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我已经很成熟,很客观了,我还是害怕……”
江浩然使劲搂住他,热气不断呵着他的耳垂,使他出了汗被风吹冷的身体一点点回暖,同时血液循环的恢复又给他带来一阵阵刺痛。
“我觉得害怕。尤其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想得太清楚,觉得简直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有什么意思呢……”
“你别把自己说得看透世情似的,”江浩然冷冷地呵斥他:“我看你就是个傻子,你自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你不允许你自己这么不在乎,这就是你和那些真的悲观的人的区别。”
握住他的手指,江浩然命令他感受自己澎湃有力的心跳,像是给他的身体和精神注入了一股股恢复生机的暖流,同时命令他:“下次别再这么说了,你觉得这么说能显得你更可爱吗?能让我更喜欢你吗?”
“老气横秋的样子完全不适合你。”江浩然回忆着自己过去这几年的生活,事实上他也承认阮悠游所说的都是事实……
那些他亲自教过的,花费过心血的,出身贫穷立志要改变命运,渴望留在jūn_duì 而最后总是因为能力或者关系的不足被迫退伍的士兵们,他们一次次含着泪对他说感谢的话,一次次道别……
试问他能做什么?他难道不无奈吗?
月光照着,他们离开了美丽梦幻的竹林。江浩然把阮悠游紧紧地抱在胸前,徒步向酒店前进。阮悠游注意到在他衬衫的领口下原来也藏着几处细小的伤口,可能是被小石子蹭出来的,可他看上去浑然不在意。阮悠游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对着已经凝好的地方徐徐吹气。
江浩然浑身一震,抱着他的双臂瞬间僵硬了几秒钟,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坏笑:“我没事儿,你少撩拨我,安生一点行吗?”
“谁撩拨你了?”阮悠游不是第一次被他的不正经气到了,索性伸舌进他的耳洞,舌尖灵活地往里戳刺:“我就撩,怎么了?我就撩我就撩。你奈我何啊?”
第二天一大早江浩然和阮悠游到餐厅吃饭,等了老半天也没见王桦的人,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已经走了,大概是不想做他俩的电灯泡。
真他妈自觉,江浩然感慨,这样的情敌有多少来多少,这才配跟他抢人。
“别开玩笑了。”阮悠游剥着白水煮蛋,敲开一圈细细的粉末,哼了声:“他才不喜欢我。我对他来说,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说你傻你还别否认,”江浩然一口吞了他给自己剥的蛋,两边腮帮子都被顶了起来,一边为他指点迷津:“估计要是这趟我没来,他就要趁虚而入了。”
“少开玩笑。人家是君子。”阮悠游笑眯眯地说,喝着江浩然杯子里的橙汁,享受清晨阳光的温暖可亲。
玻璃杯很快见了底,阮悠游像是拍广告似的满足地叹了口气,瞧不出来昨天半夜还在闹抑郁。
看在他笑得这么甜的份上,江浩然心想,就不计较他怎么夸王桦了,反正君子和胖子只差一个字,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