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馨的高跟鞋踏进办公室,面色如常,眉目间的高傲不减分毫。秦纵正在喝水,男老师面有难色,又不敢说得太过于难听。
“老师您好。”舒馨把包递给秦纵,“孩子有什么问题,请您现在尽管给我说。”
“没什么大问题,成绩也稳定,和同学相处也融洽……就是今天学校收到匿名信,说要举报秦纵有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舒馨笑着抬头,“什么心理问题?”
“关于性别认知……就是我们常说的同性恋。”男老师有点不自在,“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所以今早赶紧请您来。”
“骇人听闻?”舒馨恍然地看向秦纵,“我以为是秦纵参与斗殴还是怎么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老师您带过的学生无数,比我一个当妈妈的公正客观,您觉得这孩子有心理问题吗?”
“哎呀您这话,”男老师苦笑,“秦纵各项优秀,为人也沉稳,确实不像沾边的学生。可这信递的满世界都是,多少让学生里产生讨论,学校也不能强制禁止,所有才……”
“这不就结了吗?”舒馨说,“您都觉得这孩子没毛病,那何至于相信一封匿名信?不是我对现在的有些孩子有所偏见,可现在秦纵正在高三关键期,这信突然递出来,很难让我不去考虑是不是有人想要利用校园暴力对待我们秦纵,以此达到让他不能参与高考的目的。”舒馨惊愕地说,“这种猜测实在让我不寒而栗。秦纵从二中转校时推荐老师一致好评,来到六中也一直安分守己,天天向上,有什么过错,至于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孩子?这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目前学校也在查是谁递出来的,确实不地道,不仅给学校邮箱投递,还在学校贴吧等网络相关地传递,对学校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干扰。”男老师看了眼从始至终初了皱过一次眉,就归于平静的秦纵,“秦纵,平时有没有跟哪位同学有过过结?”
“没有。”秦纵说,“大家都热情地对待我……您确定是我吗?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也想不通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
因为你有男朋友!
舒馨转开眼,说:“这种时候不早恋,不是学校倡导的正确学习态度吗?怎么可以以此来攻击秦纵呢?还是学校里所有没有女朋友的孩子都是心理有问题?您别怪我今天说话冲,这事一眼明了是有人在欺负我们秦纵,我非常生气,并且也需要学校给我一个答复,如何处理现在大家对秦纵的偏见?信投递的开始有没有相关人员肆意散播?在市重点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难免要质疑贵校的治校方针。”然后她停顿片刻,开始放柔声音,“我们秦纵特别听话,从来没有说跟同学闹过不愉快,不管是现在的六中还是以前的二中,您随便找个跟他同班过的学生问一问就知道了。先前转到六中来是我的决定,我想着孩子得在重点学校才能有些压力,但没想给他这么大的压力……近几年关于校园暴力讨论太吓人了,我很担心有人这么对秦纵。您知道,家里就秦纵一个孩子,老一辈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秦纵爷爷也特别关注孩子的校园环境。您说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回去给老爷子怎么交代?”
“您别着急,”男老师擦了擦汗,“说开了其实不是多大的事,既然是无稽之谈……当然是无稽之谈。我今天就是跟您说一说,也跟秦纵提一提,让孩子心里千万别因此有了负担,对学校、对老师、对同学产生不信任感。那个,备考紧张,秦纵,对这件事你就不要太上心,放心地交给学校解决好吗?”
“那就谢谢您。”秦纵露出个松气的表情,“您刚才叫我来,我还以为会没办法上课了。”
“这当然不会。”男老师立刻摆手,“我就是询问一下情况。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回去上课吧,这都耽误两节课了。”
等这对mǔ_zǐ 一出门,他就开了风扇,吹了一背的汗,打电话给相关领导汇报情况。都处理完了开始改卷子的时候,又觉得稍微有点……微妙。
不管是秦纵还是舒馨,都没有把心理问题等于同性恋,也没有正面回答到底是不是。
舒馨一出校门就打电话给秦跃,劈头盖脸就问,“你给谁提过孩子的事?”
“没有啊。”秦跃说,“这事能乱提吗?”
“我觉得这事肯定有猫腻。”舒馨狠狠踩着高跟鞋,“时间卡的还挺好,不早不晚这会儿来,一晚上连校园网都给攻陷了,要说没准备一头冲动我不信!”她拉开车门,“你找人查查网络地址和学校监控。还匿名信,凭一封畏畏缩缩的信还想翻个水花,”她冷笑,“真当秦纵没妈呢?”
舒馨完全被点着了,连秦纵跟阮肆打电话这事都顾不上。地方就这么大,查来查去就揪出个小青年,叫林晨。据林晨自己说,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了当初让他们几个蹲局子的人是秦纵他老爸,有意报复。揪出了元凶,学校立刻在周一严肃批评以讹传讹的同学,这事才起了点风,秦纵连雨都没有感受到,就结束了。
但他有件事情很好奇。
谁给林晨说的这事呢?
“那天我就说,”阮肆把笔记本扔床上,“该揍死他,这小子心术不正。现在怎么样?学校里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当然没有。”今天没开视频,通着电话各干各的事。秦纵说,“不过总觉得有几个男生看我的目光让我心慌慌。”
“怎么个目光?”阮肆爬上床。
“嗯……”秦纵说,“估计是看上我了。”
阮肆:“……”
“谁啊?”阮肆说,“哪个班的?算了直接说叫什么名字!这届同学不行啊,都马上要高考了还惦记别人的对象?看什么看!让他们别看!我的!不许看!”
秦纵叹气,“我好害怕。”
“别怕!”阮肆咬牙切齿,“谁堵你你就揍谁!妈的!我要回家!”
两个人正聊着,对床的代超摸出了扑克牌,叫大家打牌。阮肆抬手示意大家玩,代超就笑他,“天天跟你对象聊,也不腻啊你们。”
“不腻。”阮肆说,“腻不了。”
今天周末,都在宿舍里。代超下床踩着拖鞋在桌边跟人发牌,摸出半袋葡萄干扔给阮肆,“吐鲁番的葡萄干,巨甜。”
阮肆道了谢,发现秦纵一直没吭声。
“怎么了?”阮肆问,“喂?”
那边气息都点起伏,“贴近点说。”
“都对耳机上了还怎么近。”阮肆打开袋子,“秦花花,你干嘛呢?我怎么觉得这……”
秦纵短促地笑了,“说点什么。”
“卧槽。”阮肆飞快地抬头。
代超还问,“好吃吧?”
阮肆:“……嗯。”
耳机紧贴在耳朵里,让秦纵的呼吸声放大冲击感。那种隐约禁欲般的忍耐传递到阮肆这里,他甚至都能想象出秦纵只开个拉链靠椅子里的样子。秦纵呼吸声不断地加重,曾经贴在耳边的湿热感翻覆上来,阮肆觉得自己背上竟然微微出了汗。
“来玩呗。”代超还在邀请阮肆,“四个人才刚好,轮番上。”
“……你们玩。”阮肆抬手打开笔记本,胡乱地翻了几页。
“哥。”秦纵手上节奏逐渐起来,他指间轻重合适,微喘带着致命的性感,“玩什么?跟我说话,说什么都行……软软,说话。”
“不说。”阮肆听得耳朵滚烫,“憋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