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心里还在惦念着阿伊妹。汉朝皇帝能够赐婚,拉拢于他,大单于为何就不能如此做?”
“阿胡儿,可是对于周亚夫的骑兵,知之甚多。倘若能把他拉拢回来,那…”
挥手打断,伊稚斜眼中精光不定,心中不住思索。过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啪!
重重将酒杯扣在案上,伊稚斜终于下定决心:“你说的不错。和大匈奴命运相比,区区一个女人,并不算什么。”
眼中布满血丝,伊稚斜问他:“依你看,该如何去做?”
再为他斟满,中行说眼中露出一丝狠戾:“周亚夫即将班师回朝,阿胡儿也会随军回到长安。”
“大单于何不趁着汉朝皇帝还未赐婚,让阿伊妹写一封信给他,诉说衷肠。”
“略表相思之苦。”
“在他阿胡儿心中,留下一颗种子。”
“让它慢慢发酵。”
“待将来阿胡儿与我军交战之时,只需让阿伊妹来到军前,赵信自会动容。”
伊稚斜不大明白,虽然自己的妹妹长的国色天香,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赵信还能记得?
就算记得,还能有感情?
伊稚斜将心中疑惑说出,中行说哈哈大笑,道:“大单于,除非是铁石心肠之人,男人对于首个动心的女子总是念念不忘。”
“这种感觉,会伴随一生。”
“汉朝上邪有云: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大单于不妨让阿伊妹将这话托人带给阿胡儿,他自会动容。”
伊稚斜站起身,喃喃自语:“山无陵,江水为竭…”
摇摇头:“想不到,汉朝人竟能写出这样凄美的句子。这真是让本单于,刮目相看。”
中行说闻言,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华夏博大精深,岂是你这蛮夷所能企及?
若不是被抛弃在这,任由老夫自生自灭,老夫又岂能为你这蛮夷之人效命?
伊稚斜说罢,正色对他说:“你所献计谋很好,本单于令你立刻前往,让阿伊妹写下来,送交密使。”
中行说轻轻摇头:“大单于,仆只是个刑余之人,何堪受命?”
“仆听闻,大单于阏氏隆曦常与阿伊妹来往,关系匪浅。仆斗胆建议,不妨让阏氏前往。”
“这样,似乎效果更好。”
伊稚斜想想也是,中行说虽说是个阉人,可作为男人,自然不希望旁的人接近自己的妹妹。
让隆曦前往,也是可以。
…
“阿伊妹,这些天过得如何?”隆曦施施来到帐中,笑着询问。
帐中间,一个小巧如同百灵,长的国色天香的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一般。
阿伊妹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隆曦:“每日都是如此,还能怎么样?”
“先王故去,於单被杀。”
“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说起伤心事,阿伊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犟的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隆曦为其擦去泪水,安慰她:“小妹怎会孤单?不是还有我,还有大单于吗?”
阿伊妹羞恼异常,恨声道:“别跟我提他!我没这个不择手段,弑兄夺取汗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