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七十章 玉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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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玉婷 (1)(2 / 2)

方其瑞见她眼中莹然有泪,心中一软,口气放轻了道:“那如你所说,咱们两不是正好一对?谁也别嫌弃谁!”


何家贤只觉得心念一动,冷清的感觉霎时被温暖包围,眼里含了些雀跃与期待,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方其瑞见她双目波光盈盈,满目柔情,越发难以离开,不敢就这这个话题,强忍着道:“你先歇着。”


方才请大夫来,说何家贤晕倒了,方其瑞有了个大概了解,便又出去叫了吉祥来细细问话。


吉祥便将上午姐妹们来坐闹了不愉快,下午突然又要去见客受了委屈,胡妈妈又胡闹辱骂一并说了,说起二奶奶急急的准备礼物,诚心诚意生怕丢脸,不由得又有些替自己和何家贤委屈,声音哽咽起来。


纹桃此时却摇曳生姿走进来,瞧着吉祥在方其瑞面前哭,脸色就不大好看:“哎吆,这是受了委屈了?”


吉祥本是个要强性子,只是要强之人最受不得别人关怀,此事若是二爷不过问,便当白吃了个哑巴亏,打落了牙齿往肚子咽就是。


偏方其瑞又和风细雨,大有为二奶奶出头的意思,吉祥便有些感动,急忙将还未流出眼泪努力收了收,让声音变得正常:“奴婢哪里能有什么委屈受,不过是为着二奶奶的病着急罢了。”


纹桃听了往上房里瞄了几眼,画的嫣红的嘴唇撇了撇,不以为意的笑着道:“瞧把你急的,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歇歇就好了。”


她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掏了好久,犹豫中下了决心,将一只纹花碧玺手镯掏出来:“二爷,说来奴婢真是好运气,刚才经过花园子后门,瞧那里丢了一个手镯,奴婢看来看去有些眼熟,忙拾了回来,请二爷瞧瞧,是不是二奶奶平素戴着的。”她一手用帕子将手镯兜着递到方其瑞眼前。


方其瑞看也不看,径直冷漠说道:“我成日里在外头,哪里认得。”


吉祥便探过身瞧了一眼,发觉正是何家贤的,心头一酸,嗫喏道:“那是二奶奶从胳膊上摘下来,送给舅老爷家的二小姐的……怎么……”


纹桃正要听这话,便一手捂着嘴笑着:“奴婢想来是记得不错的,满府上下,也只有二奶奶戴这种镯子。”


吉祥见纹桃在方其瑞面前讨巧卖乖,无非是说何家贤戴的镯子货色差,其他的主子都瞧不起,心有愤愤,便问道:“那还不赶紧给表小姐送去,想来丢了正着急呢。”


“着急什么呀着急。”纹桃笑眯眯:“奴婢当时捡到便问了,说是表小姐瞧不上这成色,收了试戴了一下觉得丑,随手就掷在地下,旁的人又不敢捡,只得交于奴婢,替二奶奶带回来了,让二奶奶留着自个儿用。”


吉祥听了气得脸色涨红,想说什么又住了嘴,她瞧见珊瑚过来了。


珊瑚到方其瑞身前行了个礼,才正色说:“老爷回来了,听说夫人气得头疼病发作,此刻要奴婢请二奶奶过去问话呢。”


方其瑞冷笑了一下,对着珊瑚也没个好声气:“还问什么话,左不过不敬长辈,让夫人难堪,请老爷发落就是了,我叫她受着。”


说着又像是不知情一般,对吉祥说道:“你进去看看二奶奶醒了没有,方才我回来气急,将她骂的晕厥过去了。”吉祥一愣,立刻聪明的回应过来:“是。”方其瑞骂了,方老爷再骂就没必要了!


片刻后吉祥出来:“看了大夫,灌了汤药,倒是还没醒。”


方其瑞顺着说:“那就请老爷夫人过来审问吧。”他用审问一词有些严重,珊瑚只在一旁听着,哪有不明白的,只得先回去复命。


胡妈妈在一旁看着,她知道何家贤已经醒了,却不敢说——二爷已经认下了是他把二奶奶气晕的,自己只要闭嘴不言,就脱了这个干系,此时自然是乖觉知趣的。


纹桃不知情,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刚才出去看何家贤受训的好戏,就挤在了舅母家二小姐身边,二小姐顺手将镯子打赏给了她,她正喜滋滋的,回来就瞧见方其瑞眉目温和的问何家贤的情况,一时气闷,故意拿镯子出来损了二奶奶几句,提醒二爷她是上不得台面的。


此刻又听方其瑞也骂了何家贤,愈发高兴,只是努力掩饰住了,抬脚上台阶:“那奴婢进去伺候。”


吉祥忙拦住道:“不敢劳烦纹桃姐姐,奴婢伺候就是。”


纹桃乐得在外面与方其瑞独处,便也不坚持,只将镯子递进去。吉祥正准备接,方其瑞冷冷道:“既然是你捡的,那便归你了。”


纹桃喜不自胜,她本来就有些肉疼——这镯子对主子们来说不够好,对她们来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她长年伺候方其瑞这样的男子,哪有什么首饰赏赐,不过是些糕点银子罢了,比起伺候夫人小姐们的丫鬟,首饰自然就更寒酸。


又对着方其瑞盈盈拜谢,方其瑞只笑着瞧她,片刻后才道:“一时离了你伺候还真是不习惯,去你屋里坐坐吧。”


纹桃愈发高兴,忙在前面引路,口中却说:“仔细脏了二爷的脚。只奴婢近日正在为二爷缝一件袍子,正好可以试试大小……”


吉祥在门内,瞧见何家贤正睡着,听着外面纹桃嫣然笑语,非常生气。


待到晚间,珊瑚又过来,这回很是客气的请何家贤过去坐坐,再不提问话的事。


何家贤明显觉得珊瑚的语气不对,心中惴惴不安的问吉祥:“若是坐实了,一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吉祥掰着手指头:“奴婢听说有犯了错被人牙子带出去卖了的,有打折了胳膊腿成残废的,还有罚跪到缺水饿死的。”


何家贤问道:“那小姐们呢?”


吉祥想了想:“没有听说哪位小姐受过罚。再说,您和小姐又不一样。”


何家贤忙认真听着,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到时候如何应对。


吉祥解释说:“您是媳妇,自然要尊敬长辈孝敬公婆伺候相公爱惜小姑,若是犯了错,是可以处罚的。只是几位小姐都还没有出嫁,为了以后嫁个好人家,定然是要保全个好名声了。一般也就是自己家呵斥几句跪跪祠堂抄抄佛经,且不许外传的。你别担心,再说您是冤枉的。”


☆、七十六章 关系


何家贤心下一凛,这才明白她一直以为她是嫂子,地位比几位小姑子高,没想到居然是不如她们的,也难怪方玉烟竟然敢出手打她,也难怪吉祥死命拦着不让她追过去还手。


再想一想徐氏与何音兰之间的相处模式,何家贤一直以为是何音兰强势,徐氏性子懦弱的缘故,却不料,那是姑姑的权力。


何家贤一路走一路想起高中学过的一篇文章《孔雀东南飞》来,刘兰芝在婆家当牛做马,却仍然不得婆婆满意,最后被休弃回家上吊自尽。


原来当人家儿媳妇,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的,想到和善的周氏,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不知道是个性使然,还是嫁为人妇了才安分守己。


踌躇间已经到了陈氏门外,何家贤刚进屋,陈氏头上裹着一片镶着绿色宝石的抹额倚在床上便说道:“我的儿,让你受委屈了。”又亲热的拉着何家贤的手坐在绣墩上。


方老爷正端坐在屋内喝茶,见何家贤,冲她点点头:“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好生安抚家贤,她下午都晕过去了……”


陈氏忙不迭的答应着,又眼含期盼的望着方老爷:“老爷下午回来,我这头疼病才好些,不如多坐一会儿,也好……”


她话音未落,方老爷已经淡淡打断:“既然头还疼,就好好养着,我明日一早再来看你。”他又瞧一眼何家贤,意味深长:“你也别为这些琐事烦心,好生督促其瑞进学是正经,马上就要下场了。”


何家贤忙点头行礼,朗声答应着。


陈氏不情愿的目送方老爷出去,这才回过神来,对何家贤道:“老二媳妇,今儿个让你受委屈了。”又让珊瑚给何家贤看茶。


何家贤云里雾里不知所以,陈氏已经解释起来:“都是那些杀千刀的,离间咱们母女两个的情分,让你受苦……”说着就咳起来,偷偷拿眼瞧她,何家贤愈发不知所谓,只搓着手里的帕子。


但是听方才方老爷的语气,这事儿大抵是没她什么错处了罢。


正巧周氏端着汤药进来——陈氏一生病她就立刻过来侍疾,刚才出去煎药,听见了便道:“母亲已经查明了情况,是那传令的小丫鬟自作主张,觉得二奶奶不是嫡亲的亲戚,晚去一会儿也不要紧,路上跟几个丫鬟玩得忘记了正事儿,耽误了二奶奶的时间,已经领了人牙子来发卖掉了。”


何家贤一愣,愈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们自编自导演的是哪一出戏?


当时在现场,若是陈氏一早就派那个小丫头去请自己来,为何不向舅母姨妈们解释,反而一直指责自己恩将仇报,因为些许小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


她若真心想救自己,几句话就可以分明。


正疑惑间,陈氏已经看出她所想,假意哭道:“都是母亲不好,那会儿人多,身边的丫头们都走不开,便随手指了个丫头去传你,谁知道是个靠不住的……”


原来如此,错不在陈氏,错不在自己,在那个丫头身上。


何家贤到底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想到那丫头被带出去卖掉,不是什么好下场,这样在大户人家犯了错逐出去的,一般的人家哪里敢用,因此,不是卖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迎来送往,就是给那些娶不上老婆的光棍糟蹋。


期期艾艾开口道:“那丫头既然是无心之失,我也没什么大碍,能不能……”


“弟妹说什么呢……”周氏不等何家贤说完,就打断她“下人犯了错,有罪当罚,不然以后都没了规矩,觉得主子的命令可以随便怠慢?”


何家贤瞧见陈氏也面露不睦,只得住了嘴,一头雾水回到屋里,吉祥在一旁给她锤着腿,小声说道:“三小姐没在屋里吧。”


何家贤每次去请安时,带的丫头是不许跟进去的,都在隔壁耳房待命。


何家贤骤然想起吉祥死命抱着自己,皱起眉头:“你怕她?我可不怕!”


“奴婢不是怕她。”吉祥吐吐舌头:“我知道二奶奶心里可能怪我,让您受辱,可是您不知道三小姐的脾性,她平素嚣张也就算了,还瑕疵必报,不依不饶,偏夫人又惯着她。”


吉祥这会儿见何家贤愿意听她解释,将自己听到的一股脑儿都说出来:“听说小时候二小姐七八岁时,拿了她一串珠子玩,不小心摔破了,三小姐那会儿才六岁不到,她当时就揪着二小姐的头发,打得二小姐跪地求饶才罢休。”


“后来夫人知道了,本以为要处罚三小姐,结果夫人说是二小姐的错,不该随便拿别人东西,还弄坏了。二小姐气不平,有一次让身边的芸香躲在假山上,等三小姐经过时,故意跳出来吓她,二小姐用鞋底差点将芸香的脸抽烂,梅姨娘出来说二小姐不对,反而被二小姐讥讽她出身不清白……梅姨娘气得几日没下床,没吃饭……夫人说三小姐虽是庶出,却都是嫡出小姐的气派,更加喜欢她了……”


何家贤这才明白,难怪方玉烟有恃无恐,平素出言不逊,打人骂人没有一点儿顾忌,全然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度。


这样极端的人,只能躲,不能惹。何家贤摸着脸,只能认栽,总不能被狗咬了一口,还咬回去吧。更何况这狗的主人财大气粗权势滔天还护短。


只能再做筹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晚间上床睡得迷迷糊糊时,门外面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何家贤,你给我滚出来!”


何家贤迷瞪着双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穿衣,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吉祥和雪梨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按住动弹不得,不住挣扎,方玉烟披头散发,衣服也脏乱不堪,妆容斑驳,冲过来就去打何家贤。


何家贤之前没有防备挨了她一耳光,哪里还会再中招,瞧着她扑过来就敏捷站起来缩在床的最里面,方玉烟往左她就往右,往右她就往左,总是抓不着。


方玉烟抓了几下扑了个空,愈发恼火,对带来的几个丫头道:“冲上去把她给我抓下来。”


☆、七十七章 报仇


一个丫鬟急忙磕头如捣蒜:“二小姐息怒,奴婢不敢,她可是二奶奶呀。”


方玉烟气结,她从来没当何家贤是她二嫂,更遑论想到她是方府的二少奶奶?见几个小丫头都只磕头不干正事,贴身的丫头又有别的事没带在身边,就指着跟屁虫方玉静道:“你上去。”


方玉静虽然粗壮,到底年纪小,心思又单纯,吃了何家贤的糕饼不好意思,嗫喏着说不出来话,只脚下不动。


方玉烟指着她气得手指头乱抖,又叫那两个粗壮婆子去抓,粗婆子见大家都不动,也不敢动,犹豫中连按着吉祥的手都松了松,吉祥便趁机一扭身往院子里跑去。


方玉烟见人跑了,知道肯定搬救兵去了,没有时间多做纠缠,怒道:“赶紧动手,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下来,谁不动手的,回去打死不论!”


那些人便都吓坏了,一个个卷起袖子往雕花床上逼近,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何家贤见马上床就要被围住,有些着急,暗想只能等她们都围到床前,再从她们头上跳出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是摔死,她也是决计不会再白白挨打的。


正待这时,袁婆子和红果,春杏还有两个面生的小丫头都来了,见屋里局面僵持,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吉祥便道:“二小姐要带着这些人打二奶奶,快救二奶奶。”


除了春杏快步上前,几个人都纹丝不动,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已经眼尖的瞧见方玉烟,知道她素来飞扬跋扈不好惹,愈发踌躇。


何家贤忙大声道:“说话算话,抓一个二两银子!”


她话音刚落,袁婆子已经率先冲过去,拿住一个粗使婆子,将她一个大力推到地上,又去抓一个丫头。


吉祥和红果,春杏等人也不甘示弱,肉身撞上去,薅头发的薅头发,扯衣服的扯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扯开一条大缝,何家贤忙赤着脚冲下来,一路就往院子外面跑。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方玉烟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掉了,气得她将房间里桌子上的碗碟茶壶摔了一个遍,又坐在桌边等了许久,何家贤就是不回来,倒是贴身丫鬟豆香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奴婢听您的吩咐,去夫人院门前禀告,说您与二奶奶起了口角,夫人问都没派人出来问,只说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方玉烟冷笑着道:“我早料到如此,不然哪里敢来,她且等着,我饶不了她。”


说完气呼呼的收兵,又冲着方玉静发脾气:“平素老鼠都敢抓,关键时刻不顶用,白长了个大个子。”


方玉静静默不语,额头几道黑线——吃人嘴软,总不好吃了人家的还打人家!


三姐唠叨,就让她唠叨几句算了,反正也不会真的生她的气。


见方玉烟她们走了,吉祥忙把地上收拾了,又让红果去书房报信,何家贤蹑手蹑脚的回来,见果真没人,急忙让胡妈妈将院子门插得牢牢的,这才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又喝了好大一碗定惊茶。


胡妈妈进来小声说道,袁婆子等人还杵在院子里听候吩咐。何家贤想到刚才的豪言壮语,忙叫她们进来,叫吉祥一个人按标准赏了二两银子,喜得几个素日压根不亲近的丫头婆子连声道谢,夸何家贤大人大量,读过圣贤书的就是不一样,别与二小姐一般见识之类的话。


何家贤兀自觉得好笑,让她们退下后,吉祥愤愤不平:“保护主子本就是她们的职责,天经地义的,哪里还收银子的。”


又叹一口长气:“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家贤见她惆怅满怀,正待宽慰她几句,却又想到真的就是这个理,特别是这种大户人家的丫头,见惯了主子们大手大脚花钱带来的享乐和好处,不爱钱也爱钱了。


她心里一动,略有筹谋。


晚间方其瑞没有回来,何家贤去过书房之后,知道书房有隔间,里面有床被褥什么的,也不操心。


第二日一早方其瑞回来帮她化妆,瞧着心情很是不错,何家贤期期艾艾的讨好着说了许多话,才趁他嘴角咧开之时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兑换一些碎银子。”


方其瑞眉头一皱:“你要干什么?”


“收买人心呀。”何家贤随意回答,却又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这是她从前最擅长的。


信息永远是最值得花钱的,吃了消息渠道完全封闭的几次暗亏,何家贤觉得,有些银子,即便自己再穷,也不能省。


方其瑞笑着看她,等她解释为什么,何家贤却并不想说,怪谁呢?谁都没有责任,只有自己太笨,现在学,不知道还来不来及。


她并不想骑在谁头上,也不想真的拿个二奶奶的乔去欺压别人,只是一直以来如此被动的局面,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想,至少自己能游刃有余的避开这些事情。


安全感,是的,何家贤脑海里蹦出这个词以后,才发觉,这几乎就是主导她所有行为的主因。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敢太亲近方其瑞……既不甘于陈氏的掌控,却又不敢随性而为去反抗……


可骨子里的自尊心却忍不住为着她应有的权利,蠢蠢欲动。自由也好,生活也好,感情也好……她都不愿意接受做小伏低,任人摆布的局面。


方其瑞见她埋头沉思,却不像是要跟自己分享,起身去洗漱:“既然不说,那这事再议。”


到底是不甘心,回头瞟她一眼:“若不是真心信任我,以后这样的事情提也别提!”


何家贤愕然,见他有些怒火,心里一乱,急忙解释说:“我……我……”片刻后才下定决心:“我家没有这些规矩,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很多事我不懂,但是,也没有人跟我说。”


她其实并不想把这些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说给男人听,在她看来,方其瑞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好给自己争口气,有一点底气在府里,不然两个人都被厌弃。


☆、七十八章 迷局


此刻却又莫名心慌,怕他因为她的不坦诚,厌弃她疏离她——以前虽也是,可都不像今天这样有危机感。


手就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服下摆,嗫喏道:“今日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是那个丫鬟忘了及时来告诉我,因此就耽误了。”她顿一顿:“我想着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多花点银钱,总有人愿意告诉我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找爸爸要钱时,每次都是这个感觉。钱能让她暂时抛弃自尊心,虽然她不住的安慰自己,是因为自己还小,没有自立的能力,且不忍心看着妈妈伤心。


可是反向推理,没有钱,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方其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就为这……”


“暂时是。”何家贤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方其瑞眯眼笑着:“你能拿多少银子兑……”


“现银不多,还有些首饰。”何家贤想来想去,今日送礼的窘迫,被人轻视的尴尬……翻箱倒柜的找了些,她也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全都堆在方其瑞跟前:“你看着兑吧。”


方其瑞用手指头挑了几串碧绿的项链:“成色都一般呀。”


瞥见盒子里还有几条好的,拿过来把玩:“这几条倒是不错。”


何家贤忙抢夺在手中:“这得留着。”她小声道:“这是家里几位长辈赏的,吉祥说,若是当了卖了送人了,日后问起来,不好交差,库房里都有登记的,只能留着。”


吉祥的原话是留着自己戴,但是她却不愿意戴,显得好像自己没什么首饰,非戴着别人给的一样显摆。若是被方玉烟她们瞧见,肯定会嗤笑她。


只能留下做个摆设。


“留着也没见你戴过。”方其瑞想起今日纹桃拿着的那个镯子,若有所思。


“我不爱这些。”何家贤顺口回道,又扒拉那堆首饰:“你看能兑多少。”


方其瑞漫不经心:“你想要多少?”


“要2两重的银锞子五十个,金锞子十个。”何家贤掰着手指头:“银的赏下人,金的赏亲戚。”


“没那么准,差不多吧。”方其瑞点着她的额头,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时候。”


何家贤一愣,开窍?开什么窍。


只是方其瑞答应,她很是开心,先前怕卖不了那么多银子,还想着要不要先少兑些,没想到徐氏真的是一心为她,陪嫁的首饰还值不少银子。


待说定了,何家贤便去给陈氏请安——里子撕破了,面子还是要顾全的。昨天陈氏都已经说了是误会,她只能当误会处理。


周氏依然是客气的笑,伺候陈氏周到的用餐,让人如沐春风。何家贤坐了一坐,绝口不提昨晚上方玉烟大闹汀兰院的事情。


陈氏却主动提起:“听说三丫头昨晚上去你那里闹腾了?”


何家贤暗道胡妈妈真是好快的嘴,却不知道是豆香先前就来打过招呼,不好否认,只得点头。


陈氏笑着道:“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你今天多坐会儿,等她过来,我叫她与你赔礼。”


何家贤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无奈陈氏很是坚持,何家贤隐约觉得不妥当,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借口上厕所,出去找吉祥想办法。


搞笑,上了一次当,还能上第二次不成?


方玉烟那个土匪性子,本来就看她不爽,若是以为自己跟陈氏告状,逼着赔礼道歉,日后不是梁子结得更大。


陈氏却是好整以暇,并不十分担心,只让珊瑚带她去净房。


何家贤见是珊瑚,知道她是陈氏身边一等一的乖觉人,犹豫纠结了许久,终究觉得莫不如尽力一试,便将身上带着的几两碎银子递过去:“姑娘,我便秘,你去给吉祥传个话,叫她过来,我有事嘱咐她。”然后找个借口回院子算了。


珊瑚略微犹豫,左右看没有人,才慢慢接了放在怀里,冷清的脸孔带了些笑容道:“二奶奶有什么话嘱咐奴婢便是,奴婢一样替您办了。”


何家贤昨天才学会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日就不好使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瞧见她门神一般站在一边,略微思忖了一下:“你去帮我挑些蜂蜜水来吧,我喝了上的顺畅些。”


珊瑚满脸戒备。何家贤掀裙子解裤腰带,珊瑚忙退到外间,隔着屏风瞧见何家贤坐在桶上了,才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心有戚戚,却又咬牙:她最近等着用钱,又没答应二奶奶的事,并没有风险。大声说道:“二奶奶稍等,奴婢这就去。”回屋去禀告陈氏,只叮嘱两个末等小丫头守在门口,别放什么人进去。


何家贤银子花了,事情却没解决,只得绞尽脑汁坐在桶上再想办法,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门外那两个小丫头还没搞明白状况,只听里面并不像有人的样子,珊瑚说不让人进去,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看守,听命守在门口闲聊,叽叽喳喳无聊的很,一个说:“哎,青梅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昨儿个被人牙子拖出去卖了,你猜怎么着?”


另外一个便识趣的捧哏:“怎么了?我猜不着。”


“她都进了的大门了,谁知道偏被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看中,给送菜的,就花光了积蓄买了她回去当老婆了。”


“那又怎么呢?”


“怎么?那男人疼老婆是出了名的,先前的老婆福气薄,生孩子难产死了,如今有房有地,上面又没有公婆,靠给和酒馆送菜,每天一两银子的进项,阔绰着呢。”


“那倒是,虽是续弦,却没有旁的人压一头,嫁过去就当家。”听的那人无比羡慕:“哎,当初要是我去送信就好了。”她吐吐舌头:“早知道就不跟你们出去玩翻花绳了,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得了这样的好运气。”


“你懂什么!”说的那人声音压低,何家贤忙凝神屏气去听。


“青梅昨儿个被人牙子带走的时候,我去送她,她悄悄在我耳边说,她是替人背了黑锅。”


听的人一惊一乍:“什么?你说青梅是被冤枉的?二奶奶的确是故意晚去的吗?没把夫人娘家亲戚放在眼里?”她顿一顿:“可我瞧着二奶奶不像是那样人。”


☆、七十九章 清白


“谁说不是呢。”说的人神神叨叨:“我也是这么想,便赶紧多问几句,好叫我也知道青梅的冤屈……日后有机会,替她伸冤。”她叹气:“你也知道,我跟她住一个屋,又挨着睡,总有些不忍心的。”


听的人说:“你们名字差不多,又是一同被买进来的,素日里最为要好。”


说的人又叹气:“可惜她才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人牙子呵斥了,再不敢说。”


“可惜了。”听的人也叹气:“不过她到底命好,有这么个运气。可比配个不中用的小厮好多了。”她憧憬着:“哎,腊梅,你说咱们能不能也有因祸得福的一天?”


“想什么呢?好生当差吧。”腊梅说完这句,就传来珊瑚的声音:“都散了做事去吧”。


何家贤在屋里听着,心下一惊。虽然陈氏和周氏都说,陈氏是一早派青梅去请了她来,谁知道青梅自己耽误了,陈氏便误会了自己了故意来迟,因此发了脾气。


可是她一直觉得不对劲,只是不想去细想,如今听了这话,倒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以陈氏在这府里的威严,哪个丫头敢不将她的命令当回事去耽误?


那青梅这个黑锅,自然是替陈氏背的,差点搭上一条命。好在有个好去处,倒是让人稍微安心。


珊瑚开门进来端了蜂蜜水让何家贤喝,何家贤提上裤子说好了,并没有喝,而是回了陈氏屋里。


方玉烟已经被叫来了,满脸的不忿,陈氏却是笑容堆在脸上:“你这调皮的,赶快说说,昨儿个为何要去闹你二嫂。”


何家贤想到昨日浩浩荡荡一群人,几乎是聚众围殴,居然轻描淡写就成了“闹”,陈氏的偏心可见一斑,越发庆幸吉祥拦住了自己报仇的脚步,不必急于一时硬碰硬,愈发不敢让方玉烟赔礼道歉,强撑着面皮笑着摆手:“没有闹,就是去坐了一会儿。”


方玉烟知道陈氏有意放水,昨晚上的试探结果她心里有数,这些年陈氏一直对她包庇宠爱,并不客气:“什么坐啊闹的,就是打架!我气二嫂让母亲难堪,白天忍不住打了她,结果二嫂小气,居然趁我晚间吃多了消食散步的时候,派个小厮从后面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把我撞到,狠狠摔了一跤。”


其实她并没有摔倒,身边那么多丫鬟婆子,扶也扶着了。


她怒火中烧,立刻就来汀兰院大闹。


何家贤这才明白里面还有这些缘故,心里虽不平白挨了方玉烟一巴掌,但是也觉得有人替自己报仇,扳回来一局,心里无比受用,口中却说:“我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兴许是天黑人家没看见你。”


方玉烟听她否认,气得咬牙切齿:“敢做不敢当?我看得出来就是故意的。那会儿我前面有丫鬟后面有婆子,他偏从豆香身边绕开了撞到我身上来……”


陈氏忙道:“昨儿个我不舒服,睡得早,人可拿住了?”


方玉烟更气:“黑灯瞎火的,撞完就跑了,跟个兔子似的,又是有预谋,才抬头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的暗处去了,找了半天没找出来。”


何家贤越发开心,只强忍着不表现出来,想到吉祥的性格,怕是她白天拦着不让自己打方玉烟,白受了委屈,晚上安排的这一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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