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静斋的另一传人碧秀心出世修行的事, 很快传遍了武林, 而且江湖上对这位碧仙子的评价亦是不低。
这还是祝玉妍来她明月阁时说起的, 尽管明月早已知道了, 却也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祝玉妍语笑嫣然,说起江湖上这短短时日里对碧秀心的赞美, 半点也看不出阴癸派与慈航静斋是经年死敌,而且这几年两派不知多少次生死博弈过。
只是最后一句话还是像她本性会说出的话, 无不带有恶意和嘲讽。
“这个碧秀心怕是要成为梵清惠竞争斋主之位的对手了。”
祝玉妍巴不得见到有一日, 慈航静斋的传人会因为继承斋主而闹得不可开交,要知道魔门竞争极为激烈,稍有不慎, 尸骨无存。
哪怕她的资质顶尖, 极其适合修炼天魔诀, 又贵为宗主传人, 自幼在圣门也并不轻松。
好在如今已到了天魔大法十七层,离最高层也只有一步之遥, 实力在阴癸派乃至圣门都是顶尖,除了师尊,也不会有人强求她做什么不愿做的事, 有资格肆意自在。
倒是慈航静斋, 全门上下表现得合乎天道, 清净无为的样子, 总是隐世, 还规定什么每代只让一名弟子出世,从未出过什么有损名声,祝玉妍可半点不信。
否则当年也不会有孟浪和叶轻衣的事了。
明月看向她的目光极其动人,并非她有意迷惑对方,而是生来如此,她的眼神总是温柔又多情,仿佛漩涡一般。
而对于美丽的事物,无论男女都难以抵抗,
“你只当她是梵清惠的对手,为何不是你的对手?”
祝玉妍微怔,似是有些意外。
“我听说,阴癸派和慈航静斋每隔一段时间,两派便会派出门下杰出弟子,作生死决战。据说若那一方败了,以后的二十年就不可有人踏人江湖半步,可是如此。”
明月眸如秋水,般般入画,有着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你说的没错。”祝玉妍傲然一笑,也毫不隐瞒道,“我的对手就是梵清惠。”
她承认梵清惠心智谋略俱是极高,但论武功,梵清惠不会胜过她。
过去数十年胜者都是慈航静斋,但祝玉妍的境界却远超过往阴癸派传人,甚至是她师父,否则也不会被冠以魔门第一高手了。
明月笑了笑,“但若是换成了碧秀心呢?”
祝玉妍嫣然倩笑,眉眼间却泻出一丝锋芒锐利,“明月妹妹,难道就不觉得赢得人会是我吗?”
慈航静斋甚少打破过规定,但既然破了一次,也未必不会破第二次,说不定,还真会让碧秀心与她做生死对决。
“你不像是会输。”明月仿佛无动于衷,清清淡淡道,“但如果碧秀心足够优秀,未必不能成为你的对手。”
她又不禁弯了一下嘴角。
***
祝玉妍临走时,仿佛无意提起,“小心杨广,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明月微微笑了笑。
碧秀心并不与她师姐一道,而是下山后不久便各自分开,在结交南方士族时,来到了扬州。
想起那位名闻天下的明月姑娘,有心想要一见。
自来时,她已听说了不少关于明月姑娘的传言,尤其是到了扬州,明月阁似乎因她一人成了扬州盛地,令无数人前赴后继奔来。
进入明月阁后,碧秀心收敛了气机,只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欣赏歌舞。
当一绿衣舞者作江南舞时,她从袖中拿出一枝竹箫来,横在唇边,清越的箫声响起,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与翩翩舞姿仿佛天.衣无缝。
一曲终矣,却未有喧宾夺主之感。令人惊叹于箫声之妙,也惊艳于舞姿之美。
当碧秀心放下竹箫时,就对上了孑然独立的一人,她有着极美的眼眸,无需任何言语,却无比动人,无比震撼
只一眼,便知道她是谁。
明月。
碧秀心垂下眼眸,终于明白了师姐话里的意思,
容易生出对信仰的怀疑,动摇自己的道心。
***
满地落花的庭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