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 桐桐误打误撞,竟撞破表小姐计谋,心中愤愤,转眼计上心头,拿表小姐与那下三滥小厮做了回戏子耍着玩儿,直直将那下三滥小厮吓得失了禁,彻底成个癫子, 那表小姐亦失了名声,闹得全府皆知的,这少夫人美梦, 竟真真全没了。
再说那杜若听了小丫鬟回话一番,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三两下回了院子,叫了下人不准打扰, 别看平日这杜家少爷温和淡然,便是唬下一张俊脸, 倒是让人后怕的,下人们诺诺应下,退出去。
杜若这才关上门,打开香囊, 将人放出来。
这桐桐一出来,便抚掌大笑,旁人不晓得,他可晓得个完整, 此番听了丫鬟回话,更觉心中快意,笑得前合后仰,断断没见那杜若早已成个黑脸包公,不声不响的。
桐桐笑过一会儿,还未反应,骤然被人拉住一转,趴到人腿上,还不晓得为何,只以为杜若想跟他亲密,笑道,“这才多久,真真个登徒子。”
杜若一听,更是面皮一黑,伸手便在那挺(公)翘(正)肉(廉)臀(明)上狠狠一拍!
这可下了七分力气,那桐桐自是从小皮娇肉嫩,哪里受过这般苦楚,当下便嚎一声,急急忙扭了小腰儿便要跑的,那杜若下了狠心要教训,怎的让他跑得掉,瞧他乱动磨蹭,又是一掌拍下来,直拍的桐桐大叫,“你做甚么!疯了不成?”
杜若冷笑一声,道,“晓得自个儿哪里错了?”
桐桐眼珠儿一转,又想杜若又没瞧见自个儿使坏,便是拒不相认最好,这才作了副委屈模样,道,“我乖乖的,哪里又惹着你了,你就欺负我听话。”
嘿哟,瞧这人委屈小模样,若是不晓得,真得让这水汪汪杏眼儿骗过去,杜若扯唇一笑,亦不多说,伸掌又是一拍,听得桐桐大叫,才道,“说不说!”
这才区区三下,愣把桐桐一身白肉拍了个热气腾腾,前儿还三分委屈七分作假,这会子倒调了个个儿,成了七分委屈,三分作假,撇了唇嘴硬道,“我可没做甚么,你别在外头受了气,光晓得揍我出气,我恁委屈。”
杜若瞧他一副死不承认赖皮模样,更是心头火气,不顾桐桐哭嚎,连连打了数十下,一双小小肉(人)臀(民),恁肿了个一圈儿,红不溜秋,微微颤动间,倒有几分可爱,让人看着生了怜惜。
这才让杜若停了下来,轻轻揉了那软滑嫩肉,再问,“可晓得错?”
这下可惹得桐桐极委屈的,恁不说话,扭了小腰儿滑下杜若膝头,直愣愣扑到榻上,不理人的。
杜若摇头笑笑,跟着人滚到榻上,抱着人道,“我宠你爱你,可不能随你性子胡乱行事,那人叫你吓成个癫子,表小姐没了清白名声,两样哪件不是大事,他们纵然起了坏心,也断不该受这般惩戒严重的。”
桐桐听了这话,心头委屈消个大半,亦有些讪讪,转了头瞧了杜若,一双清亮眸子,正气十足,又荡了几分温柔水光,眼中倒影,只桐桐一人。
瞧桐桐臊眉耷眼模样,便知他晓得自个儿不好,杜若这才舒了心,将人揽在怀里,轻笑道,“晓得错了?”
桐桐伸手揽了那人结实腰杆,闷声不吭,只点点头,过了半晌,才道,“那怎么办?”
他的桐桐便是这般可爱,纵然做错了事,有人说教,立马能懂了事儿,让人又气又怜,怎能不欢喜。
思及初见,他桐桐一群纨绔,街上欺负孤女,他上前阻拦,又教训一番,一群纨绔一人打了一板子,这才放了人,后日再相遇,当日一群纨绔,只看桐桐一人摸着屁(守)股(法)一瘸一拐,上街朝那孤女赔不是。
呆呆模样,别说那孤女,就说是他,亦生不起火气来,只觉可爱。
后经打听,这才晓得那人乃杭州一书画世家少爷,自个儿假借爱画之名上门拜访,一来二去,倒定了姻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歹人贼心不死,竟打算与他鱼死网破,生死之际,只看一瘦弱少年扑出来,为他抵过一刀。
便是现在,他还记得那日温热的血,和桐桐迅速泛白的小脸儿,明明往日总是红扑扑粉嫩嫩小脸儿,不多时,竟能惨白至此,要不是得遇一道长相救……
不过半晌,桐桐瞧杜若发了呆愣,以为自个儿惹了大祸,心中惴惴,伸手摇摇他,咬了唇道,“怎么办呀。”
杜若这才起了逗趣心思,捏捏桐桐小脸儿,道,“这才晓得怕了?”
桐桐嘟嘴不语。
两人闹过几句,外头起了两声猫叫,杜若道,“今儿耗了鬼气,你先回去歇息片刻,我去见过爷爷,再回来陪你。”
桐桐不疑有他,亲亲杜若侧脸,这才化成一缕青烟,回了牌位,杜若将牌位端正放好,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不多时,后头跟了个丫鬟,低声道,“表小姐遣人回去请夫人,夫人听了话,不知哪里找来个道士,说是表小姐受了惊吓,要道士来辟辟邪气。“
杜若微微点头,丫鬟这才作了无意模样,低头穿了过去,依稀只见那丫鬟脸侧红通通几个巴掌印。
这表小姐遣人回了家将事一说,当即吓个表夫人好歹,好容易稳了心神,慌忙要去,却听丫鬟道,“小姐说表少爷拿回来个什么劳什子牌位,说是个死了的男人,要与他做契兄,小姐说请夫人帮帮忙,请人来看看。”
表夫人听了这才有些惊诧,转而想起她家田庄附近便是些个传说,鬼物作怪,不知打哪儿请来个顶厉害道士,三两下便将那鬼物打成一滩浓稠血水的,这就叫人去请,总归是好的。
待这表夫人上了门,那道士一打眼便道,“有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