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已经拿到包,结果有大发现——那包上的脏东西压根不是什么黑泥,而是干掉的血迹,但我怕家属多问,没敢多待,拿着包就赶紧出来,准备带到检测中心去……”
老秦闻言一皱眉,感到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施良恩离他们坐的近,不可避免地把手机语音听了个清楚,他也不加掩饰,甚至主动“咳”了一声,想引人注意。
老秦和魏威同时看过去,老秦问:“施总有话想说。”
“想用保研封口,只对普通学生有用。”施良恩抖了抖烟灰,“我听那个包的描述,这个叫江莉的小姑娘家条件不错,可能不止有钱那么简单。”
老秦不由皱起眉:“你意思是,你们能花钱买研究生?”
施良恩耸耸肩:“难道你不清楚,不过是说出来不好听,警察同志,咱们不是学生就别那么天真——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正义。这就是个人情社会,里面不公平的东西太多,人善被人欺,像我做生意如果光靠公平竞争可能早就已经破产了,不过那样说不定更好,我妻子还好好活着,施楠这个畜牲也不会造那么多孽。”
老秦对他家里的糟心事不感兴趣,也不想让他没完没了东拉西扯,于是直接把话题转回来:“你刚说的包,里面有什么深意吗?”
“深意算不上,不过据我了解,在奢侈品里最低消费四百万,其实是个不高的门槛,然而国内却只有十个人有,说明其他的附加条件非常严格,可能连我施良恩都达不到,但这姑娘却不像非常有钱,不然不可能一个包背那么久,还住学校寝室里……”
魏威主动说:“她爷爷和妈妈都是很著名的艺术家,在全世界都开过展,作品值不少钱。而她爸爸是个商人,可惜眼光运气不太好,投资经常出问题,还得靠老婆帮忙填亏空。”
“难怪。”施良恩轻轻皱了下眉,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地说,“保研是好事,就算不是她自己考的,但说出来也还是能让家里人高兴,可她却瞒着父母,为什么?还有,包明明没掉,却偏要撒谎,如果是为了帮忙做伪证,完全没必要故意说包,因为如果真是入室盗窃,一般的小贼根本认不出那包的logo,反而更容易盯上电子产品和金银首饰。”
对啊!老秦突然反应过来,那包品牌那么小众,在淮市也没有直营店,盗贼怎么可能认出来?
魏威闻言立刻举一反三,忙不迭接着说:“而且,如果是帮凶,对方会帮她把包处理掉,绝对不会让她把包带回家藏了那么久,除非……”
“除非她就在现场,而且差点成为受害者!”
老秦猛地起身,跑到一边着急地打电话去了。
魏威愣愣坐在沙发上,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那个包,那个包是江莉在暗示我们,在向我们求救,可我们却都没看出来,还以为那姑娘,那姑娘……”
他们只知道往下看,同情孤苦无依穷困潦倒的杨晓晓姐妹,却没有往上看一眼那个在拼命求救,希望得到人关注的“有钱”女孩。
“她不肯给你们交代,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随时随地被监视的环境下,因此没有安全感。”施良恩说,“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继续现在这个态度,把她当嫌疑人抓到你们局里去。等到了全是警察的地盘,她应该不再那么不安了。”
魏威听完点点头:“太谢谢您了,施总,您今天——”
他感谢的话正说到一半,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一愣低头去看,发现来电的是他刚才联系帮忙的同事,必须得马上接。
施良恩十分通情达理,冲魏威温和一笑,然后拿出自己手机自顾自地刷新闻去了。
魏威呼出一口气,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喂,怎么样了?”
“她招了,全都招了!”同事那头兴奋地加快了语速,“她承认自己做了伪证——年初的时候,有人突然找到她还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让她第二天借故离开宿舍,并找借口带走旁边两栋楼的工作人员。因为对方穿着西装开着奔驰,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所以她也就没有多想,只当对方是对女寝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便按照对方的要求办了。不过中途为了拿充电线她又偷偷摸摸回来一趟,结果还没走到值班室,就听见楼上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当时她吓坏了,本来是想报警的,结果又想到自己拿的那笔钱,担心会被警察认成帮凶,所以才一直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