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 高家小少爷高念孝,为求得功名,一心只读圣贤,嫌家中吵闹喧哗,特特央告父亲兄长,搬来他高家一处清净宅院,看顾奶娘亦不能跟从, 奶娘无法,却送来一小厮,名唤和笙, 高小少爷从之,与那小厮同吃同睡,手足相触间,不免动一丝痒心。
自打那日被和笙伺候个好歹, 这高小少爷便动了歪念凡心,再不是双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读圣贤书,青天白日里,亦是走神,不多时, 一双翦水眼儿便寻摸到那小厮身上,不带动的。
别提夜间,每每求了小厮伺候,他不懂那事, 只晓得让和笙摸了他,伺候着发了一回儿,便心满意足睡去,留后头那人那(执)处(法)胀(为)痛(民),不管的。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不免亲昵许多。
只有一样奇怪,这和笙白日里便不爱出门子的,每日往来于暖阁书房,高小少爷支使他去后院子拿了饭食来,他亦要打伞,高小少爷笑问,和笙只答,“自小皮肤经不得晒,只消晒了一会儿便伤痛难忍。”
高小少爷听了哈哈一笑,只道,“原以为你长得高高大大,不想比那闺房小姐还要金贵,哈哈哈。”
和笙眉毛一挑,扑上榻,将人按在身(和)下(谐),笑道,“闺房小姐哪儿有我伺候的少爷舒坦?”
说罢,一双大手作乱,逗得高念孝嬉闹不止,好一会儿,又起了性子,在那榻上厮混起来。
这日间,连着几日阴雨,难得日头正好,高小少爷午后犯懒,便支使和笙搬了藤椅在那园中,且道,“我于那园中躺睡一会儿。”
和笙自当从命,一手拿伞,单臂抬起藤椅,走出去放好。
高小少爷看得眼热,捏捏自个儿细白手臂,又捏捏和笙,心中不免气恼,怄道,“咱们同吃同睡,你这一身劲道肉怎练得?偏我跟弱鸡似的?”
和笙噗嗤一笑,见他瞪来,又不敢再说,只由得他在自个儿身上胡乱揉捏,不一会儿,便捏的他心头鼓噪。
高小少爷亦摸出些许性子来,勾了和笙大手,便要往下。
那和笙却道,“少爷若想,咱们回屋去罢,外头风大,仔细伤了少爷身子。”
这高家小少爷和何许人也,那可是往日里满心满眼,只认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榆木脑袋,头回儿忍了羞,青天白日的央人,竟断断被拒,怎能下了台去,当下便冷个脸,甩开和笙大手,兀自生起闷气儿来。
却说这高家少爷,虽说一副冷脸,可那皮相,说是国色亦不为过的,就是这般皮囊,勾得和笙失了魂,也不知告罪,呆愣愣直颠颠看了。
那高小少爷等了半晌,没等到告罪讨饶,亦没等着温言软哄,心中更是气恼,发起脾气来,一把打落和笙手中油纸伞。
且听和笙惨叫一声,他忙回头去看,只看和笙满脸涨红,未盖住的皮肉竟全都起了红疹来,不多时,便成片儿似的落白皮,吓得高小少爷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捡起伞,扶了人回屋。
待和笙躺下,这才双目含泪,似一汪清水,懦懦道,“对不起……”
那和笙自当疼痛难忍,却依旧温声安慰了人,道,“无碍,无碍。”
高小少爷心中愈发愧疚起来,心窝子都隐隐作痛的,好不难受,见和笙面露不愉,又触他皮肉发烫,忙跑去打水,半路又想起该拿帕子,又倒回来,满头是汗的瞎忙活,活像那找不着路的小老鼠。
待他好容易打了水,和笙已然昏睡过去,高小少爷瞧他湿汗淋淋,忙褪了和笙衣裤,露出精壮身子来。褪到下头,倒不知该不该脱,眼珠儿乱转,一咬牙,红着脸,竟连人家里(廉)裤(明)一并褪了去。
我说这高小少爷,若想给人擦汗,何必褪得人光洁溜溜,说没起些歪旁心思,各位看官可信?
原来是前儿些日子,这高小少爷出门访友,访得可是那儿时好友,慕家公子,这慕公子不像他,唯爱书中滋味,慕公子自小便有那纨绔底子,长得风流倜傥,日日流连花丛,在这扬州城里,可是顶出名的。
只因俩家乃世交,两位公子年纪又相仿,打小便玩在一处,这才有了好友之称。
且说那慕家公子,瞧好友心不在焉,心中奇怪,好奇问了,这高小少爷又是个单纯性子,三五下便交代个剔透,只说自个儿与那小厮,夜夜笙歌的,便是白日里,也想着,末了,还焦急问,“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邪?”
慕家公子指着人哈哈大笑,差点儿笑岔了气儿,笑过后,单手一搂,揽着高小少爷便往外走,边走边道,“你这是动了凡心,管那小厮何事,今儿哥哥就带你开个荤腥儿,保你不再想你那小厮。”
两人这便到了一处小倌儿馆来,这处小倌馆名唤‘南风馆’,听说开馆的是一对儿夫夫,叫什么欢郎的。
高小少爷哪里晓得这些,看着迎来送往得恩客清倌儿,羞得脸蛋儿通红,起身便要走,却被那慕家少爷拦了,笑道,“你羞什么,是他们伺候咱们,又不是要你去伺候别人。”
说罢,拉着高小少爷点了几名儿清倌儿,喝起酒来。
这酒酣耳热,喝着喝着,慕家公子便放肆起来,伏在清倌儿耳旁不知说些什么,逗得清倌儿直笑,转头一看好友,只瞧那好友盯着桌上酒菜发呆,连清倌儿喂他酒喝,亦不搭理。
他看得好奇,问道,“你发什么愣呢?”
高小少爷苦了一张脸回道,“我还是想我那小厮,这可怎办?”
哎哟,这可让慕家少爷为了难,挠挠头,自打出生,他周围便没断过男男女女,从未对人如此上心,又怎么能说些一二三来呢。
倒是一旁伺候的清倌儿咯咯一笑,道,“小公子怕是找着心上人了。”
高小公子眼睛一瞪,“浑说!我俩可都是男人!便是……便是……那也不成!”
那小倌儿倒也不怕恩客脾气,嗔道,“都是男人怎么了?都是男人便只能春风一度啊,我家两位老板,那可是恩恩爱爱,比那寻常夫妻都要好上几分哩。”
“可……可我……不知道……何为喜欢?”
清倌儿们也是些个爽利性子,当下起了热心肠,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得问,倒把慕家公子冷落一旁,气个好歹,什么你可夜夜想着他?你可总想和他待在一处?你可与他上了榻?你可瞧过他……哈哈哈哈。
这可闹翻了天去,高小少爷红着脸摇摇头,清倌儿们哄笑,那起先说话得清倌儿出主意道,“你现下整日想着他,这已是一遭,且再瞧瞧他身子,若是心头躁动,又是一遭,这两遭都有……你便是欢喜上这位小哥儿了。”
这便是高小少爷褪了和笙衣裤得原由。
且看现下,还未脱呢,只瞧了地方,便已是脸红心跳,双手发颤的,别说褪下,怕这高小少爷,连喘气儿都忘了。
好容易褪得人赤溜的,高小少爷拧了帕子,便要往人身上擦,只是这手刚触及皮肉,便似黏在上头一般,取不下来了。
来来回回在人身上寻摸,从壮实胸膛,到劲瘦腰线,可摸了个实在。
光是这样,还不觉过瘾,手不敢动,眼儿去老往那里看去,心中忍了几忍,终是忍他不住,刚要伸手,却陡然被人抓住,便听耳边一声低笑,“小少爷作甚坏事?”
高小少爷羞愤欲死,一双翦水眼儿亦忘了闭,脸蛋儿更是红的发紫,许久,才干巴巴吐出一句,“你……你醒了啊。”
和笙回道,“自然,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噢……噢……这就好,这就好,我……我去后头看看今日吃什么。”说罢,便起身想跑。
不料这和笙竟从后头拦腰一抱,将人揽进怀里,口中热气儿臊了高小少爷耳垂,低低哑哑得声气儿更是让高小少爷软了腰身,站都站不起来了的,“少爷还未说,刚才做甚坏事儿呢?”
高小少爷按住和笙作乱大手,却被反扣住,只等和笙滑进腰侧,倒吸一口凉气,只听和笙道,“可做了这般事?”
高小少爷忙摇头,那和笙却道,“这般呢?”
说着,转了高小少爷头,面对面,嘴儿了一口,见高小少爷呆愣样子可爱,又上去嘴儿着,唇舌想贴,还要说话,“可舒服?”
那高小少爷被撩拨得难受,只觉口中似羽毛轻撩,忙点头,双手揽住和笙脖颈,直把自个儿嘴往人嘴里送去。
和笙得了信儿,便放开了心,作起乱来。
勾得高小少爷,早不知今夕何夕,只觉身上虚软,心窝子尖儿都痒痒得紧,恨不得让和笙给他抓挠抓挠。
已然动了情模样。
欲知这高小少爷如何动情,且看咱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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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道,高小少爷出门访友,迷迷糊糊竟访到了小倌儿馆里,被清倌儿们一通教训撺掇,只等着寻了机会,瞧上和笙身子一眼,不想,一日不察,竟让和笙遭了难,忙扶人进屋伺候擦洗,这褪了衣裤,高小少爷脸红心跳,手上不规矩,却被和笙抓个正着,两人说了些暧昧话,便滚上了榻去。
和笙那紧实身子,摸着皮肉便让高小少爷动了情,别提紧紧贴了,那高小少爷腰肢发软,躺在榻上,双眼儿微闭,脸色绯红似娇花,一副任君采撷模样,谁人看了不动心的?
却看和笙撑起身子,正色道,“少爷若觉夜间那般爽利,和笙便如此伺候少爷,可少爷若想看了我的身子,和笙伺候的东西可就不一般,少爷可想好?”
高小少爷此刻双眼迷蒙,心窝子尖儿痒痒得很,哪里有那心思与他对话的,只想着和笙那双大手和东西。
颤巍巍回道,“我……我不知你说甚,可我……可我整日想着你,只想和你做事儿,这……这算不算想好?”
和笙哪里受得住怀中人这般剖白的。
一个猛子扎下去,实打实嘴儿了个大的,双手又是止不住揉(和)弄(谐),高小少爷本就只与他耍过几回,经不住和笙这般勾弄,不消一会儿便高声叫唤起来。
直叫得和笙心中鼓噪,真真恨不得将人吞在肚里去。
这高小少爷无师自通,不用人教,耍到厉害地方,自个儿晓得配合,乖巧得紧,勾得和笙止不住到处嘬(呵)弄(呵),只求解了这痒麻之意。
芙蓉帐暖,自是不必提的。
二日间,那高小少爷初经人事,难免身上不爽利,和笙得了人,自然比往日千般万般对人好,真个应了那句俗语,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啰。
更别提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只消对视片刻,这两张嘴儿便能黏糊到一起,分都分不开,直叫看得人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的。
待高小少爷身子爽利,更是没了顾忌,谁也不见,整日与和笙胡天胡地,如同做了那夫妻一般。
这日,恰逢高小少爷爹爹,扬州知府大人过寿,前儿便派了人送信儿,叫小少爷回去一趟,自家爹爹过寿,高小少爷自是不能推脱的。
心中又舍不得和笙,便道,“不如你跟我一同回罢。”
和笙笑言,“我不过租来小厮,怎能进了知府大人府中大门,今日是你爹爹大寿,怎的也不能扫了他兴致,你且回去,明日再回来就是。”
高小少爷想想也是,现下他的眼珠儿就围着和笙转悠,没得一会儿便提溜到人身上,府中下人众多,让人在爹爹大寿时,看出端倪,总是不好。
如此便只得作罢,只是心中舍不得,腻了和笙道,“我可不管,你让我忍了相思之苦,总要赔我什么才好。”
这话说得纯稚可爱,又大胆勾魂,只把和笙一颗心勾得软软,轻声哄道,“好好好,你要做什么都依你。”
高小少爷眼神一亮,“那咱们夜间再去院子里耍上几回?”
这高小少爷白日里一副只读圣贤模样,夜间衣服一脱,哪里还有什么礼仪道德,活脱脱一野妖精,不知打哪儿找来些不正经书册,总要央告和笙一起耍上几回才肯罢休。
这不,又瞧了书上所写之外间耍弄之法,想拉着和笙试上一试,只是和笙怕凉了高小少爷身子,断不肯,惹得他生好大一顿闷气,哄了几天才哄过来。
这下得了机会,恨不得立马试试。
和笙无法,只得答应,两人又是相(和)处(谐)片刻,高小少爷这才依依不舍,打自家府上走去。
回了府,奶娘即刻迎了上来,打高小少爷搬去那院子,已有月余,不许人来见,此番好容易见着,自然要仔细打量,深怕自家小少爷吃了苦楚。
可这细细瞧了,未见预想中那般清瘦,反而丰腴许多,亦有精神头儿,说是容光焕发也不过的,看得奶娘直叹奇怪,“小少爷可真奇了。”
高小少爷看奶娘亦是顺眼,只道若不是奶娘做主,请了个小厮,自个儿哪里能这般快活,自然要谢过奶娘。
恰逢知府大人身边小厮来请,高小少爷笑眯眯拍拍奶娘便走。
只留奶娘一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许久才冒出一句,“我哪里请了小厮?”
不管奶娘心头如何疑惑,这头高小少爷拜见了父亲,又与满堂宾客寒暄两句,便退在一边,深感无趣。
兄长瞧他百无聊赖模样,用扇子打一下小少爷额头,无奈宠溺道,“你便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去祠堂替爹爹上柱香去。”
高小少爷得了差事,能离这是非之地,心中自然欢喜,朝兄长大大作揖,欢天喜地走了,留下兄长摇头叹息。
且说这高小少爷,虔诚上了香,正出祠堂门子,不小心撞了一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抱着一大捆画卷,亦散得到处都是,两人忙去捡。
却不想散开几幅,高小少爷去卷,却看了其中一幅,眼珠儿瞪得奇大,呆愣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