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察觉到?裴枕盯着她?, 是在四人吃完饭后。
霍枝在夜里不爱喝茶,怕晚上睡不好。她?摆了摆手,示意白芷莫要给她?斟茶, “阿姊莫忙了,这些?活计就交给丫鬟来做。”
白芷提着茶壶微微一顿,也说了一句,“民女是看摄政王一直盯着枝枝的茶盏。原以为是要过来斟茶。”
他在看她??
略显苍白的手指摩挲着茶盏, 手掌拿的很稳,灯下是男人冷峻的面孔。裴枕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她?又不怕他。霍枝轻松的开了口, “王爷定?是从没瞧见过像我?这么?挑嘴的。”
见着她?提起自己来,裴枕倒是没躲, 也道,“本王今日听得一出传闻。岭南县主与燕郎有私情,仍恋慕燕郎, 以至于导致岭南县主与新婚夫婿不和的传闻。”
这话听的岭南王一愣一愣,半会儿天没接上话。
本该是严肃的事情, 却被?霍枝噗嗤笑出声?来, 她?眉眼弯弯像是聪慧的猫儿, 应道, “我?与爹爹不住驿馆, 而是搬来摄政王府,有这消息传出来也不觉得奇怪。”
“枝枝,这里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岭南王问。
凭着她?对那这件事的了解,在她?被?裴枕从驿馆带出来后, 那驿馆留下的众人自然是会嘲笑霍起无能。表弟他一个读书人最看重脸面, 就会恶劣四处散布她?不守妇道的谣言。
当然其中?或许已经打听到?裴枕的底细,当今摄政王可不是好得罪的。思来想去, 就只有拿捏住燕临。
她?一个为出阁的姑娘。当白芷听着燕临的名讳如何云云,怕他把与自己的丑事说出去,她?略微有些?紧张,“县主的名声?岂容他人如此?污蔑?”
“阿姊我?们行?的正,为何要怕这些?烂人?”但若真敢在她?面前如同蚂蚱般下窜下跳,就别怪她?一手掐死?一个。
远的不好说,就燕临刚与嘉敏县主成婚,她?就有的是办法治他。燕临那岳父汝阳王可还在京城呢,见着自己女儿有麻烦还不出气?这事落不到?白芷的头上。霍枝她?轻声?安慰道,“阿姊不必为我?心慌。倒是这事里头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掰持不清,我?怕是要给王爷添麻烦。”
到?底是裴枕表现的太过坦荡,让她?差点?都忘了所?怀的是这男人的骨血。
霍枝沉吟一想,最该避嫌的是他们才对。
“爹爹,我?们住在摄政王府多一日,就是再给王爷多添麻烦。”
裴枕听完后却皱了眉。她?这是想躲着他,避着他,连利用都不想再利用了?
人之间?相处往往是带着计较的。霍枝以前再三的勾他,她?是希望他能动凡心对她?好些?,还是真希望有个孩子?
他现在是当真越发的不懂她?。
但霍枝如今淡漠至此?,让他心里是感觉到?很不舒服的。她?看他的视线,哪里称得上耳鬓厮磨的情人。
难道是他给的她?温存还不够多?还是自己不够让着她?。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是他不计前嫌原谅她?的再三欺骗。
也是他将她?从那驿馆抱出来,裴枕又没要她?如何对自己笑,他已经够纵着这个女人了!怎么?就不想想他的好呢?咋呼对他像是恨之入骨的仇人。
岭南县主不仅爱玩儿,还没有心的。
霍枝见着他却像是在看个毫无感情的尸体?差不多。“你话没说明白,怎么?算麻烦?”裴枕垂下眼眸,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
他在这里装的个什么?啊?
霍枝道,“枝枝是小辈,却让摄政王名声?受损。在枝枝看来就是麻烦。”
却是个口蜜腹剑的小骗子。他忍得辛苦在给她?费力上药的时候,她?怎么?不觉得自己辛苦?
好在裴枕并不会对她?的想法有丝毫的改变,她?心里若是没他,那就做到?激发她?的欲望让这个女人离不开他。
裴枕很平静的说,“早年间?,京城上下都知道我?裴枕是个孤寡的命格。今日有你和岭南王在王府里小住几日,已经是裴某的福气。”
这意思,理解下就是是摄政王克妻?霍枝大为震撼。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难怪摄政王多年不曾娶妻纳妾。”
裴枕无可奈何的苦笑,“本该是皈依佛门,却又入了红尘。”
这里头是有什么?不对的。裴枕出家是为了避他那皇兄,反正以前也没听过还有这一茬。他顺口胡说的罢?她?怎么?看上去都不觉得这男人倒不是真清心寡欲的人……
岭南王喝了茶,这才想起来问白芷出现在王府的原因,毕竟他现在是她?的义父。他问道,“白芷,本王还是叫你这个名自在些?。”
白芷起身行?了礼,“义父说的是。”
霍枝咳嗽一声?,看着自家爹爹,“爹爹不如有事说事。”
“因摄政王身边并无妻妾,白芷你既然能将王府打理的仅仅有条,是不如。”
裴枕当时留下白芷,一来是看在她?会调制蔷薇蜜露的方?子。她?在王府里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曾插手过。
眼下岭南王的意思,竟是要白芷许配给自己?这如何能当。
裴枕放下手中?茶盏,准备说些?什么?,却把目光落了霍枝身上。她?对自己可以半分的在意?
霍枝却有些?忍不住,“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把阿姊随意送人么??”
“什么?叫随意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