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虽觉得奇怪,却也?碍着主仆之间的生疏,没有多过问?。掏出个瓷瓶来,放到裴枕书?案前头:“岭南之地多湿热,这是臣准备下清心的药丸,早晚两颗,有益王爷身子的。”
裴枕颔首。
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说着去富贵楼喝酒,晚上又?去哪里听?小曲云云。
裴枕见着人终于走远了?,接过那个瓷瓶,倒出一把药丸吞咽而?下。山雀在笼子里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他一愣,伸出手指戳了?戳山雀脑门?:“吃一颗,怎够静心?”
山雀似懂非懂,啄了?啄裴枕的手指。
这几日他过得不算好。
夜里,引春醉反复折磨着他。河水已?经对裴枕无用。
他将山雀从鸟笼里捧出来,走到窗边,将山雀放置户外:“去外头玩儿,再回来。”
不多会儿,山雀便笨拙的飞远了?。
裴枕关上窗门?,方才吃的宋太医给的药似乎不大有用。他后背出了?些虚汗,掏出藏起的匕首,掀开衣袖。
一道道的划痕,新?的旧的,便在了?眼前。
下去一刀,鲜血就洒出来。热意才会随之消散一些。
转而?变成酥酥麻麻的发痒。但这比起热,裴枕还是能够忍的,他闭上眼,抽魈思绪空空洞洞的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
枝枝的身影,就在跟前晃荡,是细软的腰肢。
假的。裴枕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大师傅!你在做什么!”门?外一声女人的惊呼。
裴枕睁开眼去,门?外的日头照射进来,有一瞬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怎么大白天的也?会见到这女人:“滚开,离我远些。”
脸颊被捧起,霍枝本来说好这次来不会哭的,可?是当她看?到大师傅拿着匕首在自戕,心里一下子就没崩住。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自己?”
她翻开裴枕的手腕,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他是不是疯了?!
这就是这几日来,大师傅不让自己来的原因??
裴枕的视线里,凝视到女人发红的眼眶,很掉在手指尖的温热。这回是真的。
他别过来脸去,轻轻摇头,云淡风轻的道:“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痛。”
不然,他也?不会日日夜夜的肖想她。
“你别说话了?。”霍枝捂着他的伤口,手抖的厉害。她撕下自己的裙裳一角,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伤口。
裴枕的目光回过来,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深深呼吸一口,似乎除了?花香以外,还有别的味道。可?那是什么呢?
乌发垂落在她的脖颈儿边上,像惹人怜爱的飞絮。
半边身子依靠着他,整个人都是发软的。裴枕放血的伤口,发起热来。
“你能别乱动么!你没看?到伤口又?裂开了?!”霍枝扯着嗓门?教训,她真是不明?白了?,前些日子他不是好好的,怎么过了?几天,就又?反悔不做僧人了?。
“啊!”
霍枝惊叫一声,却被裴枕抱到了?腿上。
也?不算是全坐下。而?是夹着。
她想好好的端坐,像个名门?淑女的样子。而?不是这样,像个勾栏里的……
霍枝正经一点啊!大师傅还在流血呢,你这满脑袋的都是想些什么废料。
裴枕的手落在她的腰肢上,掌心是微热的。霍枝的眼是刚哭过的,有些发痒:“你做什么呢?我得给先包扎。”
男人凑到她脖颈儿边上闻了?闻:“你换别的花露了??”
他可?是狗鼻子,这么灵光的。她伸手推了?推他,两人面对着面,轻吐了?红唇同他解释道:“花露刚巧用完了?,我就换了?别的使。怎么是不是不好闻?”
“闻不出来是什么。”
霍枝正要同他再解释,被落在脖颈的吻,弄得动弹不得了?:“大师傅。”
裴枕放在嘴里尝了?尝,滑腻入口,好似小时候母妃让他喝的羊奶。那时候,他最不爱喝羊奶了?,说这东西有一股怪味儿,放在嘴里,就是羊膻气。
怎么到了?这个女人这里,却变得这么香气扑人的,勾着他的心,蠢蠢欲动。
裴枕扯了?扯嘴角,把手掌这么一收。眼前的枝枝是他的女人,都送上门?来,还要让自己如何再忍?他低下头去,咬上一口。
女人的哭音就上来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