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手指顿在门把手上,闻言不由轻叹了口气。
魏威继续说:“原先她们寝室感情不错,但自从出了口供那事,几个学生就自动疏远了。据说杨晓晓还和寝室长闹过几回,可也没结果,还被老师找去谈话,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劝她休学一年,学校会保留学籍。”
周鹏点了下头:“也是,万一又出条人命,学校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大,你说会不会真是这个寝室长被学校买通做了假*证?”魏威语气倏地严肃起来,“还有那个电话亭外的监控,坏的时间掐得也太巧了。我问了当时出警的民警,都觉得这里面猫腻不小,可奈何只有假设没有真凭实据,学校也不可能让警察随便拿个由头乱查。”
“学校倒不至于,不过,买通个别老师倒还是有可能,毕竟哪个团体没有衣冠禽兽?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像施楠家这样把儿子送迪拜散心的,经济实力估计相当不差,能使唤几个‘鬼’替自己卖命。”周鹏话音一转,又说,“但这事也不能相信学生们的一面之词,学生是最爱说风就是雨的,倒不是撒谎,但夸大的可能性很大,不是说三人成虎吗?没谁规定人多的就一定是真话,这里面到底谁撒谎还说不准。”
魏威在外面跑出一脑门汗,当时出警的民警恰好被叫了过来,见他就招了下手,他连忙对手机说:“这事我马上去查,等天亮,就挨个约谈老师和学生——”
“等等。”周鹏打断他的话,问他,“你拿什么由头?说杨晓晓是复仇杀人,所以怀疑寝室长撒谎,怀疑死掉的施楠才是真凶,里面还有老师在扮演共犯的身份?说施楠的案子你要先放一边,打算先重新调查杨晓晓姐姐的强女干被害案?”
“啊——”魏威刚的确摩拳擦掌打算这么做,可从周鹏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个味,活像是警察故意要把屎盆子栽到已经遇害的施楠身上,欺负已经不能开口的人。
“你听我说,这事其实很简单。”周鹏压低声音说,“我们都心知肚明杨晓晓一个人无法作案,有帮凶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对方也没有打算遮掩,直接就把尸体冻在和徐光春案相关的人员家里,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施楠的死是另一宗审判。现在,我们也可以返回来利用他们。”
魏威屏气凝神地捏住手机:“怎么做?”
“透个风,就说担心审判者盯上他们,我们也不是拿他们做嫌疑人,是为了保护他们逃过审判者的残忍制裁,但我们需要知道哪些是需要保护的,毕竟不能浪费警力。”
零点世龙大厦那场汹涌的大火不仅迅速把审判者拉下神坛,也在大众心中把他们和恐*怖*组织挂上了钩。这群人不仅反社会反人类,还行事凶残,毫无道德法律底线,关键还不是群小打小闹的小罪犯,是警察都抓不住的高智商犯罪团伙。
平常老百姓看了昨晚直播,只会对审判者的滥杀无辜感到深恶痛绝。也由于审判者关于正义审判的那道说辞,因此也不会担心痛骂审判者后遭到报复,毕竟鲜少人会犯下需要审判者出面的重罪。
反而是那些做过坏事、心里有鬼的人会情不自禁开始害怕——这群审判者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是连警察都敢杀的暴徒,如果被他们盯上了,死都不算解脱的选项。
周鹏想的就是利用“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的普通心理手段。
“你这人刚到一线也没多久,做事还有些粗心大意,所以经过他们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几张施楠死亡现场的照片,特别是那个嘴里的飞蛾,还有一喉咙的虫卵……”周鹏说到一半,点到为止。
魏威心照不宣地一抿嘴:“行,就这么办。”
有些行为如果是故意为之那就不符合规定,但如果是“不小心”,“不是有意”,“范马虎”出的错,特别是对于刚转正的嫩头青,犯点小错还是可以容忍的,毕竟组织和人民群众是宽容的。
“问题也要集中在三点——关于口供不一致,电话亭监控破坏,还有寝室长为何会保研?耐心一点,毕竟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总会有人忍不住露出马脚。”周鹏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刚买的烟,边点烟,边思考,又补充提醒两句,“另外,如果真的是施楠有问题,那从他父母后来熟练的处理方式来看,施楠可能做的不止这一次。”
魏威皱起眉。