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忙着招待廖公公,两fù_nǚ 这几天并没见面,也不曾说过说话。
比起贴廖公公的冷脸,岭南王觉得女儿不知好歹,更是让他心糟!
终于,在某一日傍晚,他在霍枝的闺房外头,很是意有所指的说了一些话:“枝枝,你可知道,那廖公公在被贬的官员家属中,寻得一位叫白芷的女子,擅长斗香抚琴,这几日带在身边,大有一同带回京城的架势!”
脚步走到门外,又走了回来:“这白芷姑娘的名讳,你应当是从女教习那里听过,擅香。”
这人,霍枝还真认识,是个落魄贵女。白芷的父亲曾经是宫中太医,伺候过先帝,和这廖公公私下交好,也是有迹可循。
廖公公到岭南多日,却不入王府,这摆明着要另寻女子入宫。
这正合了她的心意,便与岭南王商量,说:“爹爹,那我们不如成人之美,给白芷姑娘打点些细软,等来日她飞黄腾达,也记得岭南王府的恩情,爹爹想换个封地的愿望,也可海鲜了。”
小没良心的,自己的婚事不着急,倒是牵挂别人?
岭南王吹鼻子瞪眼睛,指着霍枝的鼻子骂:“她白芷只是一个罪臣之女,进宫选妃,关乎皇家颜面,她怎可和岭南县主抢呢!”
“看出来了,爹爹在外受了言语的刺激,想在京城来的廖公公跟前,找一找存在感。”
岭南王略有些尴尬:“枝枝,你是岭南县主,有责任要为王府争一分脸面。”
“……”也不是特别想要这脸面。
岭南王胖乎乎的脸起了几道褶子皮,劝道:“枝枝,爹爹已经跟廖公公约定斗香,胜出的人,才有资格进宫选妃,爹爹放眼整个岭南之地,枝枝的香才是花中魁首!”
“不去。”霍枝侧过身去,面色淡淡,对于她而言,调香只是日常消遣。
且她现在忙得很,哪有闲工夫操心这些。
一连几日,都没多余机会出门。霍枝思虑片刻在,对爹爹说:“这斗香的花卉材料,十分难寻。”
“这有何难的,爹爹让人去寻!”
霍枝猜到:“我想向流民之中购买珍稀花卉。”
“枝枝,你从小怜家回来后,就时常说起流民之事。”岭南王早就察觉古怪:“你的心肠善良,想为他们做些事,爹爹答应你,只要是送来王府的花卉,爹爹会让管家出钱买下。”
斗香之事,也就算定下了。
消息传得快,一时间岭南王收花的事情,在流民之中广为宣传,大家伙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给王府去山上挖花卉。
王府门口大排长龙,热闹非凡。
廖公公的马车,从王府门前路过,“听说岭南县主容貌一绝,白芷你可能见过?”
跪坐在马车里的,是那白太医之女白芷,她说:“县主金枝玉叶,奴并不得见。”
县主?哪里谈得上贵重。
江左王才当得起,这岭南之地的贵人!
廖公公多年不见王爷,即便在那茅草小屋里,也依旧出尘不凡。
骨子里流淌的皇孙贵胄的血液,是不会骗人的。
廖公公说:“你把目光放远些,不愿拘泥于岭南这一地。”
白芷呼吸收紧,本以为家道中落,又被贬官到岭南,再无可能回京城,却遇到了廖公公!
“奴婢全听公公安排。”
廖公公见白芷乖顺,觉得自己选的人不差,叮嘱一句:“斗香之事,白芷你可要费些心思,没准就能踩着那县主的肩膀,扬名天下。”
到时候不论是去京城,还是被廖公公送给某位贵人,都是最好的依仗,白芷磕头谢恩:“奴婢必定认真办事,不辜负公公的期望。”
“嗯,这斗香可是雅致玩意儿,圣上和那位都喜欢的。”
白芷却听不大明白,大概,廖公公所说的那位,就是将来她可能会伺候的贵人吧?
比这岭南王府里的县主,更尊贵的贵人。
霍枝看着管家将花盆一一在院子里放下,却没有合适的,倒不是她故意挑剔,着实这些送来的花卉太普通了一点,香的毫无特色。
于是,她同爹爹说了,要亲自上山一趟,去太仙寺后山采花。
霍枝先是去了一趟石洞,上回她把自己的包头发的布,落在了这里。只是东西已经不在这里,并没有找到。
她素来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用了,就会沾染别的气味,所以虽是一块包头发用的素布,却也想着要找回来。
霍枝正要走出石洞之时,就见得不远处站着的人,心里紧张的跳起来。
两人侧身正卡在山洞进来之处。
裴枕后退一步,低头看她,“施主。”
她更想听到他叫她名讳,枝枝。
霍枝扫一扫他清瘦面庞,下意识的脚步就要迎上去,嘴里还是寻常的问:“大师傅,好久不见,你可过得好?”
不经意间,两人的手肘就会相碰。
“施主,可是在寻东西?”裴枕深沉如还海的目光,让她呼吸一滞。
两人离得近,他身上的苦艾气息,在勾着她的心弦,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不行。明明今日来后山的目的,是霍枝目的不纯。
可人真到了他这里,她却宁愿甘拜下风。
霍枝拧着衣服下摆,小声问:“大师傅像是我肚子里的虫,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