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和杜春分以及平平都忍不住看她。安安被看到下意识把信封给她娘,弱弱地说:“我,我就随口一说。”杜春分:“我觉得——”眼角余光看到甜儿回来,条件反射般把话咽回去。甜儿边洗手边问:“说我什么呢?”平平不怕她:“说你代购!”甜儿糊涂了,什么代购?平平转向她娘,小声说:“冤枉她了?”一直没开口的邵耀宗忍不住问:“甜儿,我记得不论从首都还是从宁阳过来的火车,有上午的有中午的有夜里的,就是没有傍晚的。你是不是飞到隔壁省的羊城市,从那儿来的?”甜儿险些打翻洗脸盆。一家人不说十分了解她,也有七八分。杜春分:“我就觉得你这次回来这么早有点奇怪。果然不是我多疑。说说吧。”邵耀宗道:“不急在这一时,先去洗洗澡,吃了饭再说。”杜春分点头:“也好有时间编理由。”甜儿气得把毛巾往盆里一扔:“看不起谁呢!?”“那你说吧。”杜春分洗耳恭听,饭也不吃了。甜儿蔫了,嘀咕道:“身上全是汗难受死了。”不待她开口就往厨房跑。随即拎着热水往浴室里钻。浴室就在一楼厨房旁边。杜春分看着紧闭的房门,肯定道:“她绝对有事。”老杜点头:“先吃饭。我觉得只要不是给你弄个洋外孙回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听得见!”甜儿的声音传出来。老杜吓了一跳,索性闭上嘴,用手示意他们吃饭。杜春分想想她爹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人好好的,没弄个孩子出来,再大的事又能有多大啊。平平看到三个长辈一个比一个吃得香,忍不住说:“你们心真大。”邵耀宗:“换成你我们也一样。”平平摇头:“我才不会干那种未婚先育脑残的事。”安安点头附和:“就是。我还没毕业呢。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弄个孩子出来还不得要我老命。”“咳!”杜春分被“老命”二字呛着了,“吃你的饭!”安安悻悻地端起碗来。甜儿没洗头,所以洗澡很快,他们还没吃好,她就出来了。身上穿的还是裙子,是一条鹅黄色的裙子。她皮肤白,整天在屋里没机会晒黑,这么亮眼的裙子上身显得她越发靓丽。安安不禁放下筷子:“这裙子是新买的吧?”甜儿点头。平平打量一番,纯色,上面没有一丝暗纹,也没有一朵花,却格外的顺眼好看,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甜儿,这裙子不便宜吧?”甜儿睨了她一眼:“甜儿是你叫的?”平平立即喊:“姐姐。你这条裙子绝对不是在首都买的。首都那些死贵死贵的商场我去过,就没有你这么素雅的裙子。”安安点头:“穿在身上都跟花蝴蝶一样。”甜儿看了看她俩:“羡慕?想知道吗?”平平想一下,保险起见,先问:“羡慕又怎样,想知道又怎样?”“我饿了。”平平立即去盛白米饭,安安给她拿筷子。杜春分没眼看。老杜忍不住笑了:“平平,我觉得比起公检法你更适合从政。”甜儿深以为然:“对!”平平“砰”地一声把碗放下。甜儿立马说:“谢谢。”老杜笑出声来:“你也是能屈能伸。”甜儿心里有鬼不敢反驳,“这叫见好就收。”杜春分:“我劝你见好就收。”甜儿立马用饭菜堵住嘴。杜春分注意到她大口吃就知道她饿了,“尝尝这个。”邵耀宗把菠萝肉移过去,“你娘最近刚学的。”甜儿看到黄色的东西,有些上面还有空隙:“不会是菠萝吧?”邵耀宗颔首。菠萝炒肉,这玩意能吃吗。不会刚回来就被她娘给毒死吧。甜儿仔细看看,她爷爷碗里还有一块肉和菠萝,他老人家没事,她年纪轻轻抵抗力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保险起见,夹一小块肉,酸酸甜甜,口齿生津啊。甜儿这才大着胆子夹一块菠萝,清脆爽口,一点不腻,“娘,您不愧是我亲娘。”杜春分:“我劝你少说话多吃饭。”甜儿想起那一箱险些把安安累趴下的行李,立马乖乖地吃饭。杜春分不禁挑眉,邵甜儿什么时候这么乖过?唯有闯祸的时候。邵耀宗和老杜也意识到这一点,话不多说,吃好了就移到沙发上等甜儿。甜儿看到她爹和她爷爷频频看她,顿时想逃。可这里是她家,能逃到哪儿去。不如早死早托生。吃饱喝足,就算死也能做个饱死鬼,甜儿不再迟疑,让平平和安安放下碗筷也坐过去。杜春分、邵耀宗和老杜坐主位,她俩分别坐两边。甜儿忍不住说:“你俩可真像保镖!”平平笑道:“你可真像个死刑犯。”甜儿蔫了。杜春分:“事不小吧?”“其实,也不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甜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开行李箱把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桌上,人撤到行李箱后。杜春分看过去,全是英文,瞧那颜色和配图好像是英文报纸:“报纸里包的什么?”甜儿犹豫片刻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你猜猜看?”平平打量一下:“跟砖头块似的,厚度跟书本差不多,不会是美国禁书吧?”甜儿很想送她一记白眼。平平先说:“肯定不是。一个历史都没有的移民国家能有什么禁书。也不是巧克力吧?”安安指着行李箱里面:“巧克力在那儿。”杜春分看邵耀宗。邵耀宗摇头:“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猜去。她一肚子心眼,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甜儿拉个板凳坐下:“我怀疑你在人身攻击。爷爷,你猜!”她回来时间太短,说的还都是些废话,老杜一时猜不出。但他善于观察,打量一番她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很新,又看看甜儿,目光停在她手上。杜春分和邵耀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异口同声:“手表?”甜儿被他俩吓得下意识把手背到后面。安安无语:“几块手表?你至于吗。”说着就翻报纸。老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安安的手停下,“不是?”老杜道:“甜儿,手伸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甜儿不懂手表跟报纸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就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安安过去拿起她的手:“你这个手表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看表盘很高级,表带看起来也不便宜。甜儿,发财啦?”杜春分心中忽然一动,转向她爹。老杜:“看来你也猜到了。甜儿,报纸里面是美元吧?”此言一出,一家五口皆忘记呼吸。甜儿是不敢信。杜春分和邵耀宗一时没反应过来。平平和安安在想美元是什么元。片刻,五人回过神,同时转向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