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大公主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陈瑛儿,你慌了。”
“公主殿下,臣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骊山院的事情,我背锅背得太惨了。不仅失去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皇后娘娘的宠爱,就连在父皇面前,我也成了心机叵测之人。陈瑛儿,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我吗?”大公主长乐瞬间就暴怒了。
“公主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陈瑛儿面不改色,毫不畏惧。
“陈瑛儿,你果然适合在宫里生存,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在跟我装傻。”大公主长乐忽然收敛起了怒气,冷笑道:“你对叶墨轩的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日在骊山院,宁王世子姜成弦算计的人是叶素素,可是作为帮凶的你,却把周碧秋也引到了宁王世子的圈套里。你当时是不是想着,不管宁王世子在谁身上得逞了,对你来说都是没有坏处,反正弄掉一个是一个?哈哈,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好,周碧秋还是嫁给了叶墨轩,你还是要进宫做太子妃,至于叶素素呢?哈哈……父皇会亲自为她挑选仪宾,这只会让她更加备受尊荣!你害得人,只有我一个!”
“公主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陈瑛儿面不改色,还是那一套话。
大公主长乐收起浑身戾气,神色恢复如常,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吐出一句话:“你走吧。”
陈瑛儿立即告辞,转头就走,毫不留恋。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明安宫之后,大公主身边服侍的宫女有些不解地问:“公主殿下,就这么放过陈姑娘这个罪魁祸首?”
大公主长乐有气无力道:“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我能拿她怎么办?”
她说完,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眉毛上调,眼眸里带了光彩:“陈瑛儿啊陈瑛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公主殿下?”长乐公主身边的宫女担忧地望着自家公主的背影。
大公主长乐忽然回头,指着宫门之外,笑着问她:“你刚刚有没有发现,陈瑛儿的妹妹陈珏儿,她那一张脸,长得多么像叶素素啊!”
“公主殿下?”宫女一头雾水。
长乐公主却忍不住大笑起来,缓缓开口说:“赵从嘉绝对不会舍得让叶素素做给他妾,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这个别人长了一张和叶素素极为相似的脸,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85过年
明安宫一行, 叶素素只觉得大公主长乐和未来太子妃陈瑛儿之间好像并不对付, 却不知道两人之间维和部队服。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 因为上一世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上一世,何恩新成为长乐公主的驸马之后, 止步仕途, 最后抑郁而终。大公主长乐在何恩新病重之后,蓄养面首、荒yín 无度,甚至还曾效仿过山阴公主刘楚玉, 向当时监国的太子赵从嘉要面首。当时皇上病重,太子赵从嘉监国, 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效仿宋前废帝刘子业给大公主长乐送去了三十位名伶!
驸马何恩新去世之后, 大公主长乐更是不知收敛, 不仅更加荒yín ,甚至偶尔会插手朝政,整日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若不是皇上只是病重,并没有去世, 恐怕大公主长乐更是要把太子赵从嘉压得死死的。
大公主长乐对太子赵从嘉都这么不客气, 对太子妃陈瑛儿就更加不客气了。叶素素曾经多次听说大公主长乐经常当众讽刺太子妃陈瑛儿。可是无论大公主长乐说什么, 陈瑛儿每次都是百般容忍,不肯与大公主长乐撕破脸。
对此,叶素素纳闷至极,一直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一个监国太子, 一个太子妃,还有一个在位的皇后娘娘,这几个人加起来,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可是他们几个却为何会对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如此容忍?
叶素素当时想不明白,自然现在也想不明白。上一世,她因为无缘太子妃之位,早就远离皇室斗争漩涡,若不是后来成为远嫁和亲之女,她也不会再去凤梧宫,更不会被皇后娘娘一杯毒酒要了性命。
那杯毒酒,不仅仅是要了她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她腹中的胎儿,是她和聂铎的孩子。
想到聂铎,叶素素的所有心思都已经飘到了相距甚远的西南。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南郡聂家不是小家族,聂铎又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能缺席的。何况,现在京城冰天雪地的,西南一路过来并不好走,叶素素掰着手指算,恐怕聂铎下次再进京城就要等到春暖花开了。
要等那么久才能看到聂铎,叶素素心里酸酸的,她想他了,很想很想,真希望他可一眨眼就出现在她面前。
转眼腊月二十三,小年到了。
这一次,长乐公主下嫁宁王世子姜成弦,亲事办得极其盛大,可谓是大原国京城最热闹的婚礼,日后能超过这场婚礼的也就只有太子赵从嘉迎娶太子妃。
长乐公主成亲当日,叶素素只跟着叶夫人去观了礼,并没有跟长乐公主单独说上一句话,她现在对长乐公主厌恶至极,根本也没有话可说。
大公主长乐成亲之后,转眼就是过年宫宴。
叶素素现在对宫宴的事情极其厌烦,根本没有任何参与的兴奋,可是没有办法,宫宴就是宫宴,他们必须在宫里过了午夜才能回家。
皇后娘娘心疼叶素素,怕她累,派人来问了几次,让叶素素去凤梧宫东暖阁休息,今夜也不要回叶家了,直接留在宫里过夜。
叶素素果断地摇头,拉着叶夫人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叶夫人身边。
她现在是怕了。
上一次,揽芷园的事情有叶蓁蓁替她挡了;承恩侯府那一难有聂铎和何恩新,如今在宫里,她可不觉得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还有人能替她挡灾。
何况今日过年,刚刚出嫁七天的大公主长乐也回宫了,宁王世子姜成弦已经回了宁王封地。长乐公主会不会回宫发飙还不得而知,她才不要凑过去,免得成了活靶子。
叶思思因为跟平郡王世子李律的亲事,今年也有幸进宫参加宫宴,平郡王世子并没有进京过年,所以叶思思也就一直留在叶素素身边,想得跟叶素素差不多,反正就是两个人坚决跟着叶夫人,免得又出现什么意外。
上一次在承恩侯府已经够吓人的,叶思思和叶素素两姐妹可都不想再来一次。
出乎叶素素意料之外,没想到这次过年宫宴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平安安的,一转眼就过了正月初五。
正月初五这一天一早起来,叶素素就觉得自己的左眼皮在跳。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左眼跳,不是一个好兆头。
叶素素决定今天一整日都要老老实实地留在亭如院里,哪也不去,连叶夫人派人过来叫她去打牌,她都直接拒绝了。
可是,好景不长,午膳过后,她娘亲叶夫人身边的余嬷嬷来了一趟,开口便说:“郡主,平郡王家的李二公子过来送年节礼和西北土仪,想要见郡主一面。夫人派我过来问您一声,您是见还是不见?”
平郡王家的李二公子?
那不就是李征吗?
他不好好在西北呆着,怎么又跑回来了?竟然还大着胆子,当着她娘亲的面说要见她?
简直无法无天!
她凭什么见他?她才不会见他呢!
叶素素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
余嬷嬷走后不久,香竹又跑了回来,直接向叶素素禀报:“郡主,刚刚我打听出来,李二公子没有见到您之后,提了约府里的公子和姑娘郊庄冰嬉一事,大公子已经答应了,二堂姑娘也已经答应了,所以夫人也替您答应了……”
叶素素:“……”
她忍不住问:“这冰天雪地的,玩什么冰嬉?难道他们都嫌弃冷吗?”
香竹说:“因为这一次冰嬉是平郡王府出面组织的,当日除了李二公子,平郡王世子也会赶来,而且还邀请了许多京城的公子和姑娘,呃……周姑娘也被邀请了……”
叶素素算是明白了,她哥哥叶墨轩恐怕是因为周碧秋去才答应这场冰嬉邀约,至于叶思思,她毕竟是李征未过门的嫂子,平郡王世子李律又亲自过来,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叶素素郁闷了,她不想去啊!
你们答应的那么痛快,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妹妹叶素素不想去啊!
于是,最后,叶素素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跟着叶墨轩和叶思思去郊庄玩冰嬉。
郊庄在京城郊区,来回至少一天的路程,所以那边安排的是住两晚。
在马车上,叶思思跟叶素素说:“你放心,这一次去的人只有我们几个,大公主长乐已经成亲,这种场合她再出现就不合适了。陈家……嗯,我是说你外祖父家的姑娘们,说是家中大姑娘成亲在即,不便出门,其余姑娘们留在家中陪姐姐,没有答应平郡王府的这次邀约。这些人不去,就清净了许多,至于京城其他人家都不用在意。”
“二堂姐,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叶素素盯着叶思思,故意使坏问她。
叶思思瞬间就红了脸,恼羞成怒道:“你明知故问!”
叶素素顿时就笑眯眯地说:“自然是我那位未来的二堂姐夫说的吧?”
叶思思被叶素素的几句话说得满脸通红,急得推了一把叶素素,小声解释:“是平郡王世子给我写了信,你不要胡思乱想。”
叶素素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问:“我亲爱的二堂姐,我胡思乱想什么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哦,是你自己心虚!”
“好呀,郡主,你在故意打趣我?我、我、我不理你了!”叶思思的脸已经红得不能见人了,小小地推了一把叶素素,又气鼓鼓地说:“看日后你有了未婚夫婿,我要怎么打趣你!哼!”
提到未婚夫婿,叶素素瞬间就想到了聂铎,顿时就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她还忍不住想,若是叶思思真的打趣她和聂铎,她才不会红脸呢!她那么喜欢聂铎,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能把他们两个人凑到一起,巴不得全天下人知道她的心意。
不久前京城刚刚下了场雪,天冷路滑,去郊庄的路并不太好走,马车走走停停,一早出发,叶素素他们直到下午才到了郊庄。
中途大约因为路不好走,平郡王世子李律亲自带人来接叶思思几人。很不凑巧,李征那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也跑来了。更让叶素素无语的是,李征竟然跟她哥哥叶墨轩两人相谈甚欢,好像是八百年不见的亲兄弟,就差勾胸搭背一起去喝酒胡作非为了。
李征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把叶墨轩搞定之后,就骑着马凑到了马车边,一脸嬉皮笑脸,时不时地问:“郡主,你在马车厢里冷不冷啊?”“郡主你在里面无聊不无聊啊?要不要我给你讲个笑话?”“我给你送的西北土仪你收到了吗?”
坐在马车里的叶素素,抿着唇,恨不得把小桌上的茶壶直接扔李征脸上,把他那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叶素素坐在马车里不说话,李征最终也只能闭了嘴,继续跟着叶墨轩去勾肩搭背了。
终于,到了郊庄,马车停了下来。
叶素素下了马车,不愿意搭理嬉皮笑脸的李征,别过头却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何恩新。
何恩新见了她,立即上前行礼,脸上挂着笑,显然是很高兴。跟在何恩新身边的几位公子立即笑哈哈的打趣:“郡主,您不知道,何大公子可是一直在这里等您的马车过来呢!”
叶素素还有反应,旁侧的李征却先看向了何恩新,脸色变得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李征:我好不容易出场一次,怎么何恩新那个阴魂不散的也跑出来了?
☆、86冰嬉
上次在承恩侯府的意外, 何恩新宁可自己跳湖, 也要保叶素素的清白。叶素素对他有说不出的感激之情, 何恩新在郊庄门口等了这么久,叶素素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
她朝着何恩新礼貌地福身回了一礼, 客气地说道:“何公子, 辛苦了。”
旁侧,李征的脸色拉得更黑了。
叶素素没有搭理李征,跟着叶思思和郊庄引路的仆人去了她们的住处。
李征那几个大男人, 想送也不能继续往前送了。叶墨轩拉着李征和去喝酒暖暖身子,李征却把目光落到了何恩新身上, 皮笑肉不笑地跟何恩新说话:“李某久闻京城第一才子何公子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 真是三生有幸。我们兄弟几个要去喝酒暖暖身子, 不如何公子一起?”
何恩新是标准的读书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饮酒骑射就没有那么优秀了。他急忙婉拒了李征的邀请,可是李征却偏偏不放过他,甚至还热情地拉着何恩新:“何大公子, 我们也是有缘见面, 彼此认识认识, 我对你一直向往,你可要给我这个面子……”
反正李征那一张嘴,直接就逼着何恩新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去,尤其是叶墨轩也开口相劝。何恩新心仪长仪郡主叶素素, 自然是对叶素素的大哥更是小心翼翼,叶墨轩开口,他就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叶素素不知道这边的事情,跟着叶思思进了院子之后才发现,平郡王家安排的竟然十分贴心,周碧秋跟她们姐妹正好一个院子。
周碧秋比叶素素她们先到了一步,原本叶墨轩想要接周碧秋一起的,可是周碧秋说她跟着表姐家一起走,并不方便,叶墨轩的殷勤没能成功献上。
这个院子里除了叶素素、叶思思和周碧秋之外,还住了一位姑娘,是周碧秋的表姐,姓严,闺名一个丹,平日里周碧秋都叫她阿丹表姐。
叶素素对这个叫做严丹的姑娘没什么印象,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叶素素都只知道这么一个人,至于她嫁给了谁,日后过得怎么样,叶素素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没想到,这一世她们竟然有缘住一个院子。
严丹性格比较活泼,见了叶素素和叶思思也没有多么认生,反而兴致勃勃地和两个人讲:“我听人说,这次的冰嬉活动,有打冰球,还有冰上投壶、犬拉爬犁、溜冰……等等,项目多种多样,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冰嬉年年都玩,叶素素对这种东西一向不感兴趣。
冰天雪地的,那些大男人跑来跑去玩得热闹,她们姑娘家却只能坐在暖席里面忍着严寒、喝着热茶,望着看不懂的冰球,冻得可怜兮兮,还不能提前退场,免得伤了场上那些大男人的自尊心,真是遭罪啊!
叶素素对明日的活动并没有什么期待,反正她注意已经打好了,明日半途她一定会偷偷溜回屋子里的,她才不要在外面挨冻!
叶素素正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周碧秋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跑了过来,低声在周碧秋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周碧秋脸颊瞬间染上了可疑的红晕,惹得屋子里的其余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周碧秋被看的没有办法,在几个人的逼问之下,只能老实交代:“是叶大人……叶大人刚刚派人过来递消息,说他去跟其余几个人喝酒了,让我别担心。”
叶素素顿时就笑弯了腰,她哥哥这话引申的意思就是:我亲爱的碧秋姑娘,我去跟兄弟几个人去喝酒了,恐怕今日无法抽出时间过来见你了。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想你了……
严丹的年纪要比几个人大一些,听了之后顿时就笑个不停,挑着眉毛打趣周碧秋:“呦呦呦,这干嘛还跟你报备一下,真是贴心啊!哎呀喂,我恐怕是做错了事呀,今日根本就不应该跟你同乘一辆马车过来,应该让叶大人亲自过来护送你……”
“表姐,你不要胡说!”周碧秋红了脸,去推严丹。
叶素素更是一脸心痛:“碧秋姐姐,我哥哥去喝酒了,这么大事竟然只告诉你,不告诉我这个妹妹,哎呀,真是伤心啊,我在我哥哥心中恐怕连个小小的位置都没有了,他这直接就是无视我了!”
周碧秋的脸更红了,拉着叶素素的手不许她胡说。
这时,叶思思的丫鬟也过来,偷偷地和叶思思说了什么。叶素素眼睛一亮,直接问:“二堂姐,是不是……我未来的二堂姐夫……嗯哼?”
叶思思红着脸,忍不住推了叶素素一把,小声道:“别胡说。”
之后,大大方方地跟在场的人说:“刚刚平郡王世子传话,说男客都去喝酒了,让我们女客自便,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这一次是平郡王府做东,叶思思这个未过门的平郡王世子妃说这样的话自然没有毛病。叶素素起初听着也没觉得不对劲,忽然回过味来,下意识脱口而出:“二堂姐,所有男客都去喝酒了?何公子呢?何公子和他身边的那几个喜欢读书的公子,不是不会喝酒吗?”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派人去打听打听?”叶思思奇怪叶素素怎么忽然问起何恩新了。
叶素素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这边几个人收拾好之后,就分别回屋就寝了。男客那一边,却是喝了个通宵。
第二日一早,李征几个准备上场打冰球的,个个都精神抖擞,精气神十足。他看到叶素素之后,还特意凑到了叶素素身边,笑眯眯地跟她说:“郡主,我一定会得了彩头亲自交到你手里。”
叶素素知道,今日的彩头是皇上赐下来的一把五石弓,算不得什么罕见之外,但也算是御赐之物,人人都想拔得头筹。
她没好气地说:“我又拉不动弓,要它做什么?”
李征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叶素素说的有道理,转头就笑眯眯地问:“那么,郡主你喜欢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能帮你拿到手!”
叶素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有回答李征。
她望了一圈,没发现何恩新的身影,皱了皱眉头,看向李征,问他:“何公子呢?”
李征一听,顿时就脸就拉了下来,不满地嘀咕着:“郡主怎么问起了何公子?真是偏心!何公子今日大概不能过来了,昨晚他喝了太多的酒,听说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根本起都起不来。”
叶素素:“……”
她觉得李征似乎对何恩新有些敌意,可是又不知道这敌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叶素素不由地往坏处想,何恩新一个从不碰酒的人,不会是被眼前这个李征给灌醉的吧?
没有给叶素素多少怀疑时间,冰球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冰球比赛,五个人一队,共十个人参加,李律、李征、叶墨轩几个人都上场了。李律和李征一队,叶墨轩率领的是另一队,很快两队队员就纠缠在一起,赛场上异常激烈。
周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叶素素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心不在焉,随时准备开溜。
不多时,李征的队伍先进了球,叶素素借了尿遁的借口,离开了姑娘们呆着的暖席。
郊庄的景色不错,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雪,除了主要小路的雪被打扫干净,方便行走。郊庄里面那些蜿蜿蜒蜒的小径却依旧是被一层的雪盖着,因为无人去践踏那些小径,那些雪完美无痕地被保存着,竟然意外地好看。
叶素素原本是一心一意想要钻回暖洋洋的屋子里的,结果被郊庄的雪景迷住了。这里的风格和京城里宅子的风格不一样,雪景自然也就不一样。叶素素望着郊庄里弯弯曲折的小径,忍不住去想聂铎在明洞岸的宅子如果下雪了会是什么样?
叶素素想得出神,不自觉地就蹲了下来,伸手去摸眼前白茫茫的雪,心里的思绪却早就不知不觉地飘到了远在西南觉得聂铎身上。
她越想越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聂铎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在无聊的时候想起她?
忽然,她只觉眼前一黑,一只温厚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熟悉又令人思念的声音在叶素素耳侧响起,离她极近:“不要看,会伤了眼睛的。”
叶素素激动不已,胸口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甚至不敢相信,仿佛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在她最想念聂铎时,竟然听到了聂铎的声音。
站在她身侧的人把她从雪地上扶起来,缓缓地放开她的眼睛,俯身低头,笑着望她,一脸温柔:“素素,过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聂铎:素素,我拜年了,你要给我压岁钱!
☆、87压岁钱
简直像做梦一般, 聂铎出现在了叶素素面前。
听着他说“过年好”, 叶素素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以为自己置身梦境。直到聂铎不忍看她继续发呆,直接动手把她搂进怀里, 低头朝着她那红嫩的小嘴亲了一口, 叶素素才像是回过神来,惊讶地指着聂铎叫了起来:“铎哥哥!铎哥哥!竟然真的是你!”
聂铎立即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嘴角含笑, 故意吓唬她说:“嘘,你小点声, 别被人发现,我可是偷偷溜进来的。”
叶素素立即听话地闭了嘴, 小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唇, 像是做贼一般,小声问聂铎:“铎哥哥,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聂铎很自然地把叶素素挡在唇上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低头翘着唇角把玩。
他说:“我原本是要进京找你的,没想到你来了郊庄, 索性直接拐了过来。你怎么不好好在前面看冰球, 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叶素素小声辩驳:“我不是自己, 还有明竹和玉竹呢。”
“哦。”聂铎含笑地说:“你不是自己,你还有我。”
叶素素朝着聂铎做了个鬼脸,认真地回答聂铎刚才的问题:“我觉得冰球好没有意思,都是他们男人在上面跑来跑去的玩耍, 我们姑娘家只能在旁边坐着看着。哼,说得好听,是邀请我们女眷过来冰嬉游玩的,殊不知玩的人是他们,嬉的人也是他们,我们只是看热闹的。”
“看热闹不好吗?”聂铎已经把叶素素的另一只小手也握在掌心里,贴心地替她取暖。
聂铎的掌心暖洋洋的,叶素素的双手瞬间就热乎了,舒舒服服地任由聂铎握着。
“看热闹当然不好了,多么无聊啊!如果这么一直看热闹,很不如我自己亲自上场有趣呢!”
聂铎低头朝着叶素素的鼻头亲了一口,笑着说:“呦,没看出来呀,我们家素素竟然有一颗花木兰的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不许笑我,我说的是真的。”叶素素恼羞成怒。
聂铎笑着说:“我说的也是真的,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参与姑娘家们玩得冰球。”
叶素素立即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好啊”,不过应完之后,她就想起来什么,立即去问聂铎:“铎哥哥,可是西南有雪吗?西南也可以玩冰球吗?”
“没有,西南没有雪。”
叶素素理直气壮:“没有雪,那我怎么玩?”
聂铎望着叶素素,眸中瞬间就带了惊喜,他伸手把小姑娘搂进自己怀里,下颌抵在她肩窝,在她耳侧笑道:“你若是想玩,我在西南也能给你弄出雪场的。”
只要有心,无所不能。
叶素素连人带斗篷都被聂铎抱进怀里,因为穿得厚,整个人鼓鼓的,又软又胖,像一个大抱枕。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顿时就想往外推聂铎:“哎呀,铎哥哥,你不要抱我,我现在穿得太多了!”
聂铎轻声“嗯”了一声,尾音上翘,声音里带了笑意,手上的动作却相反,直接把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了。
叶素素窝在他怀里挣扎了片刻,他的手臂宛如磐石,她根本挣扎不开,索性靠在聂铎怀里,小声问他:“铎哥哥,现在是过年期间,你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今日是正月初十,大原国的习俗,过完元宵节整个年才算是过完。聂铎既然是南郡聂家的继承人,此刻应该留在西南过年才是,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聂铎一只手掌握着叶素素的双手,一只手把她揽在怀里,柔声笑道:“我想要陪你过元宵节,想带你去看灯。”
叶素素听到聂铎的回答,眼睛顿时就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铎哥哥,我想去,我想去!”
外面冰天雪地,叶素素说话时嘴里哈出了一团团白雾,朦胧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视线。
聂铎忽然开口,突兀的与她道:“素素,我刚刚给你拜年了,你还没有给我压岁钱!”
叶素素一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只顾着激动了,根本没有想到给聂铎拜年。
她立即捧出笑脸,声音甜甜地跟聂铎拜年:“铎哥哥,过年好。”
聂铎故意拉了脸,摇头说:“我不要你的拜年,我要压岁钱。”
叶素素怔愣了片刻,一只小手从聂铎的掌心里抽.出来,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她早上出来的太急了,身上根本没有带红封,倒是明竹和玉竹手里红封,可是刚刚这两个人见聂铎过来,已经极其有眼神地躲到了一旁,替叶素素和聂铎守着,此刻根本不在两人身边。
叶素素可怜兮兮地望着聂铎,小声哀求:“铎哥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带,等我叫了明竹过来,再给你压岁钱?”
她越说越觉得奇怪,明明聂铎比她大,怎么会主动管她要压岁钱?这是西南那边的风俗吗?
聂铎摇头,不依不饶:“不行,我现在就要。”
叶素素为难了:“可是,我身上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要不然铎哥哥,我把头上的发簪给你?”
她头上的发簪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是蝴蝶足金镶嵌百宝,顶端镶嵌了一株白玉雕琢的兰花,算不得值钱,却胜在精美。聂铎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
果然,聂铎摇头:“不要,我就要压岁钱。”
“可是,我真的没有……”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地低头翻自己身上的荷包,想要找个金豆子金花生意思意思。
“你有!”聂铎说得斩钉截铁,语气笃定。
叶素素正忙着在自己身上翻找,一边找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铎哥哥,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带,连金豆子都没有,我……”她正说着话,下颌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强行地抬了起来。
她被迫仰头,与聂铎四目相对。
聂铎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笑意,面容柔和,唇角也微微上翘。
叶素素还没有弄明白聂铎这是要干什么,就听到聂铎说:“素素,我说你有,你就有,我要来讨压岁钱了。”
说罢,聂铎就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封住那张似乎想要讲话的红唇。
叶素素眼睁睁地看着聂铎的脸越靠越近,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聂铎封住了唇。
“唔……”
她算是明白了,聂铎一直缠着她要的压岁钱是什么了!
得了“压岁钱”的聂铎,自然是要拿个够,手臂紧紧地箍着怀里的小姑娘,温热的唇也不放过她,追着她纠缠。叶素素无力地挣扎,只能靠在聂铎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的唇舌犹如春雨润如酥,所到之处万物复苏,叶素素整个人几乎都要被他点燃了,飘飘欲仙,不知今朝是何夕……
聂铎的“压岁钱”并没有讨要很久,他放开怀里软成一团的小姑娘,立即脱了自己的大氅把她裹得严实。这里毕竟是冰天雪地的外面,她刚刚额头上都出了汗,聂铎怕她吹冷风生了病,急忙带着她回了她的住处。
叶素素此刻郁闷至极,她原本就是披了厚厚的斗篷的,身上又穿了厚厚的棉衣,现在又被聂铎宽大的大氅给给了裹严严实实,她比刚才更像一个球了,还是个横着发胖的球。
她靠在聂铎怀里,小声反抗:“铎哥哥,我不冷,你被裹在我身上的大氅拿下去吧!”
快点拿下去吧,她已经快要横着成冬瓜了!
聂铎低头,似乎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柔声哄她:“乖,马上就到你的院子了。”
“哦……”没办法,叶素素直到进了屋子里,才有机会把双层的大氅和斗篷摘了。
聂铎坐在一旁,单手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明竹和玉竹帮她换衣裳,许久之后,他幽幽地说了一句:“素素,我的压岁钱还没有讨够。”
叶素素正在捏着发簪的手顿住,双颊飞快地红了起来,刚刚外面的亲吻不够,聂铎竟然又跑来朝她要“压岁钱”,那“压岁钱”再多要几次,她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换好衣裳之后,明竹和玉竹极其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粉雕玉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