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老远跑到江左干嘛去?找死去么……
霍枝伸出胳膊紧紧的抱着男人, 谄媚的蹭两下,“你总是留在?岭南是不太好,是该回去看看的。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我可以去送送你。”
裴枕冷漠, “你拒绝的倒是快。”
女人的身子如水倒入他?怀里,眨着双眼,为自己辩白,“我身份不合适的。你看看便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岭南, 你身边那几位家臣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到了江左我不是要?被戳个底朝天?”
以霍枝脑袋里永远是她?自己小命第一顺位, 裴枕说的这个去江左的事情?,她?应不出口。
“江左比岭南天气?好, 好吃的东西也多些。”
他?当?她?是小孩儿?霍枝笑颜一晃,“我最近不贪嘴了。”反正她?的意思是很明白不过了,两个字, 不去。
裴枕的第一反应事心?情?不愉。
他?看着女人明媚的脸,只觉着这女人都?懒得?敷衍自己。不然早就拿一些浑话逗弄自己, 冷不防的联想到一些事, 他?是听出个什么名堂来。
她?是不是在?生气??因自己留在?他?身边, 却没个正经的身份。
画是做不成了。女人的手腕抱住裴枕的脖颈儿, 朱唇扫过他?锋利的下颚, 轻声软语,“怎么这幅表情?,你去了江左又不是不回来了?”
裴枕的漆黑眼眸里有了些怒气?,她?这是巴不得?他?明天就启程吧?
“若你生下我的子嗣, 我可以迎你进门。”
霍枝, “?”
听他?这么说,她?是有点委屈的。总觉得?这话里有刀片子, 划拉在?如花似玉的脸上。不管是阴阳怪气?的子嗣,还是那一句进门。
他?倒是会欺负人的。
下一瞬,裴枕脖颈儿挂着的手腕一空。霍枝看着他?如陌生人,冷漠的问,“你什么意思?”
裴枕低估了这女人的忍耐力,他?先提了,“我在?和你说孩子的事。”
他?在?精心?编制一个网,换身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等那黄色的小蝴蝶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你别和我提孩子。”霍枝一听到这个,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无比的愚蠢。他?是故意的罢,明知道这孩子是对?她?而言很敏感的字眼,“我不会和你回江左的。”
她?这次说的是不会。
一开口,就像是有双手无情?的扼制在?自己的喉咙间。
那女人脸色如寒霜,她?没有说什么话,却更像是在?威胁他?。这会儿裴枕倒是什么都?想通了,她?倒真?是这计较这个?
这女人顶着细作的身份,怎么能?够这么贪心?呢……
收起笑容,就轻易的诱自己踏入深渊里。
裴枕低头很认真?的看她?,“枝枝,你是不是想要?个正大光明回江左的身份?”
霍枝轻皱了眉。
男人脱下僧衣后,面容依旧清雅俊秀,但又有什么东西是悄然在?改变的。
她?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只觉得?他?有时候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我几时这么说了?我要?什么身份,做牛做马的身份,还是让你为所欲为的身份?”这个男人今天魔愣了罢!
“你这是在?怪我。”裴枕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都?不明白,他?在?不快些什么?霍枝闭了嘴。因他?心?思难以捉摸,越爱若即若离。
落到这会儿,低声来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是真?的不想伺候了。”
女人就这么吊着他?,像是有无数道看不见的丝线,裹紧裴枕的心?脏。
他?靠近,她?就往后退。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她?是要?逼死他?才满意。
裴枕皱了眉,加重语气?,“转过身来,和我说话。”
她?不想!也不觉得?这事上有什么好谈的。
“我从未想过这些。”在?裴枕看来,霍枝现在?的身份是安插在?江左王身边的细作,依着身份就算坏了他?的子嗣,那也只是个妾。
大概是两人相处的久了,隐隐察觉这男人的怒气?。
以她?对?他?的了解,若是踩到裴枕的底线。吃力不讨好的只会是自己,“不是说教我作画,怎的好好的提起这个?”
霍枝起身,不想继续在?这事上多纠缠。整理着画笔。
裴枕追上来,扯过她?的手腕,逼她?到桌角,“那便现在?想。”
她?诧异的挑了眉,手腕被捏的生疼,“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做你的妾。”
裴枕无声的轻笑一声,好似在?嘲讽自作多情?。
所以,裴枕方才想的都?是真?的,即便他?允她?贵妾的身份,这女人也是不屑一顾。
她?可以对?自己撒娇,讨好,却从未想过将来有一日要?正大光明的站到自己身边来。想起她?早日里种种的话,早就打?定了主?意视这一段为露水姻缘。
“什么叫做从未?”这几个字问的又冰又冷。
“就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你烦不烦!”这姿势霍枝并不舒服,“放开。”
“好一个从未。”裴枕的声音落在?日光里,寒凉的让人打?颤。
她?被迫的将脸贴在?画纸上,还没干透的墨印上了霍枝的脸,“你发哪门子的疯!给我松手!”
“那你可知道,在?我身上被下了引春醉?这毒药每一月就会发作一次。”
这引春醉的毒,不该是下在?她?自己身上,如何会在?他?身上。
霍枝都?听迷糊了。
但若是真?如这男人所言,只因为引春醉才离不开自己,心?里忽然空了下。女人的呼吸声重起来,“你这手腕上的伤,便是要?忍着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