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软倒,视线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杜忠扑上来,呼喊他的名字。
“李慕白!!!”
………………
意识再度清醒,李慕白睁开眼便看见了杜忠。
他虚弱的嘲讽而笑。
“你的主子是谁?光明会?”他问对方。
杜忠的目光黯了黯,李慕白太聪明,他只是说了计划去西陆,不争辉光,对方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沉默的扯开李慕白身上的单衣,将人翻过去,抓着对方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毫无怜惜的强行进入李慕白的身体。
李慕白闷哼着咬住了枕头,心中一片冰寒,杜忠的反应无疑是默认了他的猜测,这远比肉体上的痛楚更让他难以接受……回想起一直以来杜忠的所作所为,也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李慕白心中惨笑,枉他自以为聪明,却原来一直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真的是个笑话。
杜忠看着他颤抖的肩膀,不自觉停下动作,以为他哭了。然而扳过那张脸,却发现李慕白是在笑。
“你笑什么?”他问。
李慕白缓缓睁开眼,目光竟是异样的澄明。
“关你什么事。”他谑笑道,“你这贱狗。”
杜忠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将他按回床褥,更加凶狠的操弄。李慕白一声不吭的咬着嘴唇,意识似乎脱离了躯体,冷漠的在一边冷眼旁观。
直到头顶的天花板毫无预兆的碎裂,砸下来。
杜忠跪在李慕白身上,抓起搁在床边的长枪扫开碎裂的石块,同时警惕的望向上方,将脱下的战甲飞快往身上套。下一秒,他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李慕白撑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李慎。
那只漆黑的独眼静静停在他身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片刻后,李慎振臂脱掉大衣,带着体温的厚实布料盖在了李慕白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李慎抬起左手,用牙咬开手腕衬衫的钮扣,将袖口扯到手肘,向跪坐在墙角的杜忠走去。杜忠只穿着上半身的胸甲,下身的战甲还没来得及穿,那只鸟也露在外面,他撑着长枪欲要站起身,却被李慎一把抓住头发,脸朝下掼进了地板。
轰然一声,整个房间都剧烈摇晃了一下。
杜忠满脸是血,狂吼一声,硬生生将头颅从李慎手中拔出,他看了眼趴在床上的李慕白,猛然向上跃出了房间,消失在天花板的巨大破洞外。
李慎没有追,走回床边,弯腰将李慕白抱起。
他带着李慕白返回了古柏路自家,自己的卧室。李慕白被放到沙发上,李慎去浴室放了水,甩着手上水珠走出来,冲人道:“去洗澡。”
等李慕白洗完澡穿着李慎的浴袍走出来,就看见李慎坐在桌边,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桌上摆着两碗粥和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酒杯却只有一个,在李慕白面前。李慎沉默的喝了半碗粥,放下筷子,开口道:“你喜欢杜忠?”
李慕白错愕的眨了眨眼。
“你要是喜欢他,我就留他一命。”李慎面无表情补充道。
李慕白噗一声笑出来——感情李慎是看见那样的场景,误会了。
李慎挑起眉来看他,李慕白止住笑意,正儿八经道:“我不喜欢他。”顿了顿,又道,“我谁也不喜欢。”
李慎看了他片刻,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喝粥。
一顿饭吃完,李慎将碗筷收拾了,端着餐盘出去。李慕白坐在桌边,看着那壶酒,想了想,还是没喝。他耐心等着李慎回来,看看对方想跟他说什么,或者说,是看看对方想怎么处置他。
过了几分钟,李慎从外面回来,手上抱着一床被子,丢到沙发上。
“你睡沙发。”他对李慕白道。
李慕白冲他露出困惑的小眼神。
李慎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你睡沙发,我认床。”
李慕白哑然失笑。
“早点休息。”李慎冲他道,“明天是李铁衣的葬礼。”
李慕白看着李慎走进浴室,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空。他拿起面前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到唇边啜着。
无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