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的灯, 又重?新点起来。
霍枝歪着头,打量着正为她揉膝盖的男人。他这个?人皮囊是当?真好?看,只要一眼就能误终生, 难怪燕婉要多年痴迷着他。
因?着他不记得在岭南之地?的事,连带着她都回忆起前?几月的过往。自己总喜欢听人说神尘大师傅如何如何的好?,比提起岭南县主?如何貌美都还要开心?百倍。
外人对裴枕的评价都是不苟言笑,普度众生, 他也的确事事为旁人着想胜过自己。但霍枝却?不喜欢他委屈自己,现?在的裴枕倒是更让她觉得放心?些。
生来世人总归是带了那么点私心?的, 又不是真的菩萨可以做到无欲无求的。裴枕他想留下她这一点,霍枝觉得很是欣慰。
裴枕掌心?宽厚的揉过她的膝盖, 问道“夫人可是在看我?”
“夫君好?看,我自然要看。”
这一声夫君让裴枕浑身舒畅,他情动吻了吻她的唇:“还说今日就到这里, 这会儿夫人明明就是撩我。”
霍枝却?反问:“难道夫君不喜欢么?”
他怎么会喜欢呢……能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就算什么都不做, 也让裴枕感到无比的满足。就是霍枝怀了身孕睡觉的时?间长?, 前?几日早出晚归裴枕只能看到她的睡颜。
那时?候, 他就会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想着这女人好?是狠心?还同自己约法三章。
霍枝说了句梦话,裴枕俯下身去听,只听她说:“裴枕。”
这会儿是不叫大师傅了。也不知何时?才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夫君。
他真的盯着她好?久,等直到霍枝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快醒了, 自己才起身离开。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将这女人抱入怀中?。裴枕低声在她耳畔:“若是夫人喜欢我成熟些, 那我改一改就是了。”
霍枝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
想她今日是真的困极了,拍着她的后背脊:“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夫人。”
她真的困极了,睁开眼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夫人请说。”
霍枝嘟囔个?嘴:“我得到你时?,不择手段,费尽心?机。”
他便等着她把话说完,大着胆子问他。
“裴枕,我不是个?好?人,你还会喜欢我么?”
裴枕摸了摸她的发:“喜欢的。”如何能不喜欢呢,分明就是睁开眼的那瞬间就痴恋上这女人的皮囊,想着就算是皇兄送到身边来的细作,他也可以留下她。
可自己没?有霍枝勇敢,可以像她这么毫无顾忌的走向他。
他抱着霍枝躺下去,“母妃曾经留下一对耳坠,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但如今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霍枝睁开眼,疑惑的看着他:“怎么突然提起耳坠子?”
男人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耳垂:“母妃是异族女子有穿耳的习俗,时?常躲起来一个?人哭泣。可我自小都是觉得那耳坠子好?看,甚至还开口问母妃索要过。”
原来这耳坠子还有这一出不为人知的故事。霍枝道:“那你可是打算给你未来的新妇所留啊?”
“若是那耳坠子在,自然是要赠与你的。”裴枕捧着她的脸起誓道。
她忽然有些不想睡了,心?底藏了个?小秘密。但男人紧紧盯着她,霍枝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伸出手来点了点他的额头:“闭上眼快些睡,没?准一早醒过来就能找着了。”
裴枕的手臂被女人圈起来,放在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姿势让他感觉到很安心?。闭上眼,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头有父皇和?母妃,还有皇兄。他们都对着他在笑。
父皇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威严:“小九,这天下可是要有你守着了。”
母妃也走到他身边:“既然成了婚,就是大人了。你就要对王妃好?些,别总是忙着不理人家。母妃瞧着那孩子是个?欢脱的性子,你可不要拘束着人家了。”
霍枝的确是很讨人喜欢的性子,难怪母妃对她赞不绝口。
裴枕颔首应了,问道:“母妃可曾怪过儿臣?”
他的脑门上落下母妃柔软的手,她极其温柔的看着自己,嗔怪道:“你这说的什么傻话。母妃若是怪你,也不会将耳坠子留给你。”
那耳坠子果真是留给了他。可是怎么不见了?
裴枕心?里发寒,会不会是被他弄丢了:“母妃,那耳坠子。”一时?间心?虚的很。
想和?母妃道歉说自己没?有好?好?守着遗物,但下一瞬,他被皇兄扯过去教训:“我那越儿是个?让人不不放心?的,你可要多花些心?思教养。若是教的不好?,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
裴枕记忆里的皇兄都是病恹恹的,可没?如今这副大嗓门。
大手拍在裴枕的肩膀上:“怎么的,还怪上皇兄了?连人都不愿意叫了?”
裴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定当?不负皇兄所托,好?生教养越儿成为一代明君。”
皇兄对着挤一挤眼睛:“你这个?马虎的性子,何时?能改改啊?小时?候就丢三落四了,现?在可是把耳坠子丢了?”
“嗯,皇兄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