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惺忪醒来,就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揉了揉眼,道:“你忙完了啊?”赵歇道:“忙完了。”楼千古道:“现在回吗?”赵歇:“嗯。”怎想她扶着椅把起身时,蓦地身子一歪,站也没站稳。赵歇及时一手卷过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楼千古靠着他胸膛,轻轻踮着一只脚,直抽气道:“腿麻了。”一股麻意涌上来,难受得她动也不敢动。赵歇便将她放回到座椅上,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托起她踮着的那只脚,手掌顺着她的腿筋,替她缓缓。楼千古抽都抽不回来,憋红了脸,娇斥道:“赵歇,你干什么啊,还不快放开!”赵歇手里没放,她不得不说,他揉着挺舒服。他道:“你不是想要人看见我们好么。”说着他正好揉着了她发麻的筋脉,楼千古一手抵着他肩膀,轻哼两声。片刻,赵歇道:“好些了吗?”楼千古忙抽腿脱开他的手掌,别开脸道:“好了,不用你揉了。”他起身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偏厅。她心里自我安慰着,这完全是逢场作戏啊逢场作戏,只是为了破除传言而已。最终她没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两人住在一个院子以后,彼此也相安无事。楼千古别扭了几天,在她的自我安慰催眠之下,渐渐也就放宽心了。想当初她哥嫂结婚,不也一直是住在一间房里的吗。那时候她哥可一点都不喜欢她嫂嫂,在娶她之前全然是陌生人呢。而她的境况就好多了,她和赵歇怎么也是知根知底彼此熟悉的,以前也有交情在,而且她还远没有她哥那么讲究呢。既然她哥都能适应,她为什么不能适应呢。不过同住一间房,偶尔也有尴尬的时候。比如赵歇在房里更衣,她突然进房来,就给看见了。彼时楼千古脸蹭地一下烧起来,连忙转过身去,道:“你为什么不去屏风后面换衣服?”赵歇道:“没想到你会进来。”楼千古方才那晃眼一看,似看到点其他的,问道:“你肩膀上的,是什么?”赵歇正系衣带,闻言低头往自己肩膀上看了一眼,神色动了动,道:“一个小疤。”楼千古道:“你受伤了吗,哪来的小疤?”他身上有很多以前留下的疤,而楼千古之所以能一眼看见他肩上的不同,是因为颜色是淡红色的,那小疤显然是近来才有的。赵歇道:“你不记得了?”楼千古脑子乱哄哄的,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是我弄的?”赵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楼千古扶了扶额,又道:“不会是我咬的吧?”赵歇没做声,她心知肯定就是了。她记得当时她是使劲咬了他的,口里都有血腥味了,可没想到竟然咬得这么重,还给他留下道小小的疤痕了。楼千古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穿上衣服了吗?”赵歇道:“穿上了。”她方才转过身来,见他穿好了里衣,随手拿起一件外袍准备套上。赵歇抬眼看了看她,见她眼神躲闪,脸上还有耳根子都是红的。那模样,勾得他心痒。楼千古便鼓起勇气道:“既是我咬的,那我看看呢?”赵歇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想怎么看?”楼千古道:“我就看看。”她走上前去,赵歇也没藏着掖着,就大方地又解了衣衫宽了衣襟,把肩处露给她看。他人又高大,楼千古踮起脚才能勉力凑近些。她憋红了脸,近了一看,果真是个牙印的形状。她有些气短,又心虚,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酸软感受,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指下微微不平。赵歇暗吸一口气,喉头滚动。楼千古手指像有些被他皮肤的温度给烫到了,微微蜷了蜷,又听得他的吸气声,吓了吓,道:“我咬得你很疼吗,现在还很疼吗?”她一边问出口一边心想着,不应该啊,这明明都已经愈合了。结果话音儿将将一落,冷不防她腰上就是一紧。下一刻她便被他弯下身来,猛地搂进怀里狠狠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