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淮大附中附近的一处老旧居民区,停电后,小区里的居民纷纷下楼,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大门处。
一部分人留在门内和邻居们小声议论,一部分人走到街头,试图找到可管事的人询问情况。可雾气实在太大,稍微走远一点,就成了独自一个人在黑暗里晃悠,难免让人感到不安,于是赶忙又原路返回挤到门口站着。
最开始发现雾有问题的是几个老汉,紧接着是个十五六岁学生,老汉一开始没有反应,直到那学生突然惊惧交加地大喊起来,他们才有所动作,一把扯起折叠凳,不要命地往回奔。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先只是一脸的茫然不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立刻大变,连忙捂住口鼻,跟在老汉身后,拔腿就朝小区里跑。
这一天,急救车的警笛声从天亮响到天黑,关于极端分子用病毒袭击城市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居民除了不安还是不安,他们不知道病毒有多厉害,能否医治,传播方式是什么,但还清楚记得那晚零点直播时的袭击画面,对屏幕里猩红色的血液记忆犹深。
带着铁锈味的雾气慢慢扩散,随后与空气融合,眨眼的功夫就传进人群里,仿佛那血雾突然迎面扑到了脸上,恐慌的气氛瞬间如潮水般汹涌奔腾开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淮赧市其他的大街小巷,在城市陷入黑暗的刹那,警笛声响彻全城,人潮顷刻间变得混乱。
市里警力严重紧缺,一部分遭遇袭击,剩下人员被调到附中,部队则困守在城市边际,一边忙着扑灭反复的山火,一边和急迫出城的市民焦灼在一起,医院自顾不暇,有限的医疗资源被压缩到极致,简直到了绝境。
此时,警笛声震耳欲聋,大雾和黑暗弥漫四野,不明气雾朝人群喷洒,随着大雾飘飘扬扬,四处能听见尖叫声和哭喊声,简直是一片哀嚎。
一辆吉普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黑暗和浓雾遮挡住了车内,没人看见驾驶位坐着个微笑的男人,正细细品味着街上人群的绝望和恐惧。
据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实际上,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戴着能罩住整个头的防毒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圆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还有肉嘟嘟的嘴巴,连耳朵都是半圆形的扇风耳,他不是帅哥却意外长得和善,打眼看去会觉得是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但落在人堆里却不起眼得令人留不下印象。
他不急不忙地把车驶过一个路口,目光落在不远处有光柱乱晃的地方。
他能听见那有人群在尖叫乱跑,但隔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总让人看不真切,他突然感觉这场狩猎有点无趣,也许他也该和其他人一样,在老窝里待上几天。
可是,他忍不住。
一天不杀人,他就心痒难耐。
男人忍不住伸手扯开领子,使劲抓挠下胸口,想用这种方式来止住心中的痒,然而,隔靴搔痒让他感觉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