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佳表情复杂地点头:“没点你名,就说,嗯,说靳一想跟一个女生同桌,结果因为成绩太差被嫌弃然后拒绝了。”“——?”盛喃呆住,几秒后她立刻奓毛了:“哇靠!谁说的?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没等她说完,一只棒球帽突然扣到她脑袋上。像经过的风带来的,她身旁萦上一点淡淡的清冽木香。盛喃今天刚闻过这个味道,第一节课后课间时候,在大拽比身上。果然,头顶后面紧跟着响起来的,就是那人懒散微哑的嗓音。“说什么脏话。”盛喃憋气:“…没。”靳一:“我听到了。”盛喃:“你…幻听了。”靳一:“?”文梦佳和郭禹彤对视了眼。“那,你们聊,”郭禹彤戳戳盛喃,“我们先走了啊。”“好。”两人自觉且快速地离开视线。不过随着靳一进到教室,班里其他还没走的学生还是有不少把微妙的看戏目光投来。盛喃敏感地觉察到了。靳一早就松开手,像把棒球帽忘在女孩头上,他绕去前桌,靠坐在桌边上,撑着长腿垂眼望她:“谁惹你了?”“没有,不是惹我,”盛喃皱着眉小声咕哝完,“你上节课去哪儿了?”靳一:“裴朔找我。”“哦。”盛喃皱了下鼻子,心想给人当小弟果然很麻烦,还要随叫随到才行。想到这儿她才突然惊抬头:“你不会是去打架了吧?”“没有,”靳一没多解释,“不要转移话题。”盛喃心虚得沉默。“你要是不说,我只能找别人问了?”靳一靠坐在桌上半侧回身,对上的视线纷纷挪开,“他们看来了解情况。”“别。”盛喃连忙拉住他,“我说。”靳一回眸。盛喃迟疑几秒,轻声问:“你进过学校论坛吗?”靳一微怔,随即低头轻哂出声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盛喃茫然。靳一复起了眸,此时神情已经跟平常一样散漫颓懒:“成绩帖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盛喃一吓:“谁跟你说的!”“裴朔,”靳一说,“帖子也给我看了。”“他怎么什么都直接跟你说!”盛喃有些恼。“哦,”靳一微微挑眉,“你对安乔老大有意见?”“我……”盛小白菜蔫回去,不满但怂地咕哝,“不敢,谁敢对你大哥有意见。”靳一不禁莞尔。沉默片刻。还是盛喃轻声问:“你真没事吧?”“我会有什么事。”靳一问。“就那个帖子,”盛喃低头,声音也小下去,“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那样传…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肯定就答应了,后面再跟班长解释也行的……”“啧。”盛喃听见那人似乎不太爽地轻声打断,不等她去看,头上忘记摘的棒球帽被压着帽舌往前一拉。盛喃没防备,差点撞到那人胸膛上。清冽的草木香浸润呼吸,头顶那个干净又好听的嗓音压着一点情绪,俯下来,轻叩了叩她的帽舌:“关你什么事?”“……”那个磁性微哑的少年音像就在耳边,盛喃心跳蓦地失速了一拍。仿佛某种跌落的失重感。靳一原本以为以小橘猫的胆子,就算被他拽到面前,肯定也会立刻怂回去的。没想到她像是吓呆了,一动不动地待在他眼皮子底下。帽舌挡着,他看不清她神色,犹豫了下,靳一伸手给她轻摘掉,半是玩笑:“干什么,要给我磕头认错?”摘掉棒球帽后,小姑娘稍浅一点的头发露出来,在阳光下像某种柔软的栗色。接近额发发梢位置,还被他的帽子祸害得,毛茸茸地翘起来几根。靳一正微微失神,就听见耳边擦过去句轻声。“你说什么?”他垂眸。“……”小姑娘在他身前低着头,慢吞吞往他胸膛方向凑了点,声音又轻又小:“给你…撸猫。”“——”眼底的笑停滞。靳一怔在窗边潋滟的阳光里。--------------------作者有话要说:蛐:一哥你rua不rua,你不rua我可rua了!靳一:你动她一下试试(冷漠)第30章“砰。”“砰…”“砰……”明媚灿烂的操场上,学生们像抛洒进草丛里的豆子似的遍地蹦跳散落;只在篮球场最边角,一个小姑娘正蹲在角落,抱着篮球架的底座慢吞吞地把自己往上撞。她身旁不远处。郭禹彤和文梦佳正表情复杂地望着。文梦佳:“小喃同学这是怎么的?失恋了还是失心疯了?”郭禹彤:“不知道,反正上课以后就这样了。”文梦佳:“难道是我们走了以后,靳一对她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郭禹彤琢磨了下,摇头:“也不像。”“怎么说?”“刚刚我听她自己在那儿叨叨,什么‘让你犯二’‘让你心软’‘让你冲动’之类的,”郭禹彤得出结论,“更像是在自怨自艾。”文梦佳联想了一下,肃然:“也有可能是冲动告白被拒,然后自怨自艾。”郭禹彤哭笑不得:“不能吧,喃喃哪像有那个胆子的?”“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色胆包天吗?”“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我会比较相信。”“呵,你文姐我还用得着色胆吗?什么样的男生我不敢上?”文梦佳一甩头,“算了,先去拯救一下小喃同学的小脑瓜,别让她再撞坏——”话声戛然而止。郭禹彤听得奇怪,顺着文梦佳视线一望。隔着半个阳光灿烂的操场,某人一身松散休闲的卫衣长裤,单手拎着瓶矿泉水,带着满操场女生们或明或暗的目光朝这个角落走近。大约是腿长优势,明明那人半低着头插着袋,懒洋洋地走得散漫,但还是转眼就到面前了。近处看,剪短的黑发下露出漂亮的额头,五官线条更衬得清隽冷淡。郭禹彤回神,戳了戳还在看的文梦佳:“文姐,咱不是什么样的男生都敢上吗?”她忍笑问,“这个也敢吗?”文梦佳回神,板起脸:“朋友妻不可欺,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的。”“我看你这个脸皮厚度不像是有底线的啊?”“滚滚。”全操场还是有个例外。比如墙根角落刚种下的,正在以头抢篮球架的,某颗小白菜。盛喃确实看不到,因为她正低着头闭着眼窝在篮球场被太阳烤出焦皮味的地面上,一边撞柱子一边咕哝。“你一定是疯了,一定一定是疯了对吧?你怎么会说出那句话的,你身为橘猫……呸!你身为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吗?盛小白菜你不能这样,人可以堕落,但不能没有底线地堕落……”撞到某一下的时候,盛喃突然察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