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把秦王吓的够呛,忙将人拢在怀中,低声细细哄道,“你这便是要了我的命了,不过两句玩笑而已,你何止如此。”
姬狐委屈道,“姬狐本就是个万物,王上想打趣两句也是有的,只怪姬狐自个儿不懂事,总以为自个儿在王上心中比别人高上一筹,如今想来,这便是姬狐白日里做梦罢了。”
“你能说出这话,我便要打你一顿了。”秦王气道,“天下哪个不知我爱你如命,你说想去东,我绝不往西,现在可好,不过逗你几句,你便说出这话,果然是我错了,不该将一颗真心尽付于你。”
那姬狐本还委屈着,一听秦王说付他真心,不知怎的,又高兴了起来,撒娇卖痴地滚进秦王怀里,眼中尽是笑意,道,“我便要如此,这样王上才能记得姬狐,忘不了姬狐。”
秦王听他这般皮厚,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禁气得拍了那姬狐挺翘肉臀一下,怕打疼了他,又轻轻揉了揉。
若是被外头铁骑看到,必会目瞪口呆,不可置信,这一脸宠溺的男人,哪里还像那个眼带恨意,带着他们杀向仇敌,如战神临世的秦王陛下。
两人说话间,便已进了大梁城。
大梁城果然名不虚传,他们刚入城不过半里地,便见两旁商户琳琅满目,街上行人更是摩肩接踵,酒铺饭馆更是灯笼高挑,街市熙熙攘攘,好一派民生鼎沸景象。
姬狐见秦王只看那街上行人,时而皱眉,时而赞叹,便知他又在想那民生大计,全然忘了自己,不禁有些泄气,自己似乎无论如何也争不过那秦国地位。
他自幼便是族中顶漂亮的一个,族人总说生恨不能将全天下的东西尽数奉于他,那人也常说凡他想要的,他便能尽数取来,可他并不想要这些俗物,他要的,不过是那人全心全意的一颗心。
没有天下,没有子民,只有他。
他蹙了会眉,又重新扬起了笑脸,道,“我听闻夜间还有社舞,王上可有兴趣陪姬狐同观?”
社舞便是民间歌舞,由几十个青年男子抬了那奉有社神雕像的大木车,缓缓沿街行进,期间有彩衣男女围着大木车载歌载舞,众人便跟着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秦国向来国法严苛,民间少有此等民俗,听闻有的社舞可看,那秦王也起了几分兴趣,道,“你想看,我便陪你看。”
姬狐便再未说话,只是笑亮了一双狐狸眼儿。
待到了宅院,便有人送上国中奏报。
自打姬狐说想来大梁后,他便遣人先行到了大梁,买下一座六进门的大宅院,再从王宫带来平日所用寝具,他独自一人便没这些杂事,早年间在他国,在军中,哪个不是环境朴素,在军中那更是风餐露宿,哪里还有这些个事,可如今身边带了那人,便唯恐姬狐用不惯。
早早安排了好。
虽说他来了大梁,国中亦有丞相,大夫,一众能臣,可若遇大事,还是需得他亲自批阅。
见秦王批阅认真,姬狐便知此刻不宜扰他,再者,他随了自个儿的愿,丢下国事陪他来了大梁,已是不易,虽说不甘心,可自己现下也不能求的太多。
独自坐了一会儿,又觉烦闷,便起身往后头花园走去。
他向来不喜身边有人伺候,与秦王一同时,更是不许别人碰秦王,只准他一人伺候,秦王也知他习惯,又想着宅院前后都有重兵把守,便由得他去。
那姬狐便走向后院,独自赏花逗蝶,一脸的乏味。
直至身后出现一名內侍,那姬狐这才眼中精光一闪。
那內侍碌碌无奇,却见四下无人,便与姬狐道,“我王诏命,后日深夜便动手,此番,一定要结果了秦王性命。”
那姬狐老神在在道,“知道了。”
內侍怕引人注意,也顾不得姬狐态度随意,说完便匆匆离开。
只留姬狐一人,独坐长廊,面无表情,神情冷漠,许久,才自顾自吐出一句,“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