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姜氏还得应他两声,不应他会觉得她在打瞌睡没认真听。楼千吟道:“得楼家家主亲自指导你,这福分别人想都想不来,你若是不珍惜,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姜氏道:“我珍惜的,我异常珍惜。”指导完以后,姜氏瞌睡都已经快占据了整个大脑,她再一次以为楼千吟已经睡着的时候,楼千吟忽然又道:“这次能找到正确的药方,不得不提,有你的功劳。”姜氏迷迷糊糊道:“药方都是侯爷一遍遍尝试出来的,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得了个风寒。”可也亏得是她得了风寒,又赖在太医院不肯走,才让楼千吟发现了风寒与瘟疫之间的关键联系。楼千吟听她睡意朦胧,哂道:“比吃睡没人能比得赢你。”大概这就是傻人有傻福。然后没人再与他交流,楼千吟终于也睡去了。一晚上,两人各睡各的,如以往一样相安无事,且融洽和谐。翌日天还没亮,到了要早朝的时间。照往常苏长离要起身更衣,敖雨辛也会跟着起来帮他整理衣裳。只是今晨苏长离没让她起,又担心自己先起了留她一个人不好睡,便吩咐门外侍候的太监道:“传旨下去,天气严寒,往后早朝推迟一个时辰,直至来年开春暖和为止。”宫人立刻匆匆忙忙着人往宫外各位朝臣们的府邸传话去了。这对于大臣们来说,也是一大福音。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天不亮就得起身冒着凛冽寒风去上朝,对于年轻的朝臣来说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们。现在推迟一个时辰,到时候天色也亮开了,觉也睡足了,还有时间在家中用完了早膳方才不慌不忙地出门,岂不美哉。朝臣们无不感激皇帝体恤,他们当然不知道皇上推迟早朝只是为了能继续给皇后暖床让她多睡一会儿。眼下苏长离走到寝宫门边给外面的太监传完话又走就进来,拂开床帐重新上床去躺着,长臂一捞把她重新卷入怀中抱着。敖雨辛软声惺忪道:“你去早朝,我自己也能睡的,推迟了早朝,你又得浪费一个时辰在这床榻上,白天就更忙了。”苏长离道:“你别管,好好睡。”苏长离醒却是睡不着了,之前他沉睡的时候意识也基本是每天这个时候清醒的。但他醒了也要躺着,将怀里的人儿严实地拥裹着。敖雨辛有他在侧,果真很快又睡着了去。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便慵懒如猫儿,下意识地只想往他怀里钻蹭。随着窗外的天光一丝丝亮开来,苏长离微微俯头看着敖雨辛的睡容,可以看许久许久都不挪一下眼。她的侧脸苍白没有血色,又清瘦得轮廓更加深了两分,脸就他巴掌那么大点。尽管没有之前那般娇润气色,可是他不觉得不好看,他更觉得心疼。他手掌缓缓抚上她的脸,让她更好地依偎着自己。等敖雨辛再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开了。随即她和苏长离起身,她衣衫也有些松散,当着他的面有些手忙脚乱地拉好系好。苏长离道:“慢慢弄,又不赶时间。”敖雨辛汗颜道:“那你别看。”苏长离果真没多看,自己先下床去穿衣,然后将她的衣裳用炉火给她烤暖和以后才递进床帐里给她穿。他这么规矩老实,敖雨辛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更衣洗漱毕,两人又一起用早膳。她的饮食都是之前楼千古帮她搭配的,昨晚苏长离也看过了,什么时候看着她喝汤吃药都记得清楚,早膳时也守着她吃了一碗补汤,搭配了一些点心。苏长离吃的则与她分开,是寻常早膳。正好楼千古和姜氏过来陪着敖雨辛了,苏长离这才去上早朝。敖雨辛少食多餐,一上午得进补两三次。彼时楼千古见了敖雨辛便担心地问:“小辛,昨晚你二哥抱你回来以后,没怎么你吧?他有没有发现你一心瞒着他的事啊?”敖雨辛让她们在寝宫作陪,宫人又送些茶果点心进来。敖雨辛点了点头,道:“他都发现了。当时他的样子挺可怕的,不过也不算凶我骂我,给我上了药,就睡下了。”楼千古和姜氏继而更担心了,又问:“那他会不会问我们的罪啊?”敖雨辛莞尔道:“放心吧,不会的。真要问的话,他通常不会留着过夜的。何况有我在呢。”姑嫂俩这才放了放心。她们和敖雨辛虽然关系好,但对苏长离也是真的有点怕。楼千古唏嘘:“你二哥昨晚也太可怕了,我和我嫂嫂差点就跪下答话了。恐怕也就只有你能降得住他,要是换个人,哪扛得住。”姜氏赞同地点点头。敖雨辛好笑道:“也没这般严重吧。”随后三人在寝宫里烤火吃点心聊聊天,将昨晚没完的兴致又续上。敖雨辛很想念孩子们,三人就约好,下午就去后宫陪孩子们玩。敖雨辛有些担心,道:“我这样,会不会又把阿梨吓哭啊?”楼千古道:“要哭也肯定不是给吓哭的,你看上次,她多想你啊,黏你怀里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揭都揭不下来。”姜氏道:“他们肯定会很开心。”敖雨辛神色温暖,道:“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以水代酒,敬你们。”随后敖雨辛捧着茶杯,叹了口气。楼千古和姜氏便看向她,楼千古问道:“你叹什么气呢?”敖雨辛道:“我这副样子,真的挺难看吧。”楼千古仔细端详着她,道:“虽是比以往瘦得多了,气色也不怎么好,但怎么也和难看沾不上边儿吧。”姜氏道:“只是骨相比较突出了些,下巴也尖了,但其实也依然是好看的。”楼千古问:“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自己难看啊?”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敖雨辛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从昨晚到今晨,都是苏长离搂着她睡的,而且今晨起身更衣时,她衣裳乱了些,也不见他多看一眼更没有多余的动作,显然是对她不太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