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也跟外人这么喊,太见外。”
李果大手一揽和阿棋来了一个拥抱。他们是好哥们,以前是现在也是。
“店铺几时开起来?”
“五月开的,到现在也还是半死不活呢。”阿七招呼李果落座,让店里的小伙计端上点心,饮子。
“小孙没照顾下你生意吗?”
“得亏有孙员外照拂,要不这店早关了。”
阿七说得一脸愁容。
李果扫视店铺,铺中货物齐全,种类繁多,不似做不下去生意的萧条模样啊。
“七哥,可是你那老东家为难你?”
“同行是仇家,一点不假。”
阿七其实也不怨恨他原来的东家,他出来单干,等于带走东家的客源,所以给他设些阻拦,也属人之常情。万事开头难,阿七想开家店那么多年,又岂会就此气馁。
“我刚和李员外去看平海龙窑,多亏李员外撑场,才把笔生意谈下,实在惭愧。”
因着果娘常在李二昆耳边说李果那些恩人的好,李二昆才会提携阿七,李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
“万事开头难,我在京城起先也险些混不下去。”
李果回想刚把招牌挂上去,就被人打砸的事,不免苦笑。提起创业的事,李果便将他在京城的经历和阿七说了。
两人喝茶闲谈,亲切如故。果妹和小山在阿七店里待着无聊,跑到隔街瑾娘的珠铺玩。
午后,李果回家,跟李二昆行礼,问候。二昆看到这个大儿子,心里很欣慰,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会挣钱,还孝顺。然而父子俩离少聚多,始终没能亲昵起来。两人坐在一起,也不过是谈谈做生意的事情。
自李果回刺桐老家,媒人纷沓而来,也是令人咋舌,这些家伙消息如此灵通。不管是什么家世的女子,李果通通拒绝,理由还是他年龄也不大,还不想成家。
果娘怀抱二果,看着面前成沓的草帖子,心情也是微妙。然而自从李果长大成人后,果娘便不会去管教他,这儿子做事有主见,也很聪明,果娘心里放心。
想着李果这年纪说大也不大,还不想娶,就不逼迫他。又见李果心烦媒人,便也将媒人劝退。
李果回家的隔日,便去了静公宅。
这宅院没人住,但让仆人看顾,干净整洁,院中花草欣欣向荣。
别人都以为他买下静公宅,又空置着,一直没转手,是在等候时机挣一笔。就连李二昆也是这么以为,在饭桌上,和李果说:“近来衙坊房子价涨,你那空置的宅子,要出售正是时候。”
李果扒着饭,搁下筷子正打算说点什么,果娘先开的口,果娘说:“他那宅子哪是买来等涨价,那是赵提举一家住过的房子,我看他就是喜欢才买下来。”
还是娘了解自己,李果想。
“果子,你在京城见过赵家那孩子吗?”
提起赵提举,果娘也想起他们一家是京城人。
“见过呢,赵舍人还是今科的探花郎。”
李果得意地说,仿佛这探花郎是自己考中般。
“真是不得了!”
果娘一个妇道人家,可也听说过探花郎。
“阿匀,你们说的这人,可是小时候教果子识字的那位小官人?”
李二昆常从果娘那边听说以往的苦日子,还有往昔那些恩人,所以他知道赵启谟这个人。
“就是他,这孩子长得俊美贵气,人又沉稳聪明。果子小时候和他很要好呢。”
果娘回想起往昔,也是唏嘘,那时穷得揭不开锅,好在这位小官人不嫌弃果子,和他当朋友。
“给派到哪里做官?”
毕竟是李果好友,李二昆关心一下。
“他在洪州任职通判。”
“洪州啊,就在邻郡,倒是不远,你得空去叙叙旧,这样的朋友,可不能断了。”
李二昆纯粹是觉得赵舍人是李果恩人不说,还是位前途远大的官员,自然得好好结交。
李果心情复杂,他想若是被爹娘知道他和赵启谟是那种关系,哪还会叫他去叙旧,定是恨不得把他们天南地北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