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最大的幸福就是睡到自然醒。每个细胞都像是吸饱了氧,眼睛一睁开,就再也没闭上的欲望。看什么都是光亮的,太阳出来了。
江浩然连着两天都沉浸在这种莫大的幸福中,醒来后如同身处极乐界,除了阮悠游老压得他胳膊发麻,睡觉还抱他抱得死紧,以至于他连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以外,一切都特自由。
整个周末他们都像一般情侣那样逛街,吃东西,江城的小吃全是一吃能撑死人的那种,大荤,满足年轻人对高热量的需求。晚上在江边吃宵夜喝啤酒,聊聊人生,江浩然问阮悠游在学校都干些什么,阮悠游给他举例了若干人和事,比如教大学语文的老师,一个上课从不按课本,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或者放电影活着给学生看的眼中饱含泪水的右派。听他的课,阮悠游笑道,当然比其他课要更有意思。又比如自打加入学生会以后,他经常能够借着开会的名义翘课,有室友用大功率电器被抓到了,他去说一声最后也没什么事儿。再比如刚刚结束的运动会,最后一天下大雨,他们班参加跳高项目的同学不光拿了第一还破了学校的记录,当时很多同学边哭边叫好。
阮悠游说,比赛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学有各种各样的比赛,但是jump的漫画有三大主题,除了友情,热血以外,还有一个是胜利。胜利非常非常重要,井上雄彦没有让湘北拿到全国第一,就和出版社闹翻了。所以赢家哭了很感人,输了的人还是笑好了,既然输了,那就努力装作自己不在乎吧。
阮悠游的聪明是毋庸置疑的,上大学后他不再把性向当做标签贴在自己的身上,其实,出柜这个词本身就是带有歧视性质的,倘若无柜又何必出?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接受自己的不同,然后尽量寻找自己和他人的相同。
江浩然举起啤酒瓶,和阮悠游碰了一下:“长大了!老婆。”
“有吗。”阮悠游微笑着干了:“我本来就不小。”
两三瓶啤酒下了肚,阮悠游的脸渐渐沁红,他趴在江浩然的大腿上,浑身绵软而炙热:“因为上江大的前提是我放弃了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一定,不会浪费这四年……我要努力变得更好……你会成熟,我也会。”
“别想这么多。我以后争取每周陪你两天。”江浩然心疼了,右手手掌盖在阮悠游的脸颊上,半温柔半占有地摩挲。
“我是……” 阮悠游贴着他手掌上的粗茧子,打了个酒嗝。
“嗯?”
半眯的眼眸努力撑开,醉后氤氲的水汽沾湿了阮悠游又长又黑的睫毛,他看着江浩然,双颊生晕:“江浩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嘛?”
江浩然忍俊不禁,摇了摇头道:“你?不是。”
“为什么!”
“也不能说不是,你在狐狸精里肯定是最讨人喜欢的。所以你应该把问题改改知道吗,问我你是不是一只讨人喜欢的狐狸精,我就说当然,你绝对absolutely是。”
“我勾引谁了,狐狸精有我这么专一的吗?”阮悠游笑得越发妩媚风流,江浩然不禁动怒了,掌掴他的嘴:“那是你男人有魅力!”
“……嗯……你那里好大。每次都好深。”阮悠游真的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滚烫的脸蛋贴在江浩然的小腹上不住磨蹭,发骚发得让人又爱又恨。
“该死的。”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埋单,江浩然努力克制着别冲动作慢吞吞的服务员发火,要知道他可还穿着军装呢,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
两天一夜,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周末的时间过得比平时更快。好在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江浩然承诺这个假期带阮悠游出去旅游一趟,遗憾的是一旦上了军校就不能轻易地出国,否则到美国既可以游玩又可以访友,岂不一举两得。
阮悠游问江浩然最近有没有联系过蔡鹏飞,江浩然说哪儿能啊,不光不能出国,连打个电话到国外都不行。
“违规的事情我们浩然哥也没少干吧。”阮悠游说。
江浩然不情不愿地承认:“他也没想联系我啊,有时候他特别冷淡。你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以来都伤害我多少次了。我也是有心的好吗!”
最深刻的就是那一次在医院,所有人来看望他,独缺一个蔡鹏飞,他不抱怨不代表他不介意!
“和人交往不就是为了接触一些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东西吗?”阮悠游叹口气,像个感情专家在开解江浩然和蔡鹏飞的感情问题:“你和他一热一冷,就好像磁铁的正负两极互相吸引……”
江浩然被说得好想笑,骂了句操:“那怪不得他吸力大,你这么说我懂了,他体积大呗。”
阮悠游从手机通讯簿里找出蔡鹏飞在美国的电话号码,一边拨一边说:“我觉得蔡鹏飞对你已经很待见了,自从我上次把sat的复习资料都交给他以后,他他妈就消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