樛乐冷笑连连,眸中杀意凛然,寒声说道:“陛下无忧,过了今日,世上再无吕家。”
“陛下,天下可定!”
赵婴齐有些不大放心,问他:“侧殿伏兵大舅可曾安排好?”
樛乐嘿嘿一笑,脸上满是笃定:“陛下放心吧,臣已安排五百校刀手,伏于两侧。”
“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斩尽杀绝!”
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赵婴齐满意点点头:“好!今日若是能办成这件大事,朕封大舅为王!”
樛乐喜上眉梢,躬身一拜,声音里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谢陛下。”
说话间,吕嘉在前,诸吕之人在后。
浩浩荡荡,拾阶而上。
玄黑色宽大外袍,连接成片,好似黑云压城一般,蔚为壮观。
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这就是吕家,权倾南越的第一家族。
来到殿前,吕嘉拱手一拜:“臣吕嘉,拜见陛下。”
身后,吕氏宗族众人紧跟其后。
躬身一拜。
“臣等,拜见陛下。”
赵婴齐身形一顿,右脚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良久,强压下心中惶恐,赵婴齐装作若无其事,淡然开口:“不必多礼。”
吕嘉缓缓而来,来到赵婴齐跟前,瞄了一眼樛乐。
似有所指般笑道:“陛下此宴,受邀者颇多呀。”
“今日并无外人,皆为我南越忠贞之士。”
说着,赵婴齐伸手邀约:“丞相,请~”
吕嘉躬身行礼,没有挪动的意思,拜道:“臣不敢,陛下先请。”
赵婴齐眉头动了动,当仁不让率先而行。
进到殿内,众人依次坐了。
赵婴齐扫视殿内,看着除去樛乐外,殿内皆是黑压压的诸吕之人,不由得眉头紧锁。
不动声色端起羽觞,朗声道:“诸位皆是我南越栋梁之才,平时忠心赤胆,一心为国。”
“朕,敬诸位一觞!”
“诸公,饮胜!”
诸吕之人见状,纷纷看向吕嘉。
赵婴齐眼睛一眯,也将目光停在他的身上。万众瞩目下,吕嘉端起羽觞缓缓起身。
“臣,叩谢陛下。”
诸吕之人见状,这才纷纷起身,举觞拜道:“臣等,敬谢陛下。”
一轮饮罢,赵婴齐搁下羽觞,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自嘲,朝吕嘉说道:“都说我南越吕氏一门,最是团结。”
“大小事务,唯丞相马首是瞻。”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赵婴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只是饮上一觞酒,丞相不饮,竟无一人敢动。”
“丞相,调教有方呀!”
吕嘉一怔,随即不以为然笑笑。
陛下终是少年心性,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可见,毫无城府。
吕嘉搁下羽觞,不咸不淡拱手道:“愧蒙陛下褒奖,臣不敢当。”
伸出右手,指向诸吕之人:“臣在族内辈分年老,族人敬重老臣,仅此而已。何来,唯臣马首是瞻?”
“陛下,谬矣。”
诸吕之人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纷纷称是。
“丞相所言不错,臣等尊重丞相,仅仅是因为丞相德高望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