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祈悦给林栎燃一个眼神示意他抓牢了徐帅,林栎燃猛的一个急刹,原本已经瞄准徐帅胸口即将扣动扳机的獒血一个趔趄被晃倒在车顶上。
没等他站起来,林栎燃搓着方向盘立刻跟着就是一个急转,车身在原地转了个四百八十度的圈,之前的车速惯性随着摆动的瞬间全部转化成了离心力,獒血狙击手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当下就被甩了出去。
徐帅在车顶上艰难的转完了全程,外旋力大的祈悦的手差点儿都要被他扯断,但是祈悦丝毫没有松劲儿反而将胳膊往车顶送了送抓的更紧。
祈悦在给他鼓劲儿。
他们谁也不会放弃他,无论任何时候。
徐帅的鼻尖一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停下来后,祈悦问了他半天他才开口确认道那个狙击手已经被甩掉了。
林栎燃不敢做任何逗留,他生怕那个獒血战士再冲上来一顿缠斗。他们这个办法只能用这么一次,再来一次,无论是祈悦还是徐帅,体力都跟不上了。
对入口处的那位狙击手来说,刚才打斗的时间足够他跑过来支援了,想到獒血的急行军速度,众人后背皆是一片冰凉。
林栎燃只来得及说句“趴稳了”就把车速瞬间彪上了一百二,狙击枪在身后无力的响了两声,就再也听不到了。发动机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好像也在为他们庆功一般,四个人全都开心的笑着。
祈悦一直紧紧的拉着徐帅,好像这都成了他一种本能,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徐帅的全部此刻都在他手上握着,他绝对不能放手。
凛冽的风扫过他的脸,眼泪终于落下。
还好,你还在,我留住你了。
到了一片相对安全的林地边,林栎燃停车让徐帅回座位上,祈悦愣是还拉着不放,许辰阳跟他讲了半天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脑子里,整个人跟被冻住似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林栎燃拍了一下他的肩,凑到他耳边笑着说:“哟,怎么了祈少,焊上了?你要不想撒手我倒是不介意让徐帅一路在车顶上趴回营地。”
“啊?哦!”祈悦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徐帅被许辰阳扶着从车上挪了下来,手还牢牢的被祈悦握着。
“不儿是祈悦,你这吓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后面还打不打算活?”许辰阳分给徐帅一根烟,两个人点了火美美的抽了一口,顿时觉得生活真美好。
“祈少,回神了!”林栎燃摇了摇他,又揉了揉他耳朵,这才见他有点儿反应。
祈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他松开徐帅,胳膊略动一寸就跟要化成灰似的剧痛,极慢的一点点挪着,最后两个人彻底分开后,他自己的手竟然都已经没了知觉,天知道他刚才使了多大的劲儿。
林栎燃一边忍着笑一边给他搓手回血,渐渐的他就感到了酥麻,然后慢慢的恢复了知觉,血管里横冲直撞的滚烫的血,刺得他倒吸着气。
大家分了些军备里的食物各自吃了,压缩饼干和菜盘罐头虽然比不上热菜热汤,但是这已经是目前他们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尤其是刚才一番鏖战之后,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已经称得上是饕餮盛宴了。
一番休整后大家决定十分钟后开拔,毕竟现在还没有彻底安全,深林里到处是追兵,他们不敢在这旷山野地里多逗留。
林栎燃和许辰阳忙着分检军备,每样东西都一式四份的分配好。
刚才趁着吃饭的空,徐帅对林栎燃和许辰阳都分别道了谢,打小他就懂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别人帮你那是情分,人要懂得感恩。
三个战友中他最该感谢的就是祈悦,可唯独走到祈悦面前他却失了声。明明心里满满的都是话,可是几次张口却连音都没发出一声来。他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别扭的连站都站不好,两只手放哪儿他都觉得不舒服。
他的脸上被灰染的脏兮兮的,眼角因为刚才的打斗破了口子。
祈悦仰头看着他,也没说话。
两个人就干瞪着。
望着祈悦亮闪闪的眼睛,徐帅蹲下身来,目光深邃的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他冲祈悦扯了扯嘴角,把他的手重新握回到自己掌心,笑容干净爽朗。
他最终什么都没对祈悦说。他就这么搓着他的手,看着他,呆呆的笑着。
好凉。
我会让他暖起来。
尽我所能。
让你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