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这许久,白玉堂也打听了不少关于这所谓的古墓派传闻,心中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有一个疑问,一个……很大的疑问。
当两人将整座终南山都转悠了个遍都没找到全真教和古墓派后,白玉堂终于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龙姑娘,你当初为何说大宋的都城是……临安?”
但此刻小龙女已经听不到别的话了,怎么会……没有了呢?
她难得怔怔地望着原先古墓的方向,那里曾经于她而言十分熟悉,她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在黑暗中自如行走,可如今这里只是一堆山石,没有任何人工开凿过的痕迹,更没有……古墓的踪迹。
她心中终于开始彻悟。
看着情绪难得有些起伏的小龙女,白玉堂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头,他总觉得她面上虽然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却快要哭出来了。
若是可以,他想尽力给她一些温暖。
头顶的温暖瞬间烙印了下来,小龙女抬头便看到白玉堂的俊容,脸上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那种温柔,不是师父那种严于律己克制的温柔,也不是孙婆婆那种长辈慈爱怜惜的温柔,而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这辈子熟悉的人不多,这人是她第三熟悉的人,却……
她终于开口:“我找不到回古墓的路了。”
这样,白玉堂哪里还舍得逼问都城的问题,当下就温柔地开解起来,若是白五爷想要讨好一个人,那绝对是十足十的温柔。
“别怕,找不到我就陪你一直找。”
“若是……找不到呢?”
白五爷财大气粗,刚想说给你造一座,后又觉得古墓什么的实在是晦气,便换了个说辞,他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觉得自己简直小人手段,趁人之危什么的……
“龙儿,我心悦你。”
终南山上,已是寒意逼人,两人站在林中,时而还有寒冷的劲风吹过,便是连枯黄的落叶也不知所踪,树干上都光秃秃的,实在不是什么美景之地,这般的场景实在不是什么表白的好时机。
小龙女对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以前的每一个冬日她都是这般看叶落归根,她猛一抬头,看到男子温柔面容的同时,也看到男子身后万物寂寥的狂野。
就像是冬日里开出的生机一般。
虽是冬日,白玉堂手心竟然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看着小龙女抬头微微红了一圈的眼眶,忽而有了说下去的勇气:“我承认,我可能有些趁人之危,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我白玉堂说出口的话从来出自本心,绝无虚言。”
“你曾说过,若有人愿意舍弃性命为你,你便可以离开古墓,是吗?”
点头。
“我愿意。”
栽得十分彻底,有些事情没发生的时候,你会觉得永远不会发生。但若是发生了,你会觉得理所当然,白玉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心仪之人豁出性命,可当来临时,却从容得仿若想了千年万年。
看到小龙女瞳孔微缩,欲要开口,白玉堂急忙止住她,他怕她一开口他就说不下去了:“可能你会觉得我口说无凭,并未付出行动,而我也并非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如此便不可信任……”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却未料下一刻竟然被人用冰凉的手指按住了嘴唇:“不,我相信你。”
“我说过,你是个好人。”
所以不要这么贬低自己,在她心里,他是除了师父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怎么这般可爱!白五爷终于放下了吊得高高的心,伸手将按在自己唇上的手握住整个包圆起来,然后默默焐热:“所以,若是你想找古墓,我就陪你去找。若你信我,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好不好呢?小龙女心里问自己,嘴边的唇角却偷偷地翘起,她自来孑然一身,不懂与人为伴的体验,但这一路以来,已然足够。
“好。”
两心相知,自是人间幸事。
下山的时候,白五爷一直保持着大大的笑容,手里牵着微凉的小手,他觉得人生已经满足。至于御猫什么的,那是什么,能吃吗?
一路以来,白大哥给他的感觉都是很沉稳可靠什么都知道的那种,但下山的这段路让她颠覆了前段时间所有的印象。
原来,白大哥也有这样的时候,她笑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冬日里的寒风似乎都要变成和煦的春风。
下了山,两人在镇子里客栈安顿了下来,夜间白玉堂却收到了来自大哥的飞鸽传书。
信中让他速去开封与二哥他们汇合,似乎是听闻他因知道御猫一事匆忙上京,恐他闹出乱子才惊动了几位哥哥前来。
白玉堂:……正巧,可以带龙儿去见见兄长们!
——龙儿什么的,五爷你叫得挺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