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 霍枝刚换上了鲜艳的红衣,外头就开始落起了雨。远处的太仙寺后山被雾气所笼罩,她今日是上不得山了。
却也不是想在王府里呆着, 准备去找王三娘的麻烦。
这是依着画本子里富家千金追穷书生的桥段,那穷书生有个青梅在乡里教书,富家千金时不时的就去恶搞一下青梅。穷书生得知后,对富家千金越发的厌恶。
“倒也是巧的, 爹爹怕是看在江左王的面上,给王三娘造了一间画坊。”
小怜说:“被流放至岭南的流民?, 还能做教书育人的女先生?奴婢可没瞧见过。”
也不算是开了先河。霍枝想起白芷,她说, “白芷阿姊的父亲曾经是宫里的太医,她不也是做了给女大夫?可见只要?你?想做好一件事,就能做成。”
小怜又问?:“您不讨厌王三娘了?”
那这是两码事。王柔如何能和白芷比?白芷为流民?看病不收钱, 而王三娘却在结交岭南当地?的贵女。高?高?在上的端着架子,还要?收一大笔的画纸钱。
霍枝回?她:“岭南之地?还真是热闹, 各方英豪齐聚, 能人辈出。”
“县主?说的是, 奴婢先前还没注意?呢!这几日连富贵楼吃饭的人都多了起来。”
江左王在岭南露了行踪。这些人, 都是冲着裴枕而来的罢。
霍枝这几日故意?没去找他。也不知这几日他做了些什么?可又是在抄写经书, 总不能又做出用匕首割开手腕的事来了。
再?忍忍,总是想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做什么,又不是犯贱。
红裙拖曳在地?,肩头大片的合欢花花样, 显得霍枝的脸浓艳姝丽。她近些日子身?子抽条的很快, 玲珑曲线是压也压不住。
漫步在王府庭院,便是最娇艳的花, 也难及她半分神韵。
霍枝打着手中团扇:“王三娘既然有一手好画工,又想多交友人。那多加我一个应该也不算多的吧?”
“县主?往岁可是不喜欢作画的。”小怜瞅了一眼?她:“前几年王爷得了江左王的一件丹青,县主?便是瞧都不瞧一眼?。”
江左王的丹青。那不就是裴枕的画了。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她还真的有些意?外。
“还有这样的事?”霍枝自己倒是不记得了,让小怜去把?那副丹青找出来:“我们去瞅一瞅江左王的大作。”
“瞎闹!霍枝你?把?画给本王放好了!”
岭南王骂了回?去:“别来糟蹋本王的好东西。枝枝,你?若是想学画,就去王三娘的画坊。最近岭南不少的名流都在那处,也好好学王三娘的淑女风范。”
霍枝:“我可不想顶着岭南县主?的身?份去,我只能画个红梅猫爪。怕给爹爹丢人。”
岭南王不听她鬼扯:“你?把?那帷帽戴起来,谁还认得你??爹爹最近忙的很,别来瞎晃。”
霍枝和小脸相视一笑,大大方方的出了岭南王府的大门。冲着那画坊而去。
马车还并未到地?方,却见到了小怜的阿嫂。霍枝让小怜把?人拉上马车,询问?一番,阿嫂听闻了有京城王三娘开了一间画坊,也想去看看画。
小怜大兄走了有几个月了,难得见阿嫂出门走走。小怜:“阿嫂你?是不知道?,那画坊里的东西是卖的好贵!”
“啊?”小怜阿嫂连忙摆手:“那我不去了。”
霍枝扯了扯小怜衣袖,王三娘的画坊何止是贵,小怜阿嫂穿成这样必定要?被人说寒酸,怕是连画坊的门也进不了。
她便提议,让阿嫂和小怜打着岭南王府的名号。才不会被王三娘狗眼?看人低。
小怜阿嫂一口拒绝:“我哪能假扮县主??”她想想都怕的不行。
霍枝却和她说了其?中缘故,又安抚她道?:“雨这么大,没人会认的出。”她又将一顶帷帽递给她,让小怜阿嫂假扮自己。
前面就是画坊,她喊马夫停车。
霍枝拿上油纸伞:“小怜,你?随着阿嫂去画坊。就算不买些笔墨纸砚,看看也是好的。”
“县主?雨这么大!您小心些!”小怜喊道?。
小怜阿嫂捏着手里的帷帽,眼?睛里发酸。瞧着那灵活的女子,转眼?就消失在雨帘里。
虽说是雨天,这画坊外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恰好宋医师在门前,他远远的就瞧见了霍枝。帷帽都盖不住底下妖艳的红,好像是翻飞在空中的赤蝶。他赶忙上前来给她撑伞:“姑娘怎么这么大雨还出门?”
要?知道?雨越下这么大,她才不来。霍枝都快感觉自己要?被泡在水里,腌成咸菜:“宋医师,可否接一间屋子,让我整理一下。”
宋医师领着她进门。还特意?避开了王柔的视线。
“姑娘,就是这间了。”
“多谢。”
那帷帽早就被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她心情很是不好。
霍枝将油纸伞递过去,自进了门。
吱呀一声。
对上男人温润如玉的眉眼?。
这,怎么搞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先还以为裴枕轻易不会下山。但的确是不会为了她下山,在他那里王三娘是个例外。
她这霉运,真是挺让人无语的。偏和裴枕撞了个正着……
霍枝就站在离他三步远这样的距离,见他手里正拿着紫毫笔,指间骨节分明,还一副兴致极佳的模样,裴枕一边听雨落,一边作画。
对比自己那真的是没眼?看的狼狈!
霍枝没忍住出声问?了,“大师傅好雅兴。”
“我和姑娘素昧平生。”裴枕将紫豪笔搁下,去看她:“何时对你?讲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