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疑久在朝堂,见刘荣这样说,心道事情恐怕有变。不然,陛下不会一直只问庶女,不问长女。
“愧蒙陛下如此褒奖小女,这让臣怎么敢当?”谦虚笑笑,直不疑拱手拜道。
刘荣一摆手,笑着说道:“太常次女如此贤淑,而长治亭侯又一表人才,赫赫战功。”
“朕看,很是般配。”
灼灼目光看向他,带着几分期许,刘荣道:“朕看,就由朕赐婚,把卿次女,许配给长治亭侯。”
“卿,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唯有同意这门婚事了。
心中叹了口气,直不疑起身郑重拜道:“陛下不嫌臣卑鄙,赐下婚事,臣感激涕零。”
“臣,同意这门婚事。”
刘荣拊掌而笑,走到他跟前:“既然卿同意,朕即刻让有司官吏为卿之女测卜假期。”
“婚事当日,朕会携皇后亲临。”
“廖以祝贺!”
直不疑感激涕零,脸上满是感动,拱手一拜:“臣,代小女叩谢陛下隆恩。”
“臣告退。”
直不疑再拜,躬身退出。
刘荣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待他走后,刘荣收起笑容,肃穆问单丘:“上次你说,赵信在棋社会见匈奴人。”
“有这回事吗?”
单丘瞅了眼直不疑远去的背影,低头道:“禀陛下,有这事。”
“当天暴雨倾盆,长治亭侯只带了一个仆人,只身前往六艺棋院会面匈奴在京使者。”
“两人对弈一局,颇多交流。”
“期间,匈奴使者楚燕曾提议下大国灭盘棋,被长治亭侯拒绝。后来,对弈之时楚燕虽无明言,话里话外都在提起一人。”
“这人,似乎是长治亭侯在匈奴的相好。”
轻笑一声,刘荣笑吟吟说道:“想不到,他赵信也曾风流。”
眉头一挑,问他:“此人是谁,是否尚在人间?”
单丘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念道:“此人名为阿伊妹,是现在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妹妹。”
“长治亭侯在匈奴时,和她青梅竹马,本已私定终身。可作为父亲的老单于挛鞮军臣不许,只得作罢。”
“挛鞮军臣怕两人藕断丝连,便派人围剿了长治亭侯所在部落。”
“长治亭侯不得已,投靠我大汉。”
“赵信是否知道,是挛鞮军臣派人围杀?”刘荣听到这,问了一句。
单丘收了纸张,拜道:“禀陛下,不知。”
慢慢踱步,刘荣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全族覆灭之仇,不共戴天。赵信总是蒙在鼓里,怎么能行呢?”
“陛下的意思是?”单丘小声询问。
刘荣没有回头,继续说道:“真相不应该被掩盖,而是应该大白于天下。”
“赵信既然喜欢下棋,那你就去找个人,陪他下两盘。”
单丘看向外面,道:“仆听闻南越王子极其喜爱对弈,也常常前往六艺棋院下棋。”
“陛下,派他去如何?”
刘荣没想到,一个边陲小国之人,竟然如此推崇棋艺。轻笑道:“也好,就他吧。”
“你去安排。”
“诺。”
单丘拱手一拜,悄悄退出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