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正文。
玄念姑且当他是默认了。
一旁的小灰憋不住了, 忍不住出声问道:“师父,你平日都是与世无争的, 今天怎么破天荒要跟一个和尚斗法?”
阮萌跟着点头, 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呢, 而且玄念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和尚的样子。
玄念蹙眉,嘴角勾起一个淡薄的笑来, “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让本仙想起了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味道?阮萌皱着鼻子深吸一口气, 咦,除了桃花香之外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玄念的心思从不显山露水, 这是阮萌第一次从他嘴中听到‘讨厌’二字, 不由心生好奇。她朝小灰努了努嘴, 小灰亦是一脸茫然。
这还未开始降妖,双方就剑拔弩张了。廊下的白举人接过徐姨娘递过来的热茶, 亲自奉送到玄念和和尚的面前,笑着打圆场道:“天寒雪冷, 两位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久了, 还未来得及打听法师和道长的名号。”
老和尚接过热茶饮尽,客气而从容道:“贫僧法号明远, 云游僧人。”
玄念没有接茶,只淡淡道:“名讳不重要, 本事才重要。明远和尚, 你先请罢, 免得说我欺负后辈。”
此话一出,白府主仆面色皆有些古怪: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称呼一个垂垂老矣的和尚做‘后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只有阮萌和罗小灰心里明白,以玄念的年纪,便是做那老和尚的第一代老祖宗也是绰绰有余的。
明远和尚也不讲客气,在院内缓缓踱步一圈后,用禅杖在后院石阶旁的雪地里画了一个圈,沉声道:“昨夜,那两人应是在此处遇害。”
白举人面色一喜,道:“正是此处!”
玄念面色淡然,阮萌不服气地说:“这里的积雪被践踏成泥,显然是发生过事情的,我都能看出来。”
罗小灰赞同地点头。
明远法师仿若不闻,继而道:“敢问施主,尸首现在何处,能否抬过来给贫僧瞧瞧?”
徐姨娘拥着暖炉坐在廊下绣椅上,皱了皱柳眉,不太高兴地说:“那尸体死相凄惨得很,还是不要抬出来了,找个地儿赶紧埋了罢。”
明远法师不急不缓道:“前些日子贫僧曾与那妖孽交过手,也能感应到它就藏身在贵府中,只是府中人多眼杂,贫僧并不能确定谁才是妖孽所化,故须循着尸首上沾染的妖气,方能找到真凶。”
一听到那妖孽化成了人形藏在府中,白举人打了个寒战,忙催促管家:“快,快去把尸首抬出来!”
两具干尸再一次被抬到院中,盖着的草席散落,露出了死者干瘪的、死不瞑目的脸,阮萌吓得赶紧捂住了眼。
直播间的观众一头雾水:怎么屏幕变成马赛克了?还播放《好日子》,什么鬼!
阮萌光速打字,大致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太过重口味的东西都被系统屏蔽了。
观众表示理解,并且强烈建议把《好日子》换成《蓝精灵》!话题被观众引向奇怪的方向,阮萌心中也不那么害怕了,强撑着睁开眼,只见明远法师半蹲着身子,从腰间解下一个粗犷的铜铃,在尸首上方虚虚晃了两圈,说来也奇怪,这铜铃像是哑的,被法师拿在手里摇晃,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阮萌咦了一声,躲在后头与罗小灰交头接耳:“小灰,你说法师的铜铃是不是坏了,怎么发不出声音的?”
小灰瞪大眼仔细观摩了一番,小声地说:“那铜铃上刻满了符文,应该是个法器。”
“那叫引怨铃,能吸纳物体上残留的怨气和妖气,平日里不发出声音,只有靠近与之相符合的怨气和妖气时才会发出急促的铃声。”前头的玄念听见了,便侧首一笑,负手一副看好戏的闲人模样:“想不到这和尚肉体凡胎,竟也能持有仙家法宝,不知道是从哪儿捡来的。”
果然,下一刻阮萌便看见一丝黑气从尸首的口中钻出,缓缓沁入铜铃中,明远站起身,一手执着禅杖,一手端着引怨铃挨个在院中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并无意料之中的铃声响起。
明远缓缓蹙起眉头:不可能,他明明感觉到那被他打伤的孽畜就躲在白府里,只是不知道变成了谁的模样。妖魔化成人形后,身上的妖气并不会随之消失,只要那孽畜藏在府中,他的铜铃绝对能感应出来……
可怎么没反应?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法师?”一旁的白举人见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出声提醒。
明远法师回过神,翻掌攥住毫无动静的铜铃,转而问白举人:“施主,敢问府中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此了么?”
管家听了,忙不迭躬身点头道:“回法师,除了死掉的那两个人,所有人都到齐了,连几位夫人都赶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