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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2)(2 / 2)

方老爷絮絮叨叨:“婷丫头都快十七了,这几年要定亲的还少吗?哪家不是青年才俊?你挑三拣四说要替婷丫头挑个好的,却耽搁到现在,都快成老姑娘了。这次多好的机会,婷丫头是庶出,人家是侯府庶子,也是养在侯夫人跟前的,哪里就亏待了婷丫头,你这样见不得她好?”


陈氏凭白被安了这个罪名,气得哆哆嗦嗦,半响话都说不清楚。她想说伟昌侯府已经衰败不堪,可是张不开嘴——当初她的执拗和坚持,让亲生女儿进了火坑,几年时间从前水灵娇嫩的姑娘,已经枯瘦如柴,连嫁妆都没能保住……不知道身心过得如何煎熬?


方玉婷心机深沉,狡猾灵活,嫁过去了玉荷哪里还有个好的?而方玉婷一个商户庶女,居然能嫁给侯府庶子,这身份就首先上了一层。这样的世家联姻,嫁妆想克扣一些只怕也不能……若是以后等分了家,方玉婷直接就是当家主母,只会更好……


若是方玉婷保住嫁妆过得锦衣玉食,她不爽……若是保不住嫁妆填了侯府的坑,她更不爽……


想到这里,她忙道:“侯爷可能只是随口一提,老爷何必当真?”


方老爷见她不正视问题,逃避的理直气壮,将袖中的帖子往桌上一扔:“侯夫人亲自下了帖子了,哪里会有假?”


他顿一顿:“给婷丫头准备嫁妆吧,这婚事我允了!”


陈氏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哭诉道:“侯夫人真是好深沉的心机,这是要把咱们家的姑娘都祸害干净啊。”


说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方玉荷回娘家时的话说了,只隐瞒了实情,说侯府是因为方玉荷嫁过去之后才得罪圣上的。


陈氏抹着眼泪:“婷丫头是我从小养在膝下的,如何能舍得她嫁的不好去吃苦?老爷真是冤枉妾身了。”


她声泪俱下,感人肺腑:“若侯府还是以前的侯府,这门亲事妾身求之不得,可如今一个女儿已经填了进去,难道还要再填进去一个?”


方老爷得知此事也是大为震惊:“燕州城离京城太远,咱们家又是商户,朝堂没有关系,这消息居然瞒的这样实,一点风声都收不到。侯爷与我见过几次,也只说累了乏了,想远离朝堂纷争,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不行不行……还得派人去打听打听。”方老爷知道方玉荷不至于回娘家来撒谎,这几年侯爷也的确是赋闲,本以为是主动归隐,没想到是被动贬斥。


“我老嘀咕玉荷总不回娘家,原来是这层缘故。”方老爷嘀嘀咕咕,扶起陈氏:“回头我让二弟去……”


“老爷,万万不可。”陈氏急忙阻止。


“此事人家在暗咱们在明,打听不打听的,玉荷说的还能有假?”陈氏怕谎言戳破,若是被方老爷知道婚前侯府就已经落败,只怕也不会轻饶了当初坚持让玉荷嫁过去的自己。“若是搬到明面上来,咱们还能去侯府质问吗?问他们为什么落败了也不跟咱们说?”


陈氏咬咬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来我们是高攀,可架不住玉荷命不好,能怨谁呢?说起来,他们没怨玉荷是个扫把星,怪到方家,咱们只能装聋作哑。”


☆、89、姐妹争亲事


方老爷想到嫁出去的大女儿,不由得一阵心痛,被陈氏说服:“既然如此,这门亲事是不能答应了。”


“自然是不能。”陈氏眯起眼睛:“玉荷早就说过她婆婆是个厉害的,只怕就等着咱们再送几万两银子的嫁妆过去,给他们家填那个无底洞呢。”


陈氏自认为已经起了戒心防着侯夫人,没想到她这一招釜底抽薪,差点就让夫妻反目。若不是玉荷先行回娘家说过,方老爷和她,妥妥的又要上当。


瞧着方老爷神色稍霁,陈氏才劝道:“老爷心疼婷丫头,我是知道的,我何尝不心疼,若说先前左挑右选耽误了她,这我承认,可若不是真心为她操心,我何苦来哉?随便找户人家,不管是聋是哑嫁过去,我不省心吗?”


“老爷你也知道,婷丫头没有生母,性格又乖巧懂事,真受了委屈,只怕也不敢像玉荷那样回娘家来说的,到时候,肯定是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全了她的孝心,可叫咱们做父母的于心何忍?”陈氏潸然泪下。


方老爷不作声了,半响才道:“那总得想个法子回绝他们吧。昨儿个酒席间侯爷随口一说,说若是有机会想喜上加喜……我顺嘴就允了,只怕有心人已经……”他食指叩在帖子上:“这上面虽然没说是哪位丫头,可是论起适龄的,婷丫头年纪最大,按照顺序也该她……”


何家贤听到的版本却不是这样,她听到的是,昨儿个酒席间,两位老爷借着酒劲儿的提了几句结亲,今日老爷一大早又特意在几位小姐请安的时间过去,就已经很反常,等小姐们走后还跟夫人说了许久的话……


这大概就是定了方玉婷的婚事了。


一时之间整个方府都在议论,虽然有主子的时候讳莫如深,但几个人私下扎堆还是聊得挺欢。


到了下午,事情急转直下,方玉烟跪在鹤寿堂门口受罚,原因不详。


何家贤一整天听方其瑞的话门都不出,只跟着吉祥学绣工,顺便耳朵竖起来,听院子里胡妈妈她们瞎聊天,粗哑的嗓门说话很是放肆。


自那日胡妈妈口不择言将她气晕,何家贤一直想找个由头将她撵走,只是走了一个还会再来一个,治标不治本。再加上方其瑞口中形容胡妈妈不足为虑,就一直耽搁了下来,只不给她好脸色。胡妈妈碰了几个钉子,再加上惧怕方其瑞,到底收敛了些。


她心里一动,便随口问道:“胡妈妈在夫人跟前伺候多久了?”


吉祥疑惑的一摇头:“奴婢倒没费心去打听,只知道她还有个姑娘,也在鹤寿堂当差,逢人笑三分,可讨人喜欢了。”


何家贤眯眼睛笑:“你去叫来我瞧瞧。”吉祥纳闷,何家贤忙道:“只是瞧瞧而已。”


一个时辰不到,便听见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声,轻声笑着,一路脚步轻盈往这边来。


何家贤望着跟前一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一张笑脸让人觉得很是娇俏。


胡妈妈就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这是我姑娘红绡,不知道二奶奶有什么吩咐?”


红绡就笑眯眯的行礼,礼数很是周到。


何家贤正诧异于颧骨高下巴尖,一脸尖酸刻薄相的胡妈妈怎么能生出这样讨喜的姑娘,红绡已经自来熟的过来瞧着吉祥之前绣的花样:“姐姐手好巧,绣的这蝴蝶像是要飞出来似的,我手就笨了,怎么也学不会,气得我娘骂我好些天,说养了个姑娘连个鞋袜也弄不着穿的……”


胡妈妈瞧着女儿活泼的样子,又瞧瞧何家贤,满肚子狐疑,不知道她卖的什么药。


按照常理,何家贤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少奶奶,她找个由头推过去就是了,反正红绡是夫人院子伺候的……只她有自己的私心,想着常来汀兰院走走,若是碰到二爷被看上,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


夫人那边自然不必说,肯定是巴不得的。这些年夫人对二爷的“良苦用心”,大家不明着说,稍微长点眼睛的却都能看得出来。


因此还特意找了个借口将人带过来给何家贤,谁知道何家贤只是上下打量了几眼,便笑着打赏了一个银锞子:“很会说话,如今二爷身边只有雪梨一个人伺候,我想着终归怕是不周到……还是想物色个丫头跟着,只是不知道谁合适。”


何家贤叹口长气,与胡妈妈推心置腹:“妈妈你也知道我,做事情不经过大脑,上次纯粹是吃干醋,腆着脸把人要过来了。可如今你瞧见梦梨,胆子小不经事,哭哭啼啼的成天惹二爷烦,我这心里时常内疚的很。夫人那里顾忌我,想必是不会主动给人的。我屋里没什么好的人……”


她自顾自哀叹:“我身边除了那些不中用的,倒还就是妈妈你能干,我有心,却无奈……”她依依不舍瞧了红绡几眼:“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妈妈本来在我这里伺候,要是姑娘来,就更亲近一层……”


“倒是个看着就让人喜欢的,只是到底是伺候夫人的,怕是夫人不允……难啊。”说完又打量红绡几眼:“可惜了……”


胡妈妈在一旁听见梦寐以求的事情几乎是砸在脑袋上,无暇细想,忙道:“夫人定然允的,夫人本就希望多几个丫鬟伺候二爷……”


何家贤故作深沉的摇摇头:“我瞧着不大像,若真如此,怎么我向夫人开口要纹桃她们,一下子就给了?”


胡妈妈急吼吼的道:“那是纹桃她们不中用了呗……”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什么,忙闭嘴不言,将剩下的话系数吞进肚子里。


何家贤捻着指尖的丝线,见胡妈妈不说话,叹口长气:“夫人言出必行,不可能出尔反尔的,就算我有心……哎,……还是算了。”让吉祥送二人出去,只落得二人面面相觑,又郁闷又兴奋。


待到晚间方其瑞回来了,她才主动迎上去替方其瑞换装,又亲手拧了帕子给他洗脸,方其瑞也乐得她伺候,浑身舒坦的往矮榻上一歪:“说罢。”


何家贤这才期期艾艾的将今日试探胡妈妈的事情说了,末了才总结道:“我瞧爹他是个爱才的,既然夫人对你的招数是人尽皆知,他为什么不阻止好让你潜心读书以求高中?”知道了陈氏的险恶用心,何家贤也不愿意再称她为“母亲”。


连胡妈妈都知道往方其瑞房里塞人,夫人是乐见其成的,这说明方府上下心知肚明,只是没人点破,方老爷掌管偌大的生意,八面玲珑,怎么会这点简单的套路都看不出来?


“因为我不愿意啊。”方其瑞懒洋洋的开口,心情似乎很好:“她们几个在我十几岁就来伺候了,都处出感情来了,怎么可能说拿走就拿走?”他笑呵呵的拍拍身边的空位子,示意何家贤坐过来:“因此这几个丫头是她愿意放,我愿意要,谁不同意,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方老爷提了几次,就被方其瑞以“调走她们就不考试”为由挡了回去。


何家贤听他描述的啼笑皆非,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这么说,我能成功把人要走,不是夫人给我的面子,而是你给我的面子喽?”


方其瑞瞧着她绞尽脑汁,不由得觉得好笑,点点她的额头:“别想了,这中间的因果,三言两语说不通的,你性子太浅,人情世故太嫩,知道多了不是好事,过好你的小日子罢。”


何家贤见他什么都不愿意讲,捂着头觉得头疼:“我不弄懂这些,是过不好我的小日子的。”


方其瑞发觉不知道何时,他居然习惯这种小亲昵,顺手就按揉她的太阳穴:“无需懂,万事有我呢。”


何家贤沉寂,像触电一般闪开,方其瑞失落尴尬。片刻后假装胳膊疼倒在一边:“哎呀,伤口还没好呢。”


何家贤不疑有他,急忙俯身过去瞧,毕竟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呢。虽然方其瑞休养了一个月大夫说已无大碍,到底还没好全。


方其瑞却闪身避开,一脸小媳妇的娇羞:“休想趁机轻薄我!”


何家贤:……


如是平顺的过了几天,珊瑚过来传话,说是明儿个陈氏要带众姐妹去一趟侯府,请何家贤早做准备。


翌日一早,玉婷便在汀兰院门口等何家贤,吉祥看到先是没认出来,半响才捂着嘴:“二小姐好漂亮。”


方玉婷眉眼弯弯的对她微笑,向着何家贤:“我来等二嫂一起,今日安排了我们两坐一辆马车。”


何家贤也被方玉婷的精心打扮惊艳,只见她头戴珍珠发饰,简单优雅,眉目如画,朱唇嫩红,身穿绿色千面竹节花纹长裙,腰间系一条粉红色腰带,坠一个蝶恋花荷包,搭配得虽不华贵,却细致精巧,清爽宜人。


方玉烟想必昨日挨罚后没休息好,神情萎靡不振,一向明艳靓丽的她居然让低调的方玉婷抢了风头。


眼见方玉烟飞过来好几个眼刀子,方玉婷跟没事人一般,看也不看她,只搀扶着何家贤上马车,弄得她受宠若惊。


方玉婷瞧出她不自在,笑着道:“二嫂跟我别这么生分,说起来,以往我是府里最没地位的,她们也都瞧我不起,毕竟我生母早亡,是个孤女,唯有二嫂嫁进府中,我才有了些同命相连的感觉。长幼有序,我喜欢二嫂,多服侍些是应该的。”


如此一说,何家贤便不好再推拒,一路上谈笑欢声,言笑晏晏。


方玉荷早就在门口等候,只眼巴巴的望着车马队过来,陈氏与周氏一车,方玉烟、方玉露与方玉静一车,方玉婷和何家贤一车。


一见面,陈氏就满脸的喜不自胜,忙携了方玉荷的手往里走。方玉荷狐疑地打量了几眼方玉婷,见她精心装扮,露出几分了然的冷笑。


何家贤来的路上就告诫自己,做什么都跟着周氏,保证今日不出错就行,因此只随着周氏慢慢地走,眼观鼻,鼻观心。


方玉荷就在陈氏耳边嘟哝道:“今日这车架是谁安排的?怎么这样子安排?”


她自小等级规矩森严,不像何家贤全然不懂:按理,应该是几位小姐一车,媳妇一车,至于陈氏,一个人坐也好,媳妇姑娘们陪着伺候也好,都无可厚非。


陈氏也忍不住冷笑:“除了老二,还能有谁这样能干?大抵是听到风声,虽然嘴上不声张,你看她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定然是想着先入了你婆婆的眼呗。”


方玉荷嘀咕道:“你也由着她?”


“由着!”陈氏笑笑:“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她爱怎样就怎样,且等她风光一会儿,待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哭呢。”


方玉荷捂着嘴偷笑:“她消息倒是挺灵通,不过也是,平素看谁都是八面玲珑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招人呢。”


陈氏叹口气:“若不是你上次回家去跟我交了底,我还真寻思这是一门好亲事,打量着把玉烟嫁过来呢,你知道的,她向来听我的话。”


方玉荷瞧着方玉烟眼睛红通通的像是没睡好,探问:“她怎么呢?”


陈氏有些惆怅:“昨儿个不知道哪里听得的消息,来求我要我把她许过来……”


话音未落,一旁的丫鬟提醒快到了,两个人急忙收声,昂首挺胸不再言语。


侯夫人早已经在花厅等着,一同的还有好几位贵夫人,陈氏一一见礼,互相恭维夸奖了好一阵子,才将几位小姐并媳妇叫上来行礼。


介绍到何家贤时,有位华贵的夫人打量了她好几眼,点点头笑而不语。


方玉婷无疑是最出挑的,侯夫人逮着好好夸奖了一阵子,又逐个赏了首饰,才落座命人奉茶。


只是聊着聊着就问到几位小姐的年纪,陈氏知道要将话题引到正事上面,就冲方玉荷使了个眼色。


方玉荷便道:“母亲,翰哥儿吵着要见几位小姨呢,我带她们去后面看看。”


侯夫人也正有此意,点头表示允许。


方玉婷面容中掩盖不住的喜色,伴随着方玉烟恶狠狠的瞪着她,几个人各怀心思的起身。


☆、90、落水求湿身


侯夫人等她们都走远了,才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笑脸望着陈氏:“玉荷这孩子,不愧是燕州城第一首富家教养出来的闺女,行事大气,不比咱们公侯人家的姑娘们差。”


陈氏就笑着:“您喜欢她,是她的造化,快别夸了。”


侯夫人偏要夸,又提到谁谁家的闺女,很差劲,不事翁姑等,陈氏本以为要说正题才支走方玉荷她们,等了半天没等到,偏还不能主动提,毕竟人家没有正面提亲,只能顺着打哈哈,跟几位贵夫人聊聊头饰啊,花样子什么的。


这边后院里,方玉烟到底是一肚子气找不到撒的地方,吃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将茶水打翻在方玉婷的裙子上。她素来飞扬跋扈惯了,根本没把方玉婷的怒火放在眼中。


周氏开解了两句,方玉烟已经委屈得哭起来,旁人看来,方玉婷就更冤枉了,只是她到底好脾气,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强忍着怒火,却终究没有发作。


方玉荷有些看不下去,起身命一个小丫头带方玉婷去客房换身衣服。


方玉婷笑着道:“来的时候备了换洗的,以防不时之需,不需要劳烦大姐,我自己带丫头去取便是。”


周氏便笑着说道:“大姑奶奶别费心,咱们这种人家的姑娘出来,哪有不备的,我陪二妹妹去一趟就是。”


何家贤暗道果真讲究啊,做客又不过夜,还带衣裳,就听方玉婷彬彬有礼:“多谢大嫂。”何家贤暗道若真是玉婷嫁到侯府,倒是侯府有福气,得了一个好儿媳妇。


方玉婷一走,方玉烟便不吭声了,到底不好直言为了亲事。周氏便笑着说道:“快别气了,让人家看到,还以为咱们打了你了!”


她一开解,大家便都笑起来,又有乳母带了翰哥儿进来请安,奶声奶气的惹的大家很是开心,气氛活络不少。


花厅里,侯夫人话说了半响还在东扯西拉,陈氏终于沉不住气,在一位夫人称赞她家的几个女儿明艳动人时,客气的笑着说道:“姐姐说笑了,若论起模样,我们这种人家怎么比得上钟鸣鼎食之家的闺秀?一个个粗鄙不堪,光是我的大女儿,能嫁入侯府,我就感激不尽,只盼着她别丢了家里的脸。”她捂着嘴:“实不相瞒,自从玉荷嫁进来,我是夜不能寐,高攀虽好,但是做母亲的心却是放不下啊。”


那贵夫人便笑着:“这样说,你是嫌弃你这亲家了?”


陈氏正需要这个话头,忙接了谦虚道:“嫌弃不敢,只是古人说门当户对还是很对的,玉荷能过得好,我已经感恩戴德,别的几个女儿,还是本本分分的嫁个殷实人家的好,不敢想有玉荷那样的好运气。”


侯夫人听到她话说到此处,大概已经明了,客气着笑着接话道:“若是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陈氏不想与她硬碰硬,强笑着说道:“大概不会有的,玉婷已经相中了人家,再过几日就下定了……”


侯夫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话赶话说到这里,已经无需避讳什么,开门见山说道:“我瞧着那姑娘挺好,不知道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前段时间还没听说呢,这么快……到底是哪家说说看,我们也听听,帮忙评判评判……”


陈氏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若是侯夫人咄咄逼人,就直接说玉婷许了人了。侯府庶子已经十八了,也就是玉婷年纪最合适,只要把这一位推过去,就万事大吉。


见侯夫人相信了她的话,陈氏便笑着说道:“是啊,之前一直在相看,若不是想找个好的,哪里会耽搁她这么久,如今可算是有点眉目了。”


侯夫人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还没下小定吧。”


陈氏接话道:“没下,但是**不离十了。”这就是把话说死了。


侯夫人一直雍容和贵的笑脸终于坍塌了下来,看得陈氏一阵快意,心里暗道回去一定要赶紧把方玉婷嫁出去。


一旁就有个贵夫人疑惑道:“那如此说来,二小姐还没正式下定,几位更小的小姐也没有喽。”


陈氏笑着道:“这个是自然。我们虽是商户人家,可规矩礼仪还是懂的,长幼有序……”


一旁的贵夫人就笑了:“那还要您多操心呢。”


陈氏正要答话,侯夫人已经受到点播,起身走到陈氏面前,很是亲热的拉了她的手,也不避讳:“不瞒亲家太太说,我这次请几位小姐过来,的确是存了喜上加喜的心思。”


陈氏一听她又要提,忙起身推辞:“不敢不敢……”


侯夫人道:“方才我瞧着二小姐虽然不差,可是三小姐也是知书达理,温良贤惠的。”


陈氏没想到话题绕来绕去反而把方玉烟绕进来。其实,昨日方玉烟自己来求她时,她就想到,万一真的推脱不了,玉烟也可以,年纪虽小了些,但是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性。


真的逼急了,她宁愿玉烟嫁过来。一来玉烟听她的话,上能辅佐玉荷;二来可以把嫁妆给她掌管,也就落不到侯夫人手中。


也因此昨儿个虽然方玉烟自提婚事不成体统,她却话里话外留了音,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言明,若有人嫁进来,方玉婷是决计不可能。


她还是更希望侯夫人不要再继续打方家姑娘的主意。毕竟她再怎样巧舌如簧,当初方老爷和侯爷在酒席上的话,若真的被有心人听去,是实打实的谈论婚事并有合作意向的。说起来,是他们家理亏。


陈氏想到刚才说了方玉烟等人还没有许人的话,不由得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片刻后却又释然,想到侯府再怎么落败,除了要银子,权势和体面在燕州城还是数一数二,因此笑着道:“既然侯夫人有意,那也不妨是一桩美事。”


侯夫人立刻面上含笑,越发亲热:“不若请三小姐过来喝喝茶,陪我们几个老婆子说几句话吧。”


这便是要认真相看了。


陈氏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只是绞着帕子的手恨不能将侯夫人撕碎了去,此刻只能强自忍耐,命人去请方玉烟。


方玉烟喜出望外,急忙又重新净了面施了妆,婀娜多姿走过来,一一对几位夫人行礼。


侯夫人便携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一点儿也不掩饰喜爱之情,手对手将腕上一只碧绿通透的镯子撸到方玉烟胳膊上,才笑着回到位置上。


陈氏只得接受,来之前方老爷就叮嘱过,若是侯夫人坚持,必须答应婚事,嫁妆赔几万两银子事小,不能与侯府交恶事大。毕竟方家只是商家,老侯爷再没有实权,那些官员们也要给几分脸面,到时候只要略微卡一卡关节,方家的生意就别想顺畅。


陈氏如何不明白这其中道理,侯夫人一直不提,她自己沉不住气先提,失了先手,就落入了别人的套。内心懊悔不已,却也只能装作云淡风轻,拉了方玉烟手,站在身边,笑着说道:“你来侯府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还喜欢这里?”


方玉烟哪里有不明白的,只脸上堆红含笑,陈氏没把话说清楚,她就不能接得太清楚,只轻声道:“都是沾了大姐的光。”


侯夫人便夸道:“果真是个懂事的。”


陈氏想到方玉烟在家时的飞扬跋扈,暗道侯夫人要的只是她代表的银子,哪里还管姑娘懂不懂事,却不能戳穿,只能硬生生憋着气。


几位贵夫人又插科打诨的说笑起来,就是话音不明,方玉烟知道最终定了自己,便乖巧的在一旁帮忙添茶倒水,好不伶俐。


一个仆妇急匆匆跑过来,满脸惊慌,冲着侯夫人来不及行礼:“夫人,不好了。”


“急什么!”侯夫人得了这门喜事,面上也是很开心,冲那仆妇呵斥道。


仆妇吓了一跳,却不敢耽搁:“方家二小姐落水了……”


“什么?”陈氏忙惊的站起来,紧张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方玉婷是她亲生的。


“有没有受伤?如今怎么样了?”陈氏连声发问。


那仆妇脸上惊疑未定,却又不好答话,只靠近侯夫人跟前,小声说给随身伺候的嬷嬷听。嬷嬷听了也是大惊,忙耳语告诉侯夫人。


侯夫人急忙拔脚就走:“快些!先别声张,把消息给我堵了,谁说出去谁就死!”


那仆妇一连声的答应着下去。侯夫人忙到陈氏跟前,小声道:“只怕此事不能善了,咱们先去瞧瞧去。”


陈氏愈发心惊肉跳,来不及问,侯夫人已经撇下她径直走了。


何家贤等人接到消息时,正在逗翰哥儿玩解九连环。


有个丫头来报,方玉荷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急匆匆就出去了,不多时,几位婆子抬着小软兜,方玉婷躲在芸香怀中冷的瑟瑟发抖,身上的薄衫已经贴合身体曲线毕露,披着一件男士外衫。


另有一位男子,远远的跟着人群来到院里,直到方玉荷命人将方玉婷拿被子包住抬回客房,那男子才立在院门外并不进来,只遥望了这边一眼,却又像是被谁施了定魂术,定在那里。


何家贤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己,抬头望过去时,除了一位陌生男子,并无旁人,只得打消心中疑虑,随众人去安顿方玉婷。


芸香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小姐想去找地方换衣服,谁知道迷路走到园子里,脚下一滑就摔进池塘,奴婢吓得半死,大声惊呼起来,刚才那位……不知道是谁,便先奴婢一脚跳进池塘将二小姐捞了起来……”


那边方玉婷状态还可以,却也请了太医来看,跟侯夫人与陈氏前后脚进来。诊脉之后无大碍,到底是庆幸小命得保,瞧见陈氏,方玉婷才哭了出来,将事情悉悉索索的讲了,与芸香说的大致不差。


陈氏来时心中已经有数,此刻已经气得半死,恨不能当场打死了方玉婷算。碍于侯夫人在场,只能小声说道:“没事就好,你先养着罢。”


侯夫人拉了陈氏到一边主房坐了,又屏退了两边伺候的人,才认真道:“如今已然这样,您看……”


陈氏哪有不懂的,刚才走到院门口,那救人的男子见着侯夫人就行礼口称“母亲”,定然是侯府庶子肖金安无疑。


据说是侯夫人身边开了脸的陪嫁丫鬟所生,丫鬟难产死了,一直养在侯夫人膝下,感情深着呢。


想通了此关节,心中只是恨意十足,哪里愿意接侯夫人的话。


侯夫人便笑着道:“此事并非你我所愿,所幸二小姐说的人家还没下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氏嘟哝着不情愿:“可是对方都相看过了……”


侯夫人有些不开心:“事已至此,还怎么圆的回来,安儿救了二小姐,还抱在怀中那么远,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瞧,难道我都杀了不成……”她赌气道:“若是你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同作为母亲,未免有些心疼二小姐罢了。这样坏了名节,咱们家是无所谓,安儿毕竟是男子,又事出有因,只是二小姐,只怕……”


她起身打算出去:“难为你做母亲的心了。”


陈氏气得眼眶都红了,做当家主母,最忌讳别人说苛待庶子庶女,简直就是恶毒的代名词。忙起身堆着笑叹气:“我哪里不想婷丫头好,只是到底有失体面……”


侯夫人余怒未消:“你们方家要体面,我们侯府不要?两全其美的事情,你偏不情愿,难道让别人戳我们安儿的脊梁骨……”


陈氏到底是怕侯夫人,气势上就先矮了三节,只能咧诺着:“只能这么办了。”


侯夫人这才大喜,带着些庆幸说道:“还好没跟三小姐说明白,想个办法圆过去吧。”


方玉荷瞧见陈氏出来就冲她使眼色,陈氏面如槁灰,根本没有瞧见,只一味皮笑肉不笑的跟侯夫人搭腔。


熬到中午用了饭,陈氏仿佛又恢复了活力,席面上笑眯眯的,其余人不明就里,倒是奉承的侯夫人并一干贵夫人很是开心。


☆、91、与壮士重逢


何家贤实在学不会女人之间的那种将家长里短说的优雅晦涩,而且屁股还只能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双腿并拢,脊背挺直,腰部用力撑着,才能端庄婉,听到好笑不好笑的时候,都要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坚持了不到一炷香,她实在是累得慌,开始打瞌睡。


陈氏心情很好,瞧着她犯困的模样,笑眯眯的命她去客房休息:“咱们不急着回去,只等婷丫头好些了……到底身子要紧……”


何家贤如蒙大赦,对陈氏的体贴感激涕零,忙携了吉祥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往后院去,待要跨进院门,拐角处就闪出一个人来,是个婆子,对着丫鬟道:“采宣你怎么在这里?外头缺人伺候呢。”


何家贤吓了一跳,那丫鬟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道:“我给方家二奶奶带路呢,马上就转回去。”她指指院门:“二奶奶自己进去吧,院子里有大奶奶的婆子,会伺候您的。”


何家贤忙点头答应,又道谢,那丫鬟有些受宠若惊,快步离去。


吉祥撇着嘴不太开心:“偌大的侯府,怎么伺候的人都这样紧缺?哪有半道上撤的……”


何家贤点点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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