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丢了就丢了,也不是大要紧的事。”皇兄故作深沉:“上天自有安排的。”
时?间已经不够了,他们要转世投胎去了。皇兄在临走之前?,又小声对自己说了一声:“其实吧,你那新妇的画像早在几年前?朕就见过了。”
画面里那日他进宫面圣,皇兄告诉他燕婉已经是他的贵妃,后来两人就闹得不欢而散。但在皇兄的手边似乎是有一副画像滚落。
他诧异的看过去,那画像上的女子不是霍枝又是哪个?。虽只有八岁的模样,却?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
“原来竟然是我差些错过了她。”裴枕的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你这臭小子当?初一心?要出家,还不得给你找个?好?看的新妇?”皇兄痛心?疾首:“岭南县主?花容月貌,配你足够了。”
若是霍枝真的入了京城,皇兄也会把她赐婚给他。因?缘际会,两人就是注定的缘分。
“今后好?生过日子,可不要再糟蹋自己了。”皇兄语重?心?长?道。
裴枕垂下眼眸。滴下一滴眼泪来。
“裴枕,你醒醒。”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霍枝正低头看着他,手落在他的额头试探下了温度:“别又睡一觉就把自己睡傻了罢?”
她夜里醒来喝口水的功夫,察觉这男人睡的似乎不太安稳。
“你可是做噩梦了?”霍枝低声问他,还掉眼泪呢。早知道这样睡前?就把事情告诉他好?了,她起身:“其实呢,你那耳坠子留在太仙寺后山的茅草屋里,是被我捡到了。”
裴枕揉了揉眉眼,记起梦里皇兄所说,如梦初醒:“当?真?”
“我还骗你不成么。”
那霍枝见着茅草屋都没?人嘛,她也就顺便收起来了,一路带到了京城。
“枝枝?”裴枕叫了一声。
女人的背影有些僵硬住,手里的耳坠子掉落在床榻上。她问:“你叫我什么?”
“枝枝。”身后粗沉的气息扑上来,让霍枝无法再动弹,裴枕说:“我方?才是梦见父皇母妃了,还有皇兄了。”
这怕是什么不好?的梦?要不然,他也不会哭。
霍枝有些担心?的问:“裴枕你可是又被惊了魂?”
“为何是又?”裴枕将乌丝放到唇边亲了亲,问她:“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么?”
“那还不是你吓唬人么,我都以为你是傻了。一次是回到了六岁孩童。”她都不想提这些糟心?事:“还有一次是会到了十六岁少年将军。”
裴枕沉默一瞬,可是上天想告诉他,不管自己变成如何,这女人都不会离开他?
皇兄说上天自有安排。
却?是觉得很有深义。
她被落在耳垂上的吻烫了一下:“他们可是欺负你了?别怕,我给你撑腰。”
他以前?性子倔强觉着母妃不爱他,皇兄也厌恶他,可是现?在却?有了别的思绪。怀中?的女人嘟嘟囔囔,说明日一早就请些道士来作法。
听得他乐了一阵:“为何是道士,而不是僧人?”
霍枝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让你见到僧人触景生情,说不准哪一日及一寸乱,你就又要出家去了。”
嘴上虽这么说,却?把掉落在床榻间的耳坠子,放到裴枕的掌心?里。
“这会儿可要收好?了,别再弄掉了。”
霍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吻封喉。外头是夜凉如水,静悄悄的一片草虫鸣叫,她往后头仰着,裴枕却?追上来。
他抱着她好?紧,像是要把她揉到骨头里去。
床榻之间也乱了,女人吃不住了,小声的□□:“别,还有个?孩子。”
“却?只想要你一个?,不想要孩子。”裴枕吃醋的说。
“呆子,我爱你才会给你生孩子。”
这么一闹腾,两人的睡意也没?有了。裴枕给霍枝披上披风,抱着她走到了窗户边上,那外头是一弯皎洁的月光。
霍枝欣喜道:“好?久没?看到月亮了。”
“嗯,月色很美,枝枝也很美。”裴枕把下颌放在她的脖颈深处,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才觉得心?安。
过了会儿功夫,她有些拿不准了:“裴枕,你今年几岁了?”
裴枕捏着她的下颌,亲上去:“永远只是枝枝的大师傅。”
今后也会有无数个?的夜晚,黑暗很长?,但总有天亮的一天,有身边的人在足以对抗内心?里的那份恐惧。
裴枕提起霍枝的手指,每一根都吻过去,像是要将自己沉溺在这蔷薇的花香之中?:“梦境很长?,是你把我叫醒了,枝枝。”
她凑上去,吧唧一声亲的老?响:“那以后可要对我好?些,大师傅。”
他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共看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