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想觉得高兴,也不是不行。”
他这话,比方才还生疏三分。霍枝心中难耐,现在便是想激怒他,也是不成了的?她从来都是知道自己与他不重要。
但?受不了他拿自己做陌生人,霍枝目光满是委屈之色:“大师傅,好可怜。”
她遥望着他的背影,糯糯的说出了这句话。
裴枕的里衣单薄,他折返回来,走到这位梨花带雨的女人跟前,皱着眉,“少自以为是了,我不做僧人难道不是你期盼已久?”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环顾四周,无人。
他心情本就不太好,所有人都知道要避着他走,怎么就唯独她追上来?裴枕从她手中一把扯过僧衣,道,“与我苟且之时,你不就是有了这个心思?”
霍枝倒吸一口冷气,苟且,他居然用这样重的词。
“你……就这样想我的?”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么的不堪。
这难道还要来问他?这女人心里没点数,“不然要我如何想!”裴枕光是微怒,便令得她小心翼翼起来。
“你好过分。”
霍枝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涌上来。
她真是有够窝囊的,不顾身份有可能?暴露的危险,追上来也就罢了。还要听?他的冷嘲热讽。
裴枕不疾不徐的说,“你现在了解我还来得及,滚吧。”
他本是温柔的人,为何一反常态说这样的话。赶她走,会?比较重要么?
泪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的眼睛好亮,想将?眼圈的男人一眼看透。
她赌气的说,“对!是我不知廉耻,勾引你在先,可那事我从来没同旁人说过。”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好了,在他墓碑上写她的名,这样他就无法在她的心口拉刀子。
“可我见着你这样,心里难受的不行。”
裴神凝视她一眼,没应。
霍枝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嚷了一句,“你都瞎了,看不到我哭了?”
是哭了,眼睛粉粉的,很好看。
想让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为她抹掉这一滴眼泪。
真是个孩子呢,难过的时候,还知道会?哭。
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后一次掉眼泪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在战场上,拿起刀斩杀比他还小的将?领。又或许是,是更早的时候,皇兄将?母妃为他亲手做的糕点丢入水里。
霍枝,“你心哦i有事,所以不肯与我对视。”
裴枕显然不想和她说这些,既然做了决定。他便要为以后慢慢做打算,“你就这么追过来,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用不着怕。”霍枝觉得他是在岔开话题。
不成。
他俯下身看她,“当真么?”语气有种嗤笑,淡淡的,被这男人藏的很好。
她轻轻咬住嘴唇,忽然觉得有些怕他。
“证明给我看。”
裴枕捏住僧衣的手加大了力气,他似是不耐,“你烦人不烦人,若是觉得闲,不如去养只小兔打发时光,折腾我算几个意思?”
“对!我看是折腾你,你现在不是不做僧人了么!”她才不怕他。
凶她?她就凶回去!
霍枝哪里会?避开目光,她的性子本来就是遇事不服软的!他对她坏脾气是吧,那她能?比他更坏十倍,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岭南县主!
不能?被他的冷言冷语给吓唬住了。
“除非你不做僧人的事,只是嘴上说说。哼,我看你就是如此的,优柔寡断。”
自从她出现,他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在爆发边缘徘徊不定。
她的黑发,她的眼,她的耳,她的嘴。
“证明给我看!”
裴枕捏住她的下颚骨,望着那无所畏惧的眼神,将?僧衣在她腰间一围,挡住素裙后的一片血渍,“照顾好你自己罢。”
霍枝不着自己弄脏衣裳,红霞飞过面颊,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就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裴枕的手裹着她的腰肢,一把抵上树。
在她满是惊讶的眼里,“你若是想和我道歉,看在今日你都难过的胡言乱语的份上,我或许会?原谅你的……”
他都要去沾染鲜了,不过一个女人,一个皇兄派来的细作。何必放过。
裴枕,“枝枝你应当要知道,我从不向人道歉。”
红尘俗世不接受,裴枕亦不接受。鼻子之间温热,高大身影遮挡日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