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八十章 真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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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1)(1 / 2)

何家贤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带着哭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三妹妹本与二爷是一母所生,该与我亲近才是,却处处针对我,我心里疼的厉害……”便跌跌撞撞捂着头往外走。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除了周氏看出她的用意,帮了她一把外,陈氏和方玉烟都傻掉了,浑身起鸡疙瘩直冒,受不了她的苦情戏……


吉祥在耳房瞧见她出来,急忙小步跟上来扶着回院子,脸上满是担忧。


何家贤一直装作痛心疾首装回房间,才松了口气,对着一脸紧张的吉祥道:“我装的。”


便把今日请安的来龙去脉说了一整遍。


吉祥听了笑嘻嘻的:“二奶奶也开窍了。”


何家贤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话,笑着说:“我以前很笨么?”


吉祥忙道不敢,低声靠近她:“二奶奶可以试探,话我已经放出去了!”


何家贤便倚在矮榻上,听吉祥也说了她做的事,两个人正在合计,门外面雪梨已经命人传了早饭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的身影。


方玉静几乎是踩着饭点儿来的,谄媚笑着对着手指头:“我来跟二嫂道歉。”


何家贤瞧着端出来的点心和小菜,雪梨放一样,方玉静就吞一下口水,故意道:“你没动手,我不怪你。”


昨日她没听方玉烟的话,何家贤已然是大为感激,否则只要方玉静出手,压在她身上都能让她动弹不得,便开口直接回答了,然后瞧着方玉静错愕的表情。


见她愣在那里,何家贤越发起了心:“我原谅你了,还有事吗?”


方玉静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半响才转过身往门外面走去,口中嘟嘟囔囔:“怎么不像姨娘说的那样留我吃早饭咧……”


她这几日来讨糕饼,被冯姨娘知道,说她很没有规矩,她就委屈:“可是那些糕饼真的很好吃诶。”


她苦着脸:“若不是快去快回直接要些,去二嫂那里坐着边聊天边吃的话,时间长了显得我去专门拜访她一样,三姐又该不高兴。”


冯姨娘便点着她的鼻尖:“你傻呀,你别专程去讨,只趁她吃饭的时候踩着点儿过去,她总不能不留你吃饭吧,这样不是面子里子两全,三小姐问起,你只说恰好经过,二奶奶请你去的……”


方玉静得了这个好办法,给陈氏请安后,忙不迭过来,自己院子都没回去。


何家贤见她五六步的路程,走得比爬得还慢,只怕挪到门口得一炷香的时间,意图再明显不过,笑着问道:“五妹妹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有!”方玉静双眼亮晶晶的瞅着她,大声回答,眼里的期盼炯炯有神。


何家贤忍不住噗嗤一笑,说话都有些含糊:“那一块儿吃吧。”


“好咧。”方玉静爽快答应一声,就坐在桌边上自顾自拿筷子,何家贤并吉祥几个对视一眼,笑得要死,好半天才忍住一起吃早饭不提。


方玉静胃口很好,吃得一点儿都不剩,才起身道谢:“谢谢二嫂的早饭,我回去了。”


何家贤忙又让吉祥把后面写的几个大字拿出来给她:“你回去瞧瞧,还差多少张?我这边多少分担一些。”


方玉静疑惑道:“二嫂不用准备礼物吗?”


何家贤略微一想,对吉祥使了个眼色,并不急着答话,而是告诉方玉静,这些寿字该怎么写?每一个字的重点在哪里。


她小时候课外兴趣班学过书法,后来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发觉写一手好字是本能,提起手腕就能写得行云流水,笔锋俊逸,看来原主真是大才女。


两个人才说了几句,吉祥带着纹桃进来,何家贤又问她的针线做的怎么样了?


纹桃回答了进度,何家贤点点头:“刚才五小姐问我给夫人寿辰准备的什么礼物,我已经做出来,你们帮我拿拿主意,看看需要增减吗。”


只见雪梨和纹桃都是一脸茫然,何家贤不以为意,拿出早就写好的礼册,一一读过去,不外乎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


她读到:“蜀锦水仙花镶东珠鞋子一双时……”纹桃将脸撇过去,默不作声。


雪梨却立刻出声:“二奶奶……”


何家贤便停下来,不解的望着她,雪梨顿一顿,才说道:“奴婢觉得不妥当……”


纹桃已经偏过头瞪着雪梨,冲她使眼色。


雪梨并不怵,继续说道:“……夫人最讨厌水仙花了……这鞋子……”


方玉静凝神想了许久:“……好像是没见母亲穿过水仙花样的衣服欸……”


何家贤心里有了计较,过去问纹桃:“我记得你以前也是伺候夫人的,你听说过吗?”似乎在查验雪梨话里的真假。


纹桃不卑不亢:“奴婢不知。”


雪梨有些愤怒的瞧了纹桃一眼,辩解道:“奴婢敢担保,夫人的确是不喜水仙花,早些年有人送了一件绿波绣纹水仙花底大氅,夫人看了气得一把火烧了,满院子人都知道,当时奴婢瞧着就头疼可惜的紧……”


纹桃似乎没听见雪梨的言之凿凿:“奴婢不知此事。”


何家贤心中有数,不再去计较,依旧打发了她去做针线,又让吉祥送方玉静,留雪梨一个。


前段时间何家贤都是命吉祥一人伺候的,有事都把雪梨撇开,今日留下自己,雪梨以为刚才的忠心表的到位,喜不自胜,盈盈行了一个礼:“二奶奶还有什么礼,奴婢可以帮着参详……”


何家贤面色一凛,似乎三九天的寒冰,让雪梨打了一个哆嗦:“我连夫人生辰都不知道,哪里能备什么礼!”


雪梨刚才的一点儿喜色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身子动也不敢动,只竖起耳朵听何家贤质问:“我自嫁过来,你是第一个到我身边伺候的,既然能有今日的忠心,夫人过生辰这么大的事,可没见你提过一句!”


雪梨哆哆嗦嗦低着头忙回答:“奴婢以为二奶奶知道。”


又是这句话。


何家贤心里一阵失望,吉祥说这句话还情有可原,毕竟她来之前雪梨梦梨都在,有获悉消息的可能性。


☆、八十一章 圆滑


可雪梨来时她才来两天,身边就是宣竹和胡妈妈,汀兰院布置得铁桶一般,哪里能知道。


何家贤脸上掩饰不住的寂寥,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雪梨慌了神,却咬紧了嘴唇不说话。


何家贤叹口长气,半响才说道:“你这些日子的表现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你是嫌我这里没有油水,因此抱着观望的态度,如此既不得罪胡妈妈,又不得罪我,免得你自己夹在中间难做……”


这是上次吉祥出主意后分析出来的。


雪梨在方其瑞身边伺候了许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出头,被纹桃死死压着,宣竹恰好要到书房去,雪梨便顺水推舟过来,本以为能拔个头筹,没料到胡妈妈看得死,对她严厉不说,又让宣竹回来伺候,雪梨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两边不得罪,背地里却不忿于胡妈妈的管教。


当时吉祥分析时她还不信,这会子看见雪梨心虚的表情,心里就坐实了,索性都说了:“你盼着我出头,这样你跟着水涨船高……可我又一直被压制,你又怕太亲近于我受了连累……”


雪梨脸色煞白,她本是聪明人,因此才想左右逢源,谁知道兜兜绕绕,跟了个无用的主子,便一直用敷衍的态度。


心里却又盼着胡妈妈能早日被踢出去,何家贤上位,她也就跟着扬眉吐气。


“不过你今日的表现,倒是让我很吃惊,说说看,为什么?”纹桃不说,在她意料之中——她一直看自己不爽,敌意表现的太明显——只要你不是瞎子。


雪梨说了,却在意料之外,吉祥本待以为两个人都不会说的,也做好了两个丫鬟都弃之不用的打算。


“二奶奶明鉴,奴婢虽没有尽心尽力服侍,却也绝无害二奶奶的心。”雪梨跪在地上,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何家贤:“这些年,二爷被纹桃一个人霸占着,奴婢和梦梨都没有指望,早就灰了心,想着二奶奶得老爷夫人青眼有加,便追寻过来。”


雪梨带着哭腔:“谁知道过来以后,才发觉事情不是奴婢想的那样,胡妈妈太厉害太过分了,奴婢才发觉,夫人对二奶奶,也并不是表面那样疼爱。”她结结巴巴:“奴婢觉得……觉得……这府里到底是夫人当家,奴婢万一对您尽忠,却无意得罪夫人,岂不是……”


“岂不是鸡飞蛋打?”何家贤苦笑:“还觉得我这个主子无用,连一个老妈子都斗不过,因此才时常说胡妈妈坏话,挑拨我们?”


雪梨过来后,小事伺候的很是周到,也爱说话,听起来像是与自己推心置腹,大事却一声不吭。这么久了自己却没有看出一分一毫,若不是吉祥提醒,只怕……


雪梨惭愧的低下头去。


何家贤起身:“你起来吧,还是回去做你的事,今日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她顿一顿:“你的心思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并不怪你。只是我已经向夫人要了你们几个过来,就当对你们负责,不说享福吧,至少也要护着你们不吃亏,纹桃也是一样。”


雪梨想到纹桃从未对何家贤和颜悦色,何家贤却也从未给纹桃穿小鞋,无非就是拘着不让她伺候,想来纹桃也不会真心伺候,倒是觉得何家贤除了没什么权势,真的倒是个和颜悦色好相处的主子,一时暗暗觉得走错了路,后悔不已。


她本就是聪明人,知道此刻既然已经承认何家贤猜中了她的心思,再表忠心只怕也没什么用,索性点头爽快道:“奴婢多谢二奶奶。只是奴婢还是忍不住有句话要说。”


何家贤点头示意她讲。


“二奶奶既然不相信奴婢,怎么就那么相信那个吉祥?”雪梨有些不平:“吉祥也许是夫人故意用苦肉计骗二奶奶的。”


何家贤扶额,雪梨不是不聪明,是聪明过头了,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陈氏想算计自己,胡妈妈和宣竹这种明刀明枪直接扔过来不就行了,还值得费心思用计?


何家贤不想再跟她解释,只让她回去歇着。


关于对吉祥是否信任,她在吉祥表忠心的当天就仔细思量过。来历暂且不提,只她愿意冒着风险去何家替她走一趟,她就是仔细筹谋过的。


此时可大可小。陈氏在她三番几次央求下不肯改口,她知道虽不合规矩,但放她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单看人讲不讲这个情理。


从陈氏看来,她是不打算跟何家贤讲的。


何家贤无法,才想了那么个主意。她也考虑过了,万一吉祥真是靠不住,顶多也就是去陈氏那里告密,最多事办不成。难道陈氏还会过来说,哎呀我放了个人在你身边监视你,你要她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居然敢这么安排我要处罚你?


而吉祥若是办了,则是冒着被陈氏察觉后受罚的可能性去的,足以证明忠心。


还有一种可能:吉祥真是陈氏的人,去告诉了陈氏然后陈氏同意她去办,办好了再回来自己这里邀功。


何家贤摇摇头,正如她一开始跟雪梨说的那样,若是在陈氏眼里,自己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算计对付,那胡妈妈和宣竹何必在明面上摆着,早就成“地下党”潜伏了。


话再说回来,陈氏若是愿意吉祥听命回何家去办事,之前又何必枉做小人,先态度强硬得拒绝得罪自己,再让丫鬟去圆了自己的梦?


除非陈氏有神经分裂症。


想到这个可能性,何家贤愉快的笑出声来,吉祥一头雾水走进来,何家贤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愈发笑得开怀。


吉祥尴尬道:“奴婢说一件事,您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何家贤一愣,吉祥捂着嘴:“五小姐走的时候,问了您吃午饭的时间,奴婢不好不回答。”


何家贤彻底呆住:这是连午饭也要蹭的节奏?


她倒是有些感激陈氏对她的表面功夫起来,虽然拘禁着她,可吃穿住用都是上好的,不然怎么勾得方玉静这个吃货老往她这里跑。


☆、八十二章 炒饭


至少效果显而易见,昨儿个就放过了自己不是?


如是又想开了,反正吃的都是公中的银子,不是自己的开销,吃就吃吧。


方玉静果然踩着饭点儿又过来,何家贤瞧着方其瑞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姑嫂两个便一起开心得用了顿饭,吃得几乎“光盘。”


方其瑞却回来了。


何家贤瞧着剩下的汤汤水水,连根像样的菜也找不出来,一时心虚,急忙解释:“五妹妹来了,恰好……”


急忙起身:“我命人给你再做点儿……”上次周氏提醒过她,吃完了可以让厨房再做的。


方其瑞抬抬眉毛:“我要吃蛋炒饭,你做的。”


何家贤听见这个就来气,方玉静见两个人剑拔弩张,像是要吵架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吃的杯盘狼藉,尴尬的一吐舌头,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上次给你做就挨了母亲一顿说,我已经够丢脸的了。”


方其瑞见何家贤气呼呼的好笑,勾勾手指头:“不想要银锞子了?”


何家贤见是为这个,手指头环绕了好几圈,最后不得不为银子低头:“那咱们说好,这是最后一次。”


“说不好……”方其瑞根本不理会她的擅自决定,幽幽接话,成功的瞧着她又是咬紧牙关出去。


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就有雪梨端着上来,何家贤进屋坐在一边,等他慢悠悠吃完了蛋炒饭,又命人端了一杯酸梅汤给他,才小心讨好道:“好吃吧。”


“勉强。”方其瑞给了个中评。


何家贤气结,吃是你要吃的,吃完又说不好,真是气煞人的魔星。


伸出手:“我的东西呢。”


方其瑞瞧着她:“你方才就是这么回来的?”


“是啊,怎么了?”何家贤纳闷的顺着他的眼神摸摸脸。


方其瑞突然将脸凑近,瞪大眼睛瞧她,唬得她一跳。还未后退出他的气息范围,已经被人伸手在脸上揩油一把,然后那人嫌弃的擦擦汗巾。


何家贤这才发觉汗巾上赫然沾着一粒米饭,不由得囧的满脸通红,半响才道:“我……我跑回来的,估计没人看见。”


方其瑞放声大笑,心情更好了,拿出带回家的包袱,里面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


何家贤喜出望外,忙打开看,果然是她要求的一堆金锞子和银锞子,有的是梅花形状,有的是海棠花形状,有的是菊花形状,拿出来赏人,又好看又够分量。


忍不住就挨近了方其瑞,喜滋滋的:“还是你有本事。”她本来的要求不过是赤金或足银即可,没想到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方其瑞又冲她一笑,努努嘴,示意她把另外一个袋子打开。


何家贤一瞧,却是之前拜托方其瑞兑换的首饰,还有一大半好端端的在袋子里呢,她疑惑不解的偏过头去看他,方其瑞就笑着:“好好伺候大爷,这些就算爷打赏你的!”


何家贤瞧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又想到听见丫鬟们说的他在勾栏院花天酒地,有相好的,大概就是这样相处的吧,脸色一紫:“你当我是谁?”


她将东西推到方其瑞面前,一字一顿:“银货两讫,我不想欠你。”


方其瑞笑嘻嘻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很是不爽:“我是你相公。”


“是吗?”何家贤想到至今两个人客气而生疏的交流模式,没有圆房的笑话……哪里像是夫妻。


只怕里的那个,比她更像他的妻。


对于方其瑞,她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这人长得帅,又有型,偶尔还温柔体贴。


可是……她怕。


她怕她万一沦陷,眼前的男人却变了心。就像爸爸一样。


那时候的她,该怎么办?像妈妈一样竭斯底里纠缠不休,还是像黄珊珊一样疑神疑鬼心神不宁,再也无法相信?


她不想那样。


在她有足够能力自保,即便有一天他离开也能很好的活下去之前,她不想接受他任何形式的亲昵和示好。


何家贤一句反问,倒是让方其瑞愣了神。


她对人总是和气亲善的,就算那些人嘲笑她看不起她时,她顶多也就是自嘲或者窘迫,或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一场。


这样的疏离冷漠,他第一次见。


原来她也有脾气,还是这样客气生硬的脾气,让他觉得,又远又冷。


“不是。”方其瑞也有些生气,将那些珠宝退还给她:“这是你应得的。”


何家贤愈发不懂:“无功不受禄。”


方其瑞冷笑:“你那篇文章,我卖了150两银子。”


何家贤愕然,瞧见方其瑞冷冷起身,大步往外走:“若是还有,我还可以帮你出售,每份收50两辛苦费。今儿个头一次,就算了。”


见刚才还坐着言笑晏晏的座位空荡荡的,何家贤心里一阵苦涩……她是不是太敏感了?想好了不在乎无所谓的呀。


握着银子的手,感觉冷冰冰的,她记得,方才开心的时候,这双手无意中环抱过他的胳膊,是暖和的。


吉祥进来,就瞧见何家贤愣愣的坐在凳子上,桌上一堆金银珠宝,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


何家贤这才回过神来,示意她将门关了,又瞧见胡妈妈并没有在院子,才稍微放了心。


胡妈妈怕方其瑞,一般方其瑞在时,她都离得远远的。


分了一些银锞子给吉祥,让她方便办事,剩下的便都收起来,正打算落锁,吉祥嘟哝道:“还锁什么,只怕再过十来天就没有了。”


何家贤一吓,忙问道:“府里有小偷吗?”


吉祥忍不住噗嗤一笑,并不说话。


何家贤却又兀自想到,十来天之后就是陈氏大寿,到时候那么多亲戚过来,只怕立刻就赏完了。这时代孩子生的又多,那日见舅母姨母家,就有五六个,遑论那些没见过面的亲戚。


心里一阵气馁,千辛万苦弄到手的,还没摸热乎就要舍出去。


又想到赏完了可以找方其瑞弄银子,心里居然隐约带着几分期待。若是他真的要跟自己那个……那个……


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呢。要不要欲拒还迎?


她将冰凉的手摸上有些发热的脸颊,觉得自己没出息透了。


她满心期待与方其瑞的进展,却没有意识到,有一场多么大的灾难,在等着她。


陈氏的寿宴,几乎颠覆了她这些年所有的见闻!


☆、83、寿宴起风波


吉祥哪里知道她所想,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好好装在荷包里,才问道:“奴婢记个帐?”


何家贤忙道:“不用,我信你。”又吩咐她去打听何儒年什么时候,为什么到方家要银子,要了几次。


这是她最介怀的事。


她努力想在方家站稳脚跟,不再受人轻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穷志不穷,可若是爹爹一开始就已经给她挖好了泥坑,那么只要有这一层在,她便永远抬不起头来。


而且,她觉得以何儒年的为人,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有,只怕也是那个春娇挑唆的。若何儒年为了她连文人气节都不要了,那徐氏和家慧的处境,只怕比她想象的要更糟糕。


想到后日陈氏寿辰就能见到母亲,何家贤又燃起期盼。


吉祥的消息在第二日一早就来了,据说有个跟着方老爷的小厮在银子的诱惑下松了口,说何儒年像是为了私塾扩建的事情,作为官府说客,劝说方老爷捐献五百两银子。


何家贤又叫了和气过来,让他打听私塾是否要扩建,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命人摆了早饭,等了半天,方玉静却没再来吃饭,说是躲在屋里急吼吼的写大字呢。


到了晚间又来求何家贤帮她写了十来个“寿”,正值赶上胡妈妈端着阿胶固元膏进来,何家贤正悬腕奋笔疾书呢,胡妈妈就杵在一边。


方玉静眼睛睁得大大的瞧着,哀叹着:“母亲对你真好,这不是一般的阿胶固元膏,是上等,我们偶尔才能吃得到。”


何家贤头也不回:“那你吃了吧。”再好的东西,每天被人逼着接受“好意”,那滋味也大打折扣,更何况她并不喜欢。


方玉静很是雀跃,不等胡妈妈阻拦的话出口,从她手上接过阿胶固元膏就咕咕咕直接喝掉:“多谢二嫂。”


胡妈妈傻样,接着空碗还未反应过来,方玉静已经用手背一抹嘴巴:“果然好味道啊。”


何家贤将字写完递给她随侍的丫头柳朵,才去净手:“喜欢就来。”


“欸。”方玉静清脆喜悦的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胡妈妈有些郁闷:“阿胶固元膏还得喝,我再去熬……”又嘀嘀咕咕:“怎么给五小姐喝了呢,那么珍贵的东西。”


“怎么?五小姐喝不得?”何家贤自上次被她说的话气晕了,对她再没有好脸色,连以往的表面客气都懒得去维持。


胡妈妈瞧见她脸色不好,又因为把主子气晕心虚,反而怵了两分:“……不是那个意思……”


何家贤乜她一眼,懒怠说话。又去准备给陈氏的生辰礼物。


随着方其瑞胳膊上的伤渐渐好起来,府中也开始慢慢为陈氏的生辰布置起来,沸反盈天喧闹不已。


连续十来天很吵,何家贤白日没有休息好,晚间睡得很沉,连方其瑞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只早上伸展身体时手不小心碰到个柱状物,又放手中捏了几下,发觉软中有硬,烫的硌手,忙清醒了神智,窘得脸通红。


方其瑞眯瞪着眼睛,并不说话,瞧了她几眼,又


何家贤便起身猫着腰想跨过他下床,不料刚才的尴尬情绪还在心情萦绕不去,经过他身上时,只觉得隔着薄薄里衣的胸膛散发着他浓厚的气息,一时走神,脚下不温,撑着胳膊就歪在了他的肚子上,另外一只手好死不死又放在那处,还用了十足的力气。


方其瑞疼的闷哼一声,脸色红艳艳,强制忍着:“一大早的不想我活了是不是?”


何家贤一时之间脸红的要滴出血来,见方其瑞又懒洋洋睁眼瞧她,急忙收了腿准备下床,却又觉得肇事逃逸不太好,便想说辞打算解释来着,又偏找不着话,支支吾吾没一句能说的。


方其瑞见她不起身,满脸的迷茫,又好笑又生气问:“怎么?坐这里暖和?”


何家贤瞧他语气不善,愈发觉得得罪了他,十分不好意思,只能兜着头赶紧下去梳洗,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今日是梦梨来上的妆,自打她一个人留在方其瑞身边,无事时打扫书房,何家贤就少见她,陡然一看,越发如弱柳扶风,令人怜惜。


梦梨的手到底是巧,今日的妆容是大妆,又穿了新的衣裳,戴了那套翡翠头面,整个人焕然一新。


二更


方其瑞瞟过来几眼,到底是觉得不错,走过来指着她头上的一根珠钗:“嫁妆?”


何家贤一愣,半响才回神答道:“不是,是梅姨娘送的见面礼。”


方其瑞突然就将那只珠钗扯了下来:“换掉 ! ”


何家贤有些疑惑不解,想要问为什么,方其瑞已经满脸怒容走了出去。


何家贤最讨厌他这样没交没代的命令她,也堵了气:“给我戴上。”


梦梨有些犯怵:“二奶奶还是听二爷的吧。”


何家贤不悦,自己将珠钗插回到原来的位置,让梦梨出去,吉祥捧着茶在一旁候着,委婉劝道:“二奶奶何必跟二爷置气?”


何家贤一愣,暗道是啊,自己为何跟他置气?以往他说她蠢货,对她不屑一顾时,她虽有气,不过过完就忘记了,是不在乎的,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这样容易跟他生气?


无暇细想,外面已经锣鼓唢呐的喧闹响起,何家贤忙提裙出门,方其瑞正在院子里等她一同拜寿。


陈氏是女人,男女大防,男客在外院,女客在内院。因此女儿媳妇要在客人进门前先拜,再在后宅帮忙招待女宾客。儿子侄子等男丁,则要等宾客盈门后选个吉时当众拜,媳妇陪同。


周氏送的是一架手工极好的刺绣屏风,方玉烟一瞧就惊呼价值连城。


陈氏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何家贤因知道消息太晚,大件的礼物准备不好,绞尽脑汁投了个巧劲儿,模仿《孔雀东南飞》写了一首诗,歌颂陈氏贤德的,遂上前道:“媳妇可能要冒犯母亲,还请母亲原谅。”


闭上眼睛。


陈氏脸色一僵,就有些不好看了,何家贤急忙拿出一块炕屏,上面是吉祥的手艺,金丝楠木的底座拖着木质雕花的框,中间的锦缎上金丝银线绣着金边,上面满满当当全是字。


不等别人说话,赶紧念了起来,语落铿锵,情意绵绵:“陈氏有好女,嫁与方大家。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为君妇。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终日多操劳,奈何慈母心,惟愿福如海,怜悯儿女情。”


念完将座屏摆设捧上:“儿媳虽来家不久,母亲的辛劳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今日母亲大寿,媳妇出身小家,既没有金银珠宝,也找不到希世奇珍,唯有一腔肺腑,还请母亲体恤。”


陈氏听她先是歌颂自己有才能,再说美貌与气质,最后赞她贤德,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眼睛都眯起来,让金娘子接了炕屏,自己对着那绣出来的小字看了许久——她识字不多,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看了一会儿立刻命人摆上去:“好孩子,费了心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何家贤见此举奏效,忙道:“母亲谬赞。”


方玉烟在一旁很是不屑:“不过是一个小摆件,有什么好嘚瑟的。”


陈氏难为维护何家贤:“……文采难得。”命人小心翼翼收好,才道:“你们几个,样样都好,德容妇工,哪一样不拔尖儿,偏诗书上差了些……”


何家贤便悄悄的笑了,想到平素早上请安时,陈氏表面说她有才华,话里话外却总叫她多做针线少看书,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很是不屑的,今日因为她这番吹捧,也夸赞起文采来了。


方玉烟很是不服气,周氏却打岔道:“弟妹这番言论,其实何尝不是我们姐妹几个的肺腑之言呢,只咱们会想,却不会说,弟妹帮咱们都说出来了。”她捂着嘴笑道:“可是咱们沾了光了。”


何家贤感激的朝她笑,又听方玉婷道:“该我的吧,偏我准备的和大嫂差不多,只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只能亲自动手,让母亲见笑了。”


陈氏忙命人接过,强调:“你素来是个孝顺的,心意值千金。”


方玉烟绣好的寿裙是一早就穿在陈氏身上的,大家心照不宣。


方玉静则拿出裱好的百寿图,陈氏看了几眼:“找了帮手了吧。”


方玉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什么都瞒不过您。”


大家便笑笑打岔过去,都知道方玉静没什么主见,是方玉烟的跟屁虫。


何家贤侥幸过关,心里轻松多了,大家又说笑一阵子,金娘子进来大声道:“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陈氏面上愈发开心,忙起身迎接,周氏和何家贤紧跟其后,几位小姐便坐在内院花厅等候。


陈氏她们刚走出门,迎面有个杏眼鹅蛋脸的媳妇被两个丫鬟搀扶进来,头上戴一套赤金头面,身上是鎏金线绣牡丹的绣裙,手上环佩叮当,大夏天竟然还披着一件轻薄外衫,见了陈氏盈盈拜下去:“女儿给母亲贺寿。”


陈氏忙搀扶她起来,心疼的无以复加:“不必多礼,瞧着你怎么又瘦了。”


“无妨。”方玉荷见礼周氏,眼光就在何家贤身上打转,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到底不是嫡亲弟妹。


簇拥着坐在了陈氏身边,方玉荷才一一过眼看向众人,待瞧见方玉露,咧开笑容,何家贤瞧着她笑都很是费劲,像是病了的样子,忙道:“大姐可是身体不适?”


陈氏白了她一眼,正欲说话,方玉荷却抢先道:“容弟妹关心,好得多了。”


何家想知道自己多嘴了,便不再作声,想到姑姑何音兰也是这种样子,心里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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