾今日看了一出好戏呢。”


叫来白天跟着她的一个小丫鬟,过来绘声绘色的模仿起陈氏和何家贤的对话来了。


方老爷听得勃然大怒:“简直越老越糊涂了。”起身就往陈氏处去。


梅姨娘留在屋里,并没有跟过去,只叫那个小丫鬟跟着去。


陈氏正休息呢,见方老爷怒气冲冲的过来,吓得唬了一大跳,急忙起身批了衣服伺候。


方老爷也不理她衣服没穿好,将她快步拉到佛堂,对着观音菩萨一推:“跪下!”


陈氏一时不察,跪在地上夹袄掉了下来,芍药跟着过来跪下:“老爷,夫人身子不好……”


“不好,跟儿媳妇说胡话声音倒是响亮。”方老爷指着陈氏:“你好好反省反省,这方家主母的位置,你若是不乐意,多的是人来坐!”


“老爷,妾身犯了什么错事,你要发这么大的火……就算死,也得让妾身死个明白呀。”陈氏哭泣。


“你还不明白吗?你身为方氏嫡母,对下不慈,对上不敬,要你何用?”方老爷对梅姨娘指派过来的小丫鬟,“你告诉夫人,她错在哪里。”


那小丫鬟便又将陈氏说“然然不是她亲孙女”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氏这才明白一时气话被人听了去这样大做文章,立时喊起冤枉来。


“冤枉?你若不是这样想,又怎么会这样说?老二媳妇和然然到底哪一点碍着你?都是忠厚老实的孩子,你偏跟她们过不去。”方老爷怒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孩子和善,从未到我这里来高过状,也从没当着下人的面让你没脸,你那日狠狠扇她耳光,她都生受了!你还待怎么样?”


“我那是管教后辈!何错之有?”陈氏慷慨激昂。


“管教后辈!”方老爷反问:“好!你既然管教后辈,那你怎么不管老大媳妇!她私放印子钱,你不是不知情……我也提醒过你……你偏充耳不闻,像是不知道一样。老三一而再,再而三闯出那么大的祸事,你怎么不管?还一次一次的帮着擦屁股,你倒是好一个管教后辈!”


“你气什么?你委屈什么?不过是老二不是你生的罢了。五丫头在佛堂为老太太尽孝心,你不管不问,纵容恶奴害死了阿和……这些事情我都没和你算过账,那是为什么?老三闯了那么大的祸,差点连累整个方家的生意都转圜不过来,手上的银子都接续不及,我可处置过你?丁家姑娘被老三轻薄,人家都要寻死了,你呢,毫不顾忌方家的名声,只顾忌着你儿子的清誉,打死不认,还反诬陷别人!家里许多事情糊涂账,跟着你的丫头们吃香的喝辣的,胳膊伸出来比汀兰院丫鬟们的腿都粗,那又是为什么?我可管过你?问过你?”


“这些我都给你了你面子了,想叫你早日醒悟过来,别总由着那一点儿私心,只贴补自己的孩子。你是方家所有孩子的嫡母,该一视同仁,仁厚宽德才是……”


“我是仁厚宽德……以前孩子们常在鹤寿堂和我说笑,老爷你又不是没看见……”方老爷的一声声质问并没有让陈氏反省,反而惹得她不快:“您说的这些事情,全是老二媳妇娶进门后发生的……”


“说笑?说说笑笑那是孩子们怕了你。你一个人独大,掌握她们的衣食住行,她们不敢反抗与你……否则,二丫头为何要来跟我哭诉?你忘了你要绞了她的头发做姑子……”


“那是她咎由自取,自己不检点,拿着贞洁当玩笑……”


“玩笑?若不是你拖着她,十七岁了还不曾说人家……”


“够了,老爷!”陈氏突然懒得与方老爷理论,她大声怒斥道:“看来老爷今晚,是听了恶人先告状,不是要来问妾身,是直接下了定论,处罚妾身来了。”


“既然老爷从未相信过妾身的品德,那就认打认罚,我绝不说个委屈……”


“你还有理了。”方老爷见陈氏桀骜不驯,跟方其业简直一模一样,怒道:“我这些年,念你当初对方家的恩德,对我的扶危济困,一直不忍心责备,今日你既然还觉得委屈……既如此,那方家的主母,你是不当也罢,好好在佛堂反省吧。”


“老爷!业儿是我生的,我疼他爱他怎么了?”陈氏痛哭。


方老爷没有理她,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陈氏被关在佛堂的消息像风一样,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方家大小的角落。


大家都在议论,接下来该梅姨娘掌权了。


便有鹤寿堂的小丫鬟们窃窃私语:“梅姨娘为人宽和,对人也大方……”


芍药听见了,一人赏了一个耳刮子,“她哪里就是什么好东西,看着温和无害,实则奸诈可恶。”


她在鹤寿堂愤恨出声:“二奶奶和梅姨娘的好计策。”


她认为是白天何家贤故意来演戏,激怒陈氏,晚上梅姨娘再告状,狼狈为奸:“这样子,该梅姨娘一手遮天了。”


便有狡猾的丫鬟趁机将此话去梅姨娘面前告状。


陈氏倒了,芍药还不被梅姨娘整治。


谁知道,告状的丫鬟却被梅姨娘拿下:“背后嚼舌根,可见是小人,扣三个月月例银子,罚去清扫杂物院子。”


丫鬟傻掉了。


其余的小丫鬟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干着活,不敢再说话,背地里去对梅姨娘钦佩的很。


只是,梅姨娘并没有掌管方家,而是周氏。


虽然她大腹便便,可遇到这样的好事,岂有推辞的道理,笑嘻嘻的接了这一棒。


方其宗躺在床上气得破口大骂,等周氏喜气洋洋一进门,拿着枕头就朝她脸上丢去。


“这是怎么呢?”周氏笑眯眯的:“又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你有没有良心?母亲此刻遭逢大难,你居然还敢接了管家的权……”方其宗怒火冲天。


“她遭难又不是我害的,如今府里一盘散沙,我大着肚子不辞辛劳,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来质问我,我做错什么了?”周氏反问。


“你就该大着肚子替母亲求情才是。”方其宗丢下这句话,挣扎着要起床:“扶我起来,我要去见父亲。”


“省省吧。”周氏挺着腰身,往前走几步,一把将方其宗推倒在床上:“别惹祸上身,父亲如今在气头上,迁怒于我们就不好了。”


方其宗将她的手一把打开:“毒妇!”


周氏对着他瘦削苍白的脸不屑的摇摇头:“我毒?”


“你也不想想,母亲都要找我借银子了。这些年,她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们家做小生意的。可她找我借银子,说明了什么?说明她穷,她被掏空了。几十万两的嫁妆,金山银山一样的财产,被掏空了!等她百年之后,你觉得你那个狂妄自大,刚愎自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会养着你?好吧,即便是养着你,能像现在这样,人参燕窝的养着你?”


“你做梦吧。”周氏唾弃着方其宗的幻想:“趁着这个家还没被他败光,赶紧想想自己的后路是正经。”


“不会的。三弟就是急躁了些,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不堪。”方其宗摇头,不理会周氏的话:“你是自己想谋私利,别说的那样高尚。我告诉你,若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这样贪婪自私的行径,我早就休了你了。”


“你舍得?”周氏笑笑,压根不把方其宗的威胁放在眼里:“我熬了这些多年,受尽多少白眼,赔着多少小心,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才有了今日的造化。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方其宗我告诉你,别老是威胁我,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我看你还能撑几天……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似的,能巴心巴肺的伺候你?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模样,几斤几两!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废物有什么两样!要不是母亲养着你惯着你,你当真还以为你是大少爷的命哪?要是生在穷苦人家,只怕不满月就夭折了!”


“噗……”方其宗被她的诛心言论气得口吐鲜血,锦被上一大片耀眼的红。


“来人哪。来人呐。”周氏虽然得志忘形,到底胆子还不够大,见把方其宗气得吐血,急忙叫人进来:“快去叫大夫来。”


“把被子收拾了!”几个丫鬟被指使的团团转,周氏扭着笨重的腰身出去了。临回头又叮嘱一句:“若是老爷问起,就说大爷需要静养,等他好些了再请老爷来看。”


这是提防着方其宗托病向方老爷求情了。


方其宗气得狠狠揪住锦被,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唯独嘴角边那抹红触目惊心。


陈氏在佛堂听了金娘子的汇报,气得满脸铁青:“怎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姓梅的那个狐狸精?她费尽心机,不就是想扳倒我自己上位吗?”


“谁知道呢?听说老爷有意是想让梅姨娘管家的。”金娘子也是纳闷不明白:“说是她自己推辞了。”


“算她还有点眼力见。”陈氏想着周氏也是她的人,虽然以前不喜欢她小家子的作风,可到底比梅姨娘管家来说强,因此觉得有些侥幸,与金娘子道:“你叫周氏有空跟老爷说几句,老爷既然肯叫她管家,那就是信任她的缘故。”


金娘子笑着道:“想来是肯定的,她这些年要不是仰仗您,只怕早就叫大爷厌弃了。”


陈氏这一关就是半个月,方老爷也没有放人的意思。


陈氏渐渐有些慌了,再叫金娘子去打探情况,下人们却不大爱说了。


“一个个的都反了,这才几天!”陈氏在佛堂暴躁地走来走去:“芍药呢,芍药也不肯来吗?”


“听说犯了错被大奶奶罚了打板子,被赶到庄子上去了。”金娘子抹眼泪:“墙倒众人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那大姑奶奶和三姑奶奶呢?”陈氏想到两个女儿,不由得心存希望:“给她们报信没有?”


☆、192、旧事迷藏


“报了。”金娘子也是很纳闷:“奴婢将银子和口信都说了,三小姐山高水长,想必没办法这么快收到信。大小姐那边,风铃没有见到本人,却撞见二小姐,说侯夫人病了,大小姐在侍疾呢。”


“大小姐侍疾?方玉婷那个贱人怎么不能侍疾?若是轮替着,肯定有空回来瞧瞧我的。定然她使了什么法子,截了我的信”陈氏恨恨的咬牙切齿,准备骂方玉婷,却想到周氏的作为,一下子不敢肯定是谁害她,只得收了牙齿,拍着桌子大叫:“等我出去了,一个个的收拾她们,叫她们不得好死……”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强烈的光线照进来,却是管家方富:“夫人,老爷请您出去。”


陈氏一下子不太适应这样的强光,眼睛眯起来,好一阵子才看到方老爷背对着她,背着手候在外头,急忙让金娘子扶着她起身走出去:“老爷……老爷你要放我出去了?”


“你准备准备,丁家姑娘晚上抬进来。按理是要拜主母的。只是业儿尚未成亲,暂时没有正妻,只能拜你这个嫡母了。”方老爷和颜悦色道:“你先回鹤寿堂梳洗换衣。”


陈氏这才发觉外间的日头已经是下午,抬头看了一眼觉得眩晕,听见方老爷的话却又一下子清明:“老爷,你说什么?丁家姑娘要抬进来?”


“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给老三做妾。”方老爷忍住不耐烦,看陈氏形容枯槁,神色憔悴,想来是真的受罪了,语气温和:“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家了。”


“不行!坚决不行!”陈氏怒道:“老爷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丁家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能给业儿?哪里配得上我的儿子!”她顿一顿又说道:“再说了,业儿才十五岁,尚未娶妻,先纳个妾室在家里,回头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


“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方老爷终于忍不住,见陈氏此刻还一味袒护方其业,怒道:“难道是我摁着他的嘴,叫他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人家女儿的?”


说完再不理陈氏,立时走了。


陈氏委顿在地,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叫你受委屈了呀,这是什么样的亲爹啊……这是要害了你一辈子啊。”


方老爷走得不远,听见了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争辩,只神情扭曲,眼神充满厌恶。


任凭陈氏再怎么不愿意,到底是梳妆打扮洗头洗脸换衣服,折腾的荣光四射才肯罢休。


戍时,丁家姑娘准时抬过来,身着粉红色的衣裳,施了妆粉,风姿清秀。


方其业也是十分不愿,板着脸坐在下首第一位。


上首是陈氏,一脸厌恶。


“婢妾丁香,拜见三少爷,拜见夫人……”丁家姑娘按规矩磕了头,立在一边。


陈氏没有表示,方其业也坐着不动。


场面很是尴尬。


半响,方其业站起身来走了。


陈氏不拦也不说,坐在那里,斜眼瞧着丁香脸色沉静,终于忍不住:“你真是好手段!”


丁香顿时委屈的不行:“实在不是婢妾强人所难。婢妾一心寻死以证清白,可老爷不让,说要让三少爷负责……”


她眼里波光潋动,甚是楚楚可怜:“蝼蚁尚且贪生……”


陈氏见木已成舟,知道说什么都没办法转变局面,只得长叹一声,就此罢了。


此番出来后,方老爷没让她再回佛堂,而是回鹤寿堂禁足。


陈氏便想着求求情:“老爷,老大媳妇到底没经过事,怕是管不好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谁知道方老爷脸色一转,冷笑着道:“放心不下?是放心不下公中的那些银子吧。”


陈氏只浑身一哆嗦,吓得半死,就听方老爷道:“你干的那些事,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当我罚你,仅仅是为了你对然然说些自辱身份的话?那不过是给你留着体面,你居然还不知道反省,不知进退!你就好好在鹤寿堂反省吧,方宅你就别操心了。”


陈氏这才明白过来,只怕有人落井下石,自己这回,彻底完了。


周氏到底是怀着身孕诸多不便,一个月不到,府里便如一团乱麻。不是夏季的衣裳还没定,就是月例银子还没发。


到后来,便是懒得管,若是有人求见,只叫看门的婆子全都一概打发掉。


方老爷一日回到家里,稍微早了些,见饭菜等了许久也没人端上来,想喝喝酒,连温酒的人都没有,顿时勃然大怒:“人呢。”


“大奶奶说最近厨房闹老鼠,恐怕跑到饭菜里,灭鼠呢。”一个丫鬟吓得见一向温和的方老爷动怒,吓得不行:“厨房做饭的家伙全都搬到小厨房去了,大奶奶想着老爷平素不是这个时辰回来的,小厨房的饭食都是先紧着在家的几位奶奶们做得。”


方老爷听了眉头紧皱:“家里那么多号奴仆,连做个饭的人都没有?”


那丫鬟又答道:“大奶奶昨晚上经过回廊,天色太暗绊了一下,今日便买了一些灯笼回来,调集了一些婆子们挂灯笼呢。说是晚上亮堂堂的好照。”


原来是一时兴起便要大动干戈。


方老爷愈发不耐烦,叫了梅姨娘来,劝道:“早些时候我便让你管家,你非要身体不适不能,如今府里乱成这样,若是再没有个主事的人,哪里还能像个样子?”


梅姨娘笑着道:“大奶奶若是忙不过来,不是还有二奶奶吗?婢妾身子不适是一个,另外一个,实不敢与老爷说。”


“你说吧,我不怪你。”方老爷听她推举何家贤,倒是眼前一亮,周氏马上就要生产,即便此时不用何家贤,届时也还要弄一个主事的人,除了她也没旁的人。莫不如早些调用出来,也好熟悉下事务,不至于等周氏要生了才手忙脚乱。


方老爷暗地里想着,就听见梅姨娘温婉一笑:“夫人被老爷关了佛堂,如今虽说放出来在鹤寿堂休养,到底是坐了冷板凳。我不过一个妾而已,若是真的接了这管家之权,难免老爷被人诟病宠妾灭妻,这可是大罪。虽咱们不是官宦人家,只是经商。可世代的家风要树立起来,便不可行径差错。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便是这个意思。今日愧了这一点,日后,便是怎么洗,也洗不白的了。”


“是了,正是这个理。所以我逼迫业儿纳了那丁家姑娘。虽然未有妻先有妾,不是什么好名声;可是比起轻薄人家姑娘,逼死一条人命,又轻得多了。”方老爷叹气:“他不懂我的苦心。若不是我有意要将家业传给他,又何必为他苦心经营?这孩子,被他母亲惯得不成样子。”


“百年大业,现在就要打好基础。我瞧着,三少爷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急功近利了些。老爷若是真心想管教,婢妾倒是有一个建议。”


“三少爷吃亏就亏在没有认真启蒙,只学习得几个字,便潜心往生意经上研究。虽说术业有专攻,可到底基础不扎实。婢妾明白老爷的意思,是想他快些独挡一面。可是,做事先做人,连人都做不好,即便是生意做的再大,给别人留下的,不过是无商不奸四个大字。”梅姨娘循循善诱。


方老爷听得眼前一亮:“是了,业儿缺就缺在做人上面,做生意的头脑和眼光还是有的。看人,却差了很多。”


“我以前在京城,听说过一位老师,跟我的父亲有些交情。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求得他来。”梅姨娘想了一想:“我写信试试,若是请得他出山,三少爷尚能补救。”


方老爷听完紧握着梅姨娘的手:“雅茹,多亏有你。不然这家宅,真是不得安宁啊。”


翌日一早,方老爷便颁布了由何家贤协理后宅的命令。


正说着呢,外间传方玉婷回来了,听说陈氏生病,回来侍疾。


方老爷将陈氏关起来后,对外宣称陈氏突染急病。


方玉婷施施然见过方老爷和家里诸位,便带着大包小包去了陈氏处。


陈氏只听得“姑奶奶来了”,便喜不自胜,以为是方玉荷回来,忙迎了出去,谁知道却是方玉婷回来,不由得大失所望。


方玉婷见陈氏并不像有病的样子,笑嘻嘻的命丫鬟将带来的药材都递上去:“亏我还以为母亲病了,大包小包带这么多。不过既然带过来了,那就留着吧,等母亲生病的时候再吃。”


这话要多恶毒有多恶毒,陈氏见她来者不善,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故作姿态,一副撕破脸的节奏,冷笑着道:“方家不缺,还是留着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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