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叫三耳,刘姓,是青丘的一只四尾灵狐。离开青丘已有数十年,曾被安庆绪救过,后为报恩一直跟随安庆绪。十年前,被安庆绪安插在安禄山身边,明面上是安禄山的得力属下,暗里却一直替安庆绪办事。
在安禄山身边有很多官员武将明面上都是他的属下,实际却都是在为安庆绪办事。之前,史思明暗里拿幼儿炼丹这事也是奉了安庆绪的命令。那史思明是个普通人,可惜之前一场事故使得他身体里多了一条灵魂,那魂魄之主乃为孤家之人。
炼丹,取魂,夺魄……全是在史思明被孤家之人的魂魄操控时犯下的事,因而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个人的身体里本不该出现两条灵魂,那孤家人长时间依附在史思明的身体里不被发现也是因为有安庆绪帮他的忙。如今,一体两魂已经给本体之魂带来很大的伤害,这才被嫣嫣发现其中之故,将那抹孤家之魂从史思明的身体里揪了出来。
真是可怜史思明这个人,犯了那么多事却都是无意识的。不过,他同安禄山一起反了李隆基这事是命里注定的,就算没有这些变故,他也是会反的。而且,史思明的策反之心早就有了,那人的野心从来就不比安禄山少,否则安家没落之后,他不会自己爬上去称大燕皇帝。
安禄山的脸色不是很好,再过些天伊玛目和阿萨辛就会在大明宫广邀各国富商来观看他成为“灵光之神”的加冕仪式,而现在,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却在破坏他的好事。引起这一切纠纷的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和他派人带来的这名少女。
不过,真正让安禄山觉得不好的是安庆绪。
安庆绪是个什么性子,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现在看来,他并不了解这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背地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事,他也被蒙在骨里。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他的人,可这些所谓的“他的人”之中却有大部分是他这个儿子的人。
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被算计了透彻啊。
身体不能动,手指自然也是不能动的,他和部分人被全身定住,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大殿上发生的这一幕。
别说安禄山没看透安庆绪,就连令狐伤也没料到那个连跟他对视一眼都不敢的安庆绪竟是城府如此之深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大殿上平日里的同僚一个个变了样貌,露出狰狞的非人相貌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又一个问题在令狐伤的脑海里盘踞着。
在场被莫兮之力定住的人别说动了,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全跟木头人一样。
手中窜出一团水色火焰,抬手便将它向着刘三耳射去。水色的火焰被刘三耳的一条尾巴挡住,‘哗’的一下四散开来,裹住了对方的尾巴。
“愚蠢。”莫兮嗤笑出声,打了个响指后,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强大的灵压席卷整个大殿,那些修为不是很高的几乎在一瞬间就被碾碎成泥。
刚刚还好好的人,一瞬间就被碾裂,连尸首都没有,只余一滩血肉。
躲在角落的普通人不是被吓得失|禁,就是吓得面色发白,全身颤抖,要不是被定了身,禁了言,恐怕现在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就跟做梦一样,而且这还是一场噩梦。
在莫兮释放灵压的一瞬,安庆绪飞快地将涂山宓宿护到自己身后,单手一挥,在他们俩面前立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实力还算不错的人也立刻行动,在自己和同伴的面前立了结界,而剩下的普通人却破天荒地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在他们的面前,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呈半圆弧形的的屏障。
涂山宓宿舔了舔自己的唇,看着一地的血肉,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抬起手,凭空一抓,只见她所抓的位置竟出现一圈圈水波纹,这些水波纹散去,一名穿着湖绿色衣裳的少女凭空出现,她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
站起身,一把掐着少女的细白的颈子,涂山宓宿面容狰狞,道:“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否则我就毁了这把千年修为的玉石琵琶精。”
莫兮狠狠捏了捏拳头,要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她一定会克制不住自己冲过去跟涂山宓宿拼命。
在这里,有两个她在乎的人,涂山宓宿和安庆绪就是因为抓住了她的软肋,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捏她。
莫雨就倒在血泊中,他的腹部还有被她抓出来的伤口,那伤口狰狞,留了很多血。莫兮对他故意出手也是有意为之,这样才能让涂山宓宿认为他在她心里并不重要,继而将他视作弃子,弃之不顾。
“呵。”莫兮不喜欢别人威胁她,曾经还是人类的她或许容易被威胁,可现在的她却不是谁都可以威胁的她,而她也恰恰最讨厌受人威胁。
成为上神之后,所能承受的,所能接纳的都与过去不同。对莫雨,对峨羌,对宛绿,对青梓灵以及枫华谷内一众,还有那些曾与她有渊源的人,她都可以宽容。可眼前这两个人,还有曾跟他们一起对付的这些人,她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探出两指,随手凌空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