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陈无由那张冷酷的脸上隐约有恶狼之影浮现,叫魅仆一瞧便吓得花颜失色,惊声道:“你……你是……”
魅仆手下一松,但下一刻她又越发扼紧了陈无由的脖子,声色俱厉道:“胡言乱语!你若真的是……又怎么会这般弱小?你……是了,是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魅仆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你不过是个幼崽罢了,虽有人形,但妖力寥寥——这样的你,竟也敢出现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陈无由冷眼看着魅仆,蓦然一笑:“你觉得,我在知道你是魅仆后,还会无备而来?”
魅仆脸色微变,下一刻,一道又一道的木符,悄无声息地贴在了魅仆赤裸的背上,每一道木符上,都闪烁着煌煌金光!
直到这时,一个声音才伴随着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不紧不慢道:“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多做挣扎的好,以免受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魅仆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但这个时候的敌人的话又哪里能叫她相信?于是她手下用力,就想将陈无由当作肉盾,扔向突然出现的来人。
然而魅仆心念方动,还未来得及下手,尖锐入骨的刺痛就从四肢百骸传来,叫魅仆竟忍不住痛叫一声,滚在地上,哀叫着蜷缩起来。
陈无由脱离了桎梏,脸上却不见半点意外,只是厌烦地擦了擦魅仆掐过的地方,然后向阴影中走出的男人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害我同这东西说这么多话!”
被陈无由这个小崽子称作“东西”,魅仆心中自然大怒,然而身上的痛楚却叫她无暇同陈无由算账,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两人,咽下口中的痛叫呜咽。
只见这时,从阴影中走出的那人,先是好脾气地同陈无由道了个歉,之后才望向地上的魅仆,用温和的语调道:“这位姑娘,在下并没有什么虐待别人的爱好,你只要心中不生出杀意来,这痛楚便不会生起,所以在下才要你莫要多做挣扎……只可惜姑娘并没有听在下的,这才叫姑娘多受了这些苦楚。”
魅仆冷笑,尖声道:“你要我的命,还要我不反抗?天下怕是再没有你这样可笑的人了吧?!”
来人,也就是陈子川,露出一个苦笑来,道:“在下对姑娘并无恶意,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陈无由不耐打断,道,“对这种东西,你还那么多话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陈子川苦笑摇头,好像想要为魅仆求情,但想想又闭了嘴。
陈无由瞥了陈子川一眼,知晓他这位便宜哥哥心中怕是对魅仆还有恻隐之心,便开口说道:“你可千万莫要同情她,能活到她这个岁数的魅仆,手下人命不计其数,而她的特性更是让她不断地去寻找‘主人’,这个寻找主人的过程,说是逼良为娼都不为过——你瞧见你后头的那个姑娘没有?若我们今天没能叫这魅仆及时停手,过不了两天,这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就要成为九转归阳经新的传承人,走上靠吸食男人阳精阳气为生的路!这样想想,你还觉得这个东西无辜?”
陈子川叹道:“我什么都没说。”
陈无由哼了一声:“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子川再次苦笑起来,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道:“那对这个魅仆,你待如何?”
陈无由道:“自然是杀了,就地了账,才能够放心!”
到了这时,魅仆再不能装聋作哑,尖声道:“不!你不能杀我!我们同为妖族,你怎能为了一个人族的死活来杀我?!”
陈无由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咬牙怒道:“说的你好像不想要杀我一样!”
魅仆知晓这条路不通,便换了招数,哀声恳求道:“但是除了这一次之外,我从来没有损害过你的利益不是吗?你们一族追杀了我们这么多年,如今我们族里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们已经再成不了气候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徒增杀孽?我们已经远离莒洲数百年了,跟你,跟你们一族都再没有利益纠葛,也再无法伤害到你们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也再不会为恶了!”
陈无由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鬼话?!”
陈无由再不废话,手中长刀一抬,就要将这魅仆了结。
然而这时魅仆却再度尖叫起来:“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魔君座下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魔君的指示!你若杀了我,魔君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魔君?
这件事与魔君怎的又扯上了关系?
陈无由手中长刀一顿,可下一刻,又一个陌生声音气愤响起:“胡说!!”
这声音响起时已在几人耳畔,然而在这人发声之前,竟无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陈子川脸色一变,扭头看去,但在瞧见那人后,眼睛却睁得更大了,脸色也变得越发古怪,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陈无由因自己这便宜大哥的表现感到几分古怪,不由得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美少年扛着一头心如死灰的驴——等等,他怎么从一头驴的脸上看出心如死灰——站在不远处,瞧着地上的魅仆,愤愤不平道:“你胡说!师……魔君最喜欢美人了,像你这么丑的人,怎么可能是魔君的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话筒:请问魔君是如何挑选手下的?
路人甲:看实力吧我觉得
路人乙:应该是看忠诚
闻景:不,是看脸
陈无由&陈子川:好有道理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