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精你怎么来了?”
蝴蝶精收回看着少年奋勇杀敌的视线,不好意思的对萤草笑了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萤草你,而且我感觉到这个梦境的主人深刻的执念,就有点不放心的追过来了。”
“萤草,”蝴蝶精拍了下手中的铃鼓,周围的画面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她们又回到了梦之间隙,“想带那个少年出来的话就去找和他有着重要羁绊的人吧,将他带过来说不定可以将少年从梦境中拯救出来。”
萤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式神委派中的连环任务的感觉为什么这么严重啊。”
蝴蝶精笑而不语。
“那我待会儿再来找你了。”
“对了,我已经找到你说的那位山姥切国广的梦境了,你等会儿也顺带把他一起带走吧。”在临醒前萤草听到了蝴蝶精说的这番话。
将脑袋放在前爪上狐之助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完全看不出移动痕迹的云朵,它呜咽了一声,恹恹的看向躺在它身边睡相完美的萤草,“好无聊啊……审神者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说起来审神者大人说自己要去梦境里面找山姥切大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呢?感觉审神者大人很厉害啊……不过……狐之助我还是超无聊啊。”
站起身又趴了下来,狐之助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聊到可以追着自己尾巴团团转了。
不知多少次转过头望着审神者,“咿——!”它被萤草毫无预兆直挺挺坐了起来跟诈尸一样的姿势给吓了一跳。
“狐之助,你知道这个本丸里面谁跟大和守安定关系最好吗?”萤草抱住狐之助将它举到自己的面前,放在同等的水平面上。
狐之助歪了歪头,一口咬定,“当然是清光大人了!不过审神者大……”
它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就瞧见萤草如旋风般跑出了门口,徒留狐之助一只狐待在和室里。
茫然的甩了下尾巴,狐之助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脑袋里面第一个想法就是审神者大人这个机动跟极化短刀都差不多了吧。
紧接着它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急忙跟着审神者大人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审神者大人您等等我啊!”
正在奔跑中狐之助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审神者大人心中的no.1,难过,委屈,无助。
*
抱着被洗的干干净净的一盆子衣服,歌仙心满意足的走在庭院里,眼前蓦地掠起一阵风还有看不清的残影。
“那个是?!”歌仙呆怔了两三秒,猛地转过头看向残影离去的方向,极化了的短刀吗?机动居然如此的快。
心里还在猜测着的歌仙发现残影又退了回来停在了他的面前,等面前强力的风散去他才看清人,赫然就是他家的审神者大人。
闭上因吃惊而张大的嘴,歌仙企图挽回自己风雅的标签,“审神者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歌仙你快告诉我清光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他的话,似乎在新选组的部屋里面。”他话还未落下,眼前就已经不见萤草的身影了。
歌仙摇了摇头慢慢的往晾衣架走去,“审神者大人还真是性急啊。”
他再低头一看盆,原本应该被他漂洗的干干净净闪闪发光的衣服上都粘上了层薄薄细不可查的灰尘。
“我的衣服啊!!!”本丸的庭院里响起了这么一声冲天惨叫,引的别的付丧神又开始脑补了起来。
*
关上障子门,清光贴心的为久别重逢的堀川和和泉守留下了充足的两人空间,虽然……和泉守拒不承认那个脸肿的跟馒头一样的堀川是他认识的堀川国广,不过好歹也终于能再次相遇了。
顺着走廊绕到新选组部屋的另一边,他坐了下来昂首看向天空,“安定……”
阴影由浅极深的覆盖住他的视野,清光疑惑的低下头看去,萤草正喘着气站在走廊下面看着他,眨了眨眼,“审神者大人?”
“我找到大和守安定了。”少女第一句话就让清光脑海轰的一声炸裂脑袋一阵空白,他腾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逆着光的少女语气坚定,她半仰着头逆着光,萤绿色的眼里漾着金色的光点,“只不过需要你来一趟。”
“没问题!”他听到自己如此说到,他的大脑浑浑噩噩,直到被萤草嘱咐睡觉才清醒过来。
“睡觉?”清光诧异的问道。
已经躺下来的萤草点了点头,“对,现在大和守安定在梦境里面出不来,需要你将他带出来。”说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位置。
清光迟疑下,决定相信这个来自平安京还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式神的审神者,“能问下安定做了什么梦吗?”
萤草想了想回答道:“似乎是有关于一个叫冲田的男人的梦。”看梦境的主要关键人物应该就是围绕着那个跟她对话的青年。
清光抿住了嘴,轻骂道:“那个大笨蛋。”
再抬起眼,他郑重的弯下腰,“麻烦审神者大人了,还请带我去找安定。”
萤草撇头点了点自己身边的空位,笑道:“那你还不快来?”
清光愣了一下,他红着耳尖轻轻坐了下来的躺在了萤草的身边,手规规矩矩垂在腿侧。
萤草侧过脸,她握住清光的手。清光身体一僵,感受到手背上覆盖着的柔软又温暖的手,他也同样扭过头用清亮无比的红眸无声的询问着萤草。
“这样能更好的入梦,闭上眼睛吧。”萤草抬起她与清光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放下后就闭上了眼睛。
清光猛盯着他们交错相握的手瞧了几秒,他脸红红的闭上了眼。眼前是一片昏暗,昏暗过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待他意识清醒后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荒野之中。
“这里是梦之间隙,我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边呢,没想到这么顺利的成功了。”萤草对他笑了笑。
“蝴蝶精,我把人带过来了,你把我们送过去吧。”萤草对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蝴蝶精挥了挥手。
蝴蝶精好奇的看了乖巧站在萤草身边同样好奇的看着她的黑发少年点了点头,她拍着手鼓打开通往大和守安定的梦境的通道,“如果搞定了的话就喊我吧,我会带你们出来的。”
“好。”拉着清光钻进了梦里面,已经来过一次的萤草成功避开一楼的浪人和新选组,上了二楼。
跟在萤草身后的清光心情复杂的将视线从这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甚至能说出冲田总司当时是怎么握着他如何打败敌人冲上二楼的地方移开。
会再次见到那个人吗?一定会吧。
因为前任审神者对于战斗和推图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原因,清光还从未来过池田屋,一直都是在日战地图里面晃悠做做日课就回本丸。
二楼还是萤草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情况,身披着浅葱色羽织的冲田抹掉了嘴边的血,他抬头看向定定的站在那儿面色复杂无比穿着洋服手里握着与他手中一模一样刀剑的清光。
清光率先开口,“这幅姿态,还真是让人怀恋啊,冲田君,好久不见。”
“啊……是加州啊。”冲田抚去刀剑上粘着的血,“是来带他回去的吗?”
“冲田君!”少年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跑了上来,他对着站在敌人最中心的冲田总司大声喊道。
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清光也是同样,他大步向少年走去,“安定。”
大和守安定浑浊无光的眼从冲田的身上挪到了脸上带着怒气的清光身上,失去焦距的眼慢慢聚焦,“清,清光?”
“是啊,你这个笨蛋。”清光没好气的敲了他一记。
“好痛!你在做什么啊!”安定捂住了脑袋。
“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在做什么?!”
安定怔忪了下,“我在做什么?我当然是……”他顿住了,突然拉住了清光的手急急的把他往冲田的方向拖去,“清光,快救冲田君!冲田君他就在那里啊!”
被拖的一个趔趄,清光稳住身子后就强硬的拉住了安定,“安定!你给我醒醒!他早就已经……”
清光的未尽之言令安定沉默了下来,他大声反驳道:“不对!冲田君他就站在那儿啊!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像是驱散心中的不安他每说一个字声音就越大,说到后面更是喘了起来。
上前一步抓住安定的衣襟,清光将他半提了起来脚半着离地,他指着冲田总司,“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别在这种地方给那个人丢脸啊!沉迷在这种不可能的梦境里面的你完完全全就是大笨蛋啊!”
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愉快他大声的吼叫着,嗓音都喊哑了,胸膛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骗人!我不相信!冲田君他明明!明明……”安定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他们的冲田总司,“明明……”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冲田总司缄默的看着他们,忽地转过身对他挥了挥手,向着远方走去,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直至消失。
周遭的场景蓦地一变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光笼罩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清光、捂着脸慢慢滑坐下去的安定还有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的萤草。
“……我啊,也很想救那个人啊,可是这就是历史啊,无论好也好,坏也好,都是无法改变的,作为刀剑的我们只能斩杀敌人,是无法斩杀疾病的啊!你改变了池田屋又如何?最终还是无法改变他的病啊。”
衣领被抓住安定被迫抬起头,他的脸上砸下两滴温热的液体,那是泪——加州清光的泪。
泪水与他脸上的泪交织在一起顺着脸庞划下去,安定睁大了眼睛,“清光……你……”
“我才没有哭呢!”清光狼狈的擦掉脸上的泪,他恶狠狠的瞪了安定一眼,“都怪你啦。”
用袖子卸去滑到下巴的泪珠,他别扭的对着安定伸出了手,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走吧,还坐在这里你想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呆一辈子吗?”
“才不要呢,要呆也该是清光你这个一嘴一个笨蛋的人待在这里。”安定将手搭上了清光的手,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确认安定不会再不安定了,清光转过身对从进梦境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萤草说道:“已经可以了……主人我们回去吧。”
听到清光对拿着蒲公英的少女的称呼,安定有些吃惊,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懂他们为什么争执,又不懂为什么他们突然和好了,但是!能和好就可以了,萤草有些欣慰,“我让蝴蝶精先送你们出去吧,我还要去找山姥切国广呢。”
清光与安定对视一眼,清光踏出一步他拉住安定的手,“我们和主人你一起去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呢,对吧?安定。”
感觉到清光暗地里微微用力抓住他手臂,安定抬起头看了眼对着他露出完美微笑的清光,点了点头。
有点可怕啊,清光。
萤草想了想同意了。
*
“这里就是山姥切的梦境?还真是黑暗啊,跟安定你有的一比。”通过蝴蝶精的传送来到山姥切梦境的清光新奇的到处张望着。
“随意评论别人梦境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安定有些不太开心,“是是我的梦境是很黑暗,说起来据说梦境是反射人内心的一个地方,清光你的梦里肯定都是粉红色让人变得软弱的东西。”
“诶——?粉红色怎么了?那些东西可以让人变得更可爱,有什么不好吗?倒是安定你不懂的装扮自己还真是浪费了你的那张脸。”
走在最前面听着清光和安定斗嘴,萤草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们的关系还真好啊,跟茨木和酒吞有点像。
“啊……看到了。”清光一眼就注意到裹着被单缩在光柱里面的团子,“主人,那就是山姥切哦。”
“这个不是……御手杵吗?”连身上裹着的被子都一样!
闷在被被里面的山姥切说话了:“果然,作为仿品连身份都会被认错。”
……呜哇,这丧气程度好重,不过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声音也很耳熟。
冥思苦想了下,萤草砸拳,“大天狗?”没错,他的声音跟大天狗好像。
“仿品连自己刀剑的身份都不该有吗?我早就知道了,反正我就是个仿品。”裹着被子的山姥切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丧,“不要靠近我了,仿品就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你在说什么呀,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萤草上前蹲下身试图看清被隐藏在被子底下的脸,可是山姥切不断躲避着就是不肯露出自己的脸。
萤草不太想玩这种躲猫猫游戏,她一把抱住山姥切的腰不让他动,然而在上前掀开被子的时候蒲公英垂下了头一举打中了还在努力躲避着萤草魔爪的山姥切的头。
“……啊嘞?晕过去了?”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突然的放松,萤草半抱着他侧过头看去没有主人遮掩自然而然就露出来的山姥切的脸。
“诶?不是大天狗吗?”不过外貌跟大天狗有点像啊,都是金发,就是不知道眼睛是不是一样了,“是亲戚?”
不过是亲戚的话声音会这么相似吗?萤草完全想不通,“算了,先带他出去吧。”到时候再问本人就可以了。
把昏过去的山姥切扛到肩上,她转过身对明显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以敬畏的目光看着她的清光、安定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好好……”清光和安定表情恍惚的跟在了萤草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