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就看见刘玉梅同志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正准备出门,见儿子回来,马上把伸到门背后去取挎包的手缩回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提早说一声,你看,家里都没什么好吃的。”
罗建刚一言不发,突然伸出双臂把刘玉梅整个搂住,弯下腰把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几下:“妈,你对我真好。”
蹭得刘玉梅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忙不迭地把他推开:“你小子怎么了?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准是闯祸了。”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看书的罗素芬添油加醋地插了一句嘴。
罗建刚意兴阑珊地收回手:“你们可真会破坏气氛。”
刘玉梅担心地跟着他走进屋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妈你要上哪儿就去吧,不用管我。”
“对呀,别人都等着呢,你快去吧!家里有我呢!”罗素芬抬起头说。
罗建刚也来了兴趣:“对了,妈准备上哪儿去啊,这春天还没到呢,怎么就穿上漂亮的花裙子了?”
“咱们的春天还没到,可咱妈的春天可来了,对吧,妈?”罗素芬挤眉弄眼地说。
“第二春?不会吧,咱爸在哪儿?”罗建刚故意夸张地大叫。
气得刘玉梅一人脑袋上甩了一下:“叫你们拿你妈开涮!”说到底还是没舍得马上出去,到厨房里煮了两碗醪糟鸡蛋,给儿子女儿一人端了一碗,这才说,“我上文化室跳舞去,你吃完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儿早上再给你包饺子吃。”
罗素芬嫌弃晚上吃东西会长胖,把自己的碗也推到罗建刚面前:“我不要,你都吃了吧!”
罗建刚捞了个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用了,我回工地吃。”
“工地上能有什么好吃的,既然回家了,当然要在家里吃。”刘玉梅说着,听到外面舞友们的叫唤,连忙探出半个身子应了声,“马上就来!”
回头又交代罗素芬:“看看你弟还要吃什么,你给他做去。”
“行了知道了,您快走吧!”罗素芬不耐烦地挥手赶刘玉梅出去。
罗建刚头也不抬地说:“姐,家里还有水果不?我想吃苹果。”
“啧啧,你还真敢说,想吃苹果自己不会洗去?还真当自己大少爷等着人伺候呢?”
“妈说的。”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远香近臭,原来整天在眼前晃荡的时候妈恨不得把你踢出去,现在出去了几天,倒成宝贝疙瘩了。”
“羡慕呀?羡慕你也到外边呆着去呗!”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是家里的床不好睡呀还是饭不好吃?非要跑到外面去受罪!”罗素芬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最终还是起身去洗了两个大红苹果,一个一个,“咔擦”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
工地上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欢乐多多,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原本空旷的山谷里,两排整齐的房屋拔地而起,工人们的临时生活区已经初步成型,两排屋子一排是宿舍,男的七间,女的三间,一间大概要住二十个人左右,虽然还是大通铺,但有架高的床板,比原来的临时住处干爽舒适得多。
每间屋里还有一个大架子,每人可以分到一格,用来放置私人物品。
另一排屋子分别是厨房、饭堂、洗澡间,居然还有一间文体室,里面摆放着一张乒乓球台,一个书架,几条长板凳,书架上放着一些书本杂志,供工人们工余时间借阅。
有了饭堂,吃饭用不着再在露天下蹲在地上吃了,宽敞的饭堂里有简易的桌凳,挤一挤坐下一百几十个人不成问题,洗澡间男女分开,里面用铁皮分隔开一个个的小间,各种生活设施算是完善了起来。
所以现在站里要求,所有人都要搬过来住,除了星期六晚上可以回家之外,其他时间都吃住都要留在站里,出去的话,必须要请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