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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16)(2 / 2)

方玉婷红艳艳的嘴唇紧紧抿着,半响才道:“去长平胡同。”她恶狠狠的看一眼颖儿,怨毒的目光像是一条冷冰冰的蛇:“回去闭好你的嘴,可别忘了,先前跟着我的丫鬟,是怎么被二爷活生生打死的!”


颖儿浑身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奴婢省得。”她跟着方玉婷不过才五天,就听说先前伺候的丫鬟得了急病暴毙,下人们本就议论纷纷。可是今日从二夫人嘴上说出来,却是被活活打死的,她顿时吓得心胆俱裂,不敢抬头。


只是想到二夫人在方家的表现,颖儿心里又有了一丝计较,强迫自己抬起头,稳住声音道:“那定然是她不知好歹,没尽好做奴才的本分!”


方玉婷有些出乎意料的瞧她一眼,倒是佩服她的胆识。自她嫁入侯府,身边的丫鬟换了三四个,每一个都是谨小慎微,不敢与她亲近,恨不能时时刻刻逃跑的胆小鬼。唯独这丫头,头一个听了那话,还敢抬起头来接话的,就笑着道:“你若是尽好本分,我必不会亏待你。”


颖儿忙不迭点头:“是。二夫人向来就比大夫人出手阔绰,又和颜悦色。”


方玉婷一听更高兴了,哈哈大笑着说道:“她病怏怏的,看着就倒胃口。”


“不止是二夫人,侯夫人瞧着也倒胃口呢。”颖儿见马屁管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呼上:“府里的人都说,都是方家出来的姑娘,大夫人没有二夫人漂亮。”


方玉婷越发笑得花枝乱颤:“总算有人说实话了,这些年,她仗着嫡女的光环,不知道多瞧不起我。如今,我要她,还有她们,通通还回来。”


颖儿就小心陪着笑脸给她捶背:“不知道二夫人去长平胡同见什么人?”她挑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再走一段路转个弯就要到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方玉婷止住笑容,沉声道:“去了那里,你就是瞎子,聋子,哑巴!”


“……”颖儿不说话。


“听见没!”方玉婷不耐烦的呵斥。


“奴婢已经是哑巴了。”颖儿答道,手指在嘴上做了一个“封”的手势。


“乖!”方玉婷被她逗得咯吱咯吱笑起来,心情大好。


待下了马车,便有一位在门口等候的小厮笑着过来:“二夫人有请。”


方玉婷便吩咐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唯独带了颖儿进去,小院子里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陈氏派去打听消息的风铃很快回来,对陈氏禀报道:“问了跟着老爷的人,他开始不肯说,奴婢使了银子才说的。说是确有此事,京城的饥荒比咱们这里严重多了,米粮价格一直攀高不下,平时的殷富人家,如今都屯银子买米粮,没人买字画。侯爷昨日去店里拜访过老爷,说的便是这桩买卖,只是老爷没同意。”


“消息准确?”陈氏眼冒精光。


“因此奴婢又去问了方富,只求证,他侧面证实侯爷的确去过。”风铃点头。


陈氏忙叫金娘子去唤方其业,方其业满不在乎的过来:“又叫我什么事,我跟他们几个打牌呢。”


“打什么牌。母亲这里有好事。”陈氏乐不可支,忙把此事说了一遍,又道:“若是那批字画是真的话,那咱们可要抢得先手。”


“怎么抢?”方其业听后也是眼睛一亮,将没脱手的派往桌上胡乱一扔:“真假不怕,我之前在京城学过字画鉴定的,我那老师不也在京城吗?我到时候去请他看看就是,错不了!咱们买进来,挂在小铺子里卖,静悄悄的没人知道。卖的银子扩大铺子,到时候父亲就知道对我刮目相看了。”


☆、157、挪用公款


“是,我也这么想,你好歹在京城求学过几年,也是熟悉的很。如今就看去哪里弄银子。”陈氏想了想:“你那里有多少?”


“我哪里有银子。”方其业一听陈氏连银子都没有,不由得很是失望:“没银子还谈什么生意,没戏了,我还是回去打牌吧。”


陈氏忙拉住他:“银子我来想办法,你京城走一趟,先打听消息了,再谈价格,到时候我再派人给你送银子。”


方其业眼睛亮晶晶的,整个颓废的人都有了神采,像是被注入一剂强心针:“好,我即刻动身,将消息落实了,一定抢在别人前头。”


陈氏大喜过望:“切不可再着急,一定要命人看仔细了。”


“放心吧,我不行,请我师父出马还不行吗?”方其业笑着:“您要是不信,就派一个信得过的……我总不能在一个地方一直摔跟头吧。”


陈氏见他这话说得还有几分靠谱,点点头,等他走后,才对金娘子道:“公中的银子你先拿一万两出来应急,我这边再回娘家借2万两凑凑手。”


金娘子忙道:“夫人不可!公中的银子不止是咱家这一房,还有二老爷,三老爷和五老爷每月要领银子的,四夫人寡居,倒是不会说什么,但是也不好断了孤儿寡母的衣食啊。到时候闹起来,可就问题大了。”


“你慌什么,我又不是要平白花掉,不过是先挪用,等字画卖出去,再顶上,一个月而已,缓一缓他们不会说什么。再说不是还有2万两吗?每家克扣一点儿也就有了。”陈氏下了决心:“我总不好空着手去娘家借钱吧。总的有点儿底子,方有诚意啊。”


“可若是字画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金娘子犹豫:“如今人连饭都吃不饱,存了银子都买米粮去了,哪里有银子买字画?”


“这就是你不懂行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穷人买字画?”陈氏笑金娘子无知:“不愁饥荒年间缺米粮的人,自然就不愁银子,自然也就买得起字画。京城先不说,就燕州城,与咱们家来往的那些人家,买一两副字画不是容易的很。”


金娘子想想,的确是这个理,却又忍不住说:“奴婢这眼皮直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银子先握在手上,不见兔子不撒鹰,若字画不真,或者不是名家真迹,那咱们不买便是。”陈氏笑着:“此番定要谨慎些,字画的来历也要查清楚,别是贼赃。做到万无一失即可。”


“即便是暂时卖不出去,只要是名家真迹,等饥荒过去,一年两年的,总有吃得饱饭的时候,到时候,这东西,价格可就更好了。”陈氏笑笑:“若非手上没有银子,囤起来都没事。如今急需银子,只能急转急卖了。”


方其业传回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说已经找到那位公公,看了几幅,老师初步鉴定是真迹,稳妥起见,又约了几位名家明日一同去看。


陈氏听后大喜,立即出门去娘家借银子。


薛舅妈听明来意,笑着道:“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不过其业是我亲外甥,没有不帮他东山再起的道理。这样吧,银子我借不了那么多,一万两凑凑倒是可以。也不要你还,只消把那字画三分之一抵给我便是。”


陈氏笑着道:“这就不好办了。三分之一是多少?名家真迹,有的值钱,有的不值钱,有些有价无市,说不清楚的。我还是给你打个借条罢。”


薛舅妈忙阻止她,笑着道:“我这不是家里还有几个丫头吗?总要出嫁吧。我是想留一些,到时候添在嫁妆里,又轻又好看,还显得家学渊源,别让婆家看轻了去。既然不好分,那等字画到的时候,我也请个师父去评判,按照你的进货价,捡一万两的几幅回来藏着便是,你看如何。”


陈氏见她寸步不让,明显是要沾光了。既不出人,也不出力,光出本钱转手想做二道贩子赚钱,心里早就不忿。只是现下急着要银子,也不好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薛氏便一拍掌:“那就如此说定了。只是欠条虽不打,可这桩生意口说无凭,还是得立下字据,毕竟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人,你该懂规矩的。”


陈氏直后悔不该过来找她借银子。只是找自家弟弟,定会劝她别急着帮方其业做生意,该让他先从小铺子历练历练,与方老爷如出一辙,必不会借;找姨妈大陈氏,她早就一穷二白,自身难保。


待拿了银票,又写明字据,用字画抵偿银子,陈氏又开始紧张起来——还有一万两去哪里借?


想到薛氏的无耻嘴脸,简直是趁火打劫,陈氏实在不愿意再求人,只咬咬牙,将自己的首饰当了一部分,凑够了五千两,又挪了公中五千两银子。


金娘子还是担忧的不行:“奴婢总觉得二小姐没安好心,这趟生意不妥。挪用公中的银子,万一被老爷知道了?夫人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私房……”


“那不能动,那是给大爷保命的。就算我饿死,我决不能动那银子,你记好了!”陈氏一听金娘子提这茬,厉声呵斥,不许她再说。


金娘子悻悻的:“到时候三少爷继承家业,还怕不给大爷吃喝?”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现在我是不担心,可到时候老三若是娶了媳妇呢?别的不说,你瞧老大媳妇那样子,抠抠搜搜的,在钱财方面,才穷门小户出身的何家贤都不如,以后能指望她?万一银子都落在她手里了,等我老了,还不骑在我儿子身上作威作福?”陈氏很是谨慎小心:“这笔银子,直到我死,都不许动。若是我死了,你就好好拿着它,侍奉大爷,知道吗?”


金娘子忙唯唯诺诺的点头:“夫人一心为儿女,行善积德,必有福报。”


又过了两日,方其业命人传信回来,说是事情谈妥了,一共三万两银子,叫陈氏准备一下送过去,几位字画界的前辈都看过了,说是真迹,不多,一共十来副而已。又说在京城碰见方其瑞在那边卖绸缎,问了他几句,他只说看望恩师,叫陈氏别说漏嘴了。


陈氏喜不自胜,忙命方富派了个小厮叫方玉的,带银子去京城接方其业。


这面又派人送信给方玉婷,说教她有空回娘家,送她一份大礼。


方玉婷隔日就回来了,瞧着佛堂里面,方玉静眯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佛经,过了一会儿又极力睁大,似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不时的揉,肚子咕咕作响。


一旁的妈妈长了一张长脸,一见她嘴唇歇下来,便是“刷”的一声,狠狠一藤条打过去:“叫你给太老爷念经,怎么又停下了?太老爷在下面过得不好,夫人可饶不了你。”


“妈妈,我太累了,能不能给我喝口水?”方玉静嘴唇上全是白白的厚厚的唇皮,她口干舌燥:“我念了一整天了,连一口水都没喝,饭也没吃,还是中午吃了一个馒头。”


“是啊,邹妈妈,给五小姐喝点水吧,这样念法,她舌头都要捋不直了。”冯姨娘也跟着恳求。


“捋不直那就弯着。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太夫人念经,到这佛堂里吃香的喝辣的,当夫人不知道?既然是孝心,夫人就全了你们孝心。”那邹妈妈说着又是一藤条打在方玉静的背上:“出家人要心如止水,你却只惦记吃喝,可见不是诚心尽孝,别太夫人怪罪。”她舔一口口水,将佛经从中间翻到第一页:“重新念吧,念完了再睡觉。”


冯姨娘哭着跪下来:“邹妈妈,您禀告夫人一声,五小姐在这样不吃不睡,就要熬死了呀。”


“既然是孝心,自然有太老爷和太夫人保佑,什么死不死的。姨娘怕是老糊涂了罢。”邹妈妈走到后面将冯姨娘扶起:“别动不动就跪,搞得我苛待你们一样。给你们机会尽孝,该感激夫人才是。不然,说到老爷那里去,你们也没理。”


方玉静强打起精神,念着念着,脸色苍白往一边倒去。跟着的颖儿一声惊呼,忙捂了嘴!那邹妈妈想来是看习惯了,并不以为意,冲着方玉静枯瘦的脸颊抽了一藤条,方玉静又悠悠转醒,脸上火辣辣的疼。


“五小姐还是好好念吧,不然连明早的馒头也没有。”邹妈妈看一眼冯姨娘:“若是姨娘在佛堂没什么用处,还是我回禀了夫人,安排到前院去吧。”


“不了,我念就是。妈妈别恼。”方玉静急忙求饶。她母女二人自打到了佛堂,陈氏虽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不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还是按时按量。这两日不知道着了什么疯,派了这位邹妈妈过来监督,说是梦见故去的太老爷也不大好,叫她一齐念经。


可是动不动就打骂,稍微走神就是一藤条,她理论过,才知道三少爷失势了,大概夫人是迁怒于她吧,只得老实巴交的听话念经,免得连累冯姨娘。


在这里只是挨打挨骂,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到了前院,没有她的看顾,不知道夫人会怎么折磨冯姨娘呢。


方玉婷在拐角处,瞧着方玉静被折磨的形容枯槁,以前肥壮的身子现在连衣裳都撑不起来,空荡荡的贴在身上,双目无神,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全无人色,笑着道:“母亲费心了。如此还是太便宜她了些。”


陈氏有些愠怒,却强自忍了:“你待怎样?”她向来讨厌有人威胁她做她的主,忍不住冷哼说:“你不过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而已,到底还是方家的姑娘。”


方玉婷没料到她翻脸这样快,立时变了一副嘴脸,陪着笑说道:“我哪里敢怎么样,不过是过几日我要超度我那孩子的亡灵,请了几个师太念经,莫不如把五妹妹借我一趟,怎么样?”


陈氏怒道:“不可能,方家的女儿,怎可随意外出。”她冲着方玉婷:“到底是亲姐妹,你即便是要报仇,也别太过分。当初讹了方家那么多银子,你还不善罢甘休?我已经容忍你太多了。”


方玉婷见在这方面达不成共识,苦笑了一下道:“母亲想哪里去了……不过是要五妹妹念经……”


“你父亲有令,五妹妹念经,只在方家佛堂里念。等九百九十九天期满,就能蓄发还俗了。”陈氏在这一点上自然不肯让步,若是方玉静出了什么闪失,她这方家主母不用当了。


方玉婷笑着:“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过几日再来看五妹妹。”


陈氏愤怒的瞧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呸,穿得光鲜,心如蛇蝎的东西!”


金娘子也跟着吐了一口唾沫:“夫人别理这种人,说不定哪天那毒蛇星子就咬到咱们肉上!”


陈氏也感慨:“等业儿这一票成功,日后我再不与她为伍。免得哪日惹出祸事来,再来连累我。”


陈氏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回到鹤寿堂,吩咐芍药派人给方玉静送饭去。


待吩咐完了没多久,风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夫人不好了,二奶奶掉进池塘里了!”


陈氏一愣,随即起身大喝:“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是沈姨娘身边的人过来传话的,奴婢不敢耽搁,急忙来禀报。”风铃这会儿还忘不了那丫鬟一脸的惊恐。


陈氏忙起身就往花园子里跑,一面还不忘吩咐风铃:“去叫大夫,叫韩大夫!万不可让二奶奶有个闪失!”


风铃便拔腿就往外跑,想了很久才跑回去道:“韩大夫住得太远,夫人还是派个会骑马的过去?”


“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人?”陈氏怒道:“韩大夫与老二交情好,才会对二奶奶尽全力救治。你且跑过去赶紧请了来。”


风铃一蒙圈,又被陈氏催促,无暇细想,忙往外跑。


那面梅姨娘也得了消息,早已经赶到园子里,陈氏到时,还不忘跟陈氏行了个礼。


☆、158、绝地反击


陈氏忙推辞:“这会子就别多礼了,老二媳妇呢,救上来没有?”一面四顾张望,才看到四面有几个家丁伸着竹竿朝池塘里面大叫:“二奶奶,抓住!”


池塘里面,何家贤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头发散乱贴在脸上,手中还抓着一个人,上下左右摇摆不定,却不去抓那竹竿,只死死抱着一同落水的人不撒手。


那是沈姨娘。她正被何家贤上半个身子压在肩膀上,一直往下沉。待沉到水没过头顶时,又被何家贤一把抓起来,露出头来大口呼吸,“哼哧哼哧”几乎连岸上的人都能听见。她便趁此机会努力往上,摇着头张牙舞爪胡乱呼喊:“救命,夫人救我……我不想死……夫人……二奶奶救我……二奶奶饶命啊……”却又立时沉了下去,嘴巴没来得及闭上,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污水。


陈氏见此勃然大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二奶奶上来!”


几个家丁忙低下头不敢去。丫鬟们也纷纷说不会水。倒是吉祥和红梅早就沿着池塘边上扒着青石板的岸,站在水里急得不行。


“一群废物,这时候还顾忌什么男女有别,二奶奶怀着方家的长孙,有个闪失我叫你们都陪葬!”陈氏怒叱,这才有个男丁犹豫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准备跳水。


何家贤却恰好在此时一把抓住了竹竿,将沈姨娘一放,一脚往池塘中间蹬去。沈姨娘顿时呛了好几口水,杀猪般的叫起来:“救命,救命!”


那家丁本来是去救何家贤,见她已经被竹竿子拖到池塘边上,红梅和吉祥忙拖住何家贤的屁股,将她推上去。


这面那家丁跳进水,也将一直嚎叫的沈姨娘拖了上来。


早有人叫了软兜来,抬着何家贤准备回屋,陈氏勃然大怒:“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二奶奶怎么落水了?大夫呢,这么久还不来?”


沈姨娘呛了不少水,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头发**的全贴在脸上,珠钗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像一个乞丐婆子,受惊吓的厉害,哆哆嗦嗦的不住颤抖,心有余悸不敢抬头,这会儿只不住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氏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吩咐都先抬回去休息,叫跟着的丫鬟们回话。


小意便说不知道发生什么,她陪沈姨娘在园子里跟四少爷踢球,先是沈姨娘摔了一跤,撞着了二奶奶,过了一会儿就两个人都掉到池塘里面去了。


红梅留下来回话,跟小意说的差不多。


何家贤回到屋里,先是煎了一碗浓浓的生姜水喝了驱寒,又命人去取了一片上好的人参泡茶,待身上寒气去了,手脚都暖和了,才道:“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


吉祥急忙点头:“奴婢省得。只是不知道,二奶奶还有这么好的水里功夫。”


闺阁里的女孩子居然会水,吉祥活了这么大,倒是真的没见过,可是二奶奶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由不得她不信。


方才在花园子里,沈姨娘陪着四少爷踢皮球,好几次差点打到二奶奶身上来。二奶奶不愿意与她mǔ_zǐ 起矛盾,便往池塘边上让开些,恰好杨柳都发新芽,“万条垂下绿丝绦”,二奶奶索性就沿着池塘边上的青石板路慢慢走。


没想到刚走几步,小意突然脚下一个趔趄,直直朝着二奶奶撞过来,眼见就要撞在二奶奶身上,小意却一把抓住吉祥,这才稳住身形,没有把二奶奶撞到水里去。


沈姨娘便过来骂小意走路不看着点,没长眼睛,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知道是劲太大还是怎么,她自己也没站稳,胳膊抡圆了扇过去把身子和腰也带得往那边倒,整个人快要压在二奶奶身上。


吉祥忙伸手去扶,却不料被二奶奶推开手,随后二奶奶就拉着沈姨娘一同跌下池塘。


她惊呼出声,忙叫小意去叫人来救人,正想让四少爷方其凯也去叫,却发觉他不知道趁这个机会跑哪里去了,偌大的花园子只剩她一个。


吉祥不会水,满地找能拉人上来的东西,却找不到,回到池塘边上一看,惊讶莫名。


她一向无能懦弱的二奶奶,自己一个胳膊划水,保持脖子以上在水面上的姿态,另外一只手正扯着沈姨娘的头发,将她往水里按:“想害我?想害我的孩子?今儿个趁着没人,老娘淹死你!”


沈姨娘刚落水,还梗着脖子:“淹死我?夫人不会饶了你……”


话没说完,脑袋就被按进水里,顿时耳朵鼻子嘴巴全部进水,苦涩灼热的像是被人照头打了一拳,难受的紧,正当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又被提出水面,何家贤说:“瞧见底下的水草没?老娘淹死了你,只说你被水草缠住,谁能找我?你去死吧……”


“二奶奶饶命啊。”沈姨娘刚才猛不丁被按入水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见水底下脏兮兮黑乎乎的水草盘根错节,知道何家贤没说错。


这会儿被呛了一个口水,整个脑子都疼,耳鼻喉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烧的慌,正因为落水慌乱呢,加上听见耳边何家贤的咬牙切齿,顿时慌了神:“二奶奶饶命……”话音未落,头又被何家贤死死按在水里,“咕噜咕噜”头顶上只冒泡,肚子里又不留神喝了一个口水。


沈姨娘觉得无法呼吸,胸口全是紧紧的窒息的感觉,那种难受一辈子不想再体验,恨不能立时死了算了,却又突然被人用力往上一扯,鼻子和嘴浮出水面,立刻像青蛙一样张大嘴大口大口贪婪得呼吸着空气,刚好开口说:二……


还未出口,头皮上一痛,又被何家贤按进水里,如此反复吃了几次亏,她才明白何家贤大概不会真的让她死,于是手忙脚乱胡乱挣扎,想要把何家贤掀翻,离她远远的。


无奈她怎么使劲儿,都觉得像是打在棉花上,眼前只看见何家贤花缎外衫上的盘扣,想是一条长长的无穷无尽的缎子,将她的脖子紧紧缠住,要勒死她,浑身发软,喘不过气。


突然之间脖子上一松,新鲜空气涌进来,她如蒙大赦,急忙又张大嘴赶紧往里吸气,耳边就听何家贤道:“滋味儿如何?今日就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你了!”


她心里一紧,想问是谁?嘶哑的嗓子却根本打不开,无法说话。又听见何家贤说道:“你刚才的感觉都记住了!想一想,要是落在四少爷身上,他的滋味儿,可比你今日要难受多了!”


沈姨娘听了这番恐吓,这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这才发觉不知道何时岸上已经来了几个家丁,伸出长杆子再救她们。


她想伸手去抓,却被何家贤一下子带到水里,她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因为只能看见盘绕的水草,想要索她的性命,万一被缠住,她就死定了。


却慌乱之前,下颚被何家贤一捏,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呼啦一下子就顺着水滑到肚子里,她不由得大惊,大力挣扎,只是一张口呼救,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她惊魂未定,却又被带离出水面,立时大声叫:“救命……”


她依稀看见有个家丁跳下水,而她腰上被踹了一脚,何家贤便借助这个惯力往岸边漂移了一些,抓住了竹竿。


她看见那家丁朝自己游过来,急忙把整个人都攀附在他身上,努力呼吸着不再间断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回到院子,她心有余悸,回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几乎每一下都跟死神在握手。她不敢再往下想。再往下,只要何家贤死死按住她的头,那她就死定了,再也看不见四少爷了。到时候,在她的身上,只会发现一大堆的水草。


她一直以为二奶奶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发起狠来,比毒蛇都辣手。


又想到水里面二奶奶喂她吃的东西,霎时间肚子也火辣辣的疼起来,忙拖着虚弱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上茅厕,拉到最后什么都拉不出来了,却没发觉任何异物。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请大夫,问他们肚子里面有什么,直到院子里传来芍药的声音:“沈姨娘是什么病?是受了多大的惊吓?怎么大夫去回禀夫人时,说她神志不清了?”


沈姨娘这才攸地醒悟过来,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成疯子了。忙稳思定神:“我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芍药听见她能说话到底还算是正常人,这才回去回禀了。


沈姨娘来拜见何家贤时,已经是三日后,她身体刚刚恢复些,走路还要人扶着,却是强撑着来给何家贤请安。待屏退左右随侍的丫鬟后,她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的扇起自己的耳光:“二奶奶冤枉啊,我那会儿是不小心,并不是有意的……二奶奶也欺负了我了……还求二奶奶告知,给我吃的什么毒药……”


“行了,如今也没旁人,你就别装腔作势了。是不是不小心,你我心知肚明。”何家贤冷笑,依靠在矮榻上,双手剥着一颗松子,往嘴里一喂,漫不经心:“至于吃的什么,你大可以请大夫看,若是有大夫看得出来,算我输。”


沈姨娘闻言大惊:“求二奶奶告知,二奶奶省省好……我还要照顾四少爷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四少爷给夫人照顾就是了,她不是一向把所有的孩子都视如己出吗?她又器重你,定然会器重你的孩子。”何家贤冷笑,又将一颗松子递进嘴里:“谁带不是带,说不定夫人带的比你带的还好呢。”


沈姨娘见她左一个“夫人”,又一个“夫人”,脸色由青到白,又由白到青:“二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何家贤拍拍手,打掉沾染的松子壳:“这几日养病,我思来想去,我自从嫁入方家,没有半分对不住你。若说你看我不顺眼,早先瞧不起我,揭我的短也就罢了,不至于要害我,害我的孩子……这样毒辣的仇恨,我与你之间根本没有。”


“没有谁,是我猪油蒙了心……”沈姨娘咬死:“是你说四少爷能读书,我被夫人训斥了……”


“嗯。”何家贤嘴角上扬,瞧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表演,眼珠子滴溜溜的瞎转:“继续编,再编个几天,毒药入肝肠,你就等死罢!”


“不要啊,二奶奶……是夫人,夫人说的。”沈姨娘经不起吓,当初在水塘被强按住头淹水的感觉,她几乎夜夜睡觉都会被那种窒息的感觉吓醒,梦里面总有人在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呵呵,我与她也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性命。”何家贤冷笑:“再编一个人试试。”


“是真的。我绝不敢撒谎了。”沈姨娘和盘托出:“您是没有得罪过夫人,可是却碍了三少爷的路。夫人一心想三少爷继承家业,如今二爷混得如鱼得水,三少爷却坐了冷板凳。您要是再生个长孙,那老爷定然会更看重二爷,到时候……夫人是怕这家业落入二爷手中……”


“就是这样吗?还有呢?”何家贤皮笑肉不笑:“夫人害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次,手下得有点重啊。”


“不止是这次。”沈姨娘见何家贤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急忙把自己撇清:“还有纹桃那次……”


“纹桃?”何家贤挑起眉毛,很是诧异。


“纹桃受了夫人的挑唆,才对您下手。”沈姨娘说到这里也不再藏着掖着:“我只知道这么多,夫人那时自己说了几句,又让我在旁边煽风点火也跟纹桃说过几句。”


“可有证据?”何家贤听后忙问,若是有证据,那这口气,她非出不可:“她唆使纹桃下毒害我性命?”


“那倒不至于,这种诬赖人的话我可不敢乱说。”沈姨娘小心措辞:“她只是叫我挑唆纹桃,让纹桃记恨你罢了,并没有明着说要娶你性命。”


那就是了。纹桃被挑唆后怀恨在心,先是在脂粉里加铅粉,害她毁容。


☆、159、孽障惹事


后来她逼急了把她们分别关起来审问,她怕事情败露,狗急跳墙,才下毒毒自己。


“那她唆使你的事,你可有证据?”纹桃死了,死无对证。


“都是嘴巴说的,哪里有证据。”沈姨娘犹犹豫豫眼神躲闪:“就连我这次,夫人也只是提了几句,并无实证。届时她要说是我想岔了,咬死了不承认,根本没办法。”


“可是我在她身边这些年,她说的话我都懂。”沈姨娘急忙辩解:“她就是那样的心思。二奶奶您心思纯良,不知道这些大门后宅的龌龊,里面多少肮脏事……”


“……从你进门起,夫人就看你碍眼。她预料着你是个呆板迂腐的姑娘,只会惹二爷讨嫌,没想到二爷却肯听你的话,还过了童生考试,她就后悔娶了你进门。”沈姨娘道:“我说了这么多,求二奶奶给解药。”


“你还要解药?这次我饶了你,没把你抖出去都算不错!”何家贤冷哼:“我要是一口咬定你推我下水,想要一尸两命,你觉得夫人为了堵住你的嘴,会轻易饶了你?”


沈姨娘闻言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你放心吧,你这条命我还不屑于要。”何家贤眼神在她吓得苍白的脸上轻瞟一眼:“每七日服一碗绿豆汤,也就是了,保你长命无忧。”


沈姨娘满脸惊讶:“就是这样。”


“听不听随你。”何家贤冷笑:“若不是我跟夫人说,是我们两个都不小心跌下去的,你如今安有命在?”


沈姨娘不再说话,默默起身给何家贤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吉祥这才推门进来,怒道:“二奶奶也太好性子了,她这样害您,居然还饶她。依奴婢说,就该禀明老爷夫人,咱们都是人证,狠狠惩罚她才是。”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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