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说:“老子命大,死不了。”
洪光说:“哦,怎么?是来看我有多落魄?你抢了我的位置,现在来炫耀?”
韩毅嗤了声:“我从来不觉得区区一个船长之位有什么好炫耀的,海警船的船长一职我已经辞去。不干船长这一行了,家里有人担心。”
提起这个有人,韩毅的声音都要软和几分。
洪光想到家中妻儿,登时变得沉默。
韩毅问:“我今天来就问你一句,你从哪里得到我会在傍晚出现在高铁站的消息?别和我说你猜的,老子连标点符号都不信。高铁站人流量太多,你守株待兔也未必能逮着我。你只要告诉我,庭外和解也不是没可能。”
洪光浑身一颤。
“真的?”
韩毅问:“信息哪里得到?”
洪光背了一个手机号码出来,说:“这个手机号给我发的消息,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问:“真能庭外和解?”
韩毅说:“你蓄意伤人是真,有过错就必须接受惩罚,这是法制社会。但法制社会也讲究人情,你在我这里将功补过,我可以替你争取一个缓刑。”
洪光看着韩毅,说:“你是个好船长,我输给你心服口服。”
韩毅离开看守所后,让楚北去查了这个手机号。
楚北办事效率高,不到四十分钟就给韩毅发了封电子邮件。现在办手机卡都需要身份证,手机号的身份证连的人是一个姓应的,叫应理,是s市本地人。
楚北顺藤摸瓜一查,发现应理还有个表哥,叫应深,在宋氏企业里工作,是宋韧的秘书。
韩毅微怔。
他琢磨着“宋韧”两个字。
说来也巧,没一会韩毅碰到了从东远下班的王铭。王铭喊住他,对他说了一句:“有句话我这半个长辈的提醒你们后生,年轻时有向前冲的干劲是不错,但有时候风头太盛,难免会招惹不必要的嫉妒。”
韩毅问:“什么意思?”
王铭语重心长地说:“就是普通长辈给后生的劝诫,你听着就好。”
说完,又旋即离去。
韩毅回了程桑桑的小区。
两人从b市回来后,韩毅要么住在程桑桑的小区,要么住在自己家,两边都各有一半的生活用品。今天到底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没陪程桑桑回程宅,韩毅内心有几分愧疚。
回来的路上,他去超市给程桑桑买了她爱喝的酸奶,还没两盒进口车厘子。
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韩毅摁了密码锁,进屋后却发现程桑桑还没有回来。
他给程桑桑发了条信息。
过了半个小时,程桑桑也还没有回复。韩毅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岂料电话提示已关机。韩毅眉头一皱,又给程默然打了电话。程默然愕然地问:“没呀?我送我姐姐到小区门口后才离开的。”
韩毅问:“她上楼了吗?”
程默然说:“上了的,我看到窗口灯亮了才回去。姐夫你可放心,每次送我姐姐回家,我都是亲眼看她到家才走的。我姐姐不在家吗?”
韩毅说:“不在,没有回来的痕迹,电话也提示关机。”
程默然更是愕然。
“……不可能啊。”
韩毅又给宋娴打了个电话,问:“程桑桑有没有在你那里?”
宋娴说:“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韩毅说:“如果看到她,给我电话。”他当机立断,电话挂得迅速,同时,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